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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登战役:荣耀的代价,1916 第9章 杜奥蒙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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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塞对我来说是个累赘,它们徒然浪费兵力,我根本不想要任何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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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卡斯特尔诺将军,19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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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奥蒙这个地名是德意志英雄主义的一座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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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兴登堡元帅,《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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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洛赫夫将军麾下第3军第24勃兰登堡团的荣誉感在德军中是无与伦比的。布吕歇尔(Blücher)在拿破仑战争中曾评价这个团说:“它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太勇敢了。”24团一直充满骄傲地对这条评价念念不忘。每一名入伍的新兵都要熟记这条名言以及来自腓特烈大王的团座右铭:“超越你的职责。”1914年,这个团打进比利时,在蒙斯战役中猛攻英国远征军,然后冲向马恩河战场。它在法兰西的土地上一路踏着正步、痛饮“解放牌”香槟酒并高唱战歌“我们胜利进军战胜法国”。这时的这个团似乎注定会从一个胜利走向下一个胜利。但当它在马恩河战役中接到后撤命令后,士兵们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1916年2月,24团刚刚从巴尔干战场凯旋,它参加了把塞尔维亚人赶出塞尔维亚的战役。然而,到目前为止,24团在凡尔登战场还没取得值得一提的战绩,法军在赫贝布瓦顽强防御,让他们进展缓慢,这个团早就习惯了战无不胜,现在感觉很丢脸,而且3营还在战斗中遭受到不小的损失。尤其是战线另一端传来消息,那些威斯特伐利亚后备军士兵们居然进展顺利,而这些人只不过是些穿上军装的农夫而已,这就更让他们坐不住了。勃兰登堡士兵们看到法军防线在自己面前受到压力并开始崩溃,跃跃欲试地想要大干一番,立下新功,为过去几天的延误挽回颜面。在他们前方,最大的战果越来越近,简直是触手可及,那便是杜奥蒙堡。这个团一到凡尔登战场就盯上了这座乌龟壳形的巨型堡垒。任何人都不可能对杜奥蒙堡视而不见,你在它面前会感觉到威压以及毫无保护的赤裸感,变得像被雄鹰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盯上的小老鼠一般。同时,它也是一个散发着魔术般吸引力的战术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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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24团还有两三天便能打到杜奥蒙堡的节骨眼上,军部却把这座堡垒划归友邻第12掷弹兵团的作战地域,这让24团气愤不已。