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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通史 八、社会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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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鱼、毛皮贸易、伐木、农耕、造船乃至政府官员的公务,构成了英属北美殖民地时期加拿大白人社会生活的主要内容。这些活动在各块殖民地的特定地区又各不相同,英裔与法裔加拿大人以及他们与其他欧洲移民、英国新教与旧教、天主教与新教、英格兰人、苏格兰人、爱尔兰人或威尔士人乃至白人与土著人之间都有特殊关系。他们的信仰、习俗、娱乐、文化、语言背景乃至工作方式彼此存在很大差异。从殖民地初创时期起,社会生活就丰富多彩,而英语和法语文化则给北美荒原或土著人文化打上了深刻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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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民生活 虽然英国大西洋沿海的渔民最早涉足加拿大,即早在1497年卡波特探险之后就来到纽芬兰捕鱼,但直到英国完全控制北美这大片土地后,才有渔民陆续到这里过定居生活。那时,这里既无农业,也无林业,只有渔业。新斯科舍和新不伦瑞克的移民,除部分从事渔业外,主要从事伐木业,而纽芬兰是典型的渔民移民的生活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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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居渔民与以前季节渔民的生活已完全不同。由于契约或季节性劳动力市场的收缩,渔具和食物价格上涨(鱼价上涨一半而这些东西价格要涨1倍),船主的收入缩减巨大,他们越来越多地挑选亲属当船员,妻子儿女上岸照料。这样,船主逐渐变成普通渔民。在这一转变过程中,渔民要养活自己,还得种植马铃薯或其他农作物,养一两头猪,打猎或采摘野果、浆果,同时兼捕海豹得到少量补贴。渔民将鱼直接提供给商人,往往取代现金交易而实行易货贸易。他们的社会职业差异逐渐消失后,以家庭为中心的行业也单一化了,且具有相当浓厚的地方性和传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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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年代里,家庭都转向多样性工作,每个成员要掌握各类技能,从修补渔网到剪羊毛,从加工鱼到桶装猪肉。最繁忙的季节要全家总体动员。一般也有明确的男女劳动分工,男人打鱼、伐木、干田间粗活、捕猎、修补渔网或船只,女人照料菜园、母牛和家禽,收获马铃薯和浆果,并帮助处理鱼及干草,还要照顾家务。就这样,普通渔民也仅能维持生计。1819年,一个到特里尼蒂湾旅游的人写道:“这里住房简单,只有一层,最好的装了木护板,但大部分由原木建成,里外墙都粗糙不平。”物质生活十分简陋,价格下降或捕鱼减少,就可能造成可怕的贫穷和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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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魁北克圣劳伦斯湾沿海,渔民也大体如此。他们自己不能供给装备或生活用品,甚至缺乏资金,渔业也因此波动很大,极易受到损失。鱼群游向不定,气候恶劣,鱼很难晒干腌好,价格自然会波动,是这里海岸渔业经常伴随不断的困难。商人通过提前预付定款(不是秋天才付鱼钱)而建立起控制机制,这也要承担一定风险,如收获不好,渔民赖账。而在大多数情况下,渔民普遍债务负担很重。在纽芬兰、圣劳伦斯湾或新斯科舍南部海岸,这种制度使渔民家庭剩余很少,只够维持最低的消费,购买生活必需品,如糖蜜或铁器等。