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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散:中国狂士传 古怪的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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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不仅仅只用来清洗被人触摸过的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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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的另一项少见的独特之处,就是他与水的关系。他对水的过分癖好被当时人呼为“水淫”。他时常不停地洗涤着自己,只是为着维持一种洁净的自我感觉。于是,盥洗差不多成了一种仪式性的活动。任太常博士时,奉祀太庙,由于觉得祭服上的水藻火焰的图案显得龌龊刺眼,也用水把它洗去。这一公然渎圣的行为,曾使他又一次被革去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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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米芾有一位女婿名段拂,字去尘。当年择婿,米芾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就选中了他。因为这个名字“既‘拂’又‘去尘’,如此好洁,真吾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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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的友人们感到他的洁癖弄得这么惊世骇俗,未免有些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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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米芾向他的好友周穜炫耀说:“近来得到一砚,非世间所有。仿佛是天地秘藏起来特地等候我来鉴识珍藏的!”周穜有意不为所动:“米公虽以博识闻名,但所得之物真伪各居其半,不过是特别长于大言夸饰罢了!”米芾立即起身去取砚,周极意称赏不已,说:“真是尤物。只是不知发墨如何?”即叫人取水研墨。水还未到,周穜迫不及待,随手取墨沾了些唾液来试砚。米芾见了霍然变色道:“公如何前恭而后倨?!这砚已经被污染,不可用了,就此赠给您。”周穜并非有心要算计米芾的珍宝,不过是想借机戏弄和考验一下米芾那夸张的洁癖。事后仍持砚归还旧主,谁知米芾却执意不肯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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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旦米芾陷入了他常有的癫狂心态,他也会全然忘记自己还有过这样一丝不苟的洁癖。崇宁三年(1104年)任书学博士时,一次为宋徽宗在大屏风上书写《周官篇》,书成,宋徽宗称赞备至。米芾趁机捧着刚刚用过的御砚,跪请道:“此砚经臣濡染,不可仍以进御,取进止。”徽宗听罢大笑,欣然首肯,以砚赐予米芾。米芾喜不可言,舞蹈拜谢,怀抱着余墨淋漓的御砚急趋而出。他平时从不让仆人沾手的洁净朝服上登时遍体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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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米芾已年过半百,大约三年后,即大观元年(1107年)这位终生像儿童一般无遮无碍的老人病逝于淮阳军任所,年57岁。大观三年(1109年),葬于丹徒(今江苏镇江)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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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他一生所创造的超逸的艺术之美和留下的众多痴玩戏谑的逸闻逸事,我们仿佛看到一丝大智若愚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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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人眼里,米芾的痴愚癫狂是可笑的。而谁知道他嬉笑嘲谑的态度,是否正是对于那些一生都是死水无波却自认为沉稳持重的“正常”的精神世界的傲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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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人眼里,米芾那些古怪的、无谓的癖好是可笑的。但谁又知道,米芾在自己的“万花筒”里窥测扰扰攘攘而无比窄小的尘俗世界,又会是什么感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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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芾留下的《画史》中,有一段他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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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诗谓薛少保(稷):“惜哉功名迕,但见书画传。”……嗟乎!五王之功业,寻为女子笑。而少保笔墨精妙,摹印亦广。石泐则重刻,绢破则重补,又假以行者,何可数也。然则才子鉴士,宝钿端锦,缫袭数十,以为珍玩。回视五王之炜炜,皆糠粃埃壒,奚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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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其人,形貌轩昂,风神潇洒。“进趋襜如,音吐鸿畅。虽不识者,知其为米元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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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的冠服依唐代规制,不同时俗。所到之处,总要招来人们的围观。有一次,他戴着唐制的高檐帽乘轿出行,低矮的轿顶妨碍着他的高冠,他于是吩咐撤去轿顶,让自己的帽子惹眼地、高傲地耸立在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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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注:敝邑以身当夏税之责,不令受赈,时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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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散:中国狂士传 唐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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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散:中国狂士传 笑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乐月中眠。漫劳海内传名字,谁论腰间缺酒钱。诗赋自惭称作者,众人多道我神仙。些须做得工夫处,莫损心头一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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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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