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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以宁讲欧洲经济史（插图版） [:1704441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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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以宁讲欧洲经济史（插图版） 1929-1933年经济危机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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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西欧国家的不同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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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29-1933年世界经济危机发生之前，西欧国家依然处于自由市场经济体制阶段，但从19世纪后期到20世纪初期这段时间内，西欧国家仍然有一些零星、非系统的制度调整活动。例如，为了使市场经济制度趋于完善，一些国家采取了反垄断的措施，甚至通过了有关反垄断的立法。政府在这种情况下的作用不是削弱了，而是增强了，因为只有政府进行干预，反垄断才能逐步成为事实。又如，从19世纪中期起，大约每隔8年到10年，西欧国家就会遭受一次经济危机的冲击。在经济危机来临时，政府也曾采取一些干预措施，如调整银行利率或调整税率，以缓和经济危机对国民经济的不利影响，防止因失业率上升而引起社会动荡。再如，在某些西欧国家，为了防止社会贫富差距扩大，开始推出一些有关社会保障、社会救助的措施，使低收入阶层得到一些帮助。尽管如此，在经济学方面，依旧是主张自由放任的新古典学派占据主流经济学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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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1933年世界经济危机的爆发和巨大影响，使西欧国家感到经济形势发生了变化，社会也变得越来越动荡不安了（见图9-2）。尽管这次严重的经济危机在美国最早发生，但由于西欧同美国的经济关系日益密切，所以美国爆发的严重经济危机很快就波及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等西欧国家。这次经济危机比以前所发生的经济危机要剧烈得多，影响面要大得多，而且延续的时间也要长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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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欧国家，在空前严重的经济危机袭击下，各种思潮都提出了拯救资本主义制度的观点，不同的西欧国家采取了不同的对策。最明显的变化是德国和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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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9-2 20世纪30年代经济危机期间失业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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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国是战败国。霍亨索伦家族统治的德意志帝国垮台了，接着建立的是魏玛共和国，起初政府领导人频繁更替，政局不稳。直到1925年兴登堡当选为共和国总统后，政府才开始稳定下来。1929年世界经济危机爆发后，德国经济受到巨大影响，企业倒闭，工人失业，人心惶惶，左翼和极右翼政党都组织群众示威游行，认为政府无能。1932年德国举行政府换届大选，原任总统兴登堡虽然年已85岁，仍被推举为总统候选人，希特勒则是极右翼政党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简称纳粹党）推举出来的总统候选人。大选结果是兴登堡当选为总统，希特勒败选。兴登堡于1933年1月任总统。兴登堡在别人的推荐下，认为希特勒年轻（1933年才44岁），就任命希特勒为副总理，接着任命希特勒为总理。1934年8月，兴登堡去世，希特勒就这样合法地成为新一届政府的领导。他不用总统称号，改称元首。他采取军国主义政策，独裁专制，振兴军备，准备一扫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战败的耻辱。他煽动德国青年盲目崇拜元首，跟随领袖去作战。1939年9月，他终于发动对波兰的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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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后期意大利虽然建立了资本主义制度，但经济一直没有显著的变化，在西欧的几个大国中，意大利总是落后的国家。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意大利尽管是战胜国，但经济变化不大，失业人数有增无减，农民贫困依然。因此，在1929年经济危机爆发之前，意大利政局就已经混乱不堪了。墨索里尼及其领导的法西斯政党通过群众游行而在意大利成为势力强大和追随者众多的政党。1929-1933年经济危机爆发后，墨索里尼以煽动性的语言蛊惑意大利的一些穷人和盲信盲从的青年在意大利建立了旨在振兴意大利的专制政府，把意大利带到注定要陷入绝境的独裁统治之下。墨索里尼外同纳粹德国结盟，对内实行独裁专制，终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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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英国和法国，则采取加强政府在经济中的作用，着手制度调整，以挽救资本主义制度的做法。它们在1929-1933年经济危机期间虽然未能把本国带出困境，但危机在1935年以后多少缓和了一些。不久，德国发动了侵略波兰的战争，英国和法国参加战争，同德国作战，法国战败，被德国占领，英国坚持抗击德国侵略者，其经济随之转入战时经济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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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国家思想的最初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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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欧国家的工业化过程中，每一个国家的不同政党对资本主义的制度调整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张、自己的目标。