生活日用品一般来自国外,很少有人购买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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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属北美殖民地时期同以前一样,渔业利润往往集中在控制渔业的贸易中心,即远在海峡群岛的泽西岛、圣约翰斯或哈利法克斯,而大西洋岸边的渔民家庭只能是辛苦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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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生活 英国接管加拿大后,农业开发仍是经济和社会生活的基础,但各块殖民地的农业发展状况差异较大,既有开发一个多世纪的魁北克和新斯科舍阿卡迪亚的法裔加拿大人的移民区,也有刚刚开始开发的上加拿大、爱德华王子岛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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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魁北克,渥太华河以下的圣劳伦斯河两岸的林地,早已变为庄园制的租佃农场。农民租种的庄园制农场基本相似,面积不大,布满河南岸的谷底平原。从黎塞留河两岸的索尔、圣-乌尔、圣丹尼这3个教区,可以看出法裔加拿大农民在英国统治下的生活变化。这3个教区依次分布在从黎塞留河与圣劳伦斯河交汇处以上的黎塞留河两岸,1765年共1 750人分住的小村庄人口密集,6—12户人家紧紧围绕教堂而居。以阿莱尔一家为例子,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历史学教授格雷埃米·韦恩介绍了英法转换统治前后魁北克乡村生活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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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60年代早期即英国接管新法兰西以前,阿莱尔一家就生活在圣-乌尔教区庄园一所简朴的农舍里。他家的农场沿河岸展开,宽100米,长约730米。农场后面是森林和灌木丛,可以提供柴火、篱笆、建筑材料以及大半年的饲料。9公顷土地用粗篱笆分为0.2公顷菜园、约2.46公顷草地、6公顷耕地(一半休耕)。他家的农场属于面积较小的一种,每年种植小麦(占2/3)、燕麦(约占1/4)和豌豆。据1765年户口调查,他家有2匹马、2头母牛、2只羊、2头猪,是额外的财产。1767年前后,他们有5个孩子,共7口人。与大多数邻居相比,这对夫妇境况比较困难。这里绝大多数住户都像阿莱尔家一样,只是房子大一些。阿莱尔家的房屋一边仅5米多,用平整方原木建成的简陋单间小屋,做饭、吃饭和睡觉全在里面。阁楼存放食物,孩子也睡在那里。家具非常少,尽管大多数家庭都有1张松木桌,阿莱尔家却没有。除1张大笨床和比房屋还要值钱的1个箱式铸铁炉外,就是3把旧椅子、1个松木柜、1个木餐柜、2个高脚杯、2个茶杯、5副叉子,没有盘子,只能直接从铁锅或煎锅盛取饭菜。咖啡壶、蜡烛架、碗、瓶本可从锡匠和制陶工那里购买,但阿莱尔家都是自制的。还有一些锤子、凿子、斧子、镐、小镰刀和长柄镰等简单农具。被子和亚麻床单要靠阿莱尔夫人自己缝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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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多数农民像阿莱尔夫妇一样,年复一年地重复相似的生活轨迹。4月或5月初开始一年的农活,赶着牛或马驾摆杆步犁出现前的北欧有轮笨犁,为播种作准备。女人在菜园里种植,照管南瓜、卷心菜、洋葱、烟草或香草,或许还要女儿相帮。然后,在田地周围竖起篱笆,修理房舍和谷仓等,还要挖排水沟。女人每天除家务外,还要挤奶、做黄油、养家禽,仲夏之时割干草储存。9月收割谷物最辛苦,每个能干活的人都要投入,大面积农场这时要额外雇人,但阿莱尔家雇不起。庄稼收完,拆除篱笆,放家畜觅食,气候允许,立即秋耕。冬季屠宰家畜备肉,也能节省一些草料。妇女要织布、纺毛做衣服或织地毯和亚麻布。1—2月在谷仓脱粒,砍柴,做篱笆,有时再清理一小块土地。