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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内战：革命与反革命 第六十六章［726］ 内格林逃之夭夭与第三共和国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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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共产党领导人聚集在埃尔达时，卡萨多上校与他的政变同谋正在完成他们推翻政府的计划。“[三月五日星期天]傍晚七点，”卡萨多叙述道，“我在前国防部大楼里安营扎寨。……如果共产党发动暴乱，这幢非常陈旧的建筑可以很好地用于防御。”[1]晚上八点，参与密谋的大部分人员来到大楼，对名为国防委员会的政变委员会的各项职务进行了分配。密谋者中最著名的人物、德高望重的社会党人胡利安·贝斯泰罗表示，由于军队是唯一合法的权力机构，卡萨多上校应当担任主席和国防部长。不过，卡萨多只同意暂时领导委员会，直到米亚哈将军从巴伦西亚到达为止。刚刚被任命为陆海空三军监察长的米亚哈经过最初的犹豫之后，现在已经明确表态参加政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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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员会的职务最后分配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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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塞·米亚哈将军 前共产党党员 主席 胡利安·贝斯泰罗 社会党人 外交部长 塞希斯孟多·卡萨多上校 共和派人士 国防部长 文塞斯劳·卡里略 社会党人 内政部长 米格尔·圣安德烈斯 左翼共和派人士 司法和宣传部长 爱德华多·巴尔 全国劳工联合会成员 通讯和公共工程部长 曼努埃尔·冈萨雷斯·马林 全国劳工联合会成员 财政和经济部长 何塞·德尔·里奥 共和联盟成员 教育和卫生部长 [3] J.桑切斯·雷克纳 工联党人 秘书 [4] 安东尼奥·佩雷斯 劳动者总工会成员 劳工部长 [5] ［727］夜里十一点半，在无政府工团主义者贝尔纳韦·洛佩斯的指挥下，西普里亚诺·梅拉——他帮助卡萨诺策划了政变——的第四军所部第七十旅接管了国防部、内政部和通讯交通部的警卫，同时接管了电话交换中心、西班牙银行和安全总局。[6]午夜过后不久（三月六日），左翼共和派人士米格尔·圣安德烈斯以委员会的名义通过广播发表宣言：“西班牙的工人们！西班牙反法西斯的人民！……作为革命者，作为无产阶级，作为西班牙人，作为反法西斯战士，我们再也不能被动地接受内格林政府的鼠目寸光、迷失方向以及毫无意义的无所作为。……我们无法忍受的是，当人民斗争、作战、死亡时，少数享有特权的人却准备去国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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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这种情况，……为了防止有人在最紧要的关头开小差，我们成立了国防委员会。……内格林博士政府的权力已经失去了法律基础。在这种情况下，作为西班牙人民忠实和真正的保护者、作为准备以自己的生命作保证因而视死如归的人，为了使所有人不得逃避同样义不容辞的神圣职责，我们……确认我们的权力。”[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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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胡利安·贝斯泰罗发表讲话。他说，由于阿萨尼亚总统的辞职，共和国已经群龙无首。“根据宪法，除非在最长八天的时间内严格按照法律规定安排总统选举，否则的话，议会议长[迭戈·马丁内斯·巴里奥]不得接任总统。在目前这种不可能达到宪法要求的情况下，没有总统授权和议会支持的内格林政府已经失去了合法性——试图给人以议会仍在活动的假象也是徒劳的。”另一方面，他接着说，“共和国军队拥有不容置疑的权力。……内格林政府只能通过隐瞒事实、时隐时现及其阴险的目的争取时间。……它的拖延政策不可能有什么别的目的，只是为了鼓动人们病态地相信，国际事务的错综复杂将会造成一场普遍的浩劫，而在这场灾难中，许多国家的无产阶级大众将与我们一起灭亡。”[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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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讲话的是卡萨多上校，他向战场两边的西班牙人呼吁：“同胞们……人民勇于……在独立自由的情况下通过和解的方式寻求和平之路。……我们想要一个摆脱外国控制的国家。……身处遭到入侵地区的西班牙人，你们必须在外国人与同胞之间做出选择。……在得到没有犯罪活动的和平保证之前，西班牙人民不会放下武器。……你们必须做出选择。如果你们给予我们和平，你们将会看到我们慷慨的西班牙心胸开阔无比。如果你们继续与我们打仗，你们将会看到我们英勇的战斗精神冷酷无情、不屈不挠，像锻造我们的刺刀所用的淬火钢一样坚硬。不是为西班牙带来和平，就是一直战斗到死！……西班牙的同胞们，共和国万岁！西班牙万岁！”[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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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全国劳工联合会的第四军军长西普里亚诺·梅拉讲话。他猛［728］烈抨击胡安·内格林“背信弃义的犯罪行为”，声称这位被罢免的总理为“战士和工人所不齿”。他还说，内格林的政策“只有一个目的，当人民留下来面对敌人束手待毙时，他带着国家的财富逃走。……现在正与你们说话的这个军官——他因为想起自己身为体力劳动者的艰辛生活而心情激动——认为，只能用纪律对待国家的仆人，因此，必须反对掠夺或者背叛它的人。……由于这个原因，我加入了组成国防委员会的……这些历史清白、心地善良的人的行列。从现在起，同胞百姓们，西班牙有了一个政府和一项使命：实现某种建立在公正原则和兄弟情谊基础上的体面的和平。……但是，如果因为无谓的误解和平的努力失败了——对每个人来说这都是令人遗憾的，那么，我还要冷静地告诉你们，作为军人，我们准备在我们的岗位上为捍卫西班牙的独立战斗到底。工人们和战士们！……独立、自由、不可征服的西班牙万岁！我们已经为捍卫人民的生命和尊严做好了准备，他们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们。国防委员会万岁！”