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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03 加西亚·马尔克斯传 [:1705515908]
1705520004 加西亚·马尔克斯传 第十八章 孤独的作家缓慢地写着: 《族长的秋天》与大千世界 1971—1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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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06 时序来到1971年,加西亚·马尔克斯已经在巴塞罗那住了三年多,小说还是没有完成;他决定释放一下写作的压力,前往拉丁美洲九个月,以满足自己的需要,再度熟悉这个属于他的世界。他自己比较属意巴兰基亚,但前一年3月他告诉阿方索·福恩马佑尔,不确定家人是否会让他回去:“两个男孩整年都在想念墨西哥,我现在才了解到,他们在墨西哥住了很久,足以成为一辈子随身带到世界各地的‘马孔多’。这屋子里唯一腐朽的爱国者是我,但我一直比较没有分量。”[1]不过,不知他如何设法说服不情愿的家人,总之他们决定再度造访墨西哥之前,先到巴兰基亚住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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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08 因此,加西亚·巴尔查一家人于1月中旬抵达了哥伦比亚。在巴兰基亚下飞机时,加西亚·马尔克斯简短地微笑,并对迎接他的人群竖起双手大拇指。照片上的他穿着一整套加勒比海式服装——墨西哥“瓜亚贝拉”薄布短衬衫、皮制帆布鞋、没穿袜子——神色有些焦虑。由于在巴塞罗那的活动量比较小,加上他经常摄取淀粉类食物,发量也多了起来,如今是那个年代所流行的半黑人头,还有同样具特色的沙巴达小胡子。梅塞德斯戴着深色太阳眼镜,显然假装自己身在他处,但两个男孩对这个国家几乎一无所知,看起来既大胆又兴奋[2]。当地媒体和广播电台派出大批人马,出租车司机从远处大叫,看在旧时的分上,只要三十比索就可以载贾布到马孔多。离开巴塞罗那之前,加西亚·马尔克斯乍看之下颇为冷淡地宣称他回家是为了“排毒”[3],如今,对于自己的来访想到更正面的解释,并新创了他最具代表性的一种说法,说他是“闻到番石榴飘香”[4],一路跟着这个味道回到加勒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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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10 这家人南下到阿尔瓦罗和蒂达·塞培达的家,他们如今住在市中心和绿野区之间一座豪华的白色别墅里,但有点不幸的是,塞培达本人正在纽约的医院接受一些检查。加西亚·巴尔查一家人和蒂达一起住到找到适合的房子或公寓为止。一位记者胡安·葛萨殷得到许可,在他们喝第一轮啤酒时听他们聊天。好像开会一样地,加西亚·马尔克斯解释自己为什么如此挥霍地回来。他一生都想成为世界知名的作家,为此当了数年的记者,忍受了贫穷日子。如今,他真的是个全职的“专业”作家,他希望自己再度成为一名记者,寻找信息,如此一来他的人生就完整了:“已经不在的那个角色,才是我一直渴望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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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12 几星期后,一位墨西哥记者基耶尔莫·奥乔亚说服加西亚·马尔克斯,在前往探望父母的途中到卡塔赫纳的沙滩上停留,和梅塞德斯、两个男孩在椰子树下休息。奥乔亚的第一篇文章专注在路易莎·圣蒂雅嘉身上,开始了她的传奇。为了庆祝长子回家,她慈爱地养肥一只火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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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14 “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没办法杀这只鸡。”她告诉我们。接着,带着《百年孤独》里她所启发灵感的角色乌尔苏拉·伊瓜兰特有的坚定温柔,她补充道:“我越来越喜欢它了。”贾布回家时,火鸡还活得好好的,回到这个城市之后他只能满足于每天都吃的海鲜汤,路易莎·马尔克斯·加西亚就是这样的女人。她从来不在晚上梳头发,“我如果这么做的话会耽搁到水手。”她解释道。“你生命中最满意的是什么?”我们问她,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有一个当修女的女儿。”[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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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18 贾布和梅塞德斯在巴兰基亚租的房子当时差不多就在市郊。对于贡萨罗而言,这是个非常令人兴奋的环境,他对此保有非常愉快的回忆。虽然父母事先安排好了学校,但两个男孩清晰记得的是一段居住异国的时光,有大蛇进入屋子里,他们搜捕鬣鳞蜥,取它们的蛋。不过,回到热带地区,被卡塔赫纳和阿尔荷纳两边的大家族和巴兰基亚整个网络的新朋友所围绕,虽然这一切都很令人兴奋,然而,这两个男孩也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来自墨西哥城的男孩:“事实是,罗德里戈和我都是都市小孩儿,我们对乡下的世界没有什么经验。