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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社会主义工业发展模式：高速工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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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皇俄国的经济不仅落后，而且还严重地依赖外国资本。因而在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就指出，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后的根本任务，就是要发展生产，提高劳动生产率；创造高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社会经济制度，为此，就要实现国家工业化，“首先就要保证大工业的物质基础，发展燃料、铁、机器制造业、化学工业的生产”[32]。尽管列宁生前还未来得及实现国家工业化，但他所推行的新经济政策使被战争极度破坏的国民经济得到恢复和发展，为工业化准备了条件。斯大林实践了列宁的国家工业化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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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斯大林社会主义工业化思想的发展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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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世纪20年代中后期，联共（布）党内围绕如何选择工业化的经济体制与发展战略问题展开了几场争论。斯大林的社会主义工业化思想正是在这些争论和斗争中不断发展成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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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争论是在布哈林、斯大林等人与托洛茨基、普列奥布拉任斯基之间展开。1925年12月，以托洛茨基为首的“左”倾反对派在十四大上提出了“超工业化论”。托洛茨基强调，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必须一切以工业为中心，严格服从国营工业的利益，实行所谓的“工业专政”。他们把高速发展工业同战胜资本主义相联系，反复强调工业落后的危险性，要求坚决实行国民收入的再分配，以保障工业化的高速度[33]。关于工业化的资金来源问题，托洛茨基等人认为，每年最大限度地把资金从农业抽调到工业，以保证整个工业的最大发展速度。具体地说，国家财政投资大力支持工业；提高工业品的价格，对农民课以高额赋税。时任党中央书记和政府财政委员会主席的经济学家普列奥布拉任斯基是托洛茨基的有力支持者。他把20世纪20年代初期和中期苏联经济中出现的商业危机视为工业固定资金不足，认为克服危机的唯一办法是通过增加工业固定资本来扩大生产。那么，如何获取这部分资金呢？普列奥布拉任斯基提出了“社会主义原始积累”的理论。他认为，在苏联这样一个小农占优势的国家，只有迅速实现工业化才能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和过渡到社会主义，而且由于苏联相对弱小的工业承担不了积累资金的重担，在不可能通过掠夺殖民地的途径积累资金的情况下，苏联只有通过行政的手段从农民身上获得工业化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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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哈林坚决反对普列奥布拉任斯基的社会主义原始积累的观点，他认为，对社会主义经济以外的经济——小生产不能实行剥夺，不能通过使农民经济破产的办法来排挤农民经济，而应该通过合作社使农民参加社会主义生产[34]。如果听任原始积累的骑士去同小生产打交道，就会损害工农联盟。布哈林认为，如果采取剥夺和“吞没”的方针，就会使农业衰败，农民收入降低。而农民的市场容量，是直接决定轻工业、部分地是决定冶金和其他工业规模的重要因素之一。社会主义工业中的积累必须同农民经济中的积累问题相联系。如果农民需求缩减，就会出现销售危机，社会再生产过程就会缓慢，而在小农占优势的国家，社会主义工业积累在很大程度上是农民经济的“函数”。采用普列奥布拉任斯基的建议，无异于“杀掉会生金蛋的母鸡”[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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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在工业化资金来源问题上赞同布哈林的看法。他认为，“左”倾反对派提出的掠夺积累工业化资金的做法将会“瓦解城乡结合，破坏工农联盟，从而摧毁真正工业化的任何可能性”[36]。他认为，社会主义工业化资金的来源是国有工业的利润、对外贸易、国内贸易和财政预算。斯大林的工业化思想在这次争论中有了新的发展，但是还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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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工业化问题的第二次争论是在斯大林和布哈林之间进行的。斯大林的社会主义工业化思想也在这次争论中得到了较为完整的、鲜明的表述。在与托洛茨基和普列奥布拉任斯基争论时，斯大林与布哈林关于工业化问题上的认识是比较接近的，但在粮食收购危机爆发后，斯大林逐渐根据新的社会形势转变认识，形成了与布哈林不同的见解。