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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连接起来为穷人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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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公司董事等社会精英可以通过构建满足他们需要的社会网络而获取利益。但是,社会其他阶层的人能否也得到类似的好处就不得而知了。不管怎么说,为什么富者更富、为什么经济不平衡仍在扩大等问题都可以通过社会网络来解释。逻辑很简单:如果你很富有,你就能吸引更多的朋友,朋友多了,致富的门路也就多了。技术的最新发展有让这种情形进一步恶化的趋势。如果人们能很容易地在社会网络上找到想找的人或信息,那么,社会连接关系和成功的良性循环就会形成社会放大镜,让更多的权力和财富集中到已拥有它们的那些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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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全世界成千上万的穷人也并不是毫无办法。在过去30年里,人们掀起的一个重要风潮就是,利用社会网络与不平等做斗争,通过授予他们过去他们从未拥有的一样东西来摆脱贫困:信用。在美国取得信用很不容易,可是,那里的人们几乎每天都能收到未申请的信用卡。而世界其他地方的很多人就是借一块钱也难。他们借不到钱的主要原因是他们没有担保物,他们没有土地或不动产,而他们仅有的少量财产又价值有限,传统的出借人不把它们当做担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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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世界各地的传统银行忽视了一种担保资源,即便是一贫如洗的人也拥有这种资源:他们的朋友和家庭。社会网络是无处不在的,实际上,它可成功地被用来担保一笔贷款。孟加拉经济学家穆罕默德·尤努斯(Mahammed Yunus)就有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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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努斯在吉大港大学工作时曾访问过学校附近的贫困村庄,就是在那时,他萌生了利用社会网络为穷人贷款的念头。那个村庄的妇女借高利贷买竹子,做成家具再卖出去。当尤努斯得知村里的妇女被当地的放债人欺诈时,他同意自己借钱给她们。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42名妇女总共要借多少钱呢?大约27美元,平均每个人不到1美元。小额贷款市场就这样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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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整个国家都需要这类贷款,尤努斯联系了一家银行,并成为银行给村庄贷款的担保人,因为银行不会将钱借给没有财产的人。令人惊奇的是,他所发放贷款的偿还率,超过了银行通常期望的偿还率。于是,尤努斯创建了乡村银行(Grameen Bank),成为小额贷款市场上的第一家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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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数额非常小的贷款的一个突出特点是,贷款是借给小组而不是个人的。他们可以利用这些贷款做个小生意,或者把这些贷款用在有助于脱贫的事情上(如支付孩子的学费,或者支付当地放债人的高利贷)。实际上,这些个人在用他们的朋友和家庭作社会担保,让银行相信他们会偿还贷款。这样做大大降低了违约的可能性,使得这些高风险的贷款变得可行。社会网络有助于分散风险,能帮助这些小组有效地处理干旱或者家人去世等意外事件,但是从本质上说,这是把社会网络的连接关系当做有价值的东西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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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银行要求5个人组成一个小组,如果5个人中的每个人都在经商技能培训一周后成功通过考试,这个小组中的人就有资格申请贷款。先给2个人发放贷款,如果这些贷款都偿还了,另2个人才能申请贷款,如果这些贷款也偿还了,小组中的第5个人才能申请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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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努斯将乡村银行模式的成功归因于社会网络的如下特点:“同龄人的压力让每个小组的成员协调一致。”这家银行还避免采用包办的方式组建小组,因为“如果小组是几个人自愿组成的,小组的凝聚力更强。”8个小组形成一个中心。在每个中心,初始的贷款申请由一个大家选出来的成员进行筛选。这种小世界设计模式,跟布莱恩·乌齐在裁缝圈、百老汇和学术界所发现的没什么两样。乡村银行小组内部的强连接关系让成员之间充分信任,然后通过弱连接关系将他们与其他小组成员连接起来,提高他们创造性解决问题的能力。尤努斯是这样说的:“组内、组间的竞争意识,让每个成员都想成为更有成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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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社会网络角度看,这家银行的另一个重要特点是:它仅把钱借给女性。这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女性比男性拥有更多的社会抵押物。而且,把钱借给女性,能让这笔贷款产生更多的收益。因为与男性相比,女性更有可能将钱花在孩子身上,为他们支付学费和改善他们的健康。女性也更有可能把钱花在丈夫身上,但男性未必会把钱花在妻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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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乡村银行建立以来,小额贷款在减少贫困方面已发挥了积极作用,甚至最穷的人都受惠于乡村银行的贷款。普通百姓的小额贷款取得如此成功,促使一百多个其他国家也推出了类似的计划。即便是工业化国家,也开始推出类似的计划,比如助学贷款以及针对低收入人群的小额贷款。孟加拉在小额贷款上的创造性工作,是建立在对社会网络的天然优势深刻理解的基础上。毫无疑问,这种创新也会沿社会网络进行传播。小额贷款运动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广泛兴趣,华尔街现在已经对这些贷款打包销售,就像抵押贷款或其他普通有价证券一样。诺贝尔基金会对乡村银行和穆罕默德·尤努斯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为表彰他们从社会底层推动经济和社会发展所做出的努力”而将2006年诺贝尔和平奖授予尤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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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社会连接关系资本化的类似组织,现在有,过去也有。例如,轮流信贷协会(rotating credit associations)就是人们以自愿组合方式成立的小群体。人们定期聚在一起捐钱,并将这些钱的全部或部分轮流给予群体内的一个捐款人。这种组织也称为互助会。这些协会通常都是自发组织的,不依赖正规的组织机构,特点是缺少一个领导者。世界各地都有这类协会,如韩国、中国、日本、巴基斯坦、印度、尼日利亚和喀麦隆等。在美国,移民群体常利用这种组织集资创业(主要是因为正规银行不会给外国移民贷款)。