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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的力量（第9版） [:1702204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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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丁和怀疑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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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的怀疑论者（total skeptics）认为一切都不可知，或者宣称对一切事物悬置判断。修正的怀疑论者（modified skeptics）认为至少有些事物是可知的，但是对于是否可能了解某些特定事物的知识他们拒绝或者悬置判断，比如上帝，或如历史或伦理学的一些主观事物。柏拉图之后的希腊化时期和罗马时期，两派怀疑主义都发展壮大，彼此相互竞争：学园派（Academics，公元前 3—2 世纪时在早先的柏拉图学园里兴旺发展）和皮浪主义者（Pyrrhonists，爱利斯［Elis］的皮浪［Pyrrho，约公元前 360—前 270］的学生们）。学园派和皮浪主义者都是彻底的怀疑论者；他们之间的主要区别似乎只是表述的差异。学园派认为：“无法理解任何事物”——也就是一切都不可知。然而皮浪主义者实际上说的是：“我对事物悬置判断，我对于我的研究同样悬置判断。”简言之，皮浪主义者认为他们并不知道知识是否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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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著名的怀疑论者是最后一位皮浪主义者，生活在 2—3 世纪的塞克斯都·恩披里柯（Sextus Empiricus）。尽管塞克斯都的著作卷帙浩繁，记叙了大量古希腊怀疑主义可靠的第一手资料，但是关于他本人的情况我们却知之甚少。我们不清楚他在哪里出生或者死亡，甚至不知道他生活在哪里，不过我们知道他是一名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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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塞克斯都的著作里，我们实际上可以发现他对每一个怀疑主义的论证都进行了精心的构思。塞克斯都提出了十喻表（Ten Tropes），它集合了古代怀疑论者否定知识可能性的十个证明。十喻表隐含了这样的思想：只有我们有充分根据相信实际的事物和我们所思考、观察的事物是完全一样的，知识才是可能的。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充分根据相信实际的事物和我们所思考、观察的事物是一致的。比如，只有当一件事物和我们发生了关联我们才会注意到它，否则我们不会意识到一件独立于我们之外的事物。因此，我们无法弄清事物的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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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克斯都的星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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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伟大的喜剧作家莫里哀在 17 世纪写了一部作品叫做《被迫的婚姻》，一名怀疑论者在一场戏中被揍了一顿。当他挨揍的时候，别人提醒他说怀疑论者是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正在挨揍或者感觉痛苦的。莫里哀显然并没有把怀疑主义看成严肃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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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替塞克斯都辩护，我们必须注意塞克斯都的怀疑主义边上要打一个星号。他说他不“否认那些与我们被动的感觉印象一致的事物，我们不自觉地认同了它们”。我经历疼痛是一个非自觉的判断，因此塞克斯都说它不能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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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它留给你来决定塞克斯都的这种解释方法能否逃脱莫里哀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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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个例子，请想象一根木棍。我们所想到的它的性质是我们通过感觉观察到的——但是不要太草率了。木棍是否只有那些向我们显现的性质？它有没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其他性质？或者它的性质比我们看起来的更少？感觉本身不能告诉我们以上哪个选择是正确的，塞克斯都认为由于感觉不能告诉我们，思想也做不到。（17 世纪法国喜剧作家莫里哀曾对这个理论开过一个很有名的玩笑，你可以在“塞克斯都的星号”一栏中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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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让我们回到奥古斯丁。当罗马帝国基督教信仰盛行的时候，怀疑主义偃旗息鼓了，奥古斯丁通过罗马历史学家西塞罗的相关描述熟悉了学园派的怀疑主义。奥古斯丁得出结论，至少可以用三种方式来反驳彻底的怀疑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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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怀疑主义可以用不矛盾原则（principle of noncontradiction）来反驳，我们之前已经提到过这条原则了。