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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是部金融史:透过金融读懂三千年 炫富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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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不过是五品散骑常侍,只是一个低级士族,他的财富甚至不是来自祖辈积累,而是来自在自己的地盘上(荆州)私建收费站,对过往行人收取过路费。最后,石崇被斩杀于洛阳东市,临死的时候石崇感叹:这些人杀我,还不是为了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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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国货币史来说,晋代是一个难以琢磨的时代,《晋书》中根本就没有哪怕一次官府铸币的记载,历代钱币学家也对西晋货币语焉不详,甚至连出土文物都杂乱无章,没有一种主要货币。有人据此得出结论,两晋之时货币经济极度衰落,有竹林七贤等神仙般的隐逸之士,却无打动凡夫俗子的尘世金钱,晋代已经退化到奴隶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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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65年,司马懿之子司马炎逼迫曹操的曾孙曹奂退位,建立了仅有五十三年寿命的西晋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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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氏本就是士族高门,所以司马炎自称“本诸生家,传礼来久”。司马炎一旦成为皇帝,士族高门也就立刻成为他最大的敌人——士族不但有强大的经济基础,甚至还掌握着铸币权乃至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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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的本质必然是封建专制,司马炎连魏国皇帝都已经灭掉,难道不想消灭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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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消灭士族,就必须比士族更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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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赚钱,司马炎一直在努力,比如,卖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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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封建王朝,一般来说开国皇帝都会励精图治、奋发图强,唯独这位晋武帝司马炎,从开国之日起就卖官卖爵位,甚至包括死刑在内的所有刑罚都可以拿钱抵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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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事,不怕,只要你有钱,又肯出钱,皇帝就亲自出面为你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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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司马炎问国子监祭酒刘毅:“你觉得汉朝哪个皇帝能跟我比?”也许,司马炎满心希望刘毅回答汉高祖、汉文帝、汉景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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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刘毅的回答是:汉桓帝、汉灵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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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桓帝、汉灵帝可是东汉的亡国之君,说皇帝是“桓灵”等于骂人是乌龟王八蛋。可刘毅似乎还不过瘾,接着说:“桓、灵卖官,收入归国库;司马炎卖官,收入归自己。我看你还不如桓灵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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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此羞辱,司马炎只好自嘲道:“桓灵之时,无人敢如此对皇帝讲话,你敢这么对我说话,足见我比桓灵二帝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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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官这件事,刘毅还真是冤枉司马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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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能想不到,在提拔干部这件事上,堂堂皇帝司马炎说了根本不算。收点钱不过是走走形式,提醒大家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职位叫皇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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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文献通考》记载,西晋的选官方式分为“公府征辟”、“州郡察举”、“曹椽提升”和“任子四条”。无论多大的官,无论通过哪条途径当官,都要通过集体推荐,推荐者有一个统一的名称——郡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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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郡姓”,就是当时占地最多、祖先官位最高、最有钱的士族大家,按级别分为公认的“国家级”士族二十六家(柳芳二十六姓),其下又有存在争议的“省部级”士族二十余家。无论谁当官,都得经过这四十余家集体讨论后批准。至于皇帝,只是个橡皮图章,实在是有损封建专制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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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族高门组织的集体推荐,考察标准只有一个——家室,即考生的父亲、爷爷、曾祖、曾曾祖究竟当过什么官。考试的过程比较特殊,由考生拿着自己的家谱到“有关部门”(史称“有司”)核实家世真伪。如果老爸不是官员、爷爷不是高官、祖先中没有宰辅,寒门素族想在这些考官手底下混个一官半职,无异于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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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有位吏部尚书感叹:“魏国设立‘九品中正’是迫不得已,而且为寒门素族留下了乡里荐官的途径。今天,所有官职选人都要靠出身,非士族高门已毫无晋身之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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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既然选来选去都是你们士族高门,既然选官皇帝说了不算数,再不从中捞点钱,司马炎就是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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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士族,不是有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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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士族,不是要跟皇帝叫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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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先把钱拿出来买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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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些士族高门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事就出来炫富。一个小小的“地市级”士族也比皇帝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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