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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26.8 动词的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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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看到过一个由四个词语组成的句子,比如“Round squares steal honestly”(圆形的方块诚实地偷窃),可以匹配一个四终端框架。但“The thief who took the moon moved it to Paris”(偷走了月亮的小偷把它移到了巴黎)这句话呢?如果对于每个由十个词组成的词语串,我们都必须要学一个新的、特定的十词框架,那也太可怕了!我们很明显不是这样做的。我们是用代词“who”来让听众找到并填充第二个框架。这引出了一个多阶段理论。在学习说话的早期阶段中,我们就是简单地用词语的忆体来填充词语串框架的终端。之后,我们学会了用其他已经填充好的语言框架来填充这些终端。举例而言,我们可以这样描述月亮那个句子,它以“move”的顶端水平Trans-框架为基础,这个框架的“行动者”终端包含着一个次级的“took”Trans-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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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种方式利用框架,可以简化学习说话的任务,因为它可以减少我们必须学会的不同类型框架的数量。但它也会让语言学习变得更困难,因为我们必须学会同时处理若干个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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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怎么知道哪些终端应该填充哪些词呢?要处理“红色、圆形、薄皮水果”并不困难,因为每种属性所涉及的智能组不一样。但对于“玛丽爱杰克”就不行了,因为“杰克爱玛丽”中的词和前面那句一模一样,只有它们的顺序显示出它们的不同角色。每个儿童都要了解词语的顺序是如何影响哪个终端填充哪个短语的。碰巧,英语中对“玛丽爱杰克”所使用的方针和月亮那个句子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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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行动者”代原体分配给动词之前的那个短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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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对象”代原体分配给动词之后的那个短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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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语言中把短语分配给代原体的方针都不一样。“行动者”和“对象”的词语顺序在拉丁语中就没有英语那么严格,因为在拉丁语中,名词的角色可以通过改变名词本身来确定。在这两种语言中,我们常常用一样的具体介词,比如“for”“by”和“with”来指示哪些词语应该分配给其他代原体。在许多情况下,不同的动词类型会用同样的介词来指示如何使用不同的代原体。开始时这种用法可能看上去有些武断,但它们常常可以把重要的系统比喻进行编码,比如在21.2中我们看到过“from”和“to”被用来类比时间和空间。我们的语言智能组又是怎么发展的呢?对于它们最早的形式,我们没有什么记录,但可以肯定的是,在每个阶段它们都会受到那些需要解答或解决的问题影响,这些问题在它们所处的时期似乎具有重要意义。当代语言的特征可能仍然包含着一些线索,提示着我们的祖先关注的是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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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26.9 语言与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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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语言学者似乎认为我们处理语言的方式是独一无二的,也就是用一些框架填充另一些框架来展示一些复杂的结构形式。但是想一想我们在理解视觉场景时是不是也常常会做同样复杂的事。语言智能组在处理一个短语时必须能够打断自己,去攻克另一个短语的组件,这个过程涉及一些复杂的短时记忆技能。而在视觉中,一定也有一些相似的程序会把景象分裂开来,然后把它们表述成组合在一起的客体和关系。下页的图显示了这类程序可以多么相似。在语言中,主要问题是认出“带着”和“出去”两个词都属于同一个动词短语,尽管它们在时间上是分开的。在视觉中,主要的问题是要识别出桌子的两个区域是同一客体的组成部分,尽管它们在空间上是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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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注意,我们看不到充当桌腿的那些积木的顶端,但我们一点儿也不怀疑它们会在哪里结束。与此相似,语言中短语的终点也常常没有标记,但我们也能够知道它会在哪里结束。在“The thief who took the moon moved it to Paris”(偷走了月亮的小偷把它移到了巴黎)这句话中,“who”这个词是新框架开始的标志,但是没有一个特别的词会提示短语结束了。为什么我们不会把“the moon”错误地安排给那个假短语“The moon moved it to Paris”中的“行动者”呢?这是因为我们先听到的是“……who took the moon”,它把“the moon”与“took”的Trans-框架中的“对象”代原体连在了一起,所以它就不能再充当“moved”框架中的“行动者”了。“The thief”仍然可以充当这一角色。我并不是想说我们永远不能把同样的短语安排给两个不同的角色,只是说一个好的讲话者会谨慎选择语言形式,不会不小心发生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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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处理短语式结构的能力是先在语言中还是先在视觉中发展的呢?在我们的祖先中,视觉比语言发展要早得多,所以如果这些能力是相关的,那么很有可能发展出语言智能组的那些基因变体开始时先影响了我们视觉系统的结构。今天我们无法确认这种推测,但未来的遗传学也许能够通过检查产生相应脑结构的基因来追溯许多此类关系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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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26.10 学习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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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本身是一种关于表达的集体艺术,是对成千上万个体直觉的总结。个体迷失在了集体的创造中,但他的个人表达在一定的弹性伸展范围内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这种弹性伸展范围是人类精神集体成果中所固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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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萨丕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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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中的词语本身是贯穿文化史的一个项目结晶,这个项目包含了几百万人多年的努力。每个词的每个意思都记录了某个智能方面的发现,它们留存了下来,而其他不那么特别的海量思想却连名称都没有得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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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会产生一些新理念,但这些理念大部分都随着它们所有者的逝世而陨落了,除非这些理念可以通过自己的方式进入文化的词汇中。从日益增长的词库中,我们每个人仍然继承了几千种前人发现的强大理念。不过就算我们从文化中继承了这些理念,每个人还是一定会重新发明一些自己的理念,这也并不矛盾。我们不能只靠背定义来学习意义,我们还必须“理解”它们。使用一个词语的每个情境一定都会给出若干材料用于提示,这些材料已经存在于听众的思维中,之后听众自己也一定会尽力把这些成分组合起来,与其他已经学到的内容共同发挥作用。定义有时是有帮助的,但人们还是必须把本质从偶然的背景中分离出来,把结构和功能联系起来,并且与其他已知事物建立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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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词语的作用只是表明其他某个人可能有一种有价值的理念,也就是建立在思维内部的某种有用的结构。每个新词只能播下一粒种子,要想让它成长,听众的思维中必须也能找到一种方式建立某种结构,而这种结构的运作方式和人们向其学习这种结构的那个思维应该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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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习词汇的同时,我们必须学会使用这些词汇的语法策略。大部分孩子开始的时候都只会一次使用一到两个词语。然后,在接下来的两三年中,他们将学会用句子说话。儿童通常需要十年的时间才能学会成年人之间的大部分对话,但我们常常看到他们在某些集中的时间段内会出现突然的进步。儿童是如何这么快就学会这些复杂技能的?有些语言理论学家提出,儿童似乎已经准备好使用语法,因此我们的脑一定是天生就嵌入了语法机器。然而我们已经看到过,我们的视觉系统在年龄更小的时候就已经能解决许多相似的问题。而且我们也看到过,在学习玩勺子和桶的时候,儿童还必须学会其他像语言一样的技能,用来管理他们行动的“起点”“终点”“接收者”和“交通工具”。因此,我们的脑中有很多区域甚至在我们学会说话之前就表现出重新安排代原体角色的能力。如果是这样,也许我们不应该太关注儿童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学会说话,而是应该关注为什么当他们已经在头脑中做了这么多相似的事后,还需要这么长时间来学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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