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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55 气候改变历史 [:1700870525]
1700871956 停滞的文明*——波利尼西亚人、爱斯基摩人和游牧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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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58 阿诺德 • 约瑟夫 • 汤因比(Arnold Joseph Toynb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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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60 在本书1前面篇幅里,我们一直在探究文明的发展,诚然这是一个难题,可是现在这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去解决他。一个文明诞生之后,如果不是被“扼杀在摇篮里”,即遇到了我们所说的那种流产的命运,那么它的成长岂不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吗?回答这个问题的最好办法是再提出一个问题:根据历史的具体情况,我们是否可以发现,凡是度过了襁褓期和童年期的种种危险阶段的文明,都可以轻轻松松地长大到了“成年”?换句话说,它们是否都毫无例外地在生长,强壮到足可以控制它们周遭环境和生活方式?是否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把所有这些文明,包括在我们第二章2所列举的那张文明的名单里面?答案是:有些文明却不是这样的。除了我们已经谈过的那两类文明——即发展的文明和流产的文明,还有第三类文明,对于这一类,我称它们为停滞的文明。这种文明虽然存在着,但是不再生长,这一来,就必须研究一下文明是如何成长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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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62 我们的第一个步骤,便是先搜集这一类文明的标本,并加以研究。可以轻而易举就搜集到五六种这样的文明标本。为应对自然界的挑战而诞生的文明有,波利尼西亚人的文明,爱斯基摩人的文明,游牧民族的文明。因回应人为的挑战而诞生的文明,比如在某些特殊的社会里:东正教世界里的奥斯曼人,以及在古希腊世界里的斯巴达人。这些社会之所以能够出现,是由于彼时彼刻的人为的挑战加强到了非同寻常的严厉程度。上述种种都是属于“停滞文明”这一类,我们立刻就可以看出,这些文明都面临的一种共同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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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64 所有这些停滞的文明,之所以丧失了活力,是由于它们曾经在实现壮举之后(tour de force),停止了发展。它们所应对的挑战,是正好介于可以引发积极状态的刺激和可以导致失败的过分刺激之间。如果用上述的攀岩者做比喻,停滞的文明就代表着那些攀岩者,它们像是被人架上来的,现在既不能前进,也无法后退。它们处在一种高度紧张的危险的境界,姿势僵硬,动弹不得。现在我们也许可以说,在我们指出的那五种文明中,有四种到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失败,只剩下爱斯基摩人的文化一个,还在勉强地维持着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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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66 举例说,波利尼西亚人曾经的伟大壮举,莫过于大胆地在海洋上航行。他们的本领是驾驶一种无帆的脆弱的独木舟,进行了不起的远程航行。他们所遭受的不幸我们无法知晓,但是,在过去那漫长的岁月里,波利尼西亚人与太平洋维持着一种势均力敌的态势——他们能够驶过漫无边际的太平洋,但是并不是说他们可以毫发无损,或是轻松自在地就可以实现这一切——一直到那种无以复加的紧张程度自行松弛下来为止。其结果是,这些一度可以与克里特人和北欧的维京人一决雌雄的人们,逐渐蜕化了,真正变成了无忧无虑的逍遥派,终于丧失了他们对于海洋的控制能力,心甘情愿地隐居在他们小小的海岛天堂里,一直到他们被西方的水手们发现为止。我在这里无须赘述,那些波利尼西亚人后来的故事,因为我已经在前面谈过复活节岛的情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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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68 至于爱斯基摩人,他们的文化本来是从北美洲印第安人生活方式中发展出的一支特殊的北极文化,特别适应北冰洋沿岸地方的生活环境。爱斯基摩人的壮举则是,在冬天仍可以居住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下,依靠捕捉海豹为生。无论过去有过何种历史性的推动力,现在看起来很明显的事实是,在他们历史上的某一刻,这些爱斯基摩人的祖先曾经勇敢地面对北冰洋的环境,而且想尽一切办法,利用各种本领来适应那种压力重重的生活。