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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A 村庄人口记录,1967—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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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塞达卡的人口在增长,我们首先应该看到的一点是它的增长速度远远低于自然的增长速度。如果家庭形成速度与自然增长速度保持同步,那么到1979年,就应该有大概83户人家了,这一数字接近于实际增长率的两倍。这一发现并不新鲜也不足为奇。[562]因为人口一度从吉打州水稻平原地区流失了。[563]这一方面是因为全国和都市大范围的经济繁荣,另一方面是因为即使引进了双耕,佃农和自耕农子女的前景依然不容乐观。他们的离去减缓了地方经济的衰退,但很难逆转这一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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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只是减小已有家庭规模的年轻人的离去外,14户在1967年还存在的家庭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了。6户家庭完全消亡[564]8户离开了村庄。其中有4户在别处购买了稻田,并在此过程中出租或出售了他们在原籍拥有的土地。4户中有3户在实勿朗霹雳(Seberang Perak)购进了土地,实勿朗霹雳地区是最后的“稻作区域”之一,在那里人们能够以合理的价格购买到合适土地并清理干净以便用作耕种。这种形式的迁移需要资本;在塞达卡,有一户这样的家庭拥有10里郎土地,另一户拥有6里郎土地,还有一户租了至少15里郎土地,剩下一户只有2里郎土地的家庭,其生活仅能果腹。其余的4户人家有幸被接纳为政府种植园计划的移民。受高收入保证的吸引,他们离开了家乡,其中有3例是他们带领其一个或多个兄弟一并离开。同样的,这些人家在村里无论如何算不上穷户。其中1户拥有一家店铺和小磨坊,另外2户各拥有将近5里郎土地,剩下的那户虽然只有1里郎土地,但据村民说他家相当富有。事实上,在成功申请到移民计划的11个人当中约有2/3来自村里收入分配层级的上半部分。[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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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相矛盾的是,此类移民计划本是用于造福乡村的穷人的,然而,像很多的政府计划一样,其效果却适得其反。其原因显而易见。该计划的收入高到甚至足以打动最富有村民的儿子。申请至少需要两步,通常要特地去彭亨州,并且许多书面材料需要特别贿赂才能获得。这其中包含的成本相当大。然而,即使贫穷的申请者已经尽力,基于两个原因,他们成功的几率依然较小。[566]首先,他们很少有可能满足必需的教育水平,因为他们的父母可能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让他们从小学退学了。其次,他们拥有政治关系的可能性更小,而这些关系往往决定着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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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和富人都离开了村庄,但他们离开的方式却截然不同。穷人倾向于单个离开——他们常常是在村里前景相当黯淡的家庭的儿子或者女儿,但女儿的情形非常少见。只有少数拥有初中文凭的人离开,他们去城里找工作,比如体力劳动、建筑工,如果是年轻女性就去做家政服务或工厂工作。而当富人离开时,经常是全家搬迁到他们购买的土地上或者移民计划指定的地点。换句话说,穷人离开是加入无产阶级的行列,而富人则作为有产者离开,再差也是资产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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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12年中,共有28户新家庭在塞达卡定居。有13户的情况反映了新家庭形成的自然过程:其中6户是村民的儿子婚后分家;7户是村民的女儿婚后其夫入赘并且建立了新家。另有10户迁入塞达卡村是由于公公或者岳父(这较为少见)在村里拥有土地(尽管他/她的父亲不住在塞达卡村),因而,这些夫妻就可以在塞达卡村租种那些土地了。所以说,在23个个案中,亲属关系和可资利用的土地(不管是租种的还是继承的)的结合为塞达卡新家庭的出现提供了解释。在此情境下,亲属关系只是因为它提供了使用耕地的权力才具有决定性。马来社会并不存在决定新家庭应居于夫家附近还是妻家附近的不可违逆的规则。并且这23个案例几乎都是依据哪一边可以提供更多的稻田来做选择的,这一点几乎毋庸置疑。在剩余的5户中,2户纯粹是薪资劳工,在村里只有一间房子,还有3户是特殊情况。[5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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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新人家的经济地位多多少少为我们回顾过去的10年提供了一个窗口。尽管几乎所有在塞达卡定居的人都是因为认为那样做在经济上有利才在塞达卡定居,但他们的收入状况使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位列村里最贫穷的那一半。然而,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一群体的平均耕种规模[568]。除了一些特例,他们现在从父母那里租种的土地面积很可能代表着他们将来最终继承的最大土地面积;而在许多情况下,他们可能继承的更少。[569]因此,这一群体中活跃的稻米种植者现有的农田规模也清楚地表明了他们未来的农田规模。1979年,这一群体拥有的农田的平均规模是3.5里郎,几乎比村庄平均水平低1里郎。