1928年1月，斯大林认为，粮食收购危机的爆发，不是粮食歉收，而是由于富农的破坏捣乱，于是认为实施农业集体化方针是保证国家从农业获得工业化资金的必要措施。在他看来，为了继续对农民征收“一种类似‘贡税’的东西”，“保持并加快工业发展的现有速度”[37]，使国家不再反复面对粮食收购的危机，就必须实行农业集体化。就是说在面对广大农村的社会动荡和工业化进展困难的双重危机时，斯大林坚决提倡从农业积累资金以高速推进工业化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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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哈林认为，每年最大限度地把资金从农业抽调到工业以保证整个工业最大发展速度的论调是错误的，“只有工业在农业迅速增长的基础上达到高涨这样的结合下，我们才能长期地保持最大的速度”，工业的发展，“要以农业能够有迅速的真正积累为前提”[38]。他认为，即使工业的发展速度慢如“蜗步”也决不能掠夺农民。1928年9月，布哈林在《真理报》上发表《一个经济学家的札记》的文章，指责斯大林的工业化计划是回到了托洛茨基的“超工业化论”的老路。斯大林与布哈林针锋相对，在1929年1月底至2月初的联共（布）中央政治局和中央监察委员会主席团联席会议上，提出终止对“布哈林分子”的纵容态度。同时，他称布哈林的《一个经济学家的札记》是“折中主义的反党文章”，旨在延缓工业化发展速度等。斯大林不仅在思想上批判布哈林的工业化理论，而且在苏联掀起了针对布哈林工业化思想的“反右倾机会主义”运动，并把他自己的社会主义工业化思想全面运用于苏联的经济建设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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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苏联经济由农业转向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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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应从何入手呢？斯大林认为，首先要从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开始。而工业化的必要前提是恢复和发展农业，提供较为充分的粮食、原料和市场。斯大林引用列宁的话说是“要发展工业就必须从农业开始”[39]。1925年12月，斯大林在给列宁格勒党组织积极分子做的《关于苏联经济状况和党的政策》报告中指出，在前一个阶段，为了建立苏联国民经济的社会主义基础，实现社会主义工业化，我们首先发展了农业。因为在国民经济遭到严重破坏的情况下，要恢复与发展工业必须能够供给城市以足够的粮食，供给工厂以足够的原料，同时也要为工业创造足够的市场。在空地上是无法建立工业的。要创造一切条件，就必须使农业首先恢复与发展起来。苏维埃政权自1921年起，就着手恢复和发展农业，到1925年，农业达到了战前水平的87%。在斯大林看来，社会主义工业化的必要前提已经具备了。现在应当转入苏联经济发展的第二阶段，集中力量于工业的发展。因此，联共（布）第十四次代表大会宣布把经济建设的重点从农业转移到工业上来，争取早日实现工业化。斯大林在这次代表大会上提出，在新经济政策的第一阶段，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事业是依靠农业的，“现在我们已经进入新经济政策的第二个时期。现在我国经济状况中最重要和最突出的一点，就是重心已转移到工业方面了”，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业上”[40]。斯大林认为，在当时苏联经济中之所以出现“商品荒”，就是因为工业落后，因此，要加速工业化。于是，在1925年底召开的联共（布）第十四次党代表大会上，斯大林代表党中央提出了实现工业化、把苏联建成一个社会主义工业强国的历史任务。这就是：“（甲）进一步增加国民经济的产值；（乙）把我国由农业国变成工业国；（丙）在国民经济中保证社会主义成分对资本主义成分的决定性优势；（丁）保证苏联国民经济在资本主义包围的环境下具有必要的独立性；（戊）增加非税收部分在国家预算总额中所占的比重。”[41]联共（布）第十四次代表大会是被作为决定社会主义工业化路线的大会而载入史册的。上述五点方针可以说是社会主义工业化路线的基本内容。它包括：（1）促使国民经济普遍增长，在这个过程中加快工业的发展速度，使苏联由农业国变为工业国；（2）在发展社会主义工业的同时，限制和排挤私人经济并最后消灭私人经济；（3）必须迅速发展工业，但也不能牺牲农业，而农业的发展必须走集约化的道路；（4）重工业与轻工业的发展不能并重，必须优先发展重工业；（5）工业化要从国力出发，量力而行；（6）在发展社会主义工业的同时，逐步摆脱对世界资本主义的依附性，保证苏联经济的独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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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工业化的核心就是优先发展重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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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生产力，建立社会主义的物质技术基础，对当时的苏联而言，其具体体现就是实现国家的工业化。那么工业化如何推进？国民经济的比例关系怎样协调？经济建设的中心环节和战略重点在哪里？斯大林根据苏联的国情，依据国际环境，依据经济发展的规律，进行了一些思考，提出了一些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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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十分强调工业化过程中重工业的作用，而且还把优先发展重工业看成经济不发达的社会主义国家实现工业化唯一可行的道路。