拥有大农场的人家在交纳什一税后,谷物、肉及黄油或有剩余,就拿到市场上出售。阿莱尔家显然不会有这样的剩余。早春时节还要些做枫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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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法裔加拿大人的婚嫁习俗是,绝大多数男孩20多岁结婚,几乎所有女孩也是在这个年龄嫁人,很少有不结婚的。婚事多放在农闲的晚秋或冬月举办,私生子不常见。按照现代标准,出生率相对较高(47‰-52‰),死亡率较低。死亡多因天花、霍乱、伤寒和流行性感冒以及收成不好而食品短缺所致。由于女人结婚年轻,绝大部分有很多孩子,但在18世纪晚期约1/4婴儿活不到1岁,而活过1岁后存活率一般较高,到19世纪婴儿死亡率下降。因此,下加拿大的家庭规模往往较大,一家人家8—10个孩子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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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魁北克在1760年后由英国统治,但居民承担领主和教堂的义务并未改变。农民及其后代可以出售、转让或抵押土地,领主仍保留回收土地的权力。除年贡外,还要交纳其他苛捐杂税,买地、公共牧场、捕鱼或做枫糖都要交税。天主教什一税法定是占收成的1/26,每个安息日也要捐款,还要支付教堂每年座位租金并承担教堂修缮费用。所有这些加起来是一笔很大的负担,可能占每年剩余的一半,因此居民的财富积累很受限制。下加拿大的农业落后于上加拿大,这就是基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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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国接管后,神职人员同领主一样仍处于社会中心地位。领主还享有教堂前面的专座以及在地方庆典时的荣耀。不过,领主对土地所有权及居民对领主的义务相对固定,领主既不能干涉农民农活,也不能决定他们日常行为,居民基本独立。他们有时也拖延交纳领地税或反抗领主权力。1840年,索尔年贡缴纳人至少欠领主9.2万里弗尔,圣-乌尔教区欠约7.1万里弗尔。农民还一再抵制教会增加的经济负担,与教堂的关系也灵活了。虽然参加弥撒、给婴儿洗礼要遵循程式,但也可以坚持宗教当局视为迷信或巫术的传统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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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世纪早期,黎塞留河下游地区法裔加拿大人的社会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最大变化是人口增加很多,林地已清理完毕。大多数年轻人要在父母家附近开垦新农田已不可能了。到1831年,居民往往将土地再分成几块,贫瘠小农场很少超过14公顷,要从事毛皮贸易等季节工以补贴收入。18世纪90年代,索尔教区居民的工资收入曾带来相对的繁荣,但好景不长。1790—1831年教区人口增长超过4倍,而毛皮贸易需要的人手却减少了。3个教区全由小村庄变成小镇,人口增至1.1万人,到18世纪90年代索尔成为繁忙的造船中心,19世纪20年代又成为圣劳伦斯河岸停靠蒸汽船的港口。1815年的圣-乌尔,原来清一色的农民分别变为贸易商人和手艺人,但穷人依然占据大多数。到1835年,这个小镇已有一家酿酒厂,几家磨粉厂或锯木厂,123户人家,人口超过600人,包括商人、公证人、磨坊主、铁匠和木匠等。圣丹尼教区似乎仍保持庄园制农业特色,1831年农民每人平均有67英亩耕地,农场生产的小麦有相当多的剩余,供应蒙特利尔的市场,能保证当地家庭比较富足的生活。不过,与市场的联系也冲击了传统的庄园制度,除维持基本生活的耕地外,还生产朗姆酒、茶叶和胡椒。相对平等的继承惯例,这时也改变了,只有拥有大片土地的父母,才把土地平分给子女,他们大都倾向把整个农场传给一子,保证充分耕种,畜养更多家畜。正是这部分人的富足生活,显现了魁北克乡村的繁荣,房子比原来阿莱尔家大得多,家具也好得多,有人开始“放弃传统服饰,追求欧洲产品风韵”。