这条原则讲的是一个命题和它的对立命题不能同时为真——要么这个为真，要么另一个为真。命题“棍子是直的”以及“棍子是直的是错误的”不能都为真。因此，至少我们知道棍子不可能既是直的又是不直的。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当代哲学家都信服圣奥古斯丁的论证，它并没有正面挑战塞克斯都·恩披里柯采用的推理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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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里达州的圣奥古斯丁，美国最古老的城市，创建于 1565 年。当时奥古斯丁已经去世一千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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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奥古斯丁认为怀疑的行为揭示了人的存在是绝对确定的：从我在怀疑这个事实中可以自然而然地得出我存在（第六章将谈到法国著名哲学家笛卡尔曾经详细阐述了一个类似的方法来反驳怀疑主义）。然而，这个高妙的论证同样没有说服一些当代哲学家，因为它也没有直接对塞克斯都采用的推理提出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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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奥古斯丁还认为感觉认识本身是一种初级的知识。他说，仅仅当我们的“认同超越了表面事实的时候”，感觉认识才会欺骗我们。比如，木棍插入水中就变弯了。如果我们仅仅认同木棍的表象，说它看起来是弯的，我们就不会犯错误。只有当我们断定桨实际是弯的，我们才会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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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丁把这三种理解方式看做对怀疑主义的反驳，并且给予了高度重视，但是他也没有试图从中推导出其他重要的东西。对奥古斯丁来说，只有通过启示和坚持信仰才能获得最重要的真理，这个基督教信条贯穿了整个中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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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的力量（第9版） [:1702204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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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帕蒂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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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时期另一个关键人物就是希帕蒂亚（Hypatia，约 370—415）。最近的学术研究揭示了希帕蒂亚的重要地位，特别是她在当时的文化和学术中心亚历山大城的天文学教学和研究活动对西方思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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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帕蒂亚的父亲塞翁（Theon）是一位著名的数学家和天文家。她与父亲一起教授托勒密的天文学。克劳狄斯·托勒密（Claudius Ptolemy）是 2 世纪一位专门研究天文学的学者（他的研究成果保持了一千多年，直到 16 世纪，尼古拉斯·哥白尼［Nicholas Copernicus］才推翻了托勒密的系统学说）。希帕蒂亚是最后一位托勒密著作的重要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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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帕蒂亚几乎算不上是一名怀疑论者。她和她的父亲一起为托勒密著作做了补注，其中包括了托勒密去世后大量的天文观察记录。托勒密的理论假设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太阳围着地球转。他对天文事件做出了精确的预测，但并非百分之百地准确，观察者距离托勒密年代越远，他的预测就显得越不准确。希帕蒂亚完善了他的理论，把计算推进了许多位（用的只是算盘！）。计算的精确性也提高了天文预测的精确性。希帕蒂亚运用了比托勒密更丰富更巧妙的几何和代数方法，使得天文现象能与托勒密的理论更加一致，也与他用来阐述理论采用的几何和代数方法更加协调。她试图通过找到并填补定理的漏洞来进一步提高定理的严密性，从而使得理论变得更加完整。她有时还用直接证明代替从前仅有的间接证明来提高证明的可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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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重要的是，希帕蒂亚在托勒密太阳绕着地球运转这部分的理论中发现了错误。（这无论在基督徒还是异教徒看来都是很重要的——希帕蒂亚是异教徒——因为两方的哲学都认为地球必然是宇宙的中心。）在哲学上同样重要的是，她努力说明托勒密天文学和丢番图（Diophantus，丢番图是古希腊一位重要的数学家）代数理论的完全性。一种理论只有解释了在它范围内的一切问题才是“完全”的。对完全性的证明存在着种种困难，但是大部分困难我们到今天才能够理解。在希帕蒂亚生活的时代，没有人知道该如何证明一个理论的完全性。希帕蒂亚的方法就是提出她所能想到的一个理论的全部反驳和反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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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亚历山大的希帕蒂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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