他写道：“在资本主义国家，工业化通常都是从轻工业开始。由于轻工业同重工业比较起来，需要的投资少，资本周转快，获得利润也较容易，所以在那里，轻工业成了工业化的头一个对象，只有经过一个长时期，轻工业积累了利润并把这些利润集中于银行，这才轮到重工业，积累才开始逐渐转到重工业中去，造成重工业发展的条件。但这是一个需要数十年之久的长期过程。在这一时期内只得等待轻工业发展并在没有重工业的情况下勉强凑合着，共产党当然不会走这条路。”[42]对苏联来说，要保证受资本主义包围的经济独立，不隶属于世界资本，不是发展任何一种工业都算作工业化。斯大林清醒地看到了重工业对于建设社会主义的重要性，他把重工业的发展看成是一个国家独立自主的前提。他认为，“工业化的中心，工业化的基础，就是发展重工业（燃料、金属等等），归根到底，就是发展生产资料的生产，发展本国的机器制造业”[43]。“因为只有重工业才能改造并振兴全部工业，运输业和农业”[44]。1925年5月，斯大林指出，“金属工业的发展是全部工业发展的基础，是整个国民经济发展的基础”[45]。他还将重工业尤其是机器制造业比喻为整个工业的“中枢神经”和“核心”，是改造整个国民经济的“基本杠杆”和“钥匙”。总之，斯大林认为，生产资料生产的增长之所以必须占优先地位，不仅是因为这种生产保证了国民经济其他一切部门所需要的设备，而且是因为没有这种生产就根本不可能实现扩大再生产[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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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要高速度推进工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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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提出要高速度推进社会主义工业化，这是他的一贯思想，它甚至可以说是斯大林经济建设思想的“灵魂”。斯大林在经济建设方面的其他主张，都是由此引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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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高速度”，首先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是指比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的速度更高的速度。“高速度”的提出，是与“赶超战略”联系在一起的，是后者的实现手段。所以，“高速度”在数量上的底线，就是比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速度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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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高速度的发展？斯大林认为最重要的理由有两条：第一，从外部环境看，高速发展重工业首先是同资本主义开展经济竞赛的需要。斯大林指出苏联无产阶级是在经济技术非常落后的国度取得政权的。在这里，苏维埃政权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政权，但经济技术十分落后，除少数大工业多少有点现代技术装备以外，其余的千百个工厂根本谈不上什么现代技术装备。可是在苏联周围存在着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它们都拥有先进得多的现代工业，而且还在不断向前发展。斯大林估计，苏联“比先进的国家落后了五十年至一百年”[47]。在这种条件下，要保证苏联经济政治上的独立，要使苏联成为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灯塔，这就要最大限度地发展苏联的工业，竭尽全力使苏联成为主要依靠国内市场的经济上独立自主的国家。为此，必须有赶上并超过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先进技术。斯大林提出“应当在十年内跑完这一段距离”[48]。苏联在建立新的政治制度方面已经赶上并超过了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这是很好的。但这还不够。为了取得社会主义的最后胜利，还必须在技术和经济方面赶上并超过这些国家。或者我们做到这一点，或者我们被人打倒。高速发展重工业是巩固国防的需要。斯大林多次强调，为了摆脱“落后就要挨打”的命运，苏联一定要优先发展重工业。他清楚地看到，由于优先发展轻工业的道路经常要经过上百年才能实现工业化，这对于处在资本主义包围中的苏联是完全不适合的，因此，苏联为了在异常复杂严峻的国际环境中生存和发展，就必须要优先发展重工业，以迅速建立巩固的国防。他指出：“我们不能知道帝国主义者究竟会在哪一天进攻苏联，打断我国的建设。他们随时都可以利用我国技术上经济上的弱点来进攻我们，这一点却是不可置疑的。”[49]“党知道战争日益逼近，没有重工业就无法保卫国家，所以必须赶快着手发展重工业，如果这件事做迟了，那就要失败。”[50]斯大林的这些论述后来被证明是正确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胜利所依赖的物资武器恰好就是优先发展重工业所发展起来的国防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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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从内部环境看，高速发展重工业，首先是解决工业品供求矛盾、巩固工农联盟的需要。斯大林指出，目前苏联还是一个个体小农经济占优势的农业国。农业产值超过工业产值。农业生产单位分散，农业生产技术、文化十分落后。稍微先进一点的现代工业像汪洋大海中的孤岛。虽然孤岛在一天天地扩大，但毕竟还是孤岛。