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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拐点:中国历朝改革变法实录 资政院:首次制约中央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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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于1910年9月23日的资政院,是中国第一个现代国会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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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政院不是正式国会,它是原定9年立宪预备期内一个过渡性立法机构。也就是说,它是未来国会的一个预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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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又可敬的是,资政院一成立,就以国会自命,上演了多场威武雄壮的活剧,在中国认真演习了一番权力制约,启示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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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员由官选(在各部委官员中选举,最后钦定)100人、民选(各地选举)100人组成。因新疆咨议局尚未成立,两名地方议员未选,为了人数相等,官选也减少两名,实际各98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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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政院有什么权力呢?它有讨论和批准预算、结算、税收和公债的职权,由此可以监督政府。另外,一切新法律不经资政院表决不能成为法律;法律颁布之后不经资政院议决也不能修改,它有立法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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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政院与军机处(政府)是平等的,没有隶属关系。资政院有问责权,有弹劾权,有审核各地督抚(督都与巡抚)与当地咨议局互持异议的权力,有核办各地督抚违背法律的权力。因此,它不是橡皮图章,不是聋子的耳朵,也不是专营拍马的虚设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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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政院有开会和休会制度,每年农历九月一日到十二月一日开会,议事未完,延长一个月,临时会议不得超过一个月,其他时间休会。议员到会人数超过2/3才能开会。议员表决过半数可以通过议案。资政院自行提案,需要30个议员以上提议方可,否则不能作为议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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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立宪国家的内阁对议会负责,当内阁与议会冲突时,不是解散议会,就是内阁辞职。但资政院与军机处冲突时,只能分别上奏,“恭候圣裁”,把君主摆在最高负责人地位,这是不符合立宪原则的。再有,立宪国家的议院实行两院制,个别一院制的国家,仅有民选议员,而无钦选议员,而资政院是混合起来的一院制,这都是中国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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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9月23日,资政院正式宣告成立时,皇室贵胄溥伦任总裁,著名法学家沈家本任副总裁。清廷原以为溥伦既是皇室,一定偏向军机处,其实不然,溥伦的心往往在民选议员这一边,载沣及军机处对此颇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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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政院于1910年10月开张的第一届会议通过3个重大议案,就惹得载沣以及军机处极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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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速开国会案,要求尽快设立上下议院,不能再拖到19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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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个是弹劾军机处案。起因是湖南巡抚发行公债,不交当地咨议局审议,直接上报中央度支部(财政部)获得批准。资政院认为这样做是侵夺权限,要求将公债事宜重新交还湖南咨议局审核。但是载沣却下旨说,既然度支部批准就算了,军机处也在这个谕旨上副署同意。资政院认为军机处“以命令变更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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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会议期间又发生广西、云南两地财政、教育问题的处理纠纷,载沣和军机处仍然把一干事项交给行政官员处理,将资政院和地方咨议局撂在一边。议员大怒,一位黎姓议员在会上说:“我们与军机大臣势不两立!”弹劾军机处的议案就此通过。载沣及军机处所作所为,激起全国愤怒。“国中舆论哗然,咸以朝廷此旨,全反乎立宪之原则。”各地咨议局及新闻媒介一边倒支持资政院,弄得载沣及军机处十分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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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是赦免国事犯案。资政院既要求赦免康有为、梁启超等人,也要求赦免以孙中山为首的革命党人,总之是赦免戊戌变法以来所有政治犯。然而,把握不住时局的载沣,在顽固势力阻挠以及刚下台的袁世凯暗中运动之下,不仅不批准赦免革命党,连康、梁也不能赦免,错过了实现妥协的历史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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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议案,如政府1911年预算案,议员详细审核,迫使政府将预算额度从37635两减少了7790两,算是一个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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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修订结社集会律、新刑律、著作权律、昭雪戊戌六君子冤案、黑龙江移民案、地方学务章程及收回开平矿产、浙江铁路公司依照商律办理案、四川铁路公司亏损案等等,都是应兴应革的大事,资政院没有吃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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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意义在于,一个真正发挥牵制作用的国会雏形诞生了。正与春秋时期子产支持舆论监督一样,这都是几千年中国政治文化传统中稀有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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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拐点:中国历朝改革变法实录 自杀式爆炸:皇族内阁和铁路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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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混乱,但有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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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历史上,西晋八王之乱一类毫无理性的内斗太多太多,杀人如麻,血流漂杵,都是争权夺利,没有制度创新。晚清立宪,则为中国开辟了一条横向和纵向分权制衡的制度化新路,就其内涵的深刻性来说,实不亚于一场大革命。在中国历史上,号称革命的运动不少,如汤武革命、太平天国革命等等,但从制度变革的角度考察,能够和晚清立宪运动相比的还真不多。如果能够沿着宪政这一方向走下去,则我中华幸甚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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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万分遗憾的是,懦弱的载沣没有抓住天赐中华的良机。1910年到1911年,是清朝生命途程至为重要的关口,内忧外患,危机重重,新路已开,民心期盼,是生存还是毁灭?全看瞬间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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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不决的载沣和守旧的决策层,在这万分关键的时刻,下了两着错棋,导致满盘皆输。这就是设立皇族内阁和宣布铁路国有。这两大政策出台,无疑是维护既得利益,舍不得撒手。对于清朝皇室来说,悲剧在于,这一点既得利益,维护了仅仅几个月,就因为丧失人心,点燃了家门口的导火索,从而导致全员覆灭。孰轻孰重呢?可惜载沣等人完全衡量不出来,等到大局骤变,再改口宣布放弃皇族内阁,为时已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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