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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61 美利坚的民族:一部北美地区文化史 [:1706273175]
1706273962 美利坚的民族:一部北美地区文化史 第七章 打造南方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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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64 1670~1671年,南方腹地的创建者们乘船抵达这里,他们乘坐的船在现在的查尔斯顿抛锚。和沿海地区、新英格兰、新尼德兰以及新法兰西的建设者不同,他们并非直接来自欧洲。相反,他们是一块历史更为悠久的英国殖民地创建者的后代,即英语世界最富有且最恐怖的社会——巴巴多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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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66 这些创建者在查尔斯顿建立的社会并没有刻意复制英格兰乡村的庄园生活,也没有试图在美洲荒野中创建一个宗教乌托邦。相反,这个社会几乎复制了被这些巴巴多斯人抛诸脑后的西印度群岛奴隶制国家。这个奴隶制国家即使在当时也因其惨无人性而臭名昭著。这个不折不扣的奴隶社会对于那些控制它的人来说非常有利可图,并将迅速蔓延到现在的南卡罗来纳低地,吞并了佐治亚的乌托邦殖民地,催生了在密西西比、亚拉巴马低地、路易斯安那三角洲、得克萨斯东部和阿肯色、田纳西西部、佛罗里达北部,以及北卡罗来纳东南部占主导地位的文化。从一开始,南方腹地的文化就建立在悬殊的财富和权力基础之上,一小撮精英阶层要求完全服从,并通过国家支持的恐怖活动来执行自己的命令。南方腹地的扩张野心将使其与新英格兰的竞争对手发生冲突,进而引发军事、社会和政治冲突。这些冲突时至今日依然困扰着美利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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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68 17世纪晚期,巴巴多斯是英属北美最古老、最富有、人口最多的殖民地。财富和权力都集中在一个由贪婪无比、爱出风头的种植园主组成的寡头统治集团手中。这些大种植园主在整个大英帝国内都以道德败坏、傲慢无礼以及过度炫耀财富而闻名。开国元勋约翰·迪金森后来将他们斥责为“残忍的人……一些被赋予了对众多封臣行使专制权力并受到奴隶制度支持的领主”。另一位到访者宣称:“在豪华的房子、服饰和自由娱乐方面,即使宗主国也无法超越这里。”第三位到访者说:“这里的士绅要比我们英国的士绅生活好得多。”他们为他们自己购买骑士头衔和英格兰地产,把孩子送到英格兰的寄宿学校,家里摆满了最新且最昂贵的家具、时装和奢侈品。通过对选举权施加繁重的财产要求,大种植园主垄断了岛上通过选举产生的议会、管理委员会以及司法机关。由于如此多的种植园主返回在英格兰新购入的庄园而在缺席的情况下进行统治,巴巴多斯人在英格兰议会也拥有最有效的殖民游说力量,从而确保帝国赋税负担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巴巴多斯人,”哲学家约翰·洛克警告称,“努力统治一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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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70 巴巴多斯种植园主的财富建立在奴隶制度的基础之上,而奴隶制的残暴程度震惊了同时代人。同沿海低地的种植园主一样,他们先是在种植园里雇用契约用人,但是他们对这些契约用人相当残暴,英格兰的穷人开始主动避开这个地方。种植园主们随后用船运来数百名奥利弗·克伦威尔征服期间被俘虏的苏格兰和爱尔兰士兵。当这些补给耗尽时,他们开始绑架儿童。他们绑架了如此之多的儿童,以至于一个新词应运而生了:“被巴巴多斯”(barbadosed),它在17世纪末的意思等同于20世纪的“被诱拐”(shanghaied)的意思。奴仆们的待遇不可避免地吸引了英国官方的注意,特别是在1647年一场几乎终结种植园主政权的全岛奴仆起义之后。必须找到廉价、温顺的劳动力新来源,巴巴多斯人完善培育极其珍贵的甘蔗方法之后尤其如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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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72 种植园主们的解决办法是一船接着一船地进口非洲奴隶。种植园主把这些非洲人看成自己的固定财产,就像他们自己的工具或牲畜一样,从而将奴隶制度引入英语世界。巴巴多斯人从南美引入了另一个新奇事物——黑帮劳动制度,奴隶被迫在甘蔗田和工棚里劳作至死。巴巴多斯的奴隶死亡率是弗吉尼亚的两倍。