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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社会政治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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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义德·阿赫默德·汗的基本政治主张是要维护穆斯林的利益,与英国统治者建立融洽的关系。他认为印度1857年的民族起义是由于英国人不了解印度人的心情所引起的,其重要的原因是:“(1)印度人民对政府政策的错误了解;(2)英国政府所颁布的法律并没有照顾印度人的习惯;(3)政府对印度人的态度、心情和风俗习惯不熟悉;(4)对印度人的不理睬态度;(5)武装管理中的问题。”(12)他在论及英国殖民当局关于印度武装管理中的问题时说:“英国政府的行政部门应该得到经常的批评,例如那特尔·沙(Nadir Shah)在征服阿富汗和伊朗后,他组织了两支军队,一支是阿富汗人的,另一支是波斯人的。当波斯部队拒绝执行他的任务时,阿富汗的部队便经常去粉碎它,反之亦然。可是英国政府在印度并没有这样做。如果英国的部队用这样的方法建立起来,在伊斯兰教徒的部队中没有印度教的士兵,或者在印度教的部队中没有伊斯兰教士兵,那么起义中的那种联合以及兄弟般的团结则必然不致发生。”(13)赛义德·阿赫默德·汗的这种理论是为殖民当局推行“分而治之”的政策服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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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义德·阿赫默德·汗在印度资产阶级民族运动中最先表达了伊斯兰教是一个单独的民族和社会文化单位的思想。例如他在批评印度国民大会党要求在印度实现统一的代议政府的主张时写道:“代议政府的政策一个必要的条件是投票人必须具备高度的同一性。在一种依靠大多数人而发生作用的政府中,人民必须在民族、宗教、生活方式、习俗、文化历史传统方面没有什么差异……在印度,这些领域中不存在这种同一性。像这样的国家中引入代议政府不能产生任何有益的结果,其后果只能干扰这个国土的和平与繁荣。……我认为印度国民大会所要做的试验对印度所有的民族——尤其是穆斯林人是充满着危险和苦难的,穆斯林人是少数,但是至少在传统上他们是高度统一的少数,当他们被大多数所压迫的时候,他们是易于拿起刀剑的。”(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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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义德·阿赫默德·汗认为印度贫困落后的最大根源是缺乏现代欧洲的教育,因之他在19世纪60年代起就提倡新的教育运动,他创办了阿里加学院,建立了翻译西方科学的团体,把第一流的英语著作译成了乌尔都文。另外创办了几种报纸和杂志,宣传宗教和社会改革。以上种种活动无疑地在当时印度伊斯兰教的启蒙运动中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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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义德·阿赫默德·汗是近代印度最重要的穆斯林改良主义思想家。他的宗教哲学思想虽然仍在伊斯兰教神学轨道上运行,但他对《古兰经》的重新解释,举起了“自然主义”和“理性主义”的旗帜,在当时思想斗争中有着积极的意义。他的社会政治思想虽然有着时代局限性的方面,但他把西方的思想文化、科学技术以及积极进取的精神引入了印度穆斯林社会,冲击了旧势力,唤起了广大穆斯林的觉醒。他提倡的现代教育制度正是当时印度穆斯林摆脱愚昧落后、贫穷困苦所十分需要的。赛义德·阿赫默德·汗在政治上的亲英态度虽然常常受到人们的指责,但他的真正目的是要拯救印度的穆斯林,改善他们可悲的境遇,并使社会改革得以顺利地进行。在他晚年时也曾表示他对殖民当局统治的不满。他的这些历史局限性在印度教的启蒙思想家中也同样地存在着。赛义德·阿赫默德·汗的思想对同时代和以后阿里加大学的改革者们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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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伊克巴尔的哲学和社会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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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代背景和伊克巴尔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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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克巴尔所处的时代正是资本主义在世界范围内发展到腐朽和没落的帝国主义阶段,也是世界人民特别是东方各国被压迫的民族和人民奋起反抗的革命风暴年代。列宁分析这个时期的革命形势时写道:亚洲“几万万被压迫的、沉睡在中世纪停滞状态的人民觉醒过来了,他们要求新的生活,要求为争取人的起码权利、为争取民主而斗争”(15)。在中国、土耳其、波斯等国家革命的鼓舞和影响下,南亚次大陆的若干地区掀起了一系列有相当群众规模的反对英国殖民主义的斗争高潮(1905~1908年,1919~1922年,1930~1932年)和多次的农民起义。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南亚次大陆各地的穆斯林为了反对英国对土耳其的干涉,维护土耳其君主哈里发的地位,曾掀起了反对英国侵略的基拉法运动。1921年,印度马德拉斯省马拉巴尔地区的摩普拉族贫苦农民发动了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的武装起义,起义者宣布成立了“哈里发共和国”,建立了自己的管理机构,英国殖民当局不得不调动成千上万的军队才把这次起义残酷地镇压下去。另外,在伊克巴尔活动时期,南亚次大陆伊斯兰教的宗教和社会改革运动已有巨大的进展,以阿里加大学为中心的改革领袖们对宗教中的封建黑暗现象、中世纪的陈腐习俗进行了批判,并且力图把现代的科学文化和伊斯兰教传统结合起来,以适应资本主义日益发展的需要。另外,伊斯兰的政党——穆斯林联盟正在酝酿建立巴基斯坦国家的运动。伊克巴尔的哲学和社会思想就是在上述民族和社会斗争中产生和发展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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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克巴尔于1877年11月9日诞生在旁遮普省锡亚尔科特一个中产阶级的家庭,他的父母都是虔诚的伊斯兰教教徒。