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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之行:中国共产党与中国社会主义 卷三 组织起来,再造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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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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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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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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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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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共和国已经走过了一个甲子,三十而立,每30年可以视为一个大周期,我们暂且称前30年为革命时代,后35年为改革时代,未来30年将有可能成为一个中国社会主义制度定型化的新时代。革命时代开创了社会主义事业,改革时代探索了如何建设社会主义,新时代的历史使命则在于继往开来、承前启后,通过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在各方面形成更加成熟、更加定型的社会主义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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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具有双重含义,既是国家治理意义上一整套成体系的、最为基础的国家基本制度,旨在提升治理的有效性,建构一个好政府,实现善治;也是社会主义意义上的,社会主义不是无关紧要的修饰,而是充分必要的限定,是“大仁政”与“小仁政”相结合的现代王道,也是中国共产党自承天命为人民谋福祉的道义正当性之源。因此,中国社会主义制度能否在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支撑下成熟、定型,将决定未来10年的中国能否为未来30年、50年乃至70年的中国之长治久安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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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治理落实在三个层次:高层、中层与基层。高层指中央领导层,是统领者、领航者;中层指中间官僚层,是代理者、执行者;基层指与人民群众直接打交道的最底层,是基础,是稳定器。总体国情是具体民情的聚合,基层无大事又无小事。说“基层无大事”,是因为从上面看事事关乎全局、整体、长远,到了下面一切又必须分解为局部、部分和短期具体事务。说“基层无小事”,是因为“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所有政法文教都要放到基层落实,“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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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之行:中国共产党与中国社会主义 一、基层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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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年来,中国基层社会的兴衰沉浮,与中层、高层的治乱得失高度同步。从三代之封建到秦朝开创之郡县,再到治官与治民并举的“寓封建于郡县”,及至清末民初外敌强力挤压下的进退失据,中国大一统格局脆若游丝。中国向何处去,何以救国,成为无数革命先烈、仁人志士思考的首要问题。复古论主张恢复百世不易之道:“为君者法三王,为相者法周公,为术者法孔子”【1】,开新论主张“三代不同礼而王,五霸不同法而霸”,因此“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2】。国门破碎,山河变色,中华大地不再有悠游从容之余地,“开新”轻而易举取代“复古”,器物、观念、制度相继登场。这也引发了中国基层的第一重变局,从大治转为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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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前,中国两大政党国民党、共产党在基层治理上做出了截然不同的抉择。国民党变成了彻底的复古论者,把地方自治建立在“地方自治员”和“保甲长”上,只看到官僚,看不到群众,失去了基层,最终偏安孤岛。相反,共产党历经长征磨砺,从吴起镇起步,扎根延安,把群众的同意作为力量源泉,开创了“延安体系”, 在政教、政法、货币、财税、土地、婚姻、家庭、社会等领域,除旧布新,构想并实践了指向“天下为公”的各种制度,走出了具有“普遍的世界历史意义的中国道路”,为中国文明开出了新形态。【3】这是中国基层的第二重变局,从大乱恢复大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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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年以来,国际国内双重因素共同推动着中国基层走向第三重巨变。“贫富两极分化”再次全球化,资本的力量在冷战结束后如脱缰的野马般大肆扩张,两极分化从第一、第二世界的发达市场经济国家蔓延到第三世界的发展中国家、冷战后的转型国家,从区域问题变成了世界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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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层社会出现大分化,在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的推动下,国家治理的三个层次都发生着新变化。当代中国基层社会正在经历的大规模流动,堪称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巨变。人员、信息、知识、财富、资源,浩浩荡荡跨越乡村、城镇、县市、省区乃至国境等等不同边界,文化、权力、法律、资本在城乡之间游弋,撕扯着时空概念、社会结构、利益结构和权力结构,农村、社区、工厂前所未有地敞开大门,农民、市民、工人史无前例地发生着角色混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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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正从农民为主的农业社会变成市民为主的城市社会,从稳定的熟人社会变成流动的陌生人社会,主干家庭减少(由一对夫妻与父母和未婚子女聚居生活的家庭),核心家庭(由一对夫妻及其未婚子女组成的家庭)增多,弹性工作、短期岗位大幅增加。城市生活令人向往,成为体面生活的不二选择,各种力量刺激、鼓动、诱导、驱使着农民主动或被动进城,引发了市民对城市贫民窟的忧虑。无法进城的农民则推动了农村生活的都市化,向城市看齐的拆平房建楼房、地面硬化、全面电气化,让乡村增添了洋气,减少了地气。没有人不愿意走出农村,告别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头黄牛半亩田的生活,过上城里人的舒适生活,乡愁几成遥远的梦想。农民人在农村,但思想观念却早已城市化,农村的政法文教已相对滞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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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层社会问题更复杂了,基层治理面临更大的挑战。虽然中国经济总量坐二望一,但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还排在世界第八十位左右,仍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仍有几亿农村劳动力需要转移就业和落户城镇,还有2亿多贫困线以下人口,7 400多万低保人口,8 500多万残疾人,每年新增1 000多万人需要就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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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持续30年的大变局的结果,基层从“团结”走向“松散”,政治生活的重心不断上移,基层的地位日趋低落,基层社会正在从“延安体系”下“团结的基层”转变成市场体系下“松散的基层”。商品交换的逻辑越出经济领域,蚕食着政治、文化和伦理领域,催生了经济领域的金融自由化、国企私有化、土地私有化,政治领域的去政治化,基层的去组织化、基层自治不足、基层民主失序、基层群众失语症,以及基层人民内部矛盾激化、群体事件频发、劳资关系紧张等等乱象,“以人民为上帝”的“民本政治”走了下坡路。因此,如何避免中国的拉美化、菲律宾化,如何让13亿中国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如何在物质富足的同时实现精神幸福,如何既温饱肠胃又温暖人心,再次成为新时期基层治理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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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桓宽:《盐铁论·刑德第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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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商鞅:《商君书·更法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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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参见刘海波:《延安体系浅论》,载《国企》,20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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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参见习近平:《在布鲁日欧洲学院的演讲》(2014年4月1日),新华网比利时布鲁日4月1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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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之行:中国共产党与中国社会主义 二、基层失序之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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