当沿海低地士绅们的奴隶供应通过自然增长得到补充时,巴巴多斯的种植园主们不得不每年引入大批奴隶来替代那些死去的奴隶。然而,蔗糖利润如此丰厚,以至于种植园主们负担得起在甘蔗地养活更多张口。但到了1670年,种植园主们已经耗尽了小岛上的土地,使得他们的小儿子没有希望获得属于自己的地产。巴巴多斯社会需要壮大——至背风群岛上的其他英格兰岛屿,至牙买加,以及最重要的是,至北美东海岸的亚热带低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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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74 这就是孕育了查尔斯顿并延伸至南方腹地的文化。和北美大陆的其他欧洲殖民地不同,南卡罗来纳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奴隶社会。“西印度群岛的卡罗来纳”由一群巴巴多斯的种植园主创建。根据创建宪章,卡罗来纳是西印度群岛奴隶主的保护区。约翰·洛克起草的这份宪章规定,种植园主每带到这片殖民地一个仆人或奴隶便可以得到150英亩土地。很快,一小撮巴巴多斯人便拥有了南卡罗来纳低地的大部分土地,创建了一个可以同古希腊奴隶制国家相媲美的寡头政治集团。大种植园主带来了大量的奴隶,数量如此之多,以至于奴隶人口几乎立刻就占到了该殖民地总人口的四分之一。种植园主们投入大量奴隶来种植水稻和蓝草,以便出口到英格兰。除了西印度群岛的同行之外,这一贸易使得那些大种植园主比殖民帝国的任何人都富有。到美国独立战争前夕,查尔斯顿地区的人均财富达到令人目眩的2338英镑,是沿海低地的四倍多,几乎是纽约或费城的六倍多。这些财富的绝大多数集中在统治南卡罗来纳的家族手中,这些家族控制着绝大多数的土地、贸易和奴隶。富人数量惊人,在殖民地时期末期占白人人口总数的四分之一。“我们是一个士绅的国度,”一位居民在1773年宣称,“我们中间没有平民。”当然,这一说法忽略了占白人人口总数四分之三、地位较为低下的白人和遭受奴役的大多数黑人。此时,黑人占当时低地总人口的80%。在大种植园主看来,其他人都无关紧要。事实上,这些精英家族坚信南方腹地政府和人民存在的目的就是满足他们自己的需要和愿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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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76 种植园主不愿在闷热的种植园里虚度年华,于是为自己修建了一座城市,在那里他们可以享受生活中更加美好的事物。查尔斯顿——独立战争前的“查尔斯镇”——迅速成为东海岸最富有的城镇。查尔斯顿很像巴巴多斯首府布里奇敦。一排排精美的连栋别墅沿着布满碎贝壳的街道拔地而起,这些别墅被粉刷成了彩色,配备有瓷砖屋顶和露天广场。和威廉斯堡或圣玛丽斯城不同,查尔斯顿是一座充满活力的城市,种植园主们尽可能多地在这里度过自己的光阴,把庄园的日常管理工作交给雇用的监工。他们使自己的城市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剧院,酒吧,酒馆,妓院,斗鸡场,可供吸烟、就餐、饮酒和赛马的私人俱乐部,堆满了从伦敦舶来的各种时尚品的商店。如同各地暴发户一样,他们专注于获取适当的地位象征,并追逐英格兰士绅的最新时尚和习俗。这份执着让旁观者大为吃惊。“他们的一生都是一场持续不断的竞赛,”一位居民写道,“在这场竞赛中,每个人都在努力与自己身后的任何人拉开距离,并经过和超越自己前面所有的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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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78 和沿海低地的贵族一样,许多种植园主的先祖曾在英国内战中为国王而战,接受英格兰贵族的服饰和象征,如果不是理应随之而来的社会责任的话。国内清教徒统治的结束让他们欣喜若狂,他们以复辟国王查理二世的名字来命名卡罗来纳和查尔斯顿。出生于巴巴多斯的贵族通过在他们自己进口的法国瓷器上展示他们的盾徽来宣扬自身同英格兰骑士和贵族的遗传关系。这些盾徽通常包括为小儿子们制作的纹章符号:一轮弯弯的新月,月牙向佩戴者的右边倾斜。这一设计后来融入南卡罗来纳旗帜之中。在美国独立战争时期,无论是保王党还是叛乱分子,都将其作为军队制服的象征。[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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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80 种植园主们虽然并不十分笃信宗教,但他们接受英国圣公会,并将其作为另一种已经确立起来的属性象征。洛克起草的殖民地宪章保障宗教自由——大量塞法迪犹太人和法国胡格诺派教徒移民这一地区——但是在1700年,精英阶层推翻了这些规定,自己垄断了教会和政府职位。这些精英阶层的圣公会宗教倾向也让南方腹地的精英阶层畅通无阻地进入伦敦上流社会、英国的大学及寄宿学校。这些社交圈子一般都会对清教徒、贵格会教徒以及其他异见者紧闭大门。