在19世纪,英国的上班女郎也曾建立过类似的组织。同样是在19世纪,美国新兴的农场主时兴盖牲口棚,这可以算是一种特殊的协会:人们组成互助会,在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天轮流为每个人盖一个牲口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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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人类学家克利福德·格尔茨(Clifford Geertz)第一次对这类组织进行了理论上的解释。他指出,它们的起源可能跟“轮流宴请”传统有关。所谓的轮流宴请,就是小群体中的每一个人都同意轮流做东请客。格尔茨在印度及西亚开始了他的第一次实地调查工作。无论是在印度尼西亚,还是在其他存在轮流信贷协会的地区,当地人往往认为这些协会的主要作用不在经济方面,而是具有社会和象征意义。他们会说:“协会增强了我们村子的团结与和谐。”这类传统机构大量存在。有些协会还制定了复杂的程序,来决定利息的征收或者确定获得资金的顺序。它们的共同之处在于:通过社会连接,防止某个人收到资金后出现背叛行为。钱沿着已建立起来的社会网络从一个人流向另一个人,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乔治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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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连接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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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否利用社会网络的力量,像改善富人的生活一样迅速改善穷人的生活还尚未可知。但是,我们有理由对利用网络来减少不平等表示乐观。直接的方法包括发放贷款,或者制定正确的经济政策应对起伏不定的市场。间接的方法是改善人们的身体健康状况和精神状态。问题的关键在于,不是我们有没有能力这样来利用社会网络,而是我们是否愿意。我们关心的问题应该是网络是如何影响我们的自我管理能力?网络怎样影响我们对幸福的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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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连接:社会网络是如何形成的以及对人类现实行为的影响 第6章 众口铄金胜过一言九鼎——社会网络如何影响社会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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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投票决定,会增加其他人也投票的可能性。众所周知,当你决定投票时,也增加了你的朋友、家人和同事投票的可能性。技术进步会改变人们在社会网络上的生活方式,并会对人们的自我控制方式与社会的进步产生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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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1月4日,奥巴马在胜选之夜的演讲中说:“我曾经是最不可能入主白宫的候选人。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没有多少钱,也没有多少支持者。我们的竞选……开始于辛勤劳作的男人和女人,是他们把自己微薄的积蓄捐给了我们:5块钱、10块钱、20块钱。”实际上,奥巴马的竞选团队刷新了筹款纪录。到竞选结束为止,他共收到三百多万人的6亿美元捐款。回过头来看,奥巴马的竞选操作堪称完美,如果说存在瑕疵的话,那也是屈指可数的。但是,在公众觉得局势对他有利之前,他是怎样把人们拉到支持他的阵营中的呢?他是怎样说服如此众多的人,特别是那些曾认为自己的投票无关大局的人为他捐钱、给他投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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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巴马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些“辛勤劳作的男人和女人”觉得自己已经跟奥巴马建立起密不可分的连接关系。奥巴马参加竞选,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历史上的一个里程碑,但是,最为独特的地方还不是筹款。很多人都对奥巴马与选民建立连接关系的出色能力表示赞赏,但是,给人印象更为深刻的是他将选民们彼此连接起来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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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2008年的总统选举,我们发现几乎所有的选举活动都离不开互联网。但是,奥巴马尤其善于利用在线社会网络和社交媒体(个人对个人)的力量。实际上,奥巴马对网络的利用让人想起了约翰·肯尼迪对电视的利用,后者赢得了1960年的总统大选。通过应用新技术,这两个男人彻底改变了政治活动的模式,无论是他们的朋友还是他们的敌人,都不得不采用他们的方法去联系广大的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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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缺少基地,奥巴马很早就认识到:互联网将非常重要。2004年,霍华德·迪安就已经开始利用互联网挑战传统的总统候选人,不过那时在线社会网络还没有出现。迪安的竞选活动筹集了一大笔捐款,但由于他的支持者们彼此间缺少连接关系,积极性没有充分发挥出来。奥巴马招揽了两位才华出众的人才开展在线竞选活动。一个是乔·罗斯帕斯(Joe Rospars),他曾在霍华德·迪安的竞选团队工作过,经验老到;另一个是克里斯·休斯(Chris Hughes),他是Facebook的联合创始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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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斯创建的社交网站My.BarackObama.com在高峰期拥有150万用户。用户可以在网站上谈论候选人、捐款,更重要的是,组织现实世界中的竞选活动。在整个竞选过程中,15万个与竞选相关的事件可以在全部50个州进行。与此同时,在线支持者按地区、关心的具体问题、共同感兴趣的流行文化等组建了3.5万个群体。iPhone用户可以下载一个应用程序,鼓动朋友们把票投给奥巴马,或者为奥巴马的总统竞选捐款。这个应用程序可以按重要性大小给电话联系人排序,将那些选举临近尾声阶段还处于摇摆状态的朋友排在前面。在关键的最后两个星期,奥巴马竞选团队组织了1000个电话游说活动为奥巴马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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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皮尤网络与美国生活项目”的调查,所有这些活动都对最终的结果产生了影响。与克林顿的支持者相比,奥巴马的支持者更有可能通过网上签名请愿,通过文本、电子邮件或在线社会网络等转发政治评论,把他们的朋友和家人动员起来。当然,年轻人更有可能支持奥巴马。但是,即便支持者的年龄差不多,与克林顿的支持者相比,奥巴马的支持者也会更频繁地穿行于自己的社会网络。奥巴马的支持者与麦凯恩的支持者之间的差距要更大一些,正是这种差距,让奥巴马最终赢得了大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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