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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069 帝国统治的逻辑:从古罗马到美国 [:1703373226]
1703375070 帝国统治的逻辑:从古罗马到美国 第六章 帝国在后帝国时代的意外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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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072 在短短的十年之内,世界舆情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变化。在20世纪80年代之初,很多美国人并不看好自己国家的前景,认为它将持续衰落下去。取而代之的即使不是苏联,也很有可能是日本和西欧。到了90年代,一种全新的“胜利主义”(triumphalism)论调又占据舆情的上风,鼓吹美国作为全球最强大的国家遥遥领先于其他列国,美国世纪还远未终结。显然,这种世界舆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现象与观察家关注焦点的转移大有关联:观察家认为自己觉察到了民众心态的根本变化,实际上只是因为他稍微转了一下脑袋,于是耳朵里便钻进来一些别的讨论声音,眼睛也注意到了别的一群人而已。其实考察对象并没有多少改变,改变的仅仅是观察者的视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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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074 在冷战时代的后期,不少西欧国家的人误以为美国已经走向衰落,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听到了来自大西洋彼岸美国本土唱衰美国的声音。那些声音里满是对美国前景的忧虑,他们关注的重点在于:工业产量下降,犯罪率居高不下,贫富差距不断扩大,医疗、教育行业痼疾未除,国债继续攀升,居民储蓄率低迷,以及贸易赤字持续高涨,等等。但是等到苏联解体,接着美国又打赢1991年的海湾战争,展示了其强大的实力,欧洲人对美国的认识一下子发生急转。他们又反过来认定美国已经获取史无前例的霸主地位,成为全球主宰。从这时候开始,人们主要留意的是这样一种声音:美国四处扮演世界警察的角色,这不再仅仅意味着教训“流氓国家”,防止其为非作歹,而且它还要致力推进令美国经济大受其惠的新自由主义全球化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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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076 外部对美国认知的变化,或许也加速和强化了大众舆情的转向。事实上,20世纪80年代的各种警告和忧虑之音,今天仍有所闻,更何况当年的问题还未曾消失。但是人们之所以产生了一种美国自我认知和自我意识发生改变的印象,并不仅仅是因为受了西欧人观点改变的影响,还基于一系列的现实:苏联解体后,美国成了硕果仅存的超级大国。在90年代它的经济取得快速发展,不仅经受住了来自西欧和日本(在90年代经济出现衰退迹象)在经济领域的有力挑战,而且再一次在竞争中取得优势,一马当先。还有一点,1991年海湾战争的胜利让美国摆脱了越战失败挥之难去的阴影,这一切都打消了人们关于美国“已经跨过权力扩张巅峰”的猜疑;面对新世纪的挑战,美国人踌躇满志、成竹在胸。之前那被视为“衰退”的种种征兆,到这个时候在人们眼中也就是一个个“难题”罢了。虽然棘手,但都并非无解。而且关键是,如果连美国都解决不了,又有谁可以应付呢?玛德琳·奥尔布赖特(Madeleine Albright)挂在嘴边的那句话——“美国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国家”——恰恰宣示了美国人新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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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078 长期以来,人们很可能都没有充分认识到,1991年的海湾战争对美国舆情的急转所起到的关键性作用。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当时老布什总统在战争获胜后连任失败,政权移交到当时还声名不显的比尔·克林顿手中了。但是事实上,海湾战争对于美国重拾信心确实具有无法估量的意义。对一代美国人而言,越南是心中挥之不去的创伤。这一创伤不仅仅来自对北越和越共的军事失利所带来的痛苦记忆,也不光是1975年4月29日仓皇逃离位于西贡的美国大使馆带来的屈辱印记,这一创伤更来自一种深深忧惧,即美国一个多世纪以来在海外战场上无往不胜的辉煌历史就此终结。后来在伊朗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再次证明和加剧了人们的这一担忧。1979年,伊朗沙阿政权倒台,随后不久,在德黑兰爆发了持续近15个月的美国外交官人质劫持危机。而1980年4月营救行动失败,令人扼腕。然而,在海湾地区的大漠里,美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得速胜,这冲淡了人们对越战噩梦般的记忆。从此,越战失利被淡化为美国光荣胜利史上的一个短暂的插曲。至于社会道德面的疗伤和救赎任务,就全权交给好莱坞的导演们。或许恰恰在好莱坞,最容易体会到美国的这一舆情转向:从前那些弥漫批判意味的越战电影渐渐让位于“英雄史诗片”。而通过这些史诗大片,美国人将他们历史上大大小小的战争都定格为政治共同体集体记忆的一部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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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080 然而,海湾战争的军事胜利还不仅仅是医治越战创伤的一剂良药,它还具有更多的意义。