为证明这一点,我们只须开列一张爱斯基摩人所发明的或加工过的工具实物的名单:“海豹皮船,妇女用的木架蒙皮船,鱼叉和配有投掷板的射鸟飞镖,鲑鱼三头叉,复合弓,狗撬,雪鞋,过冬的房屋和点着鲸油灯的雪屋,平台,夏天的帐篷,最后还有皮衣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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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70 这些都是人类智慧和意志力的表现,是足以让人惊叹的成就。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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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72 在某些方面,例如社会组织,爱斯基摩人却表现出了比较低级的文化状态。然而这种社会组织上的差异,究竟是由于它的原始性,还是由于爱斯基摩人自古以来就住在这样的自然环境里所造成的结果,至今还是一个疑问。我们无需知道更多的爱斯基摩人的文化,他们的文化,乃是一种必须花费绝大部分精力,而仍然仅仅维持生活所需的一种文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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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74 由于爱斯基摩人敢于大胆应对北冰洋的自然环境,他们所遭遇到的不幸,使他们的生活必须严格地适应北冰洋终年的气候的寒暖交替。这个民族的全部劳动人口,都不得不在一年的不同季节里进行不同的职业,残酷无情的北冰洋的自然界,对于北冰洋的猎户来说,设立了一个丝毫不能变动的时间表,就象残酷无情的人类所制定的“科学管理”办法,对待工厂的工人一样。的确是这样,我们甚至可以提出这样的问题,爱斯基摩人究竟是北冰洋的主人,还是它的奴隶?在考察斯巴达人和奥斯曼人的生活时,我们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也会发现同样是难以回答的。不过,我们首先还得考察另一种停滞文明的命运,他像爱斯基摩人的文明一样,也是由于自然环境的挑战而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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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76 当爱斯基摩人和冰雪搏斗的时候,当波利尼西亚人正在和大海决斗的时候,此时的游牧民族,面对的则是辽阔大草原的挑战,他们奋勇地和同样倔强的自然因素在抗争。的确,在这个自然与人的关系中,覆盖着青草和石子的草原,实际上,相对于用锄头和犁头耕种的土地,倒是和“无法收割的大海”更为相似(荷马经常这样称呼大海)。草原的表面和大海的表面的共同点是,它们二者都只对朝圣者和旅居者开启大门。除了岛屿和绿洲以外,在它们辽阔的范围之内,没有一处可以作为人类永久居住的地方。比起那些有着固定的人口聚居的大地,它们则更显著地利于旅行和运输。这两者,对敢于穿越它们的人类的惩罚是,必须不断地迁移,除非人们识相点尽早离开,去周边寻找固定的居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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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78 如此两者之间——每年随着冬夏季节变化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群落与那些随着季节变化追踪鱼群的渔船队;航行海洋以交换两岸货物的商人与那些穿越沙漠以流通草原两端货物的骆驼商队;海洋中的海盗与那些沙漠中的强盗——具有惊人的相似性。如此两者之间——在爆炸性的人口压力驱使下,克里特人或者古代斯堪的纳维亚人,乘风破浪蜂拥而至,涌入欧洲或力帆特海岸;与那些在别种力量驱使下的人口迁移,譬如阿拉伯游牧民族,或者斯基泰人(Scyths),或者突厥人,或者蒙古人,打破他们每年的习惯移动路线,以同样勇武的程度和突然打击的方式,进攻埃及、伊拉克、俄国、印度和中国——都具有惊人的相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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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80 我们将会发现,游牧民族和波利尼西亚人、爱斯基摩人一样,对自然环境的挑战的回应,是一个壮举。游牧人不像另两个,驱使他们的历史动力,不全是后人的一种猜测。我们有理由推断,诱发游牧生活方式的因素,和古埃及人、古苏美尔人、克里特人的文明所面对的挑战,是同一因素;而且,这个因素也驱使了丁卡人6和西鲁克人7的祖先们进入赤道。上述这些事件背后,都是一个相同的动力——干旱。我们已经在庞培利考古队对于外里海区的安纳乌8绿洲的研究结果中,看到迄今为止所能得出的最明显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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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82 在这里,我们发现了干旱这一因素对人类社会的挑战。干旱从一开始,就激发了一些曾经靠打猎为生的群体,转向基础性的原始农业生产方式,来抵抗逐渐恶化的生存环境。