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0243876
自私的基因(40周年增订版) 尾注
1700243877
1700243878
下面的注解对应最初的11个章节。每一个注解都对应原文中的一个星号。
1700243879
1700243880
第1章 为什么会有人呢?
1700243881
1700243882
*1 第2页:……1859年之前试图回答这一问题的一切尝试都是徒劳无益的……
1700243883
1700243884
一些人,甚至是那些无神论者,都对辛普森这段引文有着抵触情绪。我承认,当你第一次读到这里时,一定觉得这段话听上去是那么庸俗、粗鲁与狭隘,有点像亨利·福特的名句“历史或多或少都是废话”。但是,抛开宗教性答案不谈(我很熟悉这些答案,所以请节省你们的邮票),当你真正开始回想前达尔文时代对诸如“人是什么?”“生命有意义吗?”“人生目的何在?”等问题的答案时,你所能想到的任何一个答案,除开其本身(一定的)历史价值以外,不都是一文不值吗?有些东西是完全错误的,而所有1859年之前对此类问题的答案都属此列。
1700243885
1700243886
*2 第4页:我并不提倡以进化论为基础的道德观……
1700243887
1700243888
批评者们时常误以为《自私的基因》是在鼓吹自私乃是我们的生活准则!其他人,可能是因为他们仅仅读了标题或书的前两页,会认为无论我们喜欢与否,自私和其他一些阴暗面是我们天性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如果你像其他很多人那样毫无道理地去认为基因的“决定性”是永远的——绝对而且不可逆,那么你就很容易落入这个错误当中。事实上,基因的决定性仅有统计学的意义(参见41——45页),“晚霞行千里”这句众所周知的谚语是一个很好的类比。从统计上来说,晚霞预示着次日是个晴天,但是我们不会为此下太大的赌注。我们很清楚地知道天气变化多端,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任何一次天气预报都可能被证明是错误的。那仅仅是一个统计学预报而已。我们并不会认为晚霞就一定代表第二天天气晴朗,那么我们同样也不应该认为基因真能确定些什么。没有任何理由能让我们相信基因的效果不能被其他因素影响甚至逆转。对于遗传决定论的详细讨论,以及为什么会有这些误解,请阅读《延伸的表型》第2章,以及我的论文《社会学:茶杯里的新风暴》(‘Sociobiology: The New Storm in a Teacup’)。我还曾因为声称人类从本质上来说都是芝加哥匪徒而被谴责!但是芝加哥匪徒这个比喻的关键点在于:
1700243889
1700243890
了解一个人成功的环境能够告诉你一些关于这个人的事情。这和芝加哥匪徒的哪个具体的品质没有任何关系。我同样也可以用一些其他的类比,例如一个已在英国国教会取得高位的人,或者一个被选入雅典娜神庙的人。在任何一个例子中,我比喻的主体都是基因而不是人。
1700243891
1700243892
我在《捍卫自私的基因》(‘In Defence of Selfish Genes’)这篇文章里讨论了这一点以及一些其他字面上的误解。上面那段话就是从其中摘录的。
1700243893
1700243894
我必须补充一句,那些本章偶尔出现的政治性对白让我在1989年重新阅读的时候很不舒服。“最近几年里,还需要把这(需要克制自私的贪婪以防止整个组织的灭亡)给不列颠的工人们说多少次呢?”这句话让我听起来就像一名托利党党员。1975年,在我写这句话时,我投票支持的社会主义党政府正尽全力与23%的通胀做斗争,很显然他们会很关注有关高工资的要求。像我这样的评论可以在当时任何一位工党大臣的演讲中找到。现在的英国拥有了一个新右派政府,它将吝啬与自私抬高到了意识形态的高度,我的话因此被联想到带有一些龌龊的意味,对此我表示歉意。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收回我说过的话。自私的短见仍然会带来我所提及的那些不想要的后果,但是在现在,如果有人想要在英国找寻关于自私的短见的例子,他不应该将目光瞄准工人阶级。实际上,我也许根本不应该把政治评论这个担子压在科学作品上,因为它们过时得是如此之快。20世纪30年代那些关注政治的科学家的作品在今天都被他们那些过时的讥讽毁掉了,例如那些来自约翰·伯顿·桑德森·霍尔丹及兰斯洛特·霍格本(Lancelot Hogben)的作品。
1700243895
1700243896
*3 第7页:……把头吃掉可能反而会改善雄性的性活动。
1700243897
1700243898
我是在一个同事所做的关于石蛾的研究讲座中第一次听说这种雄性昆虫的古怪事实的。他提到他希望能在人工饲养环境中使石蛾繁殖,但竭其所能,他始终不能让它们交配。这时候,坐在第一排的昆虫学教授咆哮着说道:“你没有将它们的头去掉?”就像这是一件如此浅显而不应该被忽略的事情一样。
1700243899
1700243900
*4 第12页:……选择的基本单位,也就是自我利益的基本单位,既不是物种,也不是群体,严格说来,甚至也不是个体,而是遗传单位基因。
1700243901
1700243902