然而,假使我们在28户中除去现在耕种超过6里郎的5户享有特权的家庭,其余23户的平均农场规模是可怜的2.6里郎,远远低于生存所需的4里郎的最低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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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23户家庭的境遇证明了村庄农业长期的人口难题。用更为人类学化的术语来表达,有论者将此问题称为“成家立业基金”问题,也就是“建立一个家庭的成本——这个家庭应该具有一定的谋生手段,使其能够过比得上上一代的生活”[570]。对一个农业社会而言,这种路径首先意味着土地的使用权。考虑到稻作区域的逐渐消失以及高出生率,每一个新生代都发现自身已经被局限在一个基本固定的资源基础之上了。诚然,双耕和趋于上升的城市经济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受欢迎的喘息空间。然而,它们所提供的空间却在很大程度上被现在超过半数的耕地人口早已缺乏足够的土地这一事实,以及薪资工作机会和可供出租的土地同时减少这些结构变迁的影响抵消了。村庄经济一完全没有给下代中的绝大多数提供生存的空间,这才是严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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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者的武器:农民反抗的日常形式 附录B 不同土地使用类型/农场规模的农场收入比较(穆达地区,1966、1974和197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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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966年平均稻田面积源自Farm Economy Survey of the Muda River Projec t,1966(Ministry of Agriculture,1967),tableⅡ.1974年的数据源自the 1975 USM-MADA Land Tenure Study,153;由于没有新数据,故假定1979年稻田面积与1975年相同。因此,从1966年到1975年,有一个变化就是:不同种类农场的稻田面积就代表了其实际耕作面积。1英亩等于1.4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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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为了反映USM-MADA Land Tenure Survey报告的数据,对1966年到1974年小农场的家庭规模进行了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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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我们假设所有收获的稻谷都卖掉了,目的是获得与总产量等值的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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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农场中家庭成员的无酬劳动并未被算做是生产成本的一部分。尽管我们计算的生产成本并非精确的生产成本,伊斯兰扎卡特税却依然包括在内,但是已缴纳的总产出百分比是从符合近来田野调查结果的通用数字中推算出的。至于佃户,地租也被归入生产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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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有充分理由相信,该数据估价过高。产出计算是基于收割调查基础上的,该调查系统地高估了约10%的产出。此外,稻谷出售的收据并未核定由水分含量等造成的缩减量,该缩减量1977年的两个季平均为14.5%,1979年平均为17.5%。更为真实的稻谷总收入数字将因此不得不减少超过20%。净稻谷收入将减少更大比例——随着稻谷总收入生产成本所占比例的扩张,该减少比例也将随之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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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 其中包括:为消费和出售而进行的家庭生产,在其他稻作农场上的雇佣劳动工资以及其他工资、薪水、汇款、礼物等形式的收入。有理由相信,“其他收入”,尤其是小农场的“其他收入”被夸大了。因为通常该类别中只有很少人会从公共或私人部门的工作中定期获得工资,但是计算时采用的是这一类别的均值。实际上,此类收入的中位数会低很多,并且或许该收入整体会减少20%到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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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假定半数稻田面积是自己所有的,半数是租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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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者的武器:农民反抗的日常形式 附录C 关于土地使用情况变更、净利润及政治事务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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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C1 1967年塞达卡土地使用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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