有证据表明,他们的农业活动出现,绝对要比游牧社会的出现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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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84 对那些过去的狩猎文明的社会历史,农业还有另一个间接的,但同样是重要的作用,即让那些狩猎者们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重新定位他们和野生动物之间的关系。对于猎人,驯服野生动物的技术,从他的职业的本质来说,很难有大的发展,但是对于农业者,却有非常大的可能性。当猎人与野生动物之间发生食物竞争时,或者需要将他的猎物分享给野生动物时,猎人也许会驯化狼或豺狼,以变成他狩猎的伙伴,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但是,他不太可能驯化已经到手的猎物。所以,牧羊人和牧羊犬的出现,不是因了猎人和他的猎狗,而是靠农耕者和他的看门狗,才有能力完成这更进一步的转变。农耕者拥有草料,可以吸引比如牛羊一类反刍动物,它们不像狗那样,只对主人吃的肉垂涎三尺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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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86 在安纳乌的考古发现显示出,社会进化的这一时期,在外里海地区,大自然给它的子民带来再一次的干旱。为了继续驯化反刍动物,欧亚人恢复了他们曾经丧失的,在从猎人变成农民这一蜕变当中的流动性。为回应这一古老的挑战(干旱),利用这一重新获得的行动力,他们采用两种完全不同的方式。一些外里海的绿洲农业者,开始了不断的迁移,随着气候不断恶化,变得越来越干旱的同时,他们也不断地向更远的地方迁移,保持了(与干旱)同步的趋势,最终目的是为了可以继续保持他们已有的生存方式。所以,他们是通过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以求维持以往的生活习惯。但是,还有一些人,没有和他们一起迁移,在应对这样的气候变化时,表现出更为大胆的举措。这些欧亚人,同样也抛弃了现在已经无法居住的绿洲,带领着全家老小和牲畜,深入广阔的大草原。他们和那些寻找新的生活彼岸的移民不同,就像他们的祖先抛弃了游猎生活方式一样,他们也放弃了稳定的农耕生活方式,孤注一掷,利用他们新学会的驯化技术,开始在草原上畜牧。他们投身在广袤的大草原上,并不是为了寻找走出这片危险地带的一条出路,而是要把草原变成他们的家。就这样,他们变成了游牧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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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88 当我们比较,那些曾经放弃了农业生产而转入游牧方式的游牧文明,与他们的兄弟们,即那些改变他们的生存环境以求保留了农业生产方式的人们的文明,我们应该可以观察到,游牧文明在几个方面显示出比较高级的一面。第一,驯化动物比起驯化植物来,是个较为高级的文明形态,因为,在较为不温顺的事物上,它更能显示出人类的智慧和意志。牧羊人比起农夫来,拥有一门更好的技艺,在古代叙利亚的神话传说中,一篇著名故事保留这样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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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90 亚当娶夏娃做他的妻子,夏娃有孕,生该隐……夏娃再孕,生该隐弟亚伯。亚伯牧羊,该隐耕地。时间流逝,该隐将土地上收获农作物,奉献给耶和华。亚伯将头生的小羊和羊脂油奉献给主。主感谢亚伯和其所献之物,但是对该隐和他的奉献无动于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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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92 游牧生活,的确是人类技艺的一个胜利。牧民生活在大草原上,虽然不能以青草充饥,但是却可以让自己的牲畜把青草变成他可以食用的乳制品和肉类。四季交替,为了在贫瘠的草场上给他的牲畜寻找食物,为适应这样的生活,他需要不断地奔波,并一丝不苟地遵循着季节交替的精确时间表。实际上,游牧生活的杰出之处在于,需要人具有优秀的品质和高级的能力,而牧民所受自然的惩罚,就和爱斯基摩人所遭受的差不多。他们虽然征服了可怕的生存环境,自然却悄悄地反过来让他们变成了它的奴隶。牧民们,和爱斯基摩人一样,变成了每年的气候变化和植被周期循环的囚犯。为了获得在草原上的主动权,他们丧失了对整个世界的控制。在人类文明的历史长河中,虽是一匆匆过客,但也曾留下些许痕迹。时不时的,他们就得打破自己的惯常生活范围,影响到周边的农耕文明社会。在一些时候,他们曾完全征服了那些农耕社会,但是这样的爆发,从来不是自发性的。当游牧民族从他们的草原一路跋涉,到达农夫的花园的时候,他并不是刻意要改变他固有的生活方式,只是对那些他无法控制的自然力做出的被动回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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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94 有两种外部力量可以压垮游牧民族:一种是推力,一种是拉力。