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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监督与社会正义 [:170488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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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监督与社会正义 附录二 湖北省新闻舆论监督现状调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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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梅芳 高海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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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监督是新闻媒体在社会转型时期的一项重要职能，它的有效发挥对于行使公民民主权利、促进政治体制改革、维护公平正义原则以及保持社会稳定团结等方面都具有重要意义，因而受到新闻传播学界的高度关注。那么，媒介从业人员是怎样认识媒介的舆论监督职能的？他们对此感兴趣吗？他们的参与程度如何？新闻工作者的这种活动有什么样的特点？有哪些因素会影响舆论监督的认识及行为呢？围绕这些问题，从2003年10月至2004年1月我们对湖北省新闻从业人员进行了一次问卷调查，从中了解从业人员对舆论监督工作的认识、评价，以及对相关问题的认知，为掌握舆论监督现状和它的运行规律提供参考数据。由于调查经费的限制，调查采取了偶遇抽样的方式。共发放问卷110份，收回有效问卷105份，有效回收率为95％。其中，2％为社长、台长、总编辑，8％为部门主任，15％为栏目负责人，75％为记者、编辑。现将这次调查的主要发现报告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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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舆论监督现状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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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问及“你对我省舆论监督的状况如何评价”时，6％的被调查者表示“非常好”，回答“一般”的占34％，认为“比较差”的占51％，选择“非常差”的占9％。“比较差”和“非常差”两项相加达60％，表明多数新闻工作者对我省舆论监督的现状评价比较低，普遍认为需要大力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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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 媒体从业人员对舆论监督现状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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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进一步的分析却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报社记者与电视记者在这个问题的看法上存在比较大的差距，基本上可以说他们的态度是相反的。具体来说，报社记者对我省舆论监督的现状大体满意，而大部分电视记者则觉得“比较差”。在被调查的报社记者中，选择“比较好”的占10％，认为“一般”的占52％，表示“比较差”的占48％。而电视记者的评价刚好倒了过来：表示“一般”的仅占7％，选择“比较差”的为79％，认为“非常差”的占14％。也就是说，一半以上的报社记者觉得我省舆论监督环境还可以，而超过半数的电视记者则感到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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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 报社记者与电视记者对舆论监督现状评价的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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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社记者与电视电记者在对舆论监督现状的评价上有如此大的差异，这是我们事先所没有预料到的。在掌握这一情况之后，“大多数新闻工作者对我省舆论监督现状不满意”的结论应当作出修正。更准确地说，上述论断反映的是电视台记者的态度，而不能体现报社记者的观点，用它来代表总体情形存在很大偏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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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存在这种差别？我们的解释是：对舆论监督的满意程度与工作环境以及记者的参与程度存在密切关系。对现状的评价虽然是关于大环境的，但小环境的情况会极大地影响总体评价。如果媒体从业人员周围的气氛有利于舆论监督，无疑会使他们对现状的认识更趋向于肯定。另一方面，记者如果参与舆论监督活动较多，他们的看法也会更加客观、更符合实际一些。从工作环境来看，93％的电视台记者反映他们所在的媒体没有开辟舆论监督类栏目，而所有报社记者均表示他们所在媒体已有此类栏目，有的甚至早在1984年就有了此类栏目。从参与程度来看，仅有21％的电视台记者表示自己从事过舆论监督活动，而报社记者中这个比例则高达86％。显而易见，报社的工作环境更有利于记者开展舆论监督，而电视台则相反。同时，报社记者更多地参与了舆论监督活动。进一步的分析还表明，报社记者对舆论监督的兴趣要高于电视台记者：认为自己非常感兴趣的被调查者中86％为报社记者，远远高于电视台记者所占的比例（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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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我们认为对舆论监督现状的评价、对舆论监督的兴趣与工作环境和参与程度是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工作环境越有利于舆论监督、参与程度越高，则兴趣越大、对现状的评价越趋于肯定；相反，兴趣越低、评价越消极。