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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第十章 思想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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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思想与时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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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思想,往往因时因地而不断变化。因为“一切思想,原于疑难及烦乱”(见刘伯明所译的杜威《思维术》),而时间与地点不同,所产生的疑难与烦乱就不同,从而由疑难与烦乱所引发的思想亦不同。科学家的鼻祖、英国人弗兰息斯·培根(Francis Bacon 1561-1626),认为产生错误思想的原因,共有四种:一为种族的傀儡(The Idols of the Tribe),根植于同一种族所共有的人性;二为岩穴的傀儡(The Idols of the Cave),缘于个人的特性;三为市场的傀儡(The Idole of the Forum),来自社会上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四为剧场的傀儡(The Idole of the Theater),来自一时的风潮或传统观念。根植于种族共性与个人特性的思想,在此不做详细论述,而来自社会交际与一时风潮的思想,则必定与时间、空间有关。所以说,思想与时空之间关系甚为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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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第二节 曾公思想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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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曾公思想的渊源,前文已有论述。而纵观其思想演进的全过程,其中存在几次转变,且每次转变都与时间、空间有密切关系。对此,前人已有简要概括。如《水窗春呓》云:“文正一生每三变。书字初学柳诚悬,中年学黄山谷,晚年学李北海而参刘石庵,故挺健之中,愈饶妩媚。其学问初为翰林词赋;既与唐镜海太常游,究心先儒语录;后又为六书之学,博览乾、嘉训诂诸书,而不以宋人注经为然;又在京时,以程、朱为依归;至出办团练军务,又变而为申韩。尝自称欲著《挺经》,言其刚也。咸丰七年,在江西军中丁外艰,闻讣,奏报后即奔丧回籍,朝议颇不谓然。左恪靖在骆文忠幕中,肆口诋毁,一时哗然和之。……(文正)出山后,一以柔道行之,以至成此巨功,毫无沾沾自喜之色。尝戏谓余曰:‘他日有为吾作墓志者,铭文吾已撰:“不信书,信运气。公之言,告万世。”’……文正尝言:‘吾学以老庄为体,禹墨为用。’可知其所趋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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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所述,除书法一项属于技能范畴,而与思想的关系较小之外,其余均与思想有关。至于最能表现思想受时空影响的一句,莫过于“在京时,以程、朱为依归;至出办团练军务,又变为申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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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发生转变的各个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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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思想演进的情形,在前面各章对曾公各个时期的生活状况作介绍时,已大致述及。现在,为便于研究,特地将曾公思想的转折期,定为五个,以作简要概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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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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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自五岁进入私塾读书起,至二十五岁进京参加会试止,其间所学,基本为四书五经时文帖括之类。自道光十五年入京以后,方才有志于学习诗歌、古文以及书法。此为曾公思想发生转折的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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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少时天分不甚低,厥后日与庸鄙者处,全无所闻,窍被茅塞久矣。及乙未到京后,始有志学诗古文并作字之法。”(《家书》卷一——道光二十三年正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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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长沙郡馆,会试不售,京师读书,研经穷史,尤好昌黎韩氏之文,慨然思蹑而从之。治古文词自此始。”(《年谱》卷一——乙未道光十五年,公二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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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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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道光二十年进入翰林院之后,曾公师从唐镜海先生请教治学之方,并结交到几位好友,互相切磋,共同研究经世之学与义理之学,与之前仅有志于学习诗歌、古文,已大有不同。此为曾公思想发生转折的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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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得一二良友,知有所谓经学者、经济者,有所谓躬行实践者,始知范、韩可学而至也,马迁、韩愈亦可学而至也,程、朱亦可学而至也。慨然思尽涤前日之污,以为更生之人,以为父母之肖子,以为诸弟之先导。”(《家书》卷一——道光二十三年正月十七日与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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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善化唐公鉴由江宁藩司入官太常寺卿,公从讲求为学之方。时方详览前史,求经世之学,兼治诗古文词,分门记录。唐公专以义理之学相助,公遂以朱子之书为日课,始肆力于宋学矣。”(《年谱》卷一——道光二十一年,公三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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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益致力程朱之学,同时蒙古倭仁公、六安吴公廷栋、昆明何公桂珍、窦公垿、仁和邵公懿辰及陈公源兖等往复讨论,以实学相砥砺。”(《年谱》卷一——道光二十二年,公三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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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官至卿贰,名望渐崇,而好学不倦。其于朝章国故,如《会典通礼》诸书,尤所究心。又采辑古今名臣大儒言论,分条编录,为《曾氏家训长编》,分修身、齐家、治国为三门,其目三十有二。”(《年谱》卷一——道光二十八年,公三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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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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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于咸丰二年离京,奉命帮办地方团务。当时社会上盛行因循守旧、腐朽颓废之风,导致时局日益混乱。对此,曾公积极采取严厉的镇压措施,而不再拘泥于儒家以德治人的主张。此为曾公思想发生转折的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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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十年来一种风气,凡凶顽丑类,概优容而待以不死,自谓宽厚载福,而不知万事堕坏于冥昧之中,浸溃以酿今日之流寇。岂复可暗弱宽纵,又令鼠子蜂起?”(《书札》卷二——《复胡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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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乡疮痍之后,惟芟除土匪为第一要务。二三十年来,应办不办之案,应杀不杀之人,充塞于郡县山谷之间。民见夫命案盗案之首犯,皆得逍遥法外,固已藐视王章而弁髦官长矣。又见夫粤匪之横行、土匪之屡发,乃益嚣然不靖,痞棍四出,劫抢风起,各霸一方,凌藉小民而鱼肉之。鄙意以为宜大加惩创,择其残害于乡里者,重则处以斩枭,轻亦立毙杖下。戮其尤凶横者,而其党始稍戢。诛其尤害民者,而良民始稍息。但求于孱弱之百姓少得安恬,即吾身得武健严酷之名,或有损于阴骘慈祥之说,亦不敢辞。”(卷同上——《与徐玉山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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