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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9969 广陵散:中国狂士传 [:1705709705]
1705709970 广陵散:中国狂士传 英俊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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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9972 嵇康,字叔夜,魏文帝黄初五年(224年)生,谯郡铚(今安徽宿县西南)人。祖先姓奚,原籍会稽上虞,因避怨迁至铚。铚地有嵇山,改为嵇姓。世代儒业,在官场上却并无很厚的根基,属于一般庶族士大夫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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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9974 嵇康还在襁褓中时父即亡,是母兄抚育长大,充满慈爱与温情,而没有森严的管束与规矩。在嵇康这种不完整的家庭结构中,是极容易养成任性骄纵而情深似海的性格的,用嵇康自己的话说便是“嗟余薄福,少遭不造。哀茕靡识,越在襁褓。母兄鞠育,有慈无威。恃爱肆姐,不训不师。爰及冠带,冯宠自放。抗心希古,任其所尚”。从嵇康后来的行止看,也确实如他所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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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9976 不仅抗心希古,冯宠自放,嵇康还尚奇任侠,刚肠疾恶,思敏性直,不能忍辱含垢。在学业上,则博览群书,学不师授,知识宏富;他有很高的音乐修养,演奏古琴如行云流水,在当时实属首屈一指;他认为物有盛衰,音乐是永恒的,美味有令人腻厌的时候,而音乐不会有,为此他留下了《声无哀乐论》这篇今天看来仍然不朽的音乐著作;嵇康还善书法,尤长于草书,墨迹被列为“草书妙品”,后人评论他的书法,如“抱琴半醉、酣歌高眠,又若众鸟时翔、群鸟乍散”,从这一说法看,嵇康的书法可能是极端潇洒狂放、不拘一格的。至于他的诗歌文章,诡谲壮丽,流光溢彩,森然奇崛,表现出他清醒又狂热的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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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9978 这一切,已足够嵇康成为风流领袖,睥睨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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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9980 不仅如此。嵇康姿质天然,少年英俊,不加任何修饰而“容色奇伟”“龙章凤质”。《世说新语》中说他“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他的朋友山涛说:“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嵇康的英俊漂亮中,似乎不乏一种忧郁、冷峻而特立独行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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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9982 无论如何,内秀而貌美,天赋卓绝如嵇康,是极容易受到倾慕而成为人们一时的议论中心的。如此,便不难理解,在魏晋间门阀制度尚且十分森严的气候中,以嵇康并不高贵的门第,被沛王曹林(曹操之子)相中,把女儿长乐亭主嫁给了20岁的嵇康,使他成为了曹魏宗室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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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9984 嵇康凭借他自己的声誉,显然也凭借他的宗室成员的身份,顺利步入仕途,被朝廷征为郎中,拜中散大夫。这可能是在曹爽辅佐少帝曹芳而位极人臣志得意满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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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9986 就是在这样一帆风顺、前程似锦的岁月里,嵇康已经怀着一种仿佛天生的隐忧和困惑。对人生的本真意义的追求(人的自觉),对世界的痴情的审美幻想(文学的自觉),与嵇康禀性中散淡而纵诞的品质共同造就了他对世俗礼法的蔑视,造就了他天真而病态的思想与作为,造就了他对于自身生命的任性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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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9992 广陵散:中国狂士传 在生死之间感性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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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9994 与因为战乱频仍而不得不向中原以外四面八方(特别是南方)迁徙的平民百姓相反,当时的知识阶层,簇拥于以皇家所在地为核心的文化圈子之内,朝夕相聚,互相鼓励和煽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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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9996 嵇康,尽管他很快离开洛阳,迁居河南山阳,但并没有脱离文化舆论中心的位置,而似乎更充分地拥有了置身其中的好处与坏处。从他朋友的叙述看,他在山阳生活了20年,也就是说,他结婚前后就卜居山阳了。山阳,是以嵇康、阮籍为首的“竹林七贤”的一个重要活动之所在地,那里有茂林修竹、流觞曲水,萧然可爱,足以对称嵇康散淡的内心,对称他待时而出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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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9998 嵇康卜居山阳时,也时常往来于洛阳等地,《向秀别传》中提到,向秀曾经在山阳同吕安一起灌园,又在洛邑与嵇康一起锻铁等等。显然,嵇康并没有因为政治的原因而回避什么,他甚至是心存魏阙意图有所作为的,同时,这也并不妨碍他时发忧生忧世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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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000 忧生忧世也许更主要的是当时一种普遍的精神现象,汉末古诗十九首中已屡见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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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002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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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004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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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006 “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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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008 “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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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010 “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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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012 时时处处,都是关于生死的考虑。到了建安时期,我们熟悉的历史名人曹操、曹植、曹丕、孔融身上,也同样不乏这种仿佛是无端牵动而沸沸扬扬的感伤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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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014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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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016 “天道何长久,人道居之短。”(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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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0018 “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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