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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宗教哲学概论 五、早期佛教的僧伽和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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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作为一种宗教，当然有其教团或组织。佛教的僧团组织是逐步形成的，有关的修行理论或观念也不断提出。但在佛教的最初发展阶段，此教的僧团组织和修行观念不可能一开始就很健全和系统化。而且，即便是后来的相对健全和系统化，其具体时间也很难确定。下面叙述的一些观念的提出或成形不可能是在短时间内，有些成分可能是在较晚的时期才成形或概括出来的，但其基本内容在早期佛教中有许多已出现，至少在“四阿含”等论及早期佛教基本情况的经典中已经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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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四众与七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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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迦牟尼创立佛教后，其信众由最初的“五比丘”逐渐扩大，形成了有一定规模的佛教组织。信众后来区分为几种人，有所谓“四众”(39)（亦称“佛弟子四众”）的划分，即：比丘（Bhikṣu）、比丘尼（Bhikṣuṇī）、优婆塞（Upāsaka）、优婆夷（Upāsikā）。比丘是正式出家（正式加入佛教僧团）的男佛教信徒，比丘尼是正式出家的女佛教信徒。正式出家的信徒要受持“具足戒”(40)，按佛教对出家信徒的要求修行和生活。优婆塞是在家的男佛教信众，优婆夷是在家的女佛教信众。在家的佛教信众虽不出家修行，但对自己的行为也有所约束，一般有所谓“三皈五戒”(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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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对正式出家的信徒有年龄限制，因而佛教信众又有“七众”（亦称“佛弟子七众”）的划分。佛教信众二十岁以上才能正式加入佛教僧团，受具足戒，成为比丘或比丘尼。而不够年龄的出家者被区分为三种，即：沙弥（Śrāmaṇera）、沙弥尼（Śrāmaṇerī）、式叉摩那（Śikṣamāṇā，意译“正学女”等）。佛教信众不满二十岁但年满十四岁（特别场合为七岁）时可以出家，一般受持所谓“十戒”(42)，男性称为沙弥，女性称为沙弥尼。沙弥尼年满十八岁时要修持“六法戒”(43)，这时被称为式叉摩那。比丘、比丘尼、沙弥、沙弥尼、式叉摩那称为“出家五众”，加上优婆塞、优婆夷这“在家二众”则合称“七众”。这是佛教信众的基本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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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三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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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学”指戒、定、慧(44)。这可以看作是早期佛教修习的基本种类或几个基本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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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戒”是指戒律，它是佛教约束信众，特别是出家信徒的基本规则。如上面提到“具足戒”、“五戒”、“十戒”等等。对于出家的佛教徒来说，有关戒律是强制性的，必须遵守，否则要受到相应处罚。对于在家信众来说，有关规则是要靠信众自己自觉来遵守的，不具强制性。佛教初创时恐怕不会有太细的戒规，数百条的戒律应是后来逐步形成的。但一个有发展前途的宗教，在其产生之初就应有对教徒行为的基本要求，否则不能维持教团的正常活动和发展。早期佛教的戒律或对僧侣行为的各种规定一般也称为“波罗提木叉”（Prātimjokṣa），即戒经或戒本。一般认为有所谓“五篇七聚”(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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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定”是指禅定。如上面提到的“四禅”等。禅定在本质上是一种对人的精神或意识活动的控制或抑制，用以限制人受外物或在本质上不实在的事物的影响，使人身心安宁。禅定在印度不是佛教发明的，在佛教产生前的奥义书中就有，后来的印度许多宗教派别都有这方面的成分。禅定是佛教修习的重要内容，它对抑制人的所谓“烦恼”、停止对不实在事物的追求起重要作用。早期佛教的“定”以“四禅”(46)为主。但进入禅定需要一些准备性修行，如所谓“四无量心”和“三解脱门”(47)等(48)。“四无量心”指慈、悲、喜、舍(49)。“三解脱门”指空、无相、无愿(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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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慧”是指智慧，即佛教的智慧。佛教教义中的一些理论性成分都属于“慧”的范围，如“四谛”、“十二因缘”、“中道”、“无常”、“无我”等观念即是“慧”的重要内容。在佛教中，“慧”是使信徒获得解脱的根本途径。它使信徒认识事物的本质，消除人的无知，从而停止对本来不实虚妄的事物的渴爱与追求，不再有错误行为，使人摆脱生死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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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学”之间有着密切的关联。“戒”是“定”的前提，不守“戒”就很难达到“定”，而入了“定”才能使人心身安定，排除各种杂念，洞察事物的本质，达到所谓“慧”。