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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古典世界 24 方国共和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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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人善战，是因为同一时期的诸多方国，还处在新石器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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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殷人凭借其青铜工艺率先进入青铜时代，用金石交战，胜负立判。商朝初期，殷人所向披靡，晚期，纣王多胜，但已胜之不易，就因为战争是青铜器对青铜器，变得势均力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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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种变化，要从太伯和仲雍谈起。两兄弟南下翦商，来到长江边上，从江西到江东，一路走来，沿铜和锡的矿产带走，一边传授青铜工艺，一边传播革命理想，从赣鄱流域，走向宁镇山地，进入湖熟文化圈里，落脚在太湖一隅——无锡。今日称“无锡”，那时却有锡，改称“无锡”，恰如“此地无银”，无锡而有锡。青铜，乃铜锡合金，宁镇山地靠近无锡而有铜，铜锡，一个也不能少的。两位王子来时，正值两江地区从石器时代转向青铜时代，他二人刚好助推了一把长江流域青铜时代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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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气”说模糊，是个综合指数，跟天、地、人有关，而其根本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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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行于天，而有灿烂星空；行于地，而有壮丽山川；行于人民，而有文化普及。这样的气，就是“王气”，两位王子带来的，就是这样的“王气”。在湖熟文化里，化作王子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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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是越女用越语唱的，鄂君子请人用楚语译出来，译得那个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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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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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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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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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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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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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是越女唱的，她一边划船，一边唱，唱她心中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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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歌儿，代代相传，传了多少代，到了她的歌喉？禹治水，来越地，风雨中，也许听过这歌。太伯和仲雍，从赣鄱流域来到宁镇山地，也听过这歌？这歌，也许就为他们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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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革命，能伴随爱的歌声，可谓幸运。越女呼唤王子，他们相逢了，相逢于长江边；他们相遇了，相遇于太湖畔。同是天涯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王子说：“我一无所有，唯有自由，你跟不跟我走？”越女说：“我一无所求，但求自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于是，携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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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后，在宁镇山地和太湖流域，出现了一个新的方国——“句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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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国之根柢，对于王朝统一，有着天然的阻力。其力伏于山林、江湖、乡野，自有革命的契机。以此来看长江流域，从古到今，从未有统一王朝兴起，有个南朝，也是方国的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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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历史上，因异族入侵，而出现南北朝时期，均由中原王朝南下所致，非由江南本土自立，到头来，还是要被中原新兴王朝统一。王朝徙于江南，坐落在方国文化的地望里，谓之偏安。其于抵抗异族，自有其生生不息之动力，却难以伸展一统之志，此缘于方国文化及共和地理。故近代以来，洋务运动和维新变法，都在江南实施，此固由西学东渐所致，亦出自其自有之方国传统的根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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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太伯，孔子言其退让，而不言其进取；言其孝顺，而不言其革命。以周礼视太伯，而不知太伯“断发文身”，已非周礼中人。以此言，言其让位可也。言其决裂，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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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言太伯，立于礼，太史公言之，亦立于礼，致使风华绝代之革命家，仅以“让”闻，以至于后来读史者，每于殷周之际革命，辄言文、武、周公，谁还知有太伯、仲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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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将革命归于文、武、周公，于太伯、仲雍头上，则冠以礼让，其用心可谓深也。孔子自称“吾从周”，他“从”的是文、武、周公，太伯、仲雍一路不是“周”，而是“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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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伯“断发文身”，乃“吴”人也！“自号句吴”，说“吴”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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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伯、仲雍入吴，不是以周化吴，而是“吾从吴”了。但他也给吴文化带来了两样东西，一样是青铜配方，另一样是革命理想。有这两大法宝，吴人奉他为王，跟他去翦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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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伯称王，比周朝要早。当小邦周还寄居于周原觊觎大国商时，他就开始称王了。那时周未有天下，甚至不敢称王，何让之有？要让，也只是个侯位，当时，他未必能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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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的地盘有多大呢？按《史记》和《吴越春秋》的说法，句吴四至，东临海，西连荆郢，南括越表，北据长江。其实，那就是把赣鄱吴城文化和江浙湖熟文化都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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