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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中的崛起：日本商业的突围与重生 美国人的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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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一次准备书写日本的时候，希望能换一个视角。在此之前，我想象自己是天空中的飞鸟，穿越历史的浓雾，飞越过丰臣秀吉征战的大地、飞越过福泽谕吉 7 摊开的书页、飞越过丰田喜一郎绝望的眼神，也试图越过战争、灾难制造的庞大废墟，看一看这片并不广袤的土地上焕发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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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当我停留在历史和现实的交界处，却强烈地感到无所适从。因为越接近今天，历史越难书写。所以，我必须换一个视角，尽量不是浮光掠影地审视这个国家商人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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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我尝试着放下心里的翅膀，降低高度，慢慢下沉，融入这部强大的国家机器当中，看它如何呼吸吐纳，如何除旧布新，如何对抗流言蜚语，如何树立始终如一的价值观，如何叙述自己的生命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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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故事也开始慢慢变得扑朔迷离，离开了迅猛的发展态势，日本走到了失去的10年的门前，事实到底是如何？是什么样的因果，让这个依然不断前行的国家甘心说出自己陷入困境的话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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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80年代，日本的经济车轮遇到了阻碍。铁幕在70年代中后期已经垂下，石油危机、尼克松风波纷至沓来，日本故步自封地发展模式开始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开放还是封闭、前进还是倒退，这些争论喧嚣尘上。而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年代里，企业家的力量在不断壮大，他们经过了二战之后的清洗、经历了六七十年代的飞速发展、经历了全球化的猛烈撞击，开始告别潜伏的生活，走到国家命运的前台，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这些企业家们不断遭遇挫折，也不断自我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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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1973年的石油危机，是对资本主义世界的一次猛烈打击，西欧和美国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冲击，当时还依赖于美国保护的日本更是损失惨重。美国的工业生产下降了14%，日本的工业生产下降了20%以上，所有的工业化国家的经济增长都明显放慢。除了数据之外，当时日本经济方面最大的表现是，物价飙升，1976年日本原油价格比1972年危机之前整整上涨了4倍以上。日本本来就是一个资源严重依赖海外的国家，石油价格的上涨带动了很多资源价格走高，让缺钱少粮的日本雪上加霜。比如1974年和1976年夏天，日本电费价格分别上涨了57%和23%，创二战之后的新高。同时，由于能源价格看涨，其他消费类产品的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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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从表象来看，当时日本的经济依然展现了蒸蒸日上的活力，甚至成为日本人引以为傲的口实，他们相信，强悍如美国的经济体抵御危机的能力也落后于蕞尔之国的日本。1973-1976年这几年，日本GDP平均增长还保持在8%以上，而此前几年这个数字基本上都是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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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推开了20世纪80年代的大门，所有荣耀和苦闷都集中爆发出来，日本商业历史上最戏剧性，也是对后世影响最大的一个10年来临了。和飞黄腾达的20世纪六七十年代一样，这个10年或者说20年，也一同被写进了商业史的画卷当中，只不过是以警醒世人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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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火索是汇率问题。汇率一直是美国人强有力的武器，至少在他们一统天下的20世纪80年代是这样。日本在前20年的飞速发展让美国人有点坐立不安了，他们决定拿起自己的武器，狠狠敲击日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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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之后，美国人开始对自己奉行的民主理想深信不疑，同样让他们自豪的是美国强大的经济制度，这个制度不仅推动了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还让世界货币都和美元挂钩。但随着西欧和日本的迅速崛起，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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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金本位制度开始瓦解，换个角度来描述的话，也就是美国经济也在走向衰退。1971年，美国宣布放弃金本位制度，影响战后世界经济格局的布雷顿森里体系也宣布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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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里根成为美国总统。这位出色的幽默大师信奉强大的美国对于整个世界意义非凡，他实施了一系列有效的措施，在“新自由主义”的思想引导下，通过减税、控制货币供应量缓解通胀的压力，而提高利率的紧缩政策必然导致美元的升值。这也暗合了里根的需求，他早就喊出了“强大的美国需要强大的美元”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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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问题是，当时美国经济陷入低迷，企业在市场上遭遇日本公司的围剿，生存困难；同时，美国负债累累，早就从二战之后伟大的债权国沦落为纯债务国。有人不无嘲讽地说，里根的口号就是“诅咒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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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政策对那个时期的日本来说，是个利好消息。美元持续升值，让日本那些物美价廉的产品不断蜂拥入美国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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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以来，日本政府对日元汇率的控制非常严格，一直和浮动汇率制度背道而驰，可以说，日本企业虽然在努力国际化，但日元还处在一个相对封闭的体系内，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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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在美日贸易里，美国破天荒地出现了贸易赤字，而日本的外汇储备也是历史性地达到了76亿美元。这让一向骄傲自大的美国人心灵受到重创，一个后来的强者让前辈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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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经过60年代的高速增长，日本企业的综合实力飞速增强，在世界商业地图上已经成为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特别是日本当年推出的国民收入倍增计划大大提高了中小企业的竞争能力，企业把增长的收入投资于固定资产，又使生产效率获得大幅提升，商品价格不断降低，而质量则稳步提升。这种优美的良性循环成为日本经济起飞的有利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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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数据是这样统计的，在20世纪60年代中期到20世纪70年代的几年里，日本劳动生产率提升了60%，而同一时期，西方世界的劳动生产率下降了10%，不得不佩服日本人的远见卓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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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美国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进入70年代之后，美国多次指责日本制造了电视机、纤维的倾销案，力图控制日本出口的增长速度。日本很窝囊，只得接受美国人的责难，因为日本自己对进口也有一定的限制，比如限制农产品进口等。再加上，当时美国正准备归还日本的冲绳岛，日本在对老大哥感恩戴德之际，实在不愿意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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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后来者日本决定放低身段，暂时妥协，至少在表面上，日本人还是听了美国的话，降低关税，停止进口限制、撤销非关税壁垒等等。不过实际上，这些政策并没有彻底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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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里根时期，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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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还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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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美国人不断给日本施加压力。1983年10月16日，一个阴霾的早上，日本驻美国公使内海孚前来拜访美国财政部。这位身材矮小的日本人坐在宽敞的美国财政部办公室里，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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