无论是来自英格兰还是法兰西,南方腹地的种植园主都会接受沿海低地士绅们的观念,认为自己是诺曼贵族的后代,统治着各自殖民地粗俗的下层阶级——盎格鲁-撒克逊人和凯尔特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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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82 低地的财富完全依赖于大批遭受奴役的黑人,在某些地区黑人和白人的人数比高达9∶1。为了控制这一占绝对优势的人群,种植园主们几乎一字不差地引入巴巴多斯残酷的奴隶法典。种植园主们于1698年颁布的法律宣称非洲人具有“缺乏教养、无法无天、野蛮无知的天性”,这些天性使非洲人“自然而然地表现出非人性”的一面,因此需要对其严加约束和严厉惩罚。法律条款专注于保证没有奴隶逃跑。逃跑的奴隶(在第一次尝试逃跑之后)将被狠狠地鞭打一顿,(在第二次尝试逃跑之后)右脸被烙上字母R,(在第三次尝试逃跑之后)遭到鞭打并被割掉一只耳朵,(在第四次尝试逃跑之后)被阉割,然后(在第五次尝试之后)要么被切断跟腱,要么被随随便便处死。未能按照规定进行处罚的奴隶主将被罚款,任何帮助奴隶逃跑的人——无论是白人还是黑人——都将受到罚款、鞭打甚至被判处死刑的处罚。对于那些企图“逃离本地区以避免为男女主人服务”的逃跑奴隶,寡头们则为其准备了更严厉的惩罚。这类奴隶连同那些帮助过他们的白人会被一起被处死。如果一个奴隶“弄残”了一个白人,就要强制对这个奴隶执行死刑。如果一个白人因“肆无忌惮或仅仅出于血腥的思想或残忍的意图”要杀死一个奴隶,那么这个白人只会受到50英镑罚款的处罚,相当于一个士绅一顶不错假发的费用。但很明显,如果凶手碰巧是个仆人,那么他会被判处更重的刑罚:鞭打39次,监禁三个月,同被杀奴隶的主人签订四年的奴役契约。如果主人不给奴隶通行证,奴隶就不得离开他们的种植园。如果奴隶偷了一片面包,就要被抓起来,鞭打40次;再犯的奴隶则会被割掉耳朵,或挖去鼻孔;第四次定罪时,则会被处死。不过,法典也并非没有同情心……对于奴隶主而言。如果奴隶在被捕、阉割或鞭打时丧命,那么奴隶主将从国库获得赔偿。法律还允许奴隶接受洗礼,因为“我们所信奉的基督教要求我们祝福所有人的灵魂”。但也明确表示,此类法律“不可被当作解放奴隶以改变任何人财产的借口”。此类条款将一直保留到内战结束,并作为未来南方腹地政府奴隶法典的典范。[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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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84 当然,1670年后,南方腹地并不是北美唯一全面实行奴隶制的地区。每个殖民地都容忍这种做法。但其他大多数民族都是存在奴隶的社会,本身并不是奴隶制社会。只有在沿海低地和南方腹地,奴隶制才成为经济和文化的核心组织原则。然而,这两个奴隶制盛行的民族之间存在着根本性的差异,反映了各自寡头统治集团在价值观方面的微妙差异。[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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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86 我们已经看到了在寻找农奴的过程中,沿海低地的领导人是如何引进两个种族的契约用人的——这些男男女女只要在服役结束后能够幸存下来就可以获得自由。然而,由于士绅们采纳了西印度群岛和南方腹地的蓄奴制度,1660年后越来越多的弗吉尼亚和马里兰的非洲人后裔被当作永久奴隶对待。到18世纪中叶,在梅森-狄克森分界线以南的所有地方,黑人都面临着巴巴多斯式的奴隶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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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88 即便如此,在沿海低地,奴隶在人口中所占的比例也要小得多(黑人和白人比例为1∶1.7,而并非5∶1),比南方腹地的黑人活得更久,家庭生活也更稳定。1740年后,沿海低地的奴隶人口自然增加,不再需要从国外进口奴隶。由于几乎没有任何新移民可同化,沿海低地的非洲文化变得相对同质,并且强烈受到所嵌入的英国文化的影响。先祖在1670年以前就来到切萨皮克地区的许多黑人自小就在自由环境中长大,拥有土地,雇用用人,甚至担任公职,嫁给白人或者娶白人女子为妻。在沿海低地,非洲血统并不一定使一个人成为奴隶,这一事实很难使人们不把非洲人当人看待。直至17世纪晚期,一个人在沿海低地的地位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其阶级而不是由其种族决定的。[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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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90 相比之下,南方腹地的黑人占人口绝大多数,奴隶死亡率也很高。这意味着每年都要进口成千上万的新奴隶来取代那些死去的奴隶。