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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完美风暴，还是被风暴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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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空中国的声音，这些年听得耳朵已生了老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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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布斯》美国版在2010年曾选出华尔街专门唱空中国的10个“乌鸦嘴”，领衔的就是“末日博士”鲁比尼。我跟他打过一点交道。2007年他刚创办宏观经济咨询公司不久，网站做得相当简陋，经常转载其他网站的内容。当时我做了一个英文财经评论网站，金融危机期间，与几位伙伴没日没夜地发一些关于中国宏观经济的分析文章，鲁比尼不时转载。后来他参加首届陆家嘴金融论坛，我找到他说，当初他的网站免费转载了我不少文章，希望能给我一个免费的待遇，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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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夏，鲁比尼又来到上海，发表了一个演讲，谈全球经济面临的风险。在谈到中国时说，2013年上半年，尤其是在中国领导层换届之后，可能会有“硬着陆”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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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鲁比尼的这些“预言”逐渐变成“寓言”：2013完美风暴。他在不同的场合都重复了这个故事。2013年年初，他称中国在年底硬着陆的风险会上升。而在4月份发表的一篇文章中，他似乎想给中国经济一个喘息的机会：如果结构改革延迟的话，到2014年下半年，中国可能面临着一场硬着陆。“完美风暴”仍在天边高悬，只是日子又推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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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2013年看空中国的声音有些集中，而且呈扩大之势。例如索罗斯认为中国经济2012年可能已经“硬着陆”了。至少从市场上来说他2014年不看好中国。对于中国来说，硬着陆的标准是什么？我留意到一些机构的研究，认为如果增长降到6%以下就意味着硬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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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少不了华尔街那位全球最大空头基金公司的总裁吉姆·查诺斯。他是主唱，这两年来一直称在香港市场上大举做空中国建筑行业的相关股票，包括建筑、房地产、钢铁、水泥、矿业以及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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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三大评级机构之一的惠誉下调了中国主权评级，将中国的长期本币信用评级从AA–调降至A。另一家评级机构穆迪紧跟着宣布下调中国主权评级展望，虽然维持现有的Aa3评级，但将评级展望从“正面”下调至“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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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都围绕着中国经济正在“失速”所引发的风险。2012年一季度，中国经济增长为8.1%，是自2010年到2013年以来最慢的。2013年一季度，经济增长为7.7%，意味着3月份GDP增幅不到7%。毫无疑问，中国经济高增长大势已去，而且越来越多人相信，在未来10年，增速放缓的趋势不会改变，我称之为从“高增长”到“缓增长”的大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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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放缓并不一定意味着是坏事，但在降速的过程中会带来极大的风险，可能正酝酿着一场“完美风暴”。我在2012年写过一篇文章《中国经济转型的代价会有多大》，谈到了一位在钢铁行业工作30年的民营企业家告诉我的“经验公式”：如果中国经济增长速度降到8%以下，非垄断企业很难赚钱。我想他说的主要是制造业。的确如此，从珠三角到长三角，中国制造在很多工厂里都“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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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日本经济降速时，带来了资产泡沫的崩溃和后来长期的经济低增长。中国会重复日本的老路吗？这又是一个旧话题，而且许多人会说中国与日本不一样，可是，“历史是一座画廊，原创性作品很少，全都是复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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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家马丁·沃尔夫提出了这个问题，并且揭示出中国经济从高增长进入缓增长阶段所面临的主要风险：如果经济增长从10%左右降到6%左右，生产性的资本投资将会暴跌，在边际资本产出率不变的情况下，投资率将从GDP的50%降到30%。这样幅度的下跌，将会引发经济萧条。同时，银行信贷坏账增加，金融体系会迅速变得极度脆弱，尤其是“影子银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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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经济学家，还是做空的投资者，他们看到中国经济的弱点是共同的：原有的经济增长模式已经走到尽头，大调整正在展开，风险正在积聚，“完美风暴”可能发生。但投机家的目的是赚钱，经济学家的使命是找到原因，寻求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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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转型到一个更均衡和缓增长的经济，把头绪繁多的问题简化，就需要提升内需，改革财富大规模向国家以及垄断和特权企业集中的制度，增加居民的财富。从供给来看，人口结构老化和投资动力弱化，更需要提升劳动生产率，培育经济的创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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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一个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从高增长、高投资向缓增长、适度投资转型，同时又避免经济衰退和金融风险，甚至避免社会动荡，是一个难度系数极高的动作。对策面临很多不确定性，但唯一确定的是要下很大的决心推动市场化和法治化的改革。可以延迟的时间已经不多，要么穿越风暴，要么被风暴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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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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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霾，经济增长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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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冬，凛冽的寒风驱散了从北京到上海的大片雾霾，迎来了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然而，一个幽灵依然盘旋在从北京到上海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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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不约而同地把雾霾与经济增长方式联系起来：中国严重依赖燃煤的能源结构、高能耗低效率的产业、无节制的汽车增长，以及一些企业及政府部门漠视环境成本。显然，这一切让GDP不再光鲜，而是变得“肮脏”起来。空气污染，让公众和政府对于经济增长放缓的容忍度进一步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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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时在电视上看到华北一些地方的钢铁厂被推倒铲平。我相信，在中国许多地方，有大量这样的“僵尸”企业与“幽灵”企业，它们没有为市场创造任何价值和带来任何福利，却依然悄悄地冒烟点火，支撑着GDP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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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采取力度如此之大的“推倒铲平”动作，对于经济增长的影响将不可避免。因为中国在许多重型与高能耗、高污染产业上的过剩情况非常严重，使得中国经济付出了双重的赤字：过剩与环境的代价。环境恶化以如此剧戏性的方式笼罩在经济最发达的东部上空，可能仅仅是中国经济继续处于下降通道的一个前奏或者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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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中共2013年召开的经济工作会议，是三中全会以后第一个经济工作会议。三中全会提出了“让市场起决定性作用”和“建立现代治理”的路线图，以及到2020年基本完成改革大计的时间表。因此，本次经济工作会议定下一个什么样的GDP增长目标，其意义在于向市场传递一个什么样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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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市场最关心的。2011年、2012年，中国经济处于从保8到保7.5的缓慢下降的通道中。2013年，又处于向7下滑的压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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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GDP数字的预测，在政府决策者与经济学家之间，正在演变成一个越来越复杂的数字游戏。收集一些机构和经济学者们对2014年经济增长的预测和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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