但大多数农民仍较为贫困,每7个农民就有1个佃农,散工几乎占1/4,他们债务累累,到19世纪30年代歉收时,多数人一贫如洗。由于土地继承权的改变,更多的年轻人进入城镇成为工匠或工人。1765年时,黎塞留河流域9/10的家庭拥有土地,而到1831年,拥有土地者在圣丹尼已成为少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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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加拿大,移民的社会生活不同于下加拿大。下加拿大农业开发了一个半世纪,而上加拿大英国人刚接手过来,只是新法兰西的毛皮猎取地,刚开始清理林地开发农业。第一任副督西姆科上校的计划是以汉密尔顿为中心,把金斯顿—汉密尔顿—伦敦一线建成通往北美内陆的商业通道和交通主干道。加拿大移民公司也将汉密尔顿作为移民开发的重点区域。这里很快就住满了人。汉密尔顿的地理位置优越,不少抱着当乡绅梦想的富裕移民纷纷移居这里。1819年从东北英格兰德拉姆县移来的罗伯特·韦德就是这样一位移民,他已经42岁,有8个孩子,原是英格兰的成功租佃农。来加拿大时,他带着充足的资本,在安大略湖边购买了80公顷的一个农场,很快安居下来。他在新购的地产上建造了两座原木房,购进6头母牛、18只绵羊、10只猪、2匹马、1匹小马驹,很快清理出12公顷土地,一半是草地。两年后,罗伯特·韦德已在汉密尔顿拥有一个质量较好的混合农场;不到一年,又得到赖斯湖以北欧托纳毕镇的赠予地,产业有了快速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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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罗伯特·韦德先后同来的约700个移民则不像韦德那么幸运。19世纪前20年,他们渡过安大略湖来到汉密尔顿,到1821年,已有近200个家庭(1 250人)定居汉密尔顿,其中有后效忠派以及投奔亲戚而来的第一批美国人,但主要是来自英国的移民。在他们之中,有8位是原先帝国的海军军官,属于镇上有稳定生活来源的一族。英属北美殖民地的著名作家苏珊娜·穆迪的丈夫邓巴·穆迪就是其中一员。他来自奥克尼群岛,也是帝国士兵,发现半薪养老金在英格兰不能过上理想生活,1831年便携家来到汉密尔顿。这里已经没有可得的王室领地(保留地),绝大部分土地已经捐给教堂或出租,而一多半覆盖大片森林的土地也多在投机者手里。土地的投机性控制导致了地价的上涨,湖岸附近的地价最高,汉密尔顿外面,原来5便士可买1英亩土地,到19世纪20年代早期,清理过的土地售价平均15先令一英亩,未清理过的土地每亩减半。购买农具、家畜和种子,修建房屋和谷仓,并继续清理几英亩土地,大体需要80—100英磅。也就是说,新移居者至少要有150英磅,才能在100英亩土地上安居下来。没有这笔钱,就只好租地或当雇工。有1/3的农场主租种保留地,其中将近一半是佃农,而镇上1/10的富人,占有约1/3以上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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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2年后的汉密尔顿,道路已有改善,驿站马车一直通达下游的商业中心科堡(Cobourg),并与后面的乡村相连接。这时清理过的土地平均价格几乎增长了3倍,未清理过的土地价格增长了2倍多,租金是1819年的5倍。也就是说,拥有土地者的财富翻了几番,罗伯特·韦德家财产1834年总值达1 600英磅。随着新家庭建立房舍,森林日益远退,湖边开出很多农场,更多的房舍和谷仓出现在篱笆圈起的土地中间。移民持续涌入,冲击了劳动力市场,工资也降低了。随之,汉密尔顿的社会分裂明显加快,由于地价的上升,大部分普通移民只得将这里作为获得新世界生活经验的停脚地,然后再移往别处继续奋斗。对于拥有足够财产、良好关系或有利条件的人来说,汉密尔顿是一个适合定居而过英国乡村生活的地方。在19世纪中期以前,这里有一个农业协会、一个租赁书店、一个业余戏剧协会、一个板球俱乐部和狩猎俱乐部。在此期间,来到上加拿大其他地区的移民,与汉密尔顿的情况大体相同。从英格兰塞克斯郡移民过来的查尔斯·巴特勒,19世纪30年代携家迁移到这里时,带来约1 000英磅,与罗伯特·韦德相似,他选择在科堡邻近安家。