南方腹地的黑人更有可能集中生活在一起,同白人相对隔离。每艘贩奴船都运来大批新的奴隶,奴隶生活区是国际化的地区,各种各样的语言和非洲文化习俗占据重要地位。在这个大熔炉里,奴隶们创造了一种新的文化,完全拥有自己的语言(嘎勒语、新奥尔良克里奥尔语)、非洲-加勒比海烹饪方法以及音乐传统。地狱般的奴隶区孕育了一些南方腹地献给美洲大陆的伟大礼物:蓝调、爵士、福音、摇滚,以及时至今日依然存在于自迈阿密到安克雷奇的南方风格烤肉中的加勒比风情美食。因为南方腹地的气候、风景和生态系统同西非的相似程度远远超过了与英国的相似程度,所以奴隶们的技术和实践指导了本地区农业的发展。1737年,一个瑞士移民说:“卡罗来纳看起来更像黑人国度,而非白人定居的国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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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92 在南方腹地,非洲裔美洲人创造了一种平行文化,这种文化的独立性被纳入了此民族白人少数派的法律和基本价值观中。事实上,自1670年到1970年的三个世纪里,南方腹地至少称得上是一个种姓社会。应该注意的是,种姓和阶级完全不同。人们能够也的确离开了自己出生的社会阶级——要么通过努力工作,要么以悲剧形式——而且可以和另一个阶级的人结婚,努力让自己的孩子以一种比自己更好的地位开启生活。种姓是一个人生下来就不能离开的东西,一个人的孩子一出生便被不可撤销地分配了某个种姓。跨种姓婚姻是被严格禁止的。因此,虽然南方腹地存在富有的白人与贫穷的白人、富有的黑人与贫穷的黑人,但是黑人有再多的财富也不被允许加入主人种姓。这个系统的基本原理是黑人天生就低人一等,是一种低等的有机体,不能拥有更高的思想和情感,行为野蛮。虽然黑人被迫当护士、厨师和保姆,但人们认为黑人是“不洁的”。南方腹地的白人强烈反感同黑人共享美味佳肴、华丽服饰以及社交空间。至少300年来,南方腹地最忌讳的便是跨种姓结婚或黑人男士拥有白人情人。因为种族一旦开始融合,种姓制度便无法存在下去。一个黑人男性即使遭到一点点违反南方腹地禁忌的怀疑,也会面临死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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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94 然而,和南方腹地的诸多体系一样,种姓制度对于那些创造种姓制度的富有白人来说有着便利的漏洞。同遭受奴役的妇女和女孩发生性关系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只要你这么做纯粹只是为了“好玩”。沿海低地和南方腹地的许多政治寡头都强奸奴隶和女佣,或者与之有暧昧关系——从弗吉尼亚的威廉·伯德(生于1674年)这样的殖民地隔离主义者到现代南卡罗来纳州参议员斯特罗姆·瑟蒙德(Strom Thurmond,死于2003年)等。南卡罗来纳种植园主的一位新英格兰客人于1764年报告称:“享受黑人或混血妇女被认为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这种事既不勉强,不微妙,又不羞耻。”根据法律,由这种关系所生出的所有孩子都被分配到黑人种姓,并明确地被剥夺对父亲财产提出任何要求的权利,这种做法也一直延续到20世纪晚期。然而,许多种植园主对自己的私生子饶有兴趣,常常将他们充作家庭用人,有时甚至花钱送他们去新英格兰的学校上学。在新英格兰这类事情是被允许的。这有助于建立一个享有特权的混血儿社会群体,这个群体开始主导黑人种姓的中上层。这一社会群体后来在贸易、商业以及其他领域的成功挑战了整个种族隔离制度的潜在合理性。[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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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96 奴隶的数量大大超过了种植园主的数量,所以种植园主担心奴隶们会站起来反抗自己。种植园主把自己组织成骑兵,定期训练以便应对任何起义,并授予自己“上校”或“少校”这样的荣誉军衔。种植园主的担心不无道理。1737年,一批天主教奴隶试图在西班牙控制下的佛罗里达发动起义并夺取自由。这些奴隶可能是得到教皇承认的西非基督教王国刚果王国的战士。这支由20~30人组成的训练有素的部队洗劫了斯托诺(Stono)的一个军械库,然后一路敲锣打鼓、旌旗飘飘地向南前进,吸引了数百名奴隶加入他们的逃亡队伍,屠杀了阻挡他们道路的种植园主。大多数奴隶死于同民兵组织的激战中。民兵们之后在每一块里程标上都钉上一名反叛奴隶的头颅,以此来装饰返回查尔斯顿的道路。此后不久,南卡罗来纳的立法委员报告称:“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忧虑。我们不能像其他人一样享受和平所带来的好处……(因为)我们自己的产业将从我们身上夺走所有生命的甜头,并使我们失去生命和财富。”[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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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98 南方腹地社会不仅军事化、等级制度化、尊重权威,还积极扩张。