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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第二产业活动：制造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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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8世纪末英格兰的工业革命和工厂制被引入以来，制造业和重工业都被看作是实现经济发展的措施和标志。制造业不论被引入到哪里，都是经济和社会全方位变革的催化剂，被看作是现代化及强烈要求脱离传统自给经济的过程。工厂制和标准化生产、低成本产品的大规模生产刺激了交通设施的创造发明和改进，也推动了人口的城市化，使从事农业艰苦劳动的农民解脱出来。工资和货币经济变成了行为准则。批发和零售贸易增长、劳动力的专业化得到加强、经济上中产阶级的崛起、摆脱严格阶级划分的社会和政治运动，是随着制造业的引入和扩张带来的变革中近乎普遍的特征——最早是在欧洲大陆和美国新英格兰地区，现在则席卷全世界。新工业经济所到之处，或繁荣或衰退，其程度全看它所奉行的那些新的区位和空间行为控制手段对新的经济结构来说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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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初级产业在区位上与它们所采集或开发的自然资源紧密联系在一起，但是经济活动的第二阶段和其后各阶段与自然环境的关系就不那么密切了。对于这些后续的经济活动而言，企业的区位更多的是与文化和经济状况而不是自然环境密切相关。这些企业是可移动的，而不是固守一处，它们会对不断出现的区位要求和控制做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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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控制来自对人类一般的空间行为和特定经济行为的观察，我们已在前面的讨论中探究了其中的一些假设。例如，我们注意到，空间相互作用的强度随着点与点之间距离的增加而减少——我们把这叫作距离衰减。回顾杜能的农业土地利用模型，它是基于对交通成本和土地价值之间的关系的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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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简化的假设帮助我们理解公认的指导人类经济行为的一系列共同的控制和激励机制。例如，我们假定人们都具有经济理性，也就是说，如果把信息交给他们处理，他们能够洞悉什么最合算、最有利，从而做出区位、生产或购买决策。从商品和服务的生产者或销售者的立场出发，进一步假设：其中每一位都追求利润最大化。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一系列生产和市场营销成本及政治、竞争和其他限制因素都要考虑进去，但终极目标是清晰的，那就是追求利润。最后，在商品经济中，大家已经公认，对经济决策最好的调整措施就是通过市场机制以及市场价格确定供求平衡（图10.20）。尽管这些假设受到越来越多的挑战，被认为对人类实际行为和经济决策的解释过于刻板和不现实，但是这些假设仍能说明现在工业空间分布模式的大多数分析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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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0.20 供给、需求和市场均衡。市场的调控机制可以用绘图的方式形象化。（a）供给曲线告诉我们，随着一种商品价格的上升，会有更多的商品出售。与价格的无限上升趋势相抗衡的市场现实是，价格越高，需求就越低，因为潜在的消费者会发现更合算的商品或产品。（b）需求曲线显示，如果价格下降，市场就会扩大，对于消费者来说，商品就更实惠和更有吸引力。（c）市场均衡的标志是供给和需求曲线的交叉点，它决定着商品的价格、总需求和买卖的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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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区位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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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市场原则起控制作用的时候，企业家就会通过把制造业活动放在投入总成本最低（并产生高收入）的地点来追求利润最大化。为了评价一个区位相对于另一个区位的优势，工业家必须评估最重要的可变成本（variable cost）。他们把总成本划分为不同类别，看每一种成本如何随区位的变化而变化。不同的产业中，交通费用、工资、动力费用、工厂建设或运营开支、货币利率或原材料价格都可能是重要的可变成本。工业家必须考虑其中的每一种因素，经过排除过程，最后选择一个成本最低的地方。如果生产者确定，该地能够以足够低的成本得到一个足够大的市场，那么这个区位就应该是有利可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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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济领域中，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因为投入的成本、生产技术和市场营销活动的组合都在变化，所以许多原来有利可图的区位不再有优势。人口迁移、技术进步、产品需求的变化都对工业家和工业区位产生极大影响。新英格兰和宾夕法尼亚州钢铁城镇弃置的工厂，乃至在面对不断变化的本国经济和外国工业成本优势和竞争的形势下，美国本身的“限制工业化”⑫ ，都在证明着所谓的“最佳”区位的变幻无常。