在给24团下达的2月25日作战命令当中,他们被要求在堡垒前半英里的地方停止前进,把它让给右翼的竞争者去夺取,这一点都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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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从哪个角度接近杜奥蒙堡,它都显得强大而威严。它的大炮可以向周围地域360度不留死角地开火。对遭到重击的法军来说,它是一个强大而坚不可摧的背后支撑,给人安全感。正如贝当元帅后来所说的,它是整个凡尔登防御体系的支点。它也是当时全世界最强大的堡垒—当然仅仅在纸面上如此。杜奥蒙堡始建于1885年,是德·里维耶防线的组成部分。后来它又分别于1887年、 1889年以及最近的1913年获得现代化改造和加强。它按照沃邦元帅惯用的设计,呈巨大的传统多边形,直径将近四分之一英里,体量巨大。堡垒外围有相距30码的两道带刺铁丝网护卫,铁丝网后面是坚固的尖角护栏,有8英尺高。在堡垒的下方有深达24英尺深的护城壕环绕。堡垒体系北侧两个边角有混凝土构筑的炮位,面对护城壕,顶点有双层炮台,形状像一个拉扁的字母M。这三组炮位(据说)装备有轻型速射炮(机关炮)、重机枪和探照灯,这样敢于下到护城壕里的敌军就会遭遇致命的火力扫射。每组炮位都有很长的地下通道与堡垒中心相连,这样守军就可以不用担心敌军火力,随时增援正面炮位。此外,在堡垒北面还构筑有渐渐抬升的斜坡道,完全暴露在守军的机枪塔火力扫射之下,如果堡垒侧翼的炮位被打哑,敌人进攻到这里,仍将寸步难行。就算敌人冲过抬升的坡道,进一步渗透进连接堡垒两端的东西向城墙顶的堡垒街,还是会遭到背后从地下掩蔽部冲出来的守军的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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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堡垒南方薄弱地区,入口处有独立的碉堡负责拱卫,也有双层侧射火力口。西南方向来路由一座城墙内堡保护,装备两门75毫米野战炮。同时沃堡与其他临近堡垒的炮火也可以覆盖杜奥蒙堡的这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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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奥蒙堡内部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地下城市,由很多迷宫般的走廊相连接,全都走一遍要花费一个星期。堡垒里有地下两层的营房,能住下一个步兵营的大部,每间营房在暴露的南侧都有厚厚的混凝土墙,并开有射击孔,这样就算敌人能推进到这么远,每间营房在必要的时候也都可以被用作独立的碉堡防守。为了鼓舞士气,中央主走廊里用大写字母印刷着标语“宁可埋葬在堡垒的废墟下也决不投降”。不过堡垒真正的武器还是可伸缩炮塔里部署的大炮。其中有射速每分钟3发的短管重型155毫米炮,北面堑壕边另一座炮塔里有双联装75毫米炮,此外还有3座机枪塔和4座重装甲保护的圆顶瞭望塔。就那个年代而言,法军炮塔的设计可谓精妙至极,三四十年后,马奇诺防线上所用炮塔的机械结构几乎原封不动地照搬这里的设计。重达48吨的配重钢块可以把炮塔抬升1到2英尺,进入发射位置,而敌军炮火打到附近的时候,整个炮塔又能缩进混凝土的保护当中。只有德军最重型的炮弹直接命中它厚达2英尺半的龟甲顶钢板才能摧毁它,只要不被彻底摧毁,这些炮塔就能对迫近的敌人造成巨大的杀伤。虽说在霞飞1915年对各个堡垒的清洗中,布置在侧翼炮位和墙内堡中的大炮被挪作他用了,但那些强大的炮塔炮仍然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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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3 杜奥蒙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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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堡垒顶上覆盖着一层8英尺厚的增强水泥保护板,再上面还有几英尺的覆土。比利时的巨型堡垒曾在德军420毫米巨炮轰击下倒塌,杜奥蒙堡的混凝土顶板则不同,它是由两层混凝土中间夹一层4英尺厚沙子的三明治结构。沙子可以对炮弹爆炸起到非常有效的缓冲作用。凡尔登战役整一年前,德国皇太子曾在1915年2月调来德军的420毫米巨炮尝试轰击杜奥蒙堡。