整个经济十分落后。为了改变这种状况，就要求加快工业的发展，迅速实现工业化。此外，近几年来经济的发展，特别是农业的发展，使得人民生活水平特别是农民生活水平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工业品的供求出现了某种不相适应的状况，对工业品的需求的增长远快于工业生产本身的增长。目前出现的工业品严重短缺现象便是这种工农业发展不相适应的具体表现。迅速发展苏联的工业是解决这一矛盾的最可靠的手段。其次，加快工业的发展又是在新技术基础上改造落后农业的需要。斯大林强调，工业是包括农业在内的整个国民经济的主脑，农业则是工业发展的基础。因为农村是工业产品最大的市场，是工业原料和粮食的供应者，是出口换汇以支付为满足发展国民经济所需的进口设备的最重要的物资来源。然而，当时苏联的农业仍然十分落后，不适应工业发展的需求。当时苏联农村仍在使用旧式的农具，实行古老的耕作方法，采用个体的经营方式，商品率很低。斯大林指出，为了使农业能够适应社会主义建设的需要，必须在新的技术基础上重新装备农业，利用农业科学的成就，供应农业机器，逐步地引导个体农户联合起来，转到集体大生产的轨道上去。这就需要发展工业，特别是发展重工业，实现国家工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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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认为，高速度实现工业化不仅有其紧迫性，而且有其客观可能性。斯大林列举了四个方面的优越条件：①有足够的供经济发展需要的丰富的矿藏和农业资源。苏联国土辽阔，矿藏富有，土地肥沃，为经济的发展提供了物质保障；②有受到千百万劳动人民拥护的苏维埃政权。它能为广大群众谋福利，是坚强有力的领导核心；③建立了优越的社会制度。它能实行有计划的经济发展，消除了资本主义的种种不治之症，没有生产过剩的危机，没有几百万人的失业和广大群众的贫困，因而它能以资本主义国家梦想不到的步伐持续、迅速前进；④有成熟的无产阶级政党——苏联共产党。它富有经验，不怕困难，能够制定正确的方针政策，领导千百万劳动人民奔向一个统一目标，并接连不断地取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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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工业化的资金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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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现社会主义工业化，特别是高速度地实现社会主义工业化，需要大量的投资。因此，如何解决资金积累，这对于社会主义工业化具有头等重要的意义。斯大林全面阐述了社会主义工业化资金积累的意义及其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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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资金积累的意义，斯大林指出，要推进工业化，就必须革新我们的工厂的旧设备并建立新工厂。而要在新的技术基础上革新俄国工业，就需要大量的资金。由于俄国缺少资金的特定历史状况，斯大林强调，积累资金以发展工业的问题，对于俄国具有头等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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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具体说明资金来源时，斯大林首先对资本主义国家资金积累模式进行了比较分析。他指出，历史上有三种工业化资金积累模式。第一种是侵占和掠夺殖民地。这以英国为代表，它是靠数十年、数百年掠夺殖民地，从而积累资本，把它们投入本国工业并加快自己工业化的速度来实现的；第二种是发动战争并取得胜利，从战败国索取赔款。这以德国为代表，德国由于19世纪70年代对法战争的胜利，靠向法国人索取了50亿法郎的赔款，把这笔赔款投入自己的工业而实现工业化的；第三种是在奴役的条件下出让经营权，获得信贷，从而开始工业化进程，沙皇俄国就是如此。斯大林认为，这三种模式尽管各不相同，但相互关联，不能截然分开，一个国家不一定只用一种，比如美国，它就同时采用了几种方法。但这些途径的共同之处在于，资本主义国家工业化的资金积累，都离不开外国资本的注入。而这一切都不能成为苏维埃俄国积累资金的模式。对殖民地的掠夺和以掠夺为目的的军事侵略都是和苏维埃政权的社会主义性质不相容的。同时，苏联人民在革命胜利后也不会再去心甘情愿地受帝国主义的奴役。总之，这三种模式对苏联来说都行不通。斯大林指出，苏联工业化的资金积累，只能是“专靠自己”“凭借我国内部力量”“靠本国节约”[51]。这也是可能的，因为通过土地国有化及大工业、交通运输、银行等国有化，免除了劳动人民对地主、资本家的大量的“贡税”；因为废除了沙皇政府对外国资本家的债务，免除了劳动人民对外国帝国主义缴纳的“贡税”；因为国有的工厂企业已经恢复，能够通过增加生产、厉行节约，为工业化积累资金，并且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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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具体分析了社会主义工业化资金积累的途径：①没收地主、资产阶级的生产资料为国有财产；②废除沙皇的外债；③国有工业提供的利润；④外贸提供的利润；⑤银行提供的利润；⑥国家预算积累的资金；⑦农业方面的积累。斯大林进一步指出，工业化资金的这些来源概括起来主要有两个：“第一是创造价值并把工业推向前进的工人阶级，第二个是农民。”[52]换句话说，第一个来自国营工业和工人，另一个来自农业和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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