1897年毕业于拉合尔大学,嗣后又去英国剑桥大学和德国慕尼黑大学学习,得到了哲学博士学位。他在欧洲广泛接触了西方资产阶级的文学和哲学。他在欧洲的游学对他的世界观的形成有着重要的影响。伊克巴尔于1908年回国,开始在母校拉合尔大学担任哲学、英国文学和阿拉伯语教授,旋即又放弃教育活动,悉心从事于政治活动、哲学研究和文艺的创作活动。1930年,他被选为全印穆斯林联盟年会的主席,并代表该联盟出席1931年在伦敦召开的英印谈判圆桌会议,以后他又大力进行巴基斯坦建国的理论宣传活动。1938年,因病逝世。伊克巴尔用乌尔都文、波斯文和英文写过大量的诗歌和哲学论著。他的诗歌被收集在《驼队的铃声》等十部诗集里,哲学的代表作是《伊斯兰宗教思想的重建》、《自我的秘密》、《无我的秘密》、《波斯形而上学的发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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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宗教、哲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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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论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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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克巴尔是巴基斯坦现代最著名的宗教改革家和哲学家。他的哲学体系中有着明显的、浓厚的神学成分。他在解决一切哲学问题和社会问题时都是从《古兰经》和伊斯兰教的教义出发的。伊克巴尔对伊斯兰教中的形式主义、教条主义和命定主义以及宗教中的剥削和压迫等现象进行了无情的批判,并且以唯理主义、人道主义的精神对《古兰经》和伊斯兰教的教义进行了新的解释。他认为,伊斯兰教的真主并不像传统所主张的那样是在彼岸世界,而是在此岸世界的。真主是属于人们并和人们同在一起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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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主找寻着我们,可是我们远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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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我们一样谦卑,是一个欲望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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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匿于每一个原子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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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是我们的一位生客。(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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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强调最高“自我”的个性,《古兰经》给予真主的名字。(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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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伊克巴尔对真主的解释中,明显地可以看出,他是想用资产阶级人道主义的原则解释传统的真主理论。在他看来,真主虽然是宇宙万物的主宰,但它是一种抽象的人类道德行为的价值判断标准,凡是符合这个价值判断标准的内容也就是真主的内容。伊克巴尔这样做的目的,明显地是要因袭伊斯兰教的传统,使伊斯兰教的改革适应资产阶级日益发展的需要。他力图使宗教和科学相调和,使科学为宗教服务。在他看来:“在科学的领域中,试图了解关于存在外界行为的经验的意义,在宗教领域中……试图发现关于那种最为主要的存在内部性质的经验的意义。”(18)伊克巴尔把科学看作是外在世界的经验,把宗教看作是人们内在世界的经验,这和康德的“两重真理论”有着某些相似之处。康德认为,经验的“现象世界”通过理性的认识是可以证明的,而现象世界以外的“上帝、灵魂和自由意志”则可作为信仰的对象留待“实践理性”去确立或证明,“纯粹理性”和“实践理性”有着各自不同的管辖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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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作为存在最高形式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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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克巴尔在改革伊斯兰教的基础上,提出了一整套的哲学思想。他认为:宇宙是一种存在,它是由持续不断的生命所创造的,生命就是个体,个体的最高形式(人)是个性,个性的最高形式是自我(呼谛,Khudi)。他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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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的方式是自我所造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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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看到的任何东西都是自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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