巨炮总共发射了62枚炮弹,德国炮兵军官满意地记录道:“杜奥蒙堡的坡道上升腾起了大树形状的烟尘柱。”当时该堡没有开火还击,于是德国人以为克虏伯的“大伯莎”炮再次奏功。事实上,虽然当时堡垒内部的震动与回声令人倍感不适,但德军重炮的战果,只限于把大门上方的“杜奥蒙”这个大字打掉了半边而已。(炮台上的155毫米大炮没有开火还击的原因很简单:它们最大射程只有6000多码,连法军防线都够不着。)在1916年2月的炮击当中,德军的420毫米重炮还是收效甚微。所以看起来,跟悲观的霞飞及法军总部的观点相反,杜奥蒙堡基本上是不可战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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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2月25日当天,进攻的德军有理由认为杜奥蒙堡已经受到重创,但仍可能是一个顽固而棘手的障碍。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里根本毫发未伤,同时又由于法军方面犯下了一系列难以置信的错误,还完全没有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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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勃兰登堡团接到的25日作战命令是占领哈苏勒森林(Hassoule Wood),然后在杜奥蒙堡东北750码外停止前进。德军在上午9点开始对前线进行毁灭性的例行炮击。当步兵开始进攻时,炮火则将向杜奥蒙堡本身延伸射击。24团的作战序列如下:2营在右,3营在左,1营作为预备队。24团的右翼是第12掷弹兵团(杜奥蒙堡本身位于第12掷弹兵团的进攻地幅内,但该团也奉命在堡垒前方停止前进),左翼是第20团,三个团齐头并进。不过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还没有步话机,只能用传令兵口头传达命令,所以经常出现计划在最后一分钟仍未传达到位的现象,这次两翼的第12团和第20团都没有收到攻击令。结果当炮兵延伸射击,总攻发起后,24团发现自己在孤军冒进,但他们发挥了自己典型的作风,不顾危险,以惯常的勇敢精神猛打猛冲。结果幸运女神垂青了勇敢者,24团不但没有陷入法军的重围,反而插进前一天北非师溃散以后留下来的真空地带。进攻轴线上残留的少数法军很快就被肃清,尽管引起过轻微的混乱。德军疯狂地追击着逃散的敌军,俘虏人数达到200名。2营的先头部队在25分钟之内就推进了四分之三英里,到达了当天的作战目标。这差不多是整场战争中一日推进的最远纪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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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营最左翼的突击班由24岁的孔策(Kunze)中士指挥。孔策出身于图林根的农民家庭,是一名正规军士兵,看他的照片就能感觉出此人智力有限,有点笨拙。他后来的行动则给人勇敢无畏的印象,不过这种无畏更可能是因为天生缺乏想象力。孔策这类人组成了德国陆军的中坚,他们会不加思考、不计代价地执行命令,直到牺牲而后已。按照德军的惯例,孔策那个班得到的命令是在第一波突击部队当中发起冲锋,清除沿途铁丝网等一切障碍。他们的地形很有利,很快按时完成了任务。孔策自己这个下午过得惊心动魄。他占领了一个法军的机枪阵地,停下来替一名受伤的法军士官包扎伤口,可是这名不知感恩的机枪手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夺回了机枪重新向德国人开火。孔策赶紧转身回来,毫不犹豫地打死了这名法军。几分钟后,孔策在另一处法军阵地上和一名守军同时举枪瞄准对方,但孔策抢先开火。所以,当他攻占预定目标的时候,孔策已经兴奋得热血沸腾,用一个很贴切但却不容易找到合适翻译的德语词来形容,叫作“unternehmungslustig”(沉醉于冒险精神)。他停下脚步稍事喘息,看着杜奥蒙堡的巨型圆顶就近在咫尺,那么令人生畏却又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右翼的法军机枪还在不停扫射,但他自己面前倒是一片平静。孔策回想了一下自己早晨出发前接到的命令:要扫除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自己面前的杜奥蒙堡不正是前进道路上最大的一道障碍吗?