[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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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讲话的大意如此，但是，没有一个讲话者可以确定能够实现体面的和平。当然，他们可能受到希望的鼓舞：只要赶走内格林和共产党领导人，委员会就能通过谈判向佛朗哥将军争取合理的和平条件，尽管后者迄今为止坚持要求无条件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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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讲话刚一播出，卡萨多就接到内格林打来的电话。关于这次通话，卡萨多提供了三个几乎完全相同的版本。下面这个版本出现在一九六七年十一月二日的《人民报》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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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格林：将军，马德里发生什么事情？[在一九三九年出现于伦敦的三个版本的第一个版本中，卡萨多说，他告诉内格林：“我只是一名上校。我不接受你授予我的将军军衔，因为它像你的政府一样不合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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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萨多：我起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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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格林：对谁？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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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萨多：是的，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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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格林：我已经听到政变宣言，在我看来你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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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萨多：我自己感到心情平静，因为我尽了作为军人和公民的职责。委员会中各个政党和工会的代表同样感到心情平静，因为他们相信，他们为西班牙做出了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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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格林：我希望你深思，因为我们仍然可以达成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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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萨多：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因为我认为，一切已经得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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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格林：至少，你应当派出一个代表，以便我可以移交政府的权力，或是我应当为此派个代表去马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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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9］卡萨多：不必操心这件事。你不可能移交你没有的东西。实际上，我们已经夺取了你和你的政府放弃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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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格林：那么，你不同意这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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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萨多：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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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左右，卡萨多接二连三接到了从埃尔达打来的四个电话，它们分别来自：通讯部长（贝尔纳多·希内尔·德洛斯·里奥斯）、内政部长（保利诺·戈麦斯）、负责陆军事务的国防部副部长（安东尼奥·科登）和空军司令（伊格纳西奥·伊达尔戈·德·西斯内罗斯）。每个来电者均试图以总理的名义说服他，他应当接受移交权力。[13]“我告诉所有来电者，我已经拒绝了内格林博士，这是不可改变的。我还请他们不要坚持，因为那是徒劳的。（他们想把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那个政府的权力——移交给我。）”[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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