而我们的父母都是乡下来的,而且还是热带地区来的。他们在卡塔赫纳或哈瓦那时,我几乎认不出他们。在其他地方时,他们相对比较拘谨。”[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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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20 4月的第一个星期,加西亚·马尔克斯和梅塞德斯独自前往加拉加斯,他寄望重新充满自己加勒比海的电力,为新书注入活力。然而,实际上这是一段充满象征意义的旅程,回到他们一开始同居之处。接下来在加勒比海附近的旅程开始了往后越来越常发生的模式,也就是两个男孩留在家里,他们的父母环游世界,回应加西亚·马尔克斯日益递增的名声所带来的诱惑与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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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22 不过,在这加勒比海上航行的二度蜜月中,他也在思考一个问题,发生在这里最大岛上的问题使得这一段航行成为他政治存在中相对最不复杂的时刻。3月20日,古巴政府逮捕了艾贝托·帕迪拉,[8]这位作家的诗作于1968年夏天在岛内外引发了争议风暴,并且导致加西亚·马尔克斯在巴塞罗那愤怒地和胡安·马塞争论。如今,这位古巴诗人被控从事和美国中央情报局有关的颠覆活动。4月5日,仍然在狱中的帕迪拉签署了冗长的声明,自我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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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24 虽然有这么多的作家住在巴塞罗那,但在许多方面而言,巴黎仍是拉丁美洲的政治首都。4月9日,一群以欧洲为基地的作家安排联合署名一封抗议信给菲德尔·卡斯特罗,首先刊登在巴黎的《世界报》,联合署名名单上包括让 - 保罗·萨特、西蒙娜·波伏娃、胡安·哥蒂索罗、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此抗议信真正的发起人)、胡里奥·科塔萨尔和普利尼奥·阿布雷右·门多萨(与即将出版《自由》杂志的哥蒂索罗一起负责斡旋),以及……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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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26 事实上,加西亚·马尔克斯并没有联合署名那封信:普利尼奥·门多萨假设他会支持这起抗议,就帮他签了名。加西亚·马尔克斯后来把名字删除,但这对他和古巴的关系已经造成伤害,接着和他那些依然签署的朋友之间也建立了持续的鸿沟——这是所有结果里最糟糕的。这无疑是20世纪拉丁美洲文学政治最重要的危机,未来的数十年间在拉丁美洲和欧洲的知识分子之间造成歧见。作家和知识分子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在这场文化内战中靠边站,一切不复从前,尤其是加西亚·马尔克斯和巴尔加斯·略萨之间的关系,是这场政治纷争所有影响中最高分贝也最激烈的。更加讽刺的是,就在当时,巴拉尔出版社正在准备出版巴尔加斯·略萨所著《加西亚·马尔克斯:弑神者的历史》(于1971年12月出版),但他们之间著名的关系却缓慢而肯定地开始冷却。巴尔加斯·略萨有三十五年的时间都不允许这本书印行第二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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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28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亲友记得这段时期的他非常心神不宁,但仍然成功做出最冷静而慎重的公开回应。接受巴兰基亚记者胡利奥·罗卡精心策划的“采访”时,他坚持自己从来没有联合署名第一封信,声称菲德尔·卡斯特罗是被恶意地断章取义,并宣布自己继续支持古巴政权;并且以他特有的举动声明古巴政权如果带有斯大林主义的元素,菲德尔·卡斯特罗会如同他十年前即1961年时一样,第一个跳出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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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30 虽然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回应很低调,且意图像所罗门王一般取悦所有人,但却适得其反。7月10日,哥伦比亚媒体要求他“对于自己在古巴问题上的立场公开说明清楚”,第二天,虽然已经比较不明显,仍然迂回闪避的他宣布:“我是个还没有找到定位的共产主义者。”他大部分的朋友和同行比较喜欢的是智利的社会主义路线,加西亚·马尔克斯从一开始就不是。对于他的行为,胡安·哥蒂索罗后来以毫不掩饰的苦涩加以批评:“贾布以他全身而退的技巧,小心翼翼地和朋友的批评立场保持距离,也避免和他们有所冲突:新的加西亚·马尔克斯有着超凡才能的才气雄略,是名气的受害者,热爱这世界所有伟大美好的事物,在全世界的层次上倡导真正或是‘高深的’ 主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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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32 加西亚·马尔克斯经历了一段非常独特的苦闷、焦虑和举棋不定的时期。