他暂时忘却了不允许越过预定进攻目标这一命令,毫不犹豫地向堡垒方向冲过去,根本没想过就算能打到堡垒面前,凭一己之力又能有什么作为。他班里的士兵忠实地跟在身后。10个人挑战全世界最强大的要塞!看起来完全是毫无希望的疯狂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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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策带着他的班在几分钟之内就跑到封锁斜坡堤道的铁丝网面前,没有人向他们开火,孔策感到一丝宽慰,不过他也注意到堡垒上的法军155毫米大炮正越过自己头顶向远处某个目标射击。他还注意到24团右翼正被一挺巧妙布置在杜奥蒙村教堂尖顶上的法军重机枪困着,吃尽苦头。德军的炮击打烂了大部分法军铁丝网,孔策的班用铁丝钳剪断剩下的铁丝网,迅速通过了堡垒前的两道铁丝网,他们在杜奥蒙堡最北尖角以东50码的地方抵达下一道障碍,带尖刺的护栏。当时刚过下午3点半,他们根本没办法穿过护栏或者从上面爬过去。孔策顺着栏杆往左走,这样走很明显是因为另一边有法军的机枪火力。他转过堡垒体系的东北角,刚拐过去就欣喜地发现护栏上有一处被炮弹炸开的4英尺宽的口子。正当孔策还在犹豫怎么才能下到护栏后面24英尺深的护城壕时,老天爷在他背后推了一把:正好有一发炮弹在他附近爆炸,把他掀到沟里,孔策蒙了一会儿,不过还好没受伤。清醒过来以后,他催班里的战友跟着自己下来沟里。班里一名下士觉得班长疯了,声称自己要后撤,不过德军的炮火还在密集地轰击着杜奥蒙堡露出地面的上层结构,可能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大炮,班里其他战友互相帮助着跟着孔策一起下到了护城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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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壕里没有守军。在护栏缺口旁边的墙体上有个小窗户,还有一扇紧闭的钢门(那里属于东北角炮台的一部分),不过都位于墙体正面的高处。孔策他们看见其中一个射击孔里弹出一门小口径加农炮的身管,便迅速倾尽全力地试图在护城壕的瓦砾堆中寻求掩护。不过沟里除了他们以外空无一人,孔策又一次不顾后果地想要爬进上面的炮台。那扇小门锁得紧紧的,最低的炮位都比沟底高出12英尺,他们够不着。孔策突然记起战前那些没意思的体操课上的训练内容。他立即让战友们搭人梯,前几次人梯在一片狼藉中垮了,但最终孔策成功地顺着人梯爬进了一处炮眼,并把那里无人操作的旋转加农炮推到一旁。这处炮兵发射阵地无人防守,他试了几次,终于从里面打开了那扇门,催促下面的战友爬上来。然而打开的门看上去像是巨兽张开的嘴巴,内里不知道隐藏着怎样的危险,孔策的战友们退缩了,在他们看来,被自己的炮弹炸死都比钻进这头怪兽的肚子里面好得多!只有2名士兵跟了进来,其他人都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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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策自己还是无所畏惧,他沿着一条长长的漆黑地道走了下去。堡垒外面炮弹爆炸的声音震耳欲聋,可是炮弹爆炸的间歇静得可怕。孔策走啊走啊,地道似乎无穷无尽,它会把自己带到哪儿呢?还有法国守军去哪儿了?孔策终于走到一处台阶,沿着楼梯走上去,却发现楼梯顶端有两条分叉的走廊,他还能听到附近某处有开炮的沉闷轰鸣声。他让身边的两名战友警戒其中一条走廊,自己沿着另一条走廊循声而去,没走多远就能听见空弹壳退出炮膛的声音。这名无畏的中士举起手枪,猛地拽开一扇门,大喝一声“举起手来”。4名脸膛被熏得黧黑的法军炮手被吓得不敢动弹。他们还没回过味儿来,就被孔策押着走出了炮塔。孔策单枪匹马就打哑了整个杜奥蒙堡中最大的一门155毫米重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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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在这场残酷的战斗中,一幕剧情近乎马尔克斯兄弟作品的喜剧上演了。孔策从炮塔退出来以后转错了弯,很快发现自己在杜奥蒙堡内部兔窝般的迷宫走廊里迷了路,找不到自己留在身后警戒的两名战友了。他让4名俘虏走在前面,自己则在后面押解,并迎着走道里透出光亮的方向走去,再次听见大炮的轰鸣声。