除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各个政党都从维护本国利益出发而把战时经济放在首位以外，它们在扩大社会福利和实现社会保障方面并没有大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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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欧国家中不同派别和不同政治倾向的政治家们的出发点虽然差异很大，但都重视福利设施的完善和福利惠及范围的扩大。这也是资本主义制度调整由自由市场经济体制转向混合市场经济体制过程中的一大特色。通过福利制度的改革来挽救资本主义制度，正是资本主义制度的维护者们的特色。在资本主义制度建立后的前期，即在刚性体制时期，是看不到这种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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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是西欧国家中几乎所有政治派别共同关心并要求扩大福利普及范围的典型。瑞典工业化的开始时间不仅晚于英国，而且晚于德国。瑞典的经济实力要比英德两国小得多。但瑞典的社会保障措施的推进速度却比英国和德国快，而且政府对社会保障经费的承担也比英国和德国大。比如说，1914年，瑞典就实施了关于退休金的法律。这时西欧其他国家的社会保障主要限定为产业工厂或中低收入雇员，而瑞典则把社会保障扩大到全国的老年人，而且老年人退休金计划覆盖全国（见图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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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1933年经济危机爆发后，瑞典经济与西欧其他国家的经济一样，也受到巨大影响：企业倒闭，市场萧条，失业人数增长。瑞典经济学家根据本国的情况，提出了解决失业问题的对策主要应是增加政府的社会福利支出，减少低收入家庭的后顾之忧，从而增加社会购买力，缓解失业问题。其中，最重要的社会福利支出之一是政府采取给予低收入家庭住房补贴的方式，让他们能住进廉租房。因此学术界认为，在瑞典，“福利国家”模式开始具有雏形。这也是西欧最早出现的“福利国家”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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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9-3 社会保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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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之所以能在社会福利政策上迈出这一大步，不仅有瑞典经济学家们的贡献，还应当归功于社会民主党和工会组织在其中所起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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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经济理论的重大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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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30年代初，西方经济学中的主流经济学是新古典学派的理论。新古典学派自称是亚当·斯密的古典经济学的继承人，仍把自由放任和政府不干预经济奉为教条。主要代表教授集中在英国剑桥大学、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和美国哈佛大学。怎样应对20世纪30年代初英国的严重失业问题呢？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两位著名教授对此给出了他们的解释：一是坎南，一是罗宾斯，后者是坎南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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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坎南的解释，资本主义经济本来是有能力自行调整的，但由于工会的力量日益强大，工会提出了过高的工资要求，于是雇主不可能增雇工人，失业就扩大了。因此，只要工人不再坚持过高的工资，失业问题就会得到缓解。针对英国的情况，坎南提出的对策是：一个人的工作两个人做，一个人的工资两个人分，一个人的饭两个人吃。他认为，这样就可以增加就业了。罗宾斯对失业原因的解释同他的老师坎南的观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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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世纪30年代初，凯恩斯经济学尚未出现。当时的凯恩斯仍是新古典学派阵营中的一员。他的重点放在金融方面，他在30年代初的经济危机中的政策主张，集中在利率的调整以及对货币流通量的调节方面。当时新古典学派的政府不干预经济的教条依然在西方经济学界占据主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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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瑞典，瑞典经济学家们却发出了不同的声音，他们主要建议用增加政府社会保障政策来缓解失业问题，具体措施除了为低收入家庭建造廉租房以外，还包括产妇补贴、教育免费、疾病补助、贷款给居民购房等等。他们认为，这些社会福利措施将会减少居民的后顾之忧，有助于扩大内需，振兴疲软的市场。瑞典经济学家的这些建议被瑞典社会民主党政府接受，并陆续付诸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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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凯恩斯的《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出版后，在英国和美国立即掀起了一股“凯恩斯热”，许多年轻的大学生、研究生和青年教师争相阅读这部经济学著作，因为书中提出了全新的分析方法、理论架构和政策思路。凯恩斯采取的需求分析方法认为，在资本主义市场机制起作用的条件下，由于人们的消费倾向递减、投资的利润前景不确定和利息不可能起到应有的调节作用等原因，经常性的失业是不可避免的。因此，在凯恩斯看来，政府应从需求方面对经济进行干预，刺激经济、扩大需求成为必要。他指出，政府主要应从财政方面扩大有效需求，以弥补市场的有效需求不足，失业压力也就会在政府干预后得到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