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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一哥王阳明 文韬武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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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王阳明收到一封署名许泰的信。信中,许泰先是回顾了京军几个月来给南昌官民带来的不便,对此他深表歉意。现在京军就要离开了,他准备在城外的教场举行一次阅兵仪式,欢迎届时莅临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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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又不能不去,只得复书照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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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阳明带着江西的地方官先往教场候着,过了半天才见许泰和张忠领着京军策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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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鞠躬相迎,许张下马答礼。三人踱至观台,分了宾主,依次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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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泰高声道:“值此天高气爽,草软马肥,正是试演骑射的大好时机。王都堂虽是文人,却也用兵如神,听说年轻时还在居庸关外射杀过胡人,其武艺精湛,可见一斑。许某戎马一生,不会做诗,只晓骑射。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会,斗胆要跟都堂比试比试,也让大伙开开眼,还望万勿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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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不容阳明多想,径自下台,命人竖起箭靶,弯弓搭箭,屏气凝神,但闻嗖嗖声响,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坠地,三箭已从上到下,在箭靶上排成一个竖列,彼此相距不过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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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军欢声雷动,纷纷叫好,许泰洋洋自得,回到看台,向阳明投去不可一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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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箭对王阳明来说原不是问题,只因他久染肺疾,身体不好,又常年熬夜读书,视力下降,自是不能跟许泰这样的职业军人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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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男儿到死心如铁,越是这种场合越是不能退却,越是无路可退。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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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呵呵一笑,接过旁人递来的弓箭,道:“将军弓马娴熟,真乃李广、纪昌再世。本院不才,却也不能拂了京军兄弟们的兴致,只好班门弄斧,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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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人都有些紧张,担心他射不准,尤其是一旁的伍文定,立刻向前靠了靠,想替他射箭,被阳明用眼神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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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走下看台,命人牵马过来,当即一跃上马,赶到箭靶处留神一瞧,又反辔驰回,就许泰射箭的位置,不慌不忙,挽起袍袖,拈弓搭箭,如托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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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认准目标,挽弓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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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筋弦响弓开处,雕羽翎飞箭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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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眨眼间,箭已射中靶心,不偏不倚,竟与之前许泰中间那箭命中处吻合,由于力道过大,箭尾弹晃不已,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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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众人喝彩,阳明飞身下马,换了个角度,射出第二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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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头望去,阳明手中已无第三支箭,再定睛一看,原来后两箭连珠齐发,在空中连成一条箭裢。前箭方中,后箭已至,分毫不差,顺延前箭箭杆,将之一劈为二,最后竟直透木靶,像钉子一样钉在上面,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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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惊呆了,待回过神来,不禁欢呼雀跃,震天动地,齐声高喊:“王都堂!王都堂!王都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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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泰自讨没趣,尴尬地走了过来,讪讪道:“都堂神箭,不亚当年养由基,怪不得立平逆藩,我等领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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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正好就坡下驴,借此收场,回座喝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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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许泰和张忠到巡抚衙门辞行,王阳明盛情款待,为他二人设宴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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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师途中,什么便宜也没捞着的许泰怒火难消,骂骂咧咧。张忠冷笑两声,安慰他道:“不要忘了,还有冀元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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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军驻兵江西,共计五月有余,假肃清余孽为名,实则叛党早歼,不劳再剿,反倒是江西官民,遭许张二人罗织罪名,没收财产,受其荼毒,不知凡几。好在这俩人相率而去,端的是大快人心,如去芒刺,南昌上下,无不高声朗诵《送瘟神》,再次对王阳明感恩戴德,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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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乱已平,瘟神已去,据说朱厚照也玩腻了准备回京了,王阳明又拾起书本,开始在江西讲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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