首先,当时的苏联一息尚存,伊拉克军队全仗苏联的武器装备;在军事战略上,也依苏联人主意行事。而这一战显示,美国对苏联的优势非常明显。其次,它让美国人意识到大可不必畏惧来自日本和德国的经济挑战,不妨 善加利用。毕竟主要是日本和德国帮美国人埋了海湾战争的单。但更重要的一点是,美国以微不足道的代价打赢了这场战争。他们通过军事装备升级获得了一种非对称优势,凭借这一优势,他们可以抵达地球上任何一寸土地上投入战斗。[2]此外,在这次战争结束后,军事再一次变成美国外交政策中方便好使的利器。这个改变,究竟意味着什么?当我们看到美国在整个20世纪90年代——特别是在“9·11”事件以后——越来越多地以军事手段来解决政治问题时,答案已在我们面前变得日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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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082 也就是说,海湾战争的经历可能在很大程度上促使美国政府并不像欧洲那样把冷战的结束作为缩减军备开支、分享和平红利的契机。相反,它加大了军费投入,不遗余力地扩充自己的军事实力。倘若美国人真把西欧和日本在经济领域的追赶作为对美国世界地位的根本威胁来看待,那么这种扩充军备的做法无疑是华府的一种错误的政治决策了。而他们真正严阵以待的,显然是完全另外一副模样的“威胁情境”。在那种没有竞争对手直接威胁的情况下,美国通过扩充军备,表明了其转向帝国政策的动向。美国的这种倾向之所以尤其引人侧目,是因为公众早就普遍认为帝国的时代已成明日黄花了。正如历史学家亚历山大·德曼特(Alexander Demandt)所写的那样:“随着1991年12月31日苏联的解体,帝国时代的幕布徐徐落下。三千年以来,全球政治一直被那些世界帝国所主导,如今这一切已成为过往烟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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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084 [1] 美国电影很好地反映了美国舆情的转变以及美国人自信心的恢复。此外,这些电影不仅反映了舆情转变,而且还会推动和强化这一心理变化。有关施瓦茨科普夫(Schwarzkopf)将军对美国越战创伤记忆的愈合作用,可参见QRT:Schlachtfelder der elektronischen Wüste,第10~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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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086 [2] 在文献资料中,非对称概念多用于描述弱势一方的作战方式,比如说用来刻画游击战或当今恐怖主义的特征。但事实上,非对称是双方面的,既有弱势方的非对称性,也有优势方的非对称性。参见本书作者Münkler:Wandel der Weltordnung durch asymmetrische Krie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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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088 [3] Demandt:Die Weltreiche in der Geschichte,第223页。在20世纪90年代德国出版的众多文献中,人们探讨的重点已不再仅仅是某个具体帝国那多少有点偶然性的衰亡命运,转而力图总结出所有帝国衰亡的一般性规律。参见Richard Lorenz:Das Verdämmern der Macht;Altrichter/Neuhaus:Das Ende von Großreichen;Demandt:Das Ende der Weltrei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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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093 帝国统治的逻辑:从古罗马到美国 [:1703373227]
1703375094 帝国统治的逻辑:从古罗马到美国 关于帝国时代终结论的评析和后帝国空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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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096 在埃里克·霍布斯鲍姆(Eric Hobsbawm)的视角里,20世纪是一个始自1914年、终于1989年的“短促世纪”。[1]在这一世纪,上演了多少帝国和大国分崩离析的大戏,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其实早在一战爆发之前,奥斯曼帝国、奥匈帝国和沙俄帝国这三巨头都已是强弩之末,濒临破产。国内动荡不安,体制僵滞不前。在维也纳、圣彼得堡和伊斯坦布尔,三国主政者都在帝国的一个临界点上,不约而同地寻求战争手段以挽狂澜于既倒。然而事与愿违,三国之中没有一个获得成功。沙俄甚至还没有挨到战争结束便寿终正寝。而在圣热尔曼(Saint-Germain)和色佛尔(Sèvres),同协约国集团签署和约的也已是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帝国的继任政权了。经历大战炮火的洗礼,从中欧、东欧、东南欧到小亚细亚阿拉伯地区,诸多帝国悉数倒下。只有德国得以幸免,不过它也损失了大片领土,付出了沉重代价。