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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没有城中村：一座先锋城市的拆迁造富神话 第四节◇超越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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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有没有比城市更好的城中村？在高耸矗立的地王大厦投射在深南大道的身影中，“深圳华尔街”打造出的金融中心光环之下的蔡屋围，书写了中国城中村颠覆印象派的样本。在城中村“富二代”对未来的担忧中，福田村的海归后生们已被寄托了承继传统和推广国际化大都市发展新理念的重任，当公众对“城中村”的印象还停留在逼仄阴暗的握手楼和昏暗狭窄密不透风的走道时，田厦村人已经做起了房地产开发商，干起了中国最时髦的挣钱行业。毫无疑问，他们是深圳乃至中国城中村变身样本中的佼佼者，不过，再用城中村来称呼他们显然不太合适了。在城市化道路上，他们已经走出很远，走得很靠前，未来对于他们，是一场在突围中的颠覆和自我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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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地标下一次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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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屋围在哪儿？有此疑问的大概只有两类人——没来过深圳的，玩脑筋急转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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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这是一个围绕着能量、价值与辉煌，围绕着梦想、青春与激情的地方。曾有人说，蔡屋围的魅力或许就在“围”字，深圳大剧院、深圳书城“围”的是文化，深交所、各色银行“围”的是金融，地王大厦、万象城“围”着商业及商业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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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又能想到，梦想照进现实何等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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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家围屋”里的人们数度破茧突“围”，绝处逢生屡开深圳先河——宝安县的第一台拖拉机；蔡屋围大楼；第一座农民星级大酒店；中国最高的建筑矗立在蔡屋围的土地上；比肩华尔街的蔡屋围金融中心即将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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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地主”，早已告别以地生财的经济发展模式，它是深圳乃至中国改革开放的生动记录者，其所经历的工业化、城市化进程具有重大的试验和示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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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近700年村龄的蔡屋围，是深圳历史最悠久的老村之一。”手捧重达十余斤的《蔡屋围族谱》，蔡洪亮自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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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洪亮，蔡屋围股份公司董事长、党支部书记，一个与共和国同龄的人。2004年开始，他牵头编纂《蔡屋围族谱》，斥资数十万元，如今，这部民间草根“史书”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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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经济，不能忘记历史，更不能忘记祖先。”蔡洪亮说，搞这本书，值，蔡屋围发展到今天不容易，诀窍之一就是必须要有忧患意识，记不住历史何谈忧患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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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屋”是客家人独具特色的传统房屋，蔡屋围的本土居民是否客家人，未经考究，到今天也似乎没有考究的必要了，因为现在出入于蔡屋围的已绝少本土人，取而代之的是来自五湖四海、姓氏各异的外乡人。看来，蔡屋围的繁衍生息注定与外乡人介入有缘。直到今天，蔡屋围人记忆深处仍有一位令他们骄傲与自豪的外乡人——周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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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深南大道蔡屋围天桥旁边，曾经有一间颇为引人注目的破旧宗祠，它就是蔡屋围的蔡氏怀懦公祠，创建于清咸丰丙辰年（1856）孟冬。因其与另一间古建筑培英堂（已拆毁）距离老深圳铁路货运站不远，地当其冲，故而在历史上扮演了不少重要角色。蔡洪亮介绍，1924年8月，怀懦公祠曾经作为蔡屋围农会的会所，发起过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次年，时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的周恩来曾在祠堂前的广场上发表激越慷慨的演讲，锋芒直指军阀陈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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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之初的蔡屋围面积很大，从广九铁路往西到笔架山，从深圳河到八卦岭，都是蔡屋围的地盘，面积有5000多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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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望笔架山，东纳华强北，南含河套区，曾经的福田村坐拥两万亩良田，是雄霸福田半壁江山的最大村，就连如今的福田区，也要借用“福田村”的好意头来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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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当时对于蔡屋围村民而言，更直接的感受是5000亩征地换来1500万元。“每亩地3000元，相当于每平方米4.5元。”蔡洪亮介绍说。除修建蔡屋围大酒店花费1100万元外，剩余的400多万元，按照每位村民1100元的标准分给生产队，再剩下的就作为集体财产处理。“无论是村里还是生产队没有把这些钱吃光用光，也没有直接发给村民，而是用来发展生产。”蔡洪亮自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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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底成立的拖把厂是蔡屋围第一个‘三来一补’企业，当时工厂就在蔡屋围礼堂。不久后，蔡屋围大队一下子冒出30多家从事‘三来一补’生产加工的工厂，从手袋厂到电子厂、木门厂、雨伞厂、玩具厂，工厂的数量在整个深圳市是最多的。而当时‘全民皆工人’的场面让每个人想起来都会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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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洪亮清楚地记得，当时不仅利用旧仓库、大队的礼堂作为厂房，更连蔡屋围的祠堂也被用来当作工厂。“祠堂当时成了生产皮鞋的地方。‘务实’成为蔡屋围村的‘村民精神’。不过，蔡屋围有一个明确的规定，村里的青年人没有初中毕业学历，工厂拒绝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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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深圳市对特区内农村进行城市化改革，蔡屋围也从村变成了股份公司。经过评估公司评估，蔡屋围股份公司的总资产为2.2亿元人民币，其中净资产2.02亿元。而原来蔡屋围下辖的三个生产队则分别改为“金龙”、“金塘”和“金华”三个实业公司，村民也变成了股份公司股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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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1229名村民的股权分配，大大小小的会议开了45次之多，共有1320人次参加会议。创造性地提出股份分配的AB股方案，蔡屋围原居民为A股，外来插队人员为B股。分红时A股份额是B股的两倍。”蔡洪亮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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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93年开始，蔡屋围进入集体经济高速发展时期。实现了政企分开，蔡屋围股份公司和各个下属公司完全按照公司法运作，而村里的“政事”则交给两个居委会全权处理。就在1992年股份制改革的当年，投资数亿元的蔡屋围发展大厦、丽晶大厦和八栋统建楼同时奠基开工。与此同时，深圳发展银行大厦，深业大厦和深圳书城也在同年兴建。深圳发展银行与此前的人民银行深圳市分行、农业银行、工商银行、建设银行深圳市分行共处在蔡屋围辖区内，深圳市金融中心的雏形就此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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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的1995年6月9日，总高度达383.95米的地王大厦矗立在蔡屋围的土地上，成为当时的亚洲第一摩天大厦，它取代了1984年封顶的国贸大厦成为深圳新地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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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人民银行的一组调研数据显示，全市金融机构的60％、保险机构的30％、银行存贷款余额的70％、全市金融保险业增加值的40％，在罗湖汇聚成源源不绝的人流、物流、资金流和信息流。而这些金融保险机构，又分布在蔡屋围及其周边这个面积狭小的区域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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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深圳蔡屋围金融中心规划出台。然而，当时在蔡屋围、深南东路和人民南路一带已很难找到一块没有派上用场、面积较大的空地。现有的楼宇由于过旧或缺乏必要的网络等硬件设施，不符合金融机构的要求。金融机构分散化的趋势正继续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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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地王大厦上俯瞰蔡屋围，小产权房在高楼的包围中显得很沉默。旧城改造轰轰烈烈展开。而一个叫蔡珠祥的村民，成为这场旧改的焦点。蔡珠祥1997年在宅基地上建起六层洋房，并成为“史上最牛钉子户”。2007年，京基集团最终以过千万元与蔡珠祥达成拆迁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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