当草原上突然发生干旱的时候,牧民们逼迫着被推出了草原,他们已经无法在原来的草原上维持生计。同样,草原上的牧民,也会被周边定居型社会形成的权力真空地带所吸引,这些真空地带的出现,或许是因为某些农业文明社会的突然崩塌,或许是欧洲民族大迁移所造成,而这些都与游牧民族本身的生活方式无关。将历史上的游牧人对农业文明的入侵的重大事件结合在一起研究,似乎可以显示出所有这些入侵的原因,都可以追溯到上述的两种原因上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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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96 除了这些偶尔的入侵的历史事件以外,游牧社会是个没有历史的社会。一旦游牧民族遵循他自身的年度轨道进行运转,游牧部落也就会一直这样转下去,除非哪一天,外界的力量将游牧社会带到停滞,或者是灭亡的境地。这个外界力量,来自于周边的农业文明社会的压力。尽管,耶和华也许更尊重亚伯和他的奉献,而不是该隐的奉献,但却无法阻止该隐残害亚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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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1998 最近的气象学的研究表明,气候是以一个周期性的方式,在相对干旱和潮湿的阶段之间来回变化,而这个变化的影响可能是世界范围内的,它可能导致了牧民和农民轮换入侵对方的领地。当干旱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草原就无法继续承载牧民们饲养的大量牲畜,这样,牧民们不得不从他们已然无法维持的游牧生活的循环当中挣脱出来,入侵到附近的农耕社会中去,抢掠自己和牲畜所需的口粮。另一方面,当气候的钟摆摆动到潮湿的一边,草原的自然环境适宜于开耕播种的时候,农民们开始了对草原和游牧民的反攻。两方各自的入侵方法大相径庭。游牧民族的爆发性入侵,就像骑兵突击一样,势不可挡。而农民的进攻就像步兵前进一样,步步为营,每前进一步,就挖个坑,做开荒稼穑之用,并且在周边开始修建道路和铁路,保持和后方的沟通。有记录的最显著的关于游牧民爆发的例子,是突厥人和蒙古人的大举侵犯。发生的时期大概在人类干旱期倒数的第二个时期。而一个令人震撼的农民爆发的典型例子,就是后来的俄国东扩。以上这两种人口流动的方式都非常不正常,而且在每次行动当中,对于对方来说,都是异常痛苦的。但是它们产生的原因,似乎都是因着同样一种不可控制的自然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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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2000 无止尽的来自农耕者那方的压力,从长期来说,是更加痛苦的,遭受那种痛苦的人,比起遭受游牧民族野蛮突袭和杀戮,还要严重。蒙古人的侵略在二到三代人的时间就结束了,而俄国的报复性的殖民政策,大概持续了四百多年。先是在哥萨克人后方一线,从北面包围并缩小了牧场的范围,接着沿着外里海铁路,将他的触须伸展到了南部边境线之外。从游牧人的观点来看,俄国农民,就像西方的工业主义中的煅压机一般,将烧红的铁随意地改造形状。游牧民要么被彻底粉碎消灭掉,或者被锻造成定居的生活模式。而这个演化过程并不是和平的。为了清空,通往跨里海的铁路的地方,在哥提比(Goktepe)12的土库曼人被屠杀之后,游牧人死前的呐喊很少被听到。在欧洲战争中,当英格兰人揭露奥托曼土耳其人的游牧民族祖先的面目,证明他们屠杀了六十万亚美尼亚人的罪名的时候,此时却有五十万吉尔吉斯——哈萨克联盟中的讲土耳其语的中亚游牧民族,被俄罗斯的农民们——所谓“人类里最正直的人”,根据上级的命命给灭绝了。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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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2002 17世纪欧亚游牧民族的命运,注定是个悲剧。当时,出现了两个定居型帝国,一个是莫斯科帝国,另一个是大清帝国。从不同的方向上,他们都将触须衍生到欧亚草原。现在,我们的西方文明,已经将全世界都掌控在手中,在其他的古老的地域,完成了对游牧民的根除任务。在肯尼亚,马赛人的牧场14已经被横七竖八地切成很多小块,为欧洲的农民开垦之用。在撒哈拉,伊摩沙人(Imoshagh)看到,他们迄今无法被攻占的沙漠堡垒,任凭飞机和八轮卡车肆意进入。甚至在阿拉伯半岛,古代的亚非语系的游牧人的大本营,还有巴杜,都被强迫转向了“法拉欣”(Fallahin);而干这件事的,并非什么外来力量,而是由于阿拉伯人中间一个叫阿卜杜 • 阿齐兹 • 沙特的人故意执行的政策,他是内志和汉志的王,并且还是严格的穆斯林狂热信徒的哈瓦布社会的人间首领。当瓦哈比的统治者居于阿拉伯半岛的中心,用装甲车来加强他的统治权威,用加油泵、自流井和对美国石油利益的让步,来解决他的经济问题时,很显然,游牧崩塌的最后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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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872004 所以,亚伯被该隐残杀了。我们只剩下追问:是否该隐的诅咒也害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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