他们很快走出地下,来到一片开阔地,这是堡垒里的南院。他的俘虏突然逃跑了,他们用闪电般的速度转身闪进堡垒建筑的另一处出口。孔策紧追着他们冲进堡垒,刚要开枪,俘虏们消失在左手边的一扇门背后。孔策瞥见旁边有间营房,里面一名上了年纪的士官正向20名左右年轻士兵训话。孔策再次大吼一声“举起手来”,不过这次恰好有一枚重炮炮弹在头顶上的堡垒外爆炸,巨大的冲击波震灭了屋里的蜡烛,现场一片慌乱。孔策的第一反应是“这回我死定了”。他猛地一下把厚重的大门关上,幸运的是,这道门居然可以从外面锁上。他在门外又警戒了一会儿,但没看见什么新的猎物。他对继续等待感到疲了,便再次开始到处走动,搜寻还有没有其他战果。很快,他又撞上一名没带武器的法国士兵,这名士兵吓得要死,一直管他叫“上尉先生”。虽然孔策一句法语都不会说,还是想尽办法让这个俘虏明白,自己要找的是堡里的军官。他最新的这名俘虏吓得发抖,只得把他带进另一间营房。这里看上去像是军官食堂,里面空无一人。在一张桌子上有只巨大的食品篮,里面装满了鸡蛋、红酒和其他食物。孔策好几个月都没看见过这么多好吃的了,自从会战开打以来甚至都没吃过一顿饱饭,之前猫在地下突击壕里待命的那好几个星期,日子过得更憋屈,只能吃硬得像铁块的应急口粮。突如其来的饥饿感不可抗拒,孔策那简单的农民头脑彻底被美食征服了,顾不上任何其他事情。锁在营房里的大批俘虏、孤身一人身处四面危机的敌人地堡、战争本身,这一切都被暂时忘却了。孔策在俘虏难以置信的注视下坐了下来,开始大口地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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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不禁要问,这座强大堡垒的守军主力在这期间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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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开始时,杜奥蒙堡常驻步兵有500名。后来霞飞在1915年下令抽调各个堡垒的守军充实前线兵力,只给这里剩下来的炮塔留下炮手。也许是出于命运的讽刺,杜奥蒙堡原先的守军在会战爆发后不久考雷森林里的激战中就被消耗殆尽,原来驻军的指挥官也受了重伤。按照法国筑垒地区管理条令,凡尔登附近的堡垒统一归属凡尔登当地驻军司令埃尔将军指挥,这个地段的野战军军长无权管辖各堡垒。所以当初军长克雷蒂安将军履新来视察杜奥蒙堡时,吃了个闭门羹。克雷蒂安将军当时都已经到了护城壕的吊桥上,却被一个名叫舍诺(Chenot)的上了年纪的区区军士长拒之门外,这名军士长居然敢告诉将军:“堡垒只对凡尔登驻军司令开放。其他人没有他的命令一律不得进入。我没有预先收到您要来的通知,可以以间谍嫌疑将您逮捕!”结果克雷蒂安在这次丢脸的遭遇之后再也不管要塞的防御了,这个堡垒既然能把一名三颗星的将军拒之门外,那么阻挡任何敌人肯定也不在话下。无论如何,这都不属于他的职责范围。凡尔登战役打响时,杜奥蒙堡的守军其实只有军士长舍诺指挥的56名炮兵,操纵着霞飞撤炮令以后仅剩的155毫米炮和75毫米炮炮塔。在法军陷入绝望的24日,埃尔将军曾下令准备炸毁凡尔登地区的所有要塞炮台,所以又给杜奥蒙堡这里派来了一名工兵中士负责埋雷炸堡,但是这名军官在来的路上失踪了,因此埋雷的工作一直就没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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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第20军的先头部队两个旅赶到战场,在苏维尔堡的克雷蒂安正要把指挥权移交给新来的巴尔富维耶将军。就在交接前夕,凡尔登的埃尔将军给他打来了一个狂乱的电话,要他“派兵充实要塞防线,并坚守到最后一人”。克雷蒂安离任前最后一条指示是要手下参谋把上述命令传达给下属几个师长。巴尔富维耶经过长途急行军赶到指挥位置的时候已经很疲惫,他不加调查地轻信了克雷蒂安的断言:各堡垒守军已经各就各位,没什么可担心的。新到的两个旅已经在杜奥蒙堡两侧占领阵地,他们的总指挥官德里尼(Deligny)将军请示克雷蒂安,是不是应该把指挥部设在堡垒里。克雷蒂安回答说不用了,“杜奥蒙堡防守充足,等明天我走之后,你可以把指挥部设在我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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