“三学”结合在一起，对治各种烦恼(51)，人才能最终达到涅槃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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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十七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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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道品”亦称“三十七菩提分”或“三十七觉支”。它是早期佛教获得觉悟的重要修行方法或途径(52)。“道品”（Bodhipākṣika）亦译“觉支”或“菩提分”。具体包括四念处（四念住）、四正勤（四正断）、四神足（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觉支、八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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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念处”指身念处（观身不净）、受念处（观受是苦）、心念处（观心无常）、法念处（观法无我）。通过对身、受、心、法的观察或思虑这四种修行法获得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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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正勤”指恶未生时努力防止其产生、恶已生后努力将其灭除、善未生时努力使其产生、善已生后努力使其增长。通过这四种修行努力获得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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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神足”(53)指欲神足（由意欲(54)之力而入禅定，获得神通自在力，作为觉悟的基础）、勤神足（由精进努力而入禅定，获得神通自在力，作为觉悟的基础）、心神足（由心念之力而入禅定，获得神通自在力，作为觉悟的基础）、观神足（由智慧观想而入禅定，获得神通自在力，作为觉悟的基础）通过此四种方式获得神通力，作为获得觉悟的基础或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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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根”亦称“五胜根”(55)，指信(56)（信奉佛法）、勤（精进努力地修善弃恶）、念（正确地忆念(57)）、定（控制精神意识，修习禅定）、慧（认识事物的本质，体悟四谛等佛理）。它们是获得觉悟的五种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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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力”指“五根”增长所生之力，即信力、勤力、念力、定力、慧力。由于这些力的作用而相应地破除邪信、懈怠、邪念、精神散乱、无知等，达到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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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觉支”指择法觉支（以智慧简择力去假存真）、精进觉支（努力修习）、喜觉支（得真善法而处欣喜之中）、轻安觉支（身心保持轻松安宁）、舍觉支（舍弃妄执）、定觉支（抑制精神散乱，修习禅定）、念觉支（忆念思量佛法，定慧俱用）。这些也是达到觉悟的重要修行手法或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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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正道”即上述“四谛”中之“道谛”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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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向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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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向四果”是早期佛教对修行状态、阶段或果位的重要分类(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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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向”(59)包括预流向（须陀洹向(60)，开始断除三界(61)的见惑，由凡夫向佛教圣者修行，即向预流果修行）、一来向（斯陀含向，为断欲界烦恼中的部分烦恼而修习，达到这种修行果位后仍要在天上和人间往返转生一次，即向一来果的果位修行）、不还向（阿那含向，为断欲界所有烦恼并不再回欲界转生而努力，即向不还果的果位修行）、无学向（阿罗汉向，向断除三界所有烦恼并进入佛弟子的最高修行果位而努力，即向无学果的果位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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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果”(62)包括预流果（须陀洹果，断除了对三界的见惑，进入了佛教圣者的最初阶段或初果）、一来果（斯陀含果，断除了欲界烦恼中的部分烦恼，但仍要在天上和人间往返转生一次）、不还果（阿那含果，断除了欲界的所有烦恼，不再回欲界转生的果位）、无学果（阿罗汉果，断除了三界所有烦恼，不再需要进一步修习，佛弟子所达到的最高修行果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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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向四果”后来又被称为“四双八辈”和“八贤圣”等，用以标明早期或小乘佛教僧侣所达到的不同修行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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