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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货币：国际化货币与货币国际化 3 美元和美国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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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威廉姆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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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he dollar and US p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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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John William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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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美元毫无疑问是最重要的国际货币。无论是在对公使用还是在对私使用领域，都是如此。从记账单位、交易媒介和支付标准这三项传统货币功能看，美元都是当之无愧的世界主导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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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货币：国际化货币与货币国际化 美元的现有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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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看看各国政府对美元的使用。美元是各国汇率政策中最常见的参照货币，在IMF的146个107成员中，至少有37个成员实行了盯住美元的汇率制度，108宣布实行自由浮动汇率制度的只有21个国家，而另有20个国家盯住了其他单一货币（主要是欧元）和特别提款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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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元也是外汇市场干预的主要工具（干预是指在外汇市场上买卖本国货币以影响其汇率）。大部分国家只是干预本国货币与美元的汇率。美元也是各国外汇储备的主要形式：截至2013年第一季度末，在11.1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中，有3.8万亿美元是明确的美元资产，另有5.1万亿美元外汇储备资产的币种结构不明，持有方甚至不愿对IMF披露相关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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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美元也是私营部门使用最广的货币。有数据显示，历史上所有国际贸易中大约有一半是按美元计价，109而2011年美国进出口占全球贸易总额还不到12%。世界上有一半的外汇交易都是跟美元展开。110尽管欧元发债数量一度超过美元，但大部分国际交易还是以美元为单位。大多数的私营部门所持有的国际资产也是美元资产（如果存在计价货币）；现在对私营部门所持有的国际资产还没有明确估计，但预计会远远超过官方外汇储备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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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现在美元就是国际货币体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也是国际货币体系的主体货币。欧元曾一度看上去有点挑战美元的架势，但最近的欧洲主权债务和银行体系危机，让欧元暂时丧失了挑战美元地位的可能。中国还处在人民币国际化战略的初级阶段，而日元在国际舞台上的地位正随着日本经济的衰退一并沉沦，英镑的地位也一去不复返。就目前而言，美元没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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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货币：国际化货币与货币国际化 美元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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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杰明·科恩（Benjamin Cohen）列出决定某货币国际需求的三大因素：111其一，市场上必须普遍认可的货币未来价值，这需要发行国有稳定的政治局势来支撑。如果没有这种认可，那么很难想象人们会自愿持有某种货币。其二，科恩所谓的“交换便利”和“资本确定性”，即有着极高的交易流动性和资产价格的相对稳定性。这些特性由发达成熟的金融市场支撑，这样的金融市场也对非本国居民开放。其三，货币能让持有人接触到庞大的交易网络，这对大国来说是先天的优势。这里值得指出的是，货币背后的“支撑资产”在此并未提及，尽管经常有人说国际货币背后要有足够的支撑资产。事实上，国际货币的持有者根本不担心货币背后的资产，只要在市场上能随便把钞票花出去即可，并不是想要在将来某个时刻赎回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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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按照这些标准，世界上有哪些货币会有望成为国际货币？除了人民币、欧元、英镑和日元之外，印度卢比有望在未来某时刻成为国际储备货币。科恩说，未来货币的价值取决于发行国的政治稳定以及发行国当局保持低通货膨胀的决心，这一点无疑是正确的。正是由于近期的欧洲政局不稳定给欧元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因为欧元区的某些成员国（尤其是希腊和意大利）不再被视为“政治稳定国家”。英镑、日元和瑞士法郎等“二线”储备货币的政治稳定状况相对来说还不错，但现在市场也开始慢慢担忧英国是否有足够决心来压低通货膨胀，以及日本是否能长期保持政局稳定。中国通常被视为政治稳定的国家，但市场仍存在对其未来发展的担心。印度在政治稳定上并没有特别值得担忧之处，但存在其他挑战。自1951年后，中国通货膨胀情况都要远远好于印度。如果印度将任何低于10%的通货膨胀都看成是“价格稳定”，那么国际投资者显然会对印度的通货膨胀前景心存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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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部分国际货币发行国都可满足的条件是，拥有开放型的发达资本市场。不仅美国和欧元区能达到这个标准，其他许多“二线”储备货币国家也如此。尽管中国和印度目前还达不到这个条件，但中国正在积极采取开放措施，预计在未来20年内中国将形成开放的资本市场，因此这个条件也只能算是人民币国际化的临时障碍而已。印度的情况也差不多：印度在外汇开放方面好像是有些过于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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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确立货币的国际地位。美国和欧元区优于“二线”储备货币国家的重要原因在于美国和欧洲的庞大内部市场。如果说欧元因为欧洲政局不稳而暂时丧失了争夺国际主导货币的可能，那么现在问题就是美国可以保持多长时间的货币霸权。如果按照购买力平价等标准测算，中国现在可能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112即便现在还不是，中国在未来几年内也会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此外经济发展前景也是印度卢比有望成为国际储备货币的重要原因，印度的庞大人口决定了，只要印度未来经济增速不会远低于目前的预测水平，印度必然会成为全球第三大经济体。正如科恩所强调的，一国货币的交易网络广度也对该货币国际化有着重要影响。目前美元在伦敦、法兰克福、迪拜、新加坡、中国香港以及其他国际金融和贸易融资中心都畅行无阻，这是美元制胜的关键所在。因为这赋予了货币国际化丰富的内涵。因此，预计在今后二三十年内，相对其他主权国家货币，美元会依然保持明显的优势（但在此不敢揣测说这种优势可以维持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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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特别提款权作为非主权货币，是否能取代美元的地位呢？特别提款权是由IMF在1969年创建的记账单位，目前在全球外汇储备中大约占3%，但特别提款权并无实际的国际用途。美国知名经济学家巴瑞·艾肯格林主张，如果要想显著提高特别提款权在各国储备中的比重，那么就必须将特别提款权转变成私营部门也可使用的货币单位，因为只有当公共和私营部门都可使用时，特别提款权才能用于外汇干预。113但这种观点是错误的，因为特别提款权的重要功能之一就是要用作预备性质的外汇储备，其用处跟是不是可以用作外汇干预并无关系。114即便是按相对宽松的标准，现在也没有迹象表明国际社会愿意将大部分外汇储备转成特别提款权，这就注定特别提款权无法取代美元。同理，现在国际社会也不可能达成新的国际协定，因此美元还会继续成为主导国际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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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货币：国际化货币与货币国际化 美元地位和美国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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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美元的国际地位是否让美国获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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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通常的经济学分析，美国通过铸币税获得了收益。铸币税的传统定义是，在主权国家内，当国家把金属熔铸成货币时，国家能获得的收益。在这里，美元的铸币税则是指美元的国际化给美国带来的收益。通常认为，从美元的海外持有中，美国可获得两个来源的收益：一个是外国人持有的美元现钞（例如毒贩手里的大量百元现钞），实际上当外国人持有美元现钞时，美国获得了无息贷款；另一个则是许多外国人希望能持有的美元资产，最受欢迎的美元资产形式就是美国国债，因此外国投资者对美国国债的需求拉低了国债的利率。美国在这两方面节约的利息可视为铸币税收入。但美国所能节约的利息开支仅仅是几个基点而已，这可能还比不过外国投资者从美元国债上获得的收益。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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