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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都说了些什么? 八 失败者唐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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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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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忘记我们要讨论的是玄奘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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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能会质疑:我们前文只说了皇帝们对佛教并不是虔诚信仰,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帝王只要在表面上支持,就已经是宗教莫大的幸运了。玄奘不就是不能回老家,不就是得经常进宫看看么,这也不妨碍他自己研究学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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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的没错,可玄奘还有另一个问题,一个他无法克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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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志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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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定会奇怪,这不是优点吗,怎么能算是问题呢?假如意志不坚定,玄奘绝不可能完成西行之旅,他也就不会成为今天的玄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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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定的意志怎么反而会让人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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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先来对玄奘坚定的意志留一个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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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段比较长的故事,您就权当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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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常见的玄奘传记,大都会强调他沿途遇到的困难:过沙漠、过雪山、被劫匪追杀,被国王威胁。玄奘一一克服了这些困难,当然是他意志坚强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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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认为这些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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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难的事,不是别人逼着你受苦。而是一群人拉着你、劝你说“傻瓜,别去受苦了,在这里和我们一起享乐多好,没人会埋怨你呀”的时候,你仍旧一心一意,甘愿去吃苦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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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里说唐僧取经,是因为有观世音菩萨和皇帝的双重命令。一个是佛教的菩萨,一个是世俗的帝王,两者的命令都没有违背的余地。唐僧在菩萨和皇帝面前已经大话说下,那么就算他意志不那么坚定,也会被各种压力推着往西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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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历史上的玄奘不是这样。没有任何人逼他取经,反倒是沿途有无数的力量劝他不要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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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阻挠是他在长安申请过关通行证的时候,前面已经讲过,玄奘并没有得到合法的出关证书,想要出关,就只能偷渡。而偷渡被抓到,就要处以数年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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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玄奘已经可以止步了。西行已经够艰苦冒险,没有争取到朝廷的资助就算了,要是以偷渡的方式出关,岂不是难上加难?再说玄奘一个普通僧人,要去偷渡帝国的军事防线,听上去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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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玄奘没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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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这一年的春天,长安地区大旱。到了秋天,天气寒冷,农作物大量减产,使得长安周边出现了很多饥民。朝廷无法应对这么多饥民,于是下令饥民可以随意迁移,觉得哪有粮食就可以去哪。这种情况下,关隘自然不能检查每个人的通行证了。于是玄奘借机来到边境,打算偷渡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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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的第一站是凉州,今天的甘肃省武威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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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时,凉州已经接近帝国边境,地方长官担负着抓捕偷渡者的任务。玄奘在凉州停留了一个月,时间比较长,再加上他还有点大意,让当地人知道了他的计划。因此有人向凉州的最高行政长官李大亮报告:“有个从长安来的僧人,打算去西边的国家,不知道他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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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亮听了这个报告后,第一个反应是害怕[1]。因为唐律规定,守卫边关的人如果让人偷渡成功,直接责任人“徒一年半”,主管“徒一年”[2]。总之,玄奘要是跑了,李大亮的前程就得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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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李大亮找来玄奘问话。玄奘如实回答说,我要西行求法。李大亮当然不能同意,他要求玄奘打道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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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玄奘这个时候乖乖的返回长安,那么就不会有后面的西行种种危险,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惩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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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玄奘没有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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