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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利的常识 刺猬与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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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哲学家以赛亚·柏林爵士(1909年6月6日—1997年11月5日),写过一篇有关俄国文学家列夫·托尔斯泰的散文——《刺猬与狐狸》。他是受古希腊诗人阿基罗库斯的作品启发而想到了这一题目:“狐狸千伎百俩而有尽,刺猬凭一技之长而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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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与狐狸》的基本思想是,作家和思想家的区别就像刺猬与狐狸,分属不同的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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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属于A型性格的人,他们相信“凭一技之长而无穷”,认为自己掌控着世界的真理,认为自己就是万物的法则,切实保障着社会的运行。比如马克思和阶级斗争、弗洛伊德和潜意识,或是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和“引爆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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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狐狸属于一种好斗的人,他们认为“千伎百俩而有尽”,解决问题有许多方法。他们对于琐碎、不确定、复杂或是有分歧的意见更加有耐心。如果说刺猬是猎手,总在不停地寻找大型猎物,那么狐狸更像是一个采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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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经济问题和投资问题进行预测的专家也有这样两类:狐狸型专家和刺猬型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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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纳·西尔弗(《信号与噪音》一书的作者)用了一张表格来表述狐狸型专家与刺猬型专家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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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5-1 狐狸型专家和刺猬型专家的不同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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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型专家的想法 刺猬型专家的不同态度 “千伎百俩”:汇聚不同学科的思想,忽略最初的政治派别 “一技之长”:把大部分精力投入一两个重大问题上,以怀疑的眼光看待“局外人”的观点 适应力强:最初的方法失效后,试图找到新方法,或同时寻求多种方法 坚持力强:坚持“总揽一切”的方法,新数据只能用来改善原始模式 严于律己:有时会愿意(或是欣于)承认预测中的错误并接受谴责 固执己见:错误归咎到坏运气或特殊情况上——好模式没有赶上好时机 承认复杂性:承认宇宙的复杂性,认为许多基本问题不可解决或本身就是不可预测的 寻找秩序:一旦从噪音中找到信号,便期望世界遵循某种相对简单的支配关系 谨慎:用概率术语表达预测结论,并且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 自信:很少对自己的预测进行正面回复,并且不愿改变自己的预测 经验主义:更多地依靠观察而非理论 意识形态:期待日常的问题正是宏伟理论或斗争的体现 狐狸型专家是较好的预测家 刺猬型专家是较差的预测家 狐狸型专家能较快地意识到数据的嘈杂,而不去盲目跟踪错误的信号。与刺猬型专家相比,狐狸型专家更清楚自己还有很多无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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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预测时,这种态度尤为重要,当没有具备认识论上的谦逊时,刺猬型专家很容易落入陷阱,而狐狸型专家却能小心地绕过这些陷阱。事实上,一知半解是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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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型专家的经验越丰富,其预测的结果就越准确,而刺猬型专家恰恰相反,他们获得的额外信息越多,表现就越糟糕。从理论上来说,拥有更多的信息会让一个人的预测能力如虎添翼,关键是如何忽略那些没有用的信息,这类没有用的信息通常被称作噪音,但是刺猬型专家做不到这一点,他们经常会陷入信息荆棘丛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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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一个比方,如果让一个忧郁症患者待在一个可以上网的黑暗房间里,就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你给他的时间越多,他要处理的信息就越多,他最后得出的结论就越荒谬,不久之后,他就会把普通的感冒误认为腺鼠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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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傻瓜破产,给他信息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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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西姆·塔勒布《黑天鹅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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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型专家掌握的事实越多,他们以自己的方式改变且操纵事实的机会就越多,而这些方式往往会强化他们的个人偏见。他们喜欢编故事,这些故事甚至比真实世界发生的故事更有条理,更加有序,有主角和反派、胜者和败者、高潮和结局,通常以大团圆的结尾收场(如果你想见识一下这类故事,很方便,只要看看中国的历史教科书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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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们编故事的时候,就无法以批判的方式来看待信息。事实上,刺猬型专家习惯将自己固有的偏好和要分析的问题混为一谈。他们擅长创作出一个将“真相与个人价值观搅和在一起的混合体”。他们对证据总是带有偏见,仅凭个人喜好取证,不尊重客观事实。这就是所谓的“非理性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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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狐狸型专家也许内心也会强烈地期待一种理想状况的出现,但他们在对现实情况和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情况进行分析时,通常可以将自己的理想与现实状况区分开来。狐狸型专家这种“冷漠”态度更有助于他们作出准确的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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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误解是,一个成功的预测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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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预测的结果每天都会出现巨大的波动,那不是一个好兆头,不是设计的模型很差劲,就是预测的对象根本不具备可预测性。但是,作出新的预测并不意味着旧的预测不复存在了。狐狸型专家认为,最根本的是,不管你上周、上个月还是去年说了什么,“今天作出最好的预测”才是应有的态度。如果确定昨天的预测是错误的,那就没有必要坚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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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家凯恩斯有一个著名的论断:“当实际情况发生改变时,我想我也会随之改变,你是怎么做的呢?”看来凯恩斯是一只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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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纳·西尔弗在他的《信号与噪音》一书中总结性地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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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让医生为你预测某种药物的疗效,或是想让投资顾问为你估算养老金的最大回报,那你最好选择狐狸型专家。他们可能会很谦逊地说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是成功的把握其实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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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刺猬型专家的局限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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