而它得以幸存,或许仅仅因为德国在内部结构上更接近一个民族国家,而非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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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098 有人会说一个由民族国家构成的稳定秩序,完全可以取代帝国秩序。这一说法能否成立很值得怀疑。因为一方面,在一战后的很多新生国家里,国民重新拼凑组合,其民族差异性太大;另一方面,原本推动这一转变的西方战胜国又心思不一,利益各异。虽然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曾大声疾呼,将民族自决原则提上国际议程。但由于美国国会不买账,他也鞭长莫及。于是对欧洲一战之后的国家重建和政权稳定化进程,华府无法施以援手。此外在巴黎和会上,面对与会各方极大的利益分歧,威尔逊无能为力,抱负难展。最后只得两手空空,铩羽而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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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100 埃里克·霍布斯鲍姆曾将民族自决权称为“20世纪欧洲政治的灾难”。战后没多久,民族自决权成为诸多国际、国内战争的导火线。原因就在于,此前由帝国统御的空间现在被划分为诸多民族国家,不可避免会带来诸如少数族裔以及各种不公、压迫等一系列问题。[3]在二战期间,中欧和东南欧的广袤土地备受摧残和蹂躏,[4]而在此之前,这个地区已是问题缠身、矛盾不断:从土耳其和希腊的异族大驱逐,到1939年早春捷克斯洛伐克被侵吞,风波不息。这些问题或许都可以作为后帝国时代政治格局的反面教材。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那二十来年的光景里所发生的起伏变迁,在后殖民时代及后苏联时代里又再次上演,只是改头换面,转变了形式而已。这些形式,从以前帝国强权的渗透和颠覆伎俩,到发动军队兵变的尝试,或者挑起民族冲突,再到新生国家的内战,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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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102 1918至1919年的美国,既无保障中欧、东南欧政治、经济秩序之“心”,恐怕也无保障之“力”。于是帝国走后留下的后帝国空间基本上进入当地人自决的状态:美国人走了;德国战败,元气大伤,在政治上被《凡尔赛和约》束缚了行动。新生的苏维埃政权力图在那片土地上一统意识形态,甚至建立实际统治,结果未获成功。不过,中欧、东南欧部分地区在1945之后倒是变成了苏联帝国的外围。后来,苏联解体,美国便伙同其西欧盟友顺理成章地在那里接手了它们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未敢触碰的使命,在那一地区采取的行动包括经济援助、稳定政局以及军事介入等。在波斯尼亚和科索沃,它们的军事干预被描绘成一场人道主义行动。人道主义这一点,在客观上当然也无可否认。但是这些行动的根本目的在于 通过外部的干预,避免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种种乱象重新上演。作为“外部势力”(raumfremde Macht),[5]美国之所以挑起重担,主要是因为唯有美国才具备这样的军事实力。另外“外部势力”的好处在于,美国只需完成保障和平的帝国“任务”即可不必担心像“邻近势力”(raumnahe Macht)——欧洲强国那样容易陷入帝国“角色”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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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104 审视后帝国时代在当年中欧和东南欧所面临的第一个考验,会发现一种似曾相识的独特辩证法,它在20世纪几大帝国衰亡的过程中曾一次又一次呈现在我们面前:后帝国空间必须借助外部力量方能得以稳固,进而在其内部孕育一个稳定的秩序;后帝国空间也需要时间来发展自己的政治结构,而政治结构之存续,又必须仰赖一个外部强国暂行帝国维持秩序之职能,而不僭持旧帝国之地位。恰恰是这种挑战,为美国上升为全球霸权创造了有利条件。由此可见,在20世纪被称颂一时的后帝国时代其实建立在一个悖论之上:后帝国时代的存在,一方面离不开某种行为体的力量,而按照后帝国时代的本义,根本就不该有这么一个行为体。有鉴于此,尼尔·弗格森才把美国人的这种矛盾概括为“反帝国主义的帝国主义”。[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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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106 在结束1918到1919年的活动后,伍德罗·威尔逊对诞生于日内瓦的国际联盟寄予厚望,认为它将为后帝国空间的长治久安提供有力保障。事实上,当时人们也只能寄望于那样一个国际性联盟组织,既要胜任拟定之任务,同时又不陷入帝国的角色。然而,联盟虽在理论上让人心悦诚服,在行动上却让人大失所望。“国联”的历史,其实就是应对上述那一挑战失败的历史。国联一直担心 用力过猛,跨越既定使命之雷池,陷进帝国角色的泥潭;结果反而是用力过轻,最终没能完成既定的使命。[7]事实证明,对于帮助后帝国时代的中欧和东南欧稳定政局,国联无能为力。而这又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埋下了隐患。二战固然因纳粹德国而起,但也不要忘了,纳粹之所以能够发动战争,跟国联的失败也不无关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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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108 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那段时间里,出现于中欧和东南欧的权力政治真空或多或少成为新帝国形成的诱因。