他看中的是那里舒适的乡居环境,因为这里距离彼得伯勒40公里,能将“自己一家同社会完全隔开”而过着宁静的乡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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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对于除了良好愿望外一无所有的绝大多数移民来说,在新世界通往成功的道路要比罗伯特·韦德、查尔斯·巴特勒困难得多,他们必须在谷物收获的第一个季节前有钱供养家人。只要有土地和能力,意志坚强,加上适当的好运,就能够获得成功。来自格拉斯哥的詹姆斯·克罗伊尔(James Croil) 1845年春携家在魁北克登陆时,只有7金币,来到上加拿大格林格利县,借了姻兄家的种子、耕畜和农具,购买一些夏天用粮,开始耕作时就剩5先令了。1845年收成很好,他用收成的一半归还姻兄,一半用于来年生活。第二年他以每年20英镑租金租种一块小农场,到1848年租约到期时已拥有自家的农具和牲畜。1849年,他再以每年33英镑租金租种相邻的两块农场,1851年两块地产出售时,尚无钱购买,但不久他借300英镑买下,年息4%-5%,每年偿还50英镑,加上自家已清理出的40英亩土地,每年再清理6英亩土地,到1861年即詹姆斯·克罗伊尔一家来到加拿大16年后,不仅偿清了债务,而且农场价值达到1 000英镑,由他与两个小儿子经营,两个长子已分出自置农场。詹姆斯·克罗伊尔一家生活自足自给,夏天制作熏猪肉、牛肉和火腿,自制干酪和奶油。10月杀一头母牛或小公牛,给铁匠1/4、制鞋匠1/4、裁缝1/3,剩下1/4自家食用。12月再杀一头菜牛,冷冻储藏到明年3月末。第二张牛皮送给皮革匠,鞋匠留一半,还给克罗伊尔家一半,然后每年来农场一次为其全家做鞋。牛脂送去制成蜡烛,碎末与木灰一起煮制肥皂。女人纺毛织布,缝制被子和床罩,制作羽绒床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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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原木和帐篷搭成的简易小屋,常是刚踏上加拿大土地英国移民的第一个居所。小屋只有5×7米,既做饭又取暖,里面烟雾弥漫,四面透风,无法遮拦蚊蝇。修建较好的构架房屋费用要5—10倍,在新开垦区很少。家具简陋。斧子和公牛是拓荒者情况改善后的主要工具,人工播种,收获用大镰刀,打谷使用连枷,1832年才有脱粒机。定居家庭面对无数挑战,大都像克罗伊尔一样,自己修造农具。1832年,一位来自爱尔兰的移民在一封寄往都柏林的信中写道:“我在家时要给马钉掌,做门,修造栅栏、壁炉架及家具……在同一天之内,我给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补了一颗牙,又给耙装了一个耙齿。”著名加拿大女作家凯瑟琳·帕尔·特雷尔在《加拿大的丛林区》(1836年)中写道,上加拿大成百上千英亩的农田都是以“鲁宾逊漂流记的生存方式”开垦出来的。然而,从上加拿大森林中开垦出来的农场大多是混合型的,既有栽种农作物的田地,也有菜圃。早期的家具、织物款式甚至闲暇消磨方式,往往模仿英国的故乡。房舍外观,也体现了大西洋对岸的风貌和观念。然而,新世界的环境日渐改变了移民昔日的传统,他们的多样性方言、信仰和习俗也逐渐与北美的环境相融合,有了不同于以往的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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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属北美殖民地的乡村业余生活丰富多彩:移民跳苏格兰舞、爱尔兰舞或美国舞。乡村流行各种农忙聚会,搭建谷仓或房屋,皆可成为欢乐嬉戏的由头。苏珊娜在《丛林的艰苦岁月》中谈到,厌恶逗闹音乐聚会的“喧闹、放纵和酗酒”,一次她需为32人的3天聚会准备食物。没有饮料聚会就办不成。酗酒这种18世纪的陋习,到19世纪还在盛行。威士忌是安大略和魁北克的普通饮料,大西洋各省有运自西印度群岛的便宜朗姆酒。主要是教会基本上不反对饮酒,其中,罗马天主教会反对禁酒。英国圣公会教会对此持两可态度,而新教各派则反对饮酒,认为杜松子酒邪恶,美以美派、浸礼派和长老派也都支持禁酒运动。