从位于南卡罗来纳低地的文化发源地,种植园主们扩张至海岸南北的相似地带。北面是北卡罗来纳,一个人烟稀少的边远地区,其沿海地带很快将被贫穷的沿海低地农民(东北部,阿尔伯马尔湾沿岸)和富裕的南方腹地人(东南部)分割开来。但是在佐治亚萨凡纳河(Savannah River)以南,南卡罗来纳的种植园主们在推广自己生活方式时遭到了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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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4000 年轻的佐治亚殖民地一开始并不是南方腹地的一部分。佐治亚创建于1732年,是由一群英格兰上层社会改革者策划的一项崇高的慈善事业。这些改革者试图通过将穷人转移到美洲南部来解决城市贫困问题。在那里,这群被慈善家称为“寄生虫”和“可怜虫”的穷人将被安置到他们自己的农场里工作。这一经历有望治愈这群穷人所谓懒惰的疾病。慈善家们禁止在佐治亚实行奴隶制,因为他们认为奴隶的存在阻碍了贫穷白人的努力。为了防止种植园的出现,他们把农场的最大面积限制在50英亩。佐治亚的恩主们甚至禁止饮酒,不允许律师存在,因为他们认为两者都会侵蚀人们的道德品质。一旦获得救赎,佐治亚的贫民们将继续为帝国的地缘战略利益服务。这些贫民建立了一个缓冲地区,既可以抵御来自南方西班牙人的袭击,又可以帮助拦截南卡罗来纳的奴隶,因为这些奴隶试图逃往西班牙人掌控的佛罗里达,以便重获自由。[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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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4002 梦想并未实现。南卡罗来纳种植园主的种植园需要新的土地,而佐治亚的贫民则渴望购买奴隶,将自己从最不愉快的琐事中解放出来。18世纪40年代和50年代,南卡罗来纳人夺取了佐治亚政府的控制权,确保把最好的土地留给自己和自己的朋友。一套严格的巴巴多斯式的奴隶法典获得通过;在整个沿海低地,种植园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萨凡纳成了小查尔斯顿。佐治亚低地不再是自耕农的乌托邦,而是始于查尔斯顿的西印度奴隶主统治集团的延伸。[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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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4004 南方腹地在不停地前进。与沿海低地不同的是,不会有欧洲文明阻挡南方腹地迈向密西西比河乃至更远地区道路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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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4006 [1] Richard S.Dunn,Sugar and Slaves:The Rise of the Planter Class in the English West Indies 1624-1713 ,Chapel Hill: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Press,1972,p.77;Taylor(2001),pp.215-216;David Robertson,Denmark Vesey ,New York:Alfred Knopf,1999,p.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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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4008 [2] Dunn(1972),pp.6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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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4010 [3] Dunn(1972),pp.73;Richard S.Dunn,“English Sugar Islands and the Founding of South Carolina,” South Carolina Historical Magazine ,Vol.101,No.2(April 1971),pp.145-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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