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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传 肖像画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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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第三周的星期五傍晚,顾拜旦神清气爽,兴致勃勃。这种感觉他曾习以为常,却在过去10年时间里被生活的艰辛消磨殆尽。他对着镜子,紧了紧领带。他看着镜中苍老的面孔,心中暗想,不知朱丽叶给他画的肖像画能否有一些年轻的光彩。他朝镜中的自己使了个眼色,今晚是属于我的,他如此想道,心情很好。玛丽和蕾妮在走廊里踱着步子,等着梅斯里博士夫妇。他们将乘梅斯里的车前往朱丽叶的画室,参加顾拜旦肖像画的揭幕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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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分钟之后,顾拜旦一行来到画室,沿着楼梯走到房门前。未等梅斯里推开门,顾拜旦就听到屋内嘤嘤嗡嗡的人声,气氛颇为欢快。他们推门进去,画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朱丽叶大声说道:“女士们先生们,贵宾来了。”顾拜旦放眼看去,很是惊讶—洛桑市市长亚瑟·马雷(Arthur Maret)、几位市政府高官、埃米尔·德鲁特及餐厅的几位工作人员都来了。他们都是梅斯里组织起来,暗中维持顾拜旦衣食住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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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转身面向顾拜旦,或轻声鼓掌,或轻敲酒杯,以示欢迎。德鲁特的两名服务员为顾拜旦和玛丽端来香槟酒,画室里又热闹起来。圣克莱尔和朱丽叶迎接着顾拜旦诸人,朱丽叶从玛丽身后将蕾妮拉出来,抓着她的手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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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群贤毕至啊。”顾拜旦说道,一边微笑着向房间内的众人点头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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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为了您来的,皮埃尔。”朱丽叶笑着说,又转向玛丽,补充道,“为您二位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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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呢,”玛丽勉强一笑,尽力做出亲切的样子,“能让一位美国画家执笔肖像画,真是荣幸。我等不及要瞻仰一下你的大作了。”玛丽的话虽如此,语调却毫无热情。她看向圣克莱尔,二人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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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叶向顾拜旦示意画室台子上披着金色丝布的画,说道:“学艺不精,希望您不要失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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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画工一向高超,”顾拜旦应道,“只希望肖像的主人没有影响你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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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爱的男爵,何出此言呢!要知道这肖像的主人,可是今晚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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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去跟大家谈谈,”梅斯里说道,随即领着顾拜旦和玛丽向马雷市长走去。圣克莱尔、朱丽叶、蕾妮跟在他们身后,蕾妮拉住朱丽叶的胳膊,留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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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四目相对,蕾妮并未移开目光。“我想谢谢你和雅克为我父母所做的一切,这对他们意义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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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客气了,”朱丽叶答道,二人拥抱了一下。这时传来一阵大笑,她俩转过身,只见马雷市长、梅斯里、顾拜旦在一起开怀大笑。大家聚在他们周围,等着与顾拜旦夫妇交谈。今晚开了个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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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过后,日落西山,画室里暗了下来。朱丽叶让圣克莱尔打开灯,然后站到台子上。顾拜旦拉着玛丽的手,走到前面,站到台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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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子中央摆着顾拜旦的肖像画,蒙着丝绸幕布。朱丽叶请顾拜旦夫妇站在画的另一侧,然后开口说道:“6个多月之前,承蒙梅斯里博士之邀,雅克·圣克莱尔和我来到贵地。从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我们就如同到了自己家里一样。你们像家人一样接纳了我们,我们对洛桑的慷慨好客始终心怀感激。洛桑的自然美景更是令人乐不思蜀。在此,我想向马雷市长表示感谢,谢谢他能出席此次揭幕式,我还要感谢埃米尔·德鲁特,他把诺帝卡餐馆的厨师和服务员都抓了过来为我们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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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看着台下期待的面庞,那股年轻的感觉再度涌现。他心怀感激地看着朱丽叶,只听她继续说道:“大家也许知道,我们是来洛桑工作的,工作的内容就是将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公之于众。雅克在为皮埃尔·德·顾拜旦男爵立传,书写他的追求,那就是给当代世界最伟大的馈赠——奥运会。”朱丽叶继续夸赞顾拜旦,说他的功绩需要一部优秀的传记才能体现,除了传记,或许还需要有别的表现形式。“跟雅克一样,”朱丽叶说道,“我也想出一份力。我们的朋友皮埃尔同意—稍微带点勉强—让我为他画一幅肖像画。所以今天,女士们先生们,我有幸为大家展现体育天才皮埃尔·德·顾拜旦男爵的另一种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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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朱丽叶抓着丝绸幕布的一角,大力将其掀开。众人齐刷刷倒吸一口气,都露出赞赏之情。掌声伴着喝彩,众人低声交流着赞誉之词。画像中,顾拜旦双目炯炯有神,面带微笑,其容貌令人难忘,而颇具象征意义的古希腊神庙、古代体育场废墟、云中浮现的奥运五环,为其形象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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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拉起朱丽叶手,与玛丽一同迈步向前。众人的目光都投在他的身上。顾拜旦看了看画像,他发现,朱丽叶将其苍白的脸色画得红润了些,显得年轻了很多。画中的他,很是英俊,岁月的痕迹一扫而光。顾拜旦看着兴高采烈的朱丽叶,眼睛湿润了。他转身面向大家,沙哑而谦逊地向朱丽叶、圣克莱尔、梅斯里致谢。他本该有一番致辞才对,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不想说。他只觉得万分荣幸,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于是低下头去,与玛丽拥抱在一起—他们俩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亲密的动作了,把头埋在她的肩上。二人拥抱的场景,以及玛丽接受拥抱的态度,都令在场宾客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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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很快就推开了顾拜旦,她站在那里看着画,说道:“画得很传神,准确表达了男爵力图在全世界传播奥运会的精神,那就是体育精神及对其追求者的无尽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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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莱尔又带头欢呼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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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幕式已近尾声,马雷市长已告辞离开。顾拜旦、埃米尔·德鲁特、圣克莱尔来到吧台前。“雅克,你真是幸运,”德鲁特说道,“你的朱丽叶就像女神一样,真是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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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夸奖,埃米尔。”对餐馆老板热情的夸赞,圣克莱尔报以大笑,“这件事倒是无可争辩,我的确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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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斯里将几位男士聚在一起聊了起来。其中一位名叫费迪南德·卡拉德(Ferdinand Carrard),他身材魁梧,尖下巴,眼距很窄,是位事业有成的律师。他执意让顾拜旦接受他的邀请,请他到其韦尔比耶的山中小屋过一周,因为8月的酷暑已分外难耐。“不信的话您问问去过那里的人,”他如此说道,“他们都会跟您说,那里的空气能消除百病,那里的风景能让您美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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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觉得没有时间去休假,可未等他开口拒绝,梅斯里抢先同意了,“到山里去放松一周是很好的,雅克也可以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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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克莱尔听言面露讶色,埃米尔·德鲁特趁机说道:“这主意太好了。可既然要去山里,为什么不去策马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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