大约从19世纪30年代起,英属北美殖民地开始禁酒运动,但均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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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属北美殖民地另一恶习就是决斗。按法律规定,决斗非法,但直到19世纪40年代还时有发生。在哈利法克斯,约瑟夫·豪曾遇到必须与大法官布伦顿·哈里伯顿之子决斗的麻烦。约瑟夫·豪当时30多岁,报纸编辑。1840年3月14日一大早,每人一把手枪,只为一人准备棺材,小哈里伯顿先射,但失手了。约瑟夫·豪只向空中发了一枪,他后来说,不想夺走一个老人的独生子。一个半月后,他再次遇到省秘书鲁珀特·乔治爵士的挑战,如果没有放弃同小哈里伯顿的决斗,这次也不能拒绝了,而现在仅说“不”就可以了。总体来说,当时英属北美殖民地民众较为粗犷,乡村也像城镇一样,当一群人发怒而当地教会或社区控制失灵时,就会发生教派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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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沿岸几块殖民地的社会生活,既有魁北克的特点,又兼备上加拿大的元素,也有苏珊娜在《丛林的艰苦岁月》中描述的酗酒恶习。1787年,一位22岁的海军上尉在哈利法克斯同20位绅士在总督家的晚餐上喝了60瓶红葡萄酒、一两打啤酒,然后还爬上基特戴尔山,去巴拉克厅碰碰约会女孩的运气。在米拉米奇许多人家屋里,朗姆酒瓶“一般从早到晚都放在桌子上”。1852年,“禁酒之子社”成功说服了新不伦瑞克政府,宣布从1853年1月1日起实施禁酒,但下一年就被废除。1855年,又通过一项禁酒令,自1856年1月1日起执行,结果却导致政府垮台,最终又被废除,此后这个问题被束之高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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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部地区酗酒恶习比安大略和魁北克两地更为严重,主要原因是这一地区相对更为落后而粗犷。1810年,野战民兵监察官约瑟夫·格宾斯中校到达新不伦瑞克不久,对东部殖民地社会生活的感受是,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反差较大社会。这块殖民地人口已有3万人,包括返回的阿卡迪亚人、土著人、1783—1784年从美国革命后流入的效忠派,以及英伦三岛的移民。居民大部分居住在圣约翰谷地,少数人稀疏地居住在这个殖民省的边缘地带。精英团体居住在政府建筑四周,因为这里既有正式的招待会,也有各类舞会或雪橇狂欢会。圣约翰是建筑紧凑的商业中心,有3 000居民。省会弗雷德里克顿只比村庄大一点,房舍不到200座,分散在公共牧羊场上。居住条件两极分化厉害,富人的农场房舍整齐,漂亮别墅带斜坡草坪,为森林环绕,而数量更多的则是类似圣劳伦斯河岸的原木简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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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不伦瑞克殖民地边缘地带的社会则较为闭塞。格宾斯中校来到塞迪阿克时,受到阿卡迪亚妇女的真诚欢迎,非同寻常的是,人们穿带的仍是一个世纪前的诺曼式服装。再往北,阿卡迪亚渔民甚至没有听说过拿破仑或英法战争。当地法官随意地、自相矛盾地执行省的法律,竟不经弗雷德里克顿司法官的审查,杀人凶手甚至不受惩罚。这里的医疗服务也让格宾斯十分惊讶,骗子医生承认将辣椒加胡椒粉的“大丸药”当作治疗肺病的特效药。偏远乡村地区尚未建教堂,人们大都信仰福音派教义,“宣传邪恶教义”也不乏其人。这里的人们无疑养成了美洲的习性,已无多少英国那种爱好整洁和节俭的美德,甚至英国人的直系后代也是如此。穷人也像在欧洲那样被教导要尊重富人,佣人却同“他们称为先生或太太”的主人同桌用餐。法裔阿卡迪亚人已经忠诚于英国统治,甚至比滑头的英裔更加恭敬而遵守秩序,尽管知道仍受到殖民地政府的怀疑。这些都表明新不伦瑞克这块后开发的殖民地还十分落后闭塞,民风淳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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