就在帕迪拉的危机发生之前,他已经接受了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的邀请,于6月初接受荣誉学位的颁赠,这个时机实在糟得不得了。他非常清楚著名的共产主义支持者巴勃罗·聂鲁达和一开始就支持古巴的卡洛斯·富恩特斯,两人都因为访问纽约而遭到1966年革命的驱逐。1961年“猪湾事件”的时候,他已经被许多人当成逃离将沉没船只的鼠辈,在古巴人的眼里,接受纽约知名大学的荣誉显然是美方企图为了美国的利益而“收买”他。[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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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34 最后,他对外公开的说辞是自己“代表哥伦比亚”接受这个荣誉,每一个拉丁美洲人都知道,他并不支持当时的美国政权,哥伦比亚大学的立场也相同。而且他宣布,为了做决定,他咨询过公认是常识冠军的“巴兰基亚出租车司机”的意见。[14]他虽然批评美国,但美国人仍然欢迎他;如果说此举使他建立未来和美国的关系,他明显如释重负;对古巴而言,他又回到丧失颜面的角色。虽然他的声明向世界保证自己没有联合署名那第一封信,但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他和这革命之岛再也没有任何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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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36 然而再一次地,幸运之神降临在加西亚·马尔克斯身上。如果古巴暂时对他关上门,另一起争议正要爆发,并且证明除了古巴和哥伦比亚,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政治敏感度仍然非常准确。此事是否巧合我们无从得知,几个星期之后,一位西班牙记者拉蒙·乔欧把麦克风塞到1967年诺贝尔奖得主米格尔·安赫尔·阿斯图里亚斯面前,问他有人主张《百年孤独》的作者是抄袭巴尔扎克《绝对之探求》,他的意见如何?阿斯图里亚斯愣了一下,表示他认为这主张可能有其真实之处。乔欧把这篇独家新闻刊登于马德里的周刊《凯旋》,巴黎的《世界报》于6月19日转载。[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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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38 1967年10月,阿斯图里亚斯成为第二位赢得诺贝尔奖的拉丁美洲人,也是第一位获得此奖的拉丁美洲小说家。然而,他近年来由于接受政治上颇为争议的驻巴黎大使职位而受到严厉的批评。他发现,如今代表拉丁美洲文学的是“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而非“米格尔·安赫尔·阿斯图里亚斯”。事实是,加西亚·马尔克斯已经挑衅阿斯图里亚斯多年,不顾老作家对这位年轻人的作品和成就慷慨的评论。1968年年初,加西亚·马尔克斯发誓以这本关于拉丁美洲政治独裁者的新书,“教训”写出《总统先生》——这部阿斯图里亚斯的代表作的作者,并教他“如何写真正的独裁者小说”。[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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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40 加西亚·马尔克斯对阿斯图里亚斯之所以有这样的态度,部分原因似乎有可能是因为阿斯图里亚斯得了诺贝尔奖,加西亚·马尔克斯希望自己成为第一位赢得此奖项的拉丁美洲小说家。另一部分的原因是,阿斯图里亚斯显然不只是拉丁美洲魔幻现实的先驱(《百年孤独》常被认为是范例之一),而且,他因为写了《总统先生》也成为独裁者小说的先驱(类似的《族长的秋天》企图成为最具权威的作品)。阿斯图里亚斯因接受大使职务这件事落人话柄,同时在辩论这方面思路并不清晰,也没有连贯性,因此很容易成为攻击的目标;而且,现在的他已经又老又病,拿他下手就好像从安全距离射杀大象一样。事实上,阿斯图里亚斯决定在20世纪40年代末、50年代、60年代对世界共产主义扮演一种文学旅伴的角色,大体上他支持这历史性的运动,但不把自己和特定的组织牵连在一起,这样的角色正是加西亚·马尔克斯自己希望做到的。在某种程度上,加西亚·马尔克斯重演了阿斯图里亚斯和危地马拉马克思主义总统哈科沃·阿本斯之间的关系,很快地和所有拉丁美洲共产主义革命家里最有魅力的菲德尔·卡斯特罗建立友善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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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42 加西亚·马尔克斯当时还不知道,他将再度地从古巴政治的黄金国中被逐出,对左派的观众而言是一场完美的表演。他并没有直接为难阿斯图里亚斯,但协助挑起这些争端,使阿斯图里亚斯遇上埋伏,可以说是“大象的陷阱”。接着也有人问起,加西亚·马尔克斯是否也为他当代唯一真正的对手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设下了一连串心理的陷阱,而这些在几年后又引发另一桩更加强烈的冲突。