从这个意义来说，报社记者的评价也许更符合实际，更具有代表性。有些调查从年龄、学历、职务等方面分析媒介从业人员对舆论监督的认识，这只能体现一部分或表层部分，而不能说明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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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对省内主要新闻媒体舆论监督状况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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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发现，省内主要新闻媒体舆论监督状况按得分高低依次为：《楚天都市报》、《武汉晚报》、《湖北日报》、《长江日报》、湖北电视台、湖北电台。对这6家媒体，“较好”和“一般”的评价按顺序依次降低，而“较差”和“说不清”的评价则逐渐升高，其基本规律是对报社在这方面的评价要好于电视台、电台。我国现阶段的电视媒体（特别是地方性电视台）虽然拥有广泛的覆盖面，但它的影响主要在于娱乐休闲方面，而新闻舆论功能则不是那么突出。新闻媒介功能上的分化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它们在舆论监督方面的表现。新闻工作者对主要媒体舆论监督状况的评价也可以补充说明他们的参与程度、兴趣、对舆论监督环境的认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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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3 媒体从业人员对省内主要新闻媒体舆论监督状况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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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需要指出的是，以上排列次序与它们的市场接受情况基本上是一致的。可以说，媒体的市场化程度越高，它在舆论监督方面的表现越是让人感到满意，两者存在密切联系。媒体市场化对舆论监督的推动作用对我们认识其活动规律非常有帮助。大众化媒介固然常常带有庸俗化倾向，煽情甚至低级趣味的内容屡屡充斥其间，批评人士对此多有诟病。然而由于市场占有率（表现为报纸的发行量、电视收视率、广播收听率）决定其生存，大众化媒介决不敢怠慢受众的需求。20世纪90年代后半期以来，中国新闻媒介在舆论监督上的长足发展与其市场化进程节拍一致，绝非巧合，而是有内在的必然联系。这种关联在一些理论探讨中已被注意到，本次调查进一步提供了实证依据。我们注意到，所有被调查的媒体从业人员均无一例外地反映他们曾经收到群众主动向其反映违法乱纪情况、要求公开曝光的来信、来访（尽管在本次调查中，报社记者与电视台记者在很多方面都表现出较大差异，然而在这一点上他们是完全相同的）。处于激烈竞争中的新闻媒体不可能无视广大受众的这种社会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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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指出，本次调查中所发现的报社记者与电视台记者在舆论监督上的一系列不同表现，根源于新闻传播市场化程度上的差异。换句话说，电视媒体固然也追求受众的最大化，但主要手段并不是提供新闻信息和进行舆论监督，而是靠投放精彩的娱乐节目来吸引观众，因此，电视媒体极力提高收视率的举动并不违背媒介市场化促进舆论监督的基本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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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拿其他一些调查结论进行比较。河北省新闻舆论监督调查组发现，该省42.4％的受众认为河北电视台、《河北日报》的舆论监督搞得不错，另外分别有36.1％、16.9％的被调查者认为《燕赵都市报》、河北人民广播电台的舆论监督搞得不错。〔1〕此处的结论与我们的调查不一致。我们认为，这可以解释为河北电视台、《河北日报》的舆论监督确实卓有成效，受众比较满意，但同时也应看到市场化程度最高的《燕赵都市报》的满意率同样高达36.1％，与河北人民广播电台16.9％的满意率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上。同时还需要指出的是，河北省调查的受众中有相当部分来自农村，他们有可能看不到《燕赵都市报》，这肯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人们对它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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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媒介从业人员对舆论监督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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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数据显示，有21％的被调查者表示自己对舆论监督非常感兴趣，68％的被调查者表示比较感兴趣，9％的人觉得自己说不上感兴趣，明确表示自己不感兴趣的仅占3％。这表明绝大多数媒介从业人员对进行舆论监督有很大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有的被调查者说：“对于批评报道，不能用有无兴趣来衡量，应该说它是一种责任，对社会的责任。”把进行舆论监督视为媒体及其从业人员的一种社会责任，在认识上更加深刻了。尽管这只是个别意见，但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我省媒体从业人员具有相当高的政治修养和思想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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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4 媒体从业人员对舆论监督现状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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