我们不妨把希特勒和斯大林的外交政策解读为打破中欧、北欧及东南欧民族国家秩序并将之拉回帝国秩序的一种尝试。在德国方面,修订《凡尔赛和约》为纳粹党等提供了借口。与之相应的,在苏联方面,则是修订《布列斯特-立陶夫斯克和约》,虽然对后者的修订在俄国国内战争中已部分实现了,但那似乎还远远不够。[9]所以苏联和纳粹德国后来串通一气、结为同盟,就不足为奇了。毕竟我们不能眼里只有它们意识形态上的差异,却对它们地缘战略利益的交集视而不见。[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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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110 希特勒的帝国美梦,经苏联与大国的全球性联盟之一击,登时化为泡影。而斯大林的帝国——当然在他亡故近40年后才出现——则因资源耗竭而寿终正寝。二战结束后,随着德国人的撤离,在东欧和中欧再现权力真空。斯大林乘虚而入,利用这一权力真空借机将其帝国西界推至易北河和伏尔塔瓦河(Moldau)一带。而这又诱使美国和西欧联手,筑起一道反苏联盟的高墙。但就双方发展后劲而言,苏联人可谓相形见绌,面对西方阵营的挑战,苏联不得不耗费掉国内生产总值五倍到六倍的巨资,才能勉力维持双方军力的结构性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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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112 为了扭转这一致命劣势,苏联对第三世界施以援手,不遗余力地支持那里的民族解放运动,希望借此一步步挖空 西方世界的优势。然而事与愿违。当苏联在1991年宣告解体的时候,诸多第三世界国家对苏累计欠债已高达1300亿美元。[11]即便对于西方阵营来说,这些石沉大海的欠款也不啻天文数字。对当时的苏联而言,自然更是雪上加霜的灾难。压在苏联身上的帝国权力扩张的压力,导致了它在外部边界上过度延伸,国内资源耗竭一空。此时即使退出帝国的迷梦,也无法恢复元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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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114 在过去的千百年里,多个帝国强权叱咤风云,统御了欧亚的西部大陆,而苏联的解体则宣告其中最后一个也彻底告别了世界政治舞台。而在世界的其他角落,种种迹象也似乎都在昭示帝国时代正走向穷途末路。1945年,不光纳粹德国走到了尽头,日本天皇的帝国迷梦也彻底破产。二战期间,西欧殖民列强左支右绌,损失大片领地。二战结束后,在短短20年间,除了葡萄牙,其他殖民帝国纷纷崩解。而这一时期的东西方对峙又为老牌殖民帝国的卷土重来设置了重重阻碍。同时,冷战也让西方霸权——美国疲于应付,无暇对欧洲列强重夺殖民地施以援手。发生在1956年的那一幕,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当年7月,埃及总统纳赛尔(Nasser)宣布将苏伊士运河收归国有。没过多久,英国和法国便试图伙同以色列夺回运河控制权。对此,时任美国总统的艾森豪威尔声明:“我们怎么可能支援英国和法国?如果这么做,会使我们失去整个阿拉伯世界,相当于把它们拱手让给苏联。”[12]关于美国插手的少有的一次例外,发生在越南。当时美国之所以没有作壁上观,也只是因为越南独立同盟会(越盟)的民族解放运动与苏联及中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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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116 除去个别例外,欧洲殖民帝国时代的落幕并没有伴以太多腥风血雨。欧洲人将 权力交还当地土著精英,而后者对此显然没有做好准备。[14]于是,很快在那里同样也出现了中欧和东南欧所经历的后帝国空间问题。但在那里,恰恰缺少一种能持久履行帝国维持秩序之职能且又不僭持帝国之地位的“外部势力”。在冷战时期,东西两大对立阵营固然不乏稳定局势之功,但双方行动的背后都隐藏着一种倾向,即借执行帝国的任务索求帝国的角色。无论是苏联还是美国,都对第三世界国家的内部事务施以巨大影响。它们借助军事援助和经济救济手段,维持了第三世界的稳定;可这种暂时的稳定,在很长时期里都遮蔽了新生于后帝国空间的大部分国家之内部问题。其实它们早已虚弱不堪,危机四伏。而在这些国家加入联合国以后,不免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似乎拥有一个联合国席位便足以证明它们的“国家属性”(Staatsqualität)了。20世纪90年代初苏联解体,至此硕果仅存的超级大国——美国对第三世界也失去了兴趣。历史再一次告诉我们,很多新生于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的国家都不过徒有其表,它们在政坛第一次大地震中便纷纷落马。[15]事实再次证明,主权国家多元体取代帝国秩序之途布满艰难险阻。然而,即使看到在后帝国空间稳定化过程中问题丛生,都没有动摇人们关于帝国时代已经终结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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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75118 下此论断,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无非基于以下三个方面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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