《族长的秋天》这本书是关于一位自我批判的男人无法忍受身边人的竞争,不论在公开场合或私人生活里,此书最后的版本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在补偿这些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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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44 7月9日,回到哥伦比亚短短不到六个月的时间之后,加西亚·巴尔查家族离开巴兰基亚的索利达机场前往墨西哥。加西亚·马尔克斯于7月11日抵达墨西哥首都,抱怨他在佛罗里达短暂停留时一个女孩也没见到,因为“行政权力机关”在他身边,梅塞德斯想必对于这个笑话越来越厌恶。他在首都的第一天被记者和来自《卓越》的摄影记者簇拥着,他向他们宣告这是他全世界最熟悉的城市,觉得自己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记者看着他吃墨西哥玉米卷、换钱、说笑话(“我的内在很严肃但外表不是”)。年轻的罗德里戈说,他宁愿当棒球选手或工人也不要当学生,他从容的父亲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在摄影记者持续的陪伴下,他去卡洛斯·富恩特斯和演员老婆莉妲·马塞多在圣安赫尔的家里探望他们,莉妲穿着黑色皮热裤。加西亚·马尔克斯的车子到达时,富恩特斯大叫“抄袭!抄袭!”[17]当天晚上,富恩特斯举办他有名的宴会,一群熟悉的墨西哥革新派知识分子和艺术家都受邀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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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46 如今,加西亚·马尔克斯在墨西哥有了不同的地位,且此后一生都会是最受欢迎的外国之子、荣誉墨西哥人。墨西哥人永远不会忘记,加西亚·马尔克斯是在他们的首都写下《百年孤独》,而不是巴黎或伦敦。这种正面宣传是掩盖1968年特拉特罗克大屠杀那些黯淡回忆的方法之一,加西亚·马尔克斯正好伸出援手。8月21日,他到总统官邸“松园”见总统路易斯·埃切维里亚,他在特拉特罗克暴动期间担任内政部部长,加西亚·马尔克斯声称他们谈话的内容是“写作和解放”。[18]他从来没有为了1968年的事件公开批评埃切维里亚或前任总统迪亚斯·奥尔达斯,正如他从未因任何古巴的争议而批评菲德尔·卡斯特罗。古巴和墨西哥都和美国有复杂的外交斗争,而且,彼此之间的外交也有些摩擦。墨西哥人被迫和美国的反共产党势力合作,但坚持和古巴维持外交通道,直到20世纪末期“革命制度党”时期尾声。卡斯特罗和加西亚·马尔克斯都非常感谢他们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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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48 9月下旬,这家人从墨西哥城经由纽约、伦敦和巴黎回到巴塞罗那,此时加西亚·马尔克斯也回到工作上。他的新书出版已经四年多,他很渴望减少压力。自从1967年末的那段时间以来,虽然《族长的秋天》无疑是他主要的计划,他也定下来写阔别数年的短篇小说,除了早先1961年的《虚度年华的海洋》之外,[19]也包括《拥有巨大双翼的老人》等几篇。这些作品以《纯真的埃伦蒂拉和残忍的祖母》合辑于1972年出版。《纯真的埃伦蒂拉》本身有很长的历史,从某方面来说回到他外公外婆在瓜希拉沙漠的神秘世界,然而,直接灵感来源则是现实生活中的真实故事,也启发过《百年孤独》中的一小段,其中讲述一名年轻妓女被迫每天和一百名男子上床。(在成为短篇故事前,这个完成的故事其实本来的构想是电影剧本,也早在1970年11月就以剧本的形式发表于墨西哥杂志《永远》)[20]。由于所有的故事都已经开头,有些甚至写得很早,加西亚·马尔克斯得以利用这些故事“为手臂暖身”,回到他未完成的小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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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50 《纯真的埃伦蒂拉》故事内容一点儿也不如我们所期望的,是一个回到加勒比海重新体验“番石榴味道”的作家会写出来的作品,乍看之下,也的确比《格兰德大妈的葬礼》故事粗糙、基本、神奇(海洋、天空、沙漠和前哨),不过,以颇为艺术及文学的方式,仿佛先前那些故事里奇异的元素不知为何地被应用在一个实际的地理脚本里,仿佛“马孔多”和“村庄”是真的,而瓜希拉(加西亚·马尔克斯从来没有见过)是一个神奇与神话的王国(相比之下,波哥大与其附近高地则是充满魅影和威胁的妖怪之地)。讽刺的是,虽然评论家的意见两极,这些故事却使人联想到加西亚·马尔克斯魔幻现实的先驱,也就是米格尔·安赫尔·阿斯图里亚斯最令人生厌的故事,如《利达·萨尔之镜》。[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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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20052 如今,加西亚·马尔克斯开始写《族长的秋天》,第一次很确定自己会完成。已经没有任何的借口了,他已经休过假,也无处可逃,就算是内心也一样。“帕迪拉事件”发生还不到六个月,当初在科塔萨尔法国南部家里的宴会开始讨论这个议题已经经过一年,第一本以“文学爆炸”为主的杂志《自由》已经在巴黎出版。加西亚·马尔克斯在佛朗哥政权下的西班牙接受了第三期《自由》杂志编辑普利尼奥·门多萨的采访,无疑地,在古巴会受到缜密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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