同样地，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世界上制造业从发达国家向欠发达地区的扩散也印证了对制造成本和区位优势变化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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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业区位决策中，对可变成本的关注作为决定因素，产生了大量理论性文献。这些文献中很多都是基于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占统治地位的工业分布模型和经济评价理论，并扩展了德国区域经济学家阿尔弗雷德·韦伯（Alfred Weber）提出的最低成本理论（least-cost theory），有时也称韦伯分析（Weberian analysis）。韦伯用三项基本开支最小化的方法解释一家制造企业的最佳区位：相对交通成本、劳动力成本和集聚成本。集聚（agglomeration）是指为了共同的利益，生产活动和人聚集在一起。这种集聚通过共用基础设施和服务能够产生集聚经济（agglomeration economy）。但由于竞争这些局限于一处的资源而导致的更高的租金和工资水平，集聚也可能造成不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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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伯的结论是：交通成本是决定区位时考虑的主要因素。即最优区位就是将原材料运输到工厂并把最终产品运到市场的交通成本最低的地方（图10.21）。但是，他也指出，如果劳动力和集聚成本发生了足够大的变化，那么仅靠交通成本来决定的区位在实际中可能就不是最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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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0.21 解决工厂区位问题的平板绘图仪法。阿尔弗雷德·韦伯提出的这个机械模型，在有几种原材料来源的情况下，用重力来证明最低交通成本点的存在。当用一种重量来代表原材料和市场区位的“拉力”时，就会在平板绘图仪上找到一个平衡点。这个点就是所有的力量相互间取得平衡的点，也代表成本最低的工厂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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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假设交通成本决定“平衡点”，那么最优的区位将决定于距离、所投入的各种原材料的重量，以及成品的最后重量。它可能是原材料导向的，也可能是市场导向的。原材料导向反映出原材料在生产过程中失去了相当大的重量，市场导向说明增重明显（图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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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0.22 空间指向性。如果可供选择的材料来源有限，或者原料很容易腐烂变质，或者在其自然状态下含有相当多杂质或不可销售的成分，一般就认为存在原材料导向。当制造使用的是处处可得的原材料且最终产品会增重，或者制造过程生产出的产品体积增大很多，或者运输成品比运输其零部件要昂贵得多，或者产品容易腐烂变质，需要在各个市场所在地加工，这时市场导向就代表着成本最低的解决方法。（© 1980 John Wiley & Sons, Inc., New York, 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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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很多理论家来说，韦伯的最低成本分析过分刻板而且限制过多。他们提出了替代原理（substitution principle），即认为在很多工业过程中，都有可能用一种投入（如投资购买自动化设备）的增加取代另一种投入（如劳动力）的减少，或在增加交通成本的同时大幅度减少租金。通过替代，很多不同地点都可能是最优的制造业区位。不仅如此，他们还认为，可能存在一系列地点，使企业的总收入恰好等于其生产某一种产品的总成本。把这些点连接起来，就标出了空间获利边界，所划出的区域就是可能获利的经营区域（图10.23）。在边界中的任何区位都能保证实现一定的利润，都能抵消信息和人力（而不是经济）因素的不利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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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0.23 收益率的空间边界。在图中，“0”是唯一最优的收益最大化区位，但是在总成本和总收入曲面相交叉所划定区域内任何一个区位的经营都可获利。有些产业的边界宽，其他则空间比较狭窄。相对于那些能力较差的实业家来说，有经验的企业家能够将边界扩得更大。重要的是，即使无法获得做出最优的决策所需要的全部信息，通过合理的估计也可以选择一个令人满意的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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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学与生活（插图第11版） [:1705409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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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区位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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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个厂商在竞争条件下追求特定生产区位的行为，构成了大多数经典工业区位理论的基础。但是这种理论不再能充分说明世界或区域的工业地方化或专门化模式，也不能解释不受客观“因子”——即受新生产技术和公司组织结构影响的、或受非资本主义规划目标指导的因子——控制的区位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