从我写下遗传选择性的宣言开始,我就在重新思考在长期进化的过程中,是否会偶尔出现一种更高层次的选择性。我得赶紧指出,我所谓的“更高层次”和“类群选择性”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关系。我指的是一些更微妙、更有趣的东西。我现在的感觉是,不仅仅某些个体对其他个体有着存活的优势,整个有机体的组合可能也会比其他的组合更容易进化。当然,我们这里提到的进化依然是老版本的进化,通过选择特定基因来完成。因为变异能影响个体的存活率和繁殖率,所以它们仍然受到欢迎。但一个新的在基本胚胎层面的关键变异却可能为今后数百万年的发散变异打开方便之门。一种在胚胎层面的更高层次的选择性使其本身更适应进化:一种朝向可进化性的选择。这种类型的选择性甚至可能积累并发展,而类群选择性达不到这一点。这些观点在我的论文《可进化性的进化》(‘The Evolution of Evolvability’)里有详细论述,它们大部分是当我玩“盲眼钟表匠”时受到的启发,这个计算机程序能够模拟进化的很多方面。
1700243903
1700243904
第2章 复制因子
1700243905
1700243906
*5 第16页:我的概括性叙述大概与事实不会相去太远。
1700243907
1700243908
我们有很多关于生命起源的学说。在《自私的基因》里,我只选择了其中之一来阐述我的主要观点,而不是不厌其烦地全都过一遍。但我并不想留下诸如这是唯一严肃的答案或这是最佳答案这样的印象。事实上,在《盲眼钟表匠》中,我刻意挑选了另一种学说来解释同样的问题,那是凯恩斯——史密斯的黏土学说。在两本书里,我都没有认同所选择的理论假说。如果我再写另一本书,我可能会利用机会尝试从另一个角度来解说,比如德国数学化学家曼弗雷德·艾根(Manfred Eigen)及其同事的理论。我一直以来试图强调的是学说里的那些基本要素。每一个成功的关于任意星球上生命起源的理论都需要有这些基本要素,特别是要有能自我复制的遗传实体这个概念。
1700243909
1700243910
*6 第19页:“看哪!一个处女将要受孕……”
1700243911
1700243912
1700243913
1700243914
1700243915
一些愤怒的读者致函质问我关于那部神圣的预言书把“年轻妇女”误译为“处女”的事情,并要求我给出答复。伤害宗教感情在现在是一件很危险的行为,所以我最好还是给出一个答复。其实对于那些不能经常在真正学术的脚注中得到满足的科学家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事实上,这一点是研究《圣经》的学者都知道的,也并不会受到他们的反驳。《以赛亚书》中的希伯来词是 (almah),这个词的含义肯定是年轻妇女,没有任何关于处女的暗示。如果想要表达处女,则应该使用 (bethulah,模棱两可的英文单词“maiden”就展示了混淆这两个含义是多么容易)。这个“突变”发生于基督教以前的希腊文《旧约全书》,其中almah被译为 (parthenos),而后者的含义通常是处女。当马太(当然不是那位与耶稣同一时代的使徒,而是福音记录者在其后很久写作而成的)说“这一切的成就,是要应验主借先知所说的话:必有童女怀孕生子,人要称他的名为以马内利”(译自正统英译本)时,他引用了看起来是由希腊文《旧约全书》衍生而来的《以赛亚书》(因为15个希腊单词中只有两个不同)。在基督教学者中,大家广泛接受耶稣为处女所生这个故事是后来篡改的。这大概是由一些说希腊语的信徒带来的,以使这个(误译的)预言看起来是实现过的。在一些现代《圣经》版本中,《以赛亚书》里已经将这个词译为了“年轻妇女”(youngwoman),例如《圣经》英语新译本。在《马太福音》中,“处女”则被正确地保留了,因为在这里它们是由希腊原文翻译而来的。
1700243916
1700243917
*7 第22页:在今天,它们群集相处,安稳地寄居在庞大的步履蹒跚的“机器人”体内……
1700243918
1700243919
这段华美的语言(一个罕见的,好吧,比较罕见的溺爱)被幸灾乐祸般地不断引用再引用,用来证明我狂热的“基因决定论”。其部分原因隐藏在对“机器人”一词流行却错误的理解中。我们正处于一个电子学的黄金时代,机器人不再是僵直死板与低能的,恰恰相反,它们已经有了学习能力、智力与创造力。讽刺的是,在1920年卡雷尔·卡佩克(Karel Capek)创造这个单词时,“机器人”其实就是指一个能有人类情感的机器,例如能够坠入爱河。那些认为机器人从定义上就比人类更加“确定”的人都有些思维混乱(除非他们是有宗教信仰的,在那种情况下他们可能会坚持认为比起机器,人类收到了来自神明的关于自由意愿的馈赠)。就像很多对我“步履蹒跚的‘机器人’”这段的批评者一样,如果你也不信教,那么你就该直面接下来这个问题。如果不是一个机器人(尽管这个机器人十分复杂),那么你究竟认为自己是一个什么?我在《延伸的表型》第15——17页讨论了所有这些内容。
1700243920
1700243921
这些错误被另一种有效的“变异”积累。正如从神学来看,耶稣由处女所生有其必要性,从恶魔学的角度来看,任何一个称职的“基因决定论者”都必须相信基因“控制”了我们行为的每一个方面也有着相同的必要性。那些基因复制者“创造了我们,创造了我们的肉体和心灵”(22页),这句话像意料中的一样被误引用[例如在由罗斯、卡明(Kamin)和莱文廷所著的《不在我们的基因里》(Not in Our Genes )里,以及之前的一篇莱文廷的学术论文中],“它们控制着我们,身体以及思想”(强调是我加的)。结合我章节的上下文来看,我认为我想表达的显然是“创造”,而这与“控制”风马牛不相及。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这点来,这是一个事实,基因并没有像被批评为“决定论”那样强烈地控制着它们的创造物。每一次我们使用避孕措施的时候,我们都轻易地(好吧,相对轻易地)藐视着它们。
1700243922
1700243923
第3章 不朽的双螺线
1700243924
[
上一页 ]
[ :1.700243875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