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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战争(1950—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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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邻中国的朝鲜在北方有一个共产党的“人民共和国”,得到了苏联的支持,而南方则在美国的支持下成立了一个共和国。1950年6月,北朝鲜军队得到了斯大林的许可后立即“入侵”了南方地区。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指挥美军保卫南朝鲜,联合国其他成员派遣了小特遣队作为其后盾,此前联合国通过了一项谴责共产党入侵的决议。这是除希腊的事件外,共产党和非共产党的军队首次进行公开的战争,这是一场使用常规武器的冲突,但背后潜藏着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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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中国军队协助北方,但无论如何,任何一方都不希望看到战争被扩大至超出朝鲜的范围。在1953年7月签署的停战协议让南北朝鲜之间的对峙和战前几乎一样,但代价是300万人的伤亡(包括14万美军士兵丧生或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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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在朝鲜战争期间,美国海军陆战队在北朝鲜列队走过一座燃烧的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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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战争在欧洲加剧了冷战的紧张局势。对同盟国来说,战争提高了以苏联为首的阵营入侵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的可能性,类似于北朝鲜军队对南朝鲜发动的进攻。在美国,战争让反共产主义情绪高涨,并产生对“内部敌人”近乎歇斯底里的恐惧,这都是由参议员约瑟夫·麦卡锡精心策划的。“麦卡锡主义”作为形容政治辱骂和迫害的术语,进入了词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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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欧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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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于1953年逝世后,东德工人大声抱怨配额高、工资低,以及粮食短缺。1953年6月17日,柏林工人发动暴动。东德军队在苏联坦克的支持下结束了动乱。一波镇压紧随其后。仅仅这一年,就有超过33万东德人逃往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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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德共产党政府意识到,国家计划必须提供更多消费品,仅仅靠意识形态无法带来忠诚。苏联对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提供物质援助,并降低了东部地区承担的战争赔款。尽管住房不足、汽车极少,偶尔还会发生粮食短缺,但越来越多的消费品还是逐渐在20世纪60年代出现。分隔东、西柏林的勃兰登堡门附近,出现了长排的外形单调的公寓。国家资助的儿童俱乐部提供了娱乐设施,以及相关意识形态的灌输。通过强化的培训和专项计划,甚至在一些情况下使用类固醇,东德于20世纪60年代后期开始,培养出了在国际体育赛事中取得巨大成就的运动员,特别是游泳和田径项目的运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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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鲁晓夫对斯大林的公开指责,以及国外和国内政策的“解冻”,于1956年在东欧产生了反响。那一年,波兰共产党政府钳制住秘密警察,特赦了数千政治犯。然而,罢工很快带来了军事镇压。瓦迪斯瓦夫·哥穆尔卡(1905—1982)在斯大林时代是一个被监禁的温和主义者,1956年10月,他回到人们的视线中,领导波兰中央政治局的政府。哥穆尔卡是一个改革家,他清除了斯大林主义者,并与有巨大影响力的波兰天主教会达成和解。此外,哥穆尔卡暂停了农业集体化。独立的农民持有国家四分之三的可耕地,私人持有农场的比例也远远高于东欧阵营内的任何其他国家。不过,哥穆尔卡也向苏联保证,波兰并没有打算放弃《华沙条约》或背弃社会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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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对南斯拉夫和波兰的让步鼓励了在匈牙利的改革运动,在那里自由派共产党人已经渴望背弃斯大林主义。伊姆雷·纳吉(约1895—1958)是一个自由主义者,他已经晋升为匈牙利的总理。他曾试图让匈牙利制造业远离重工业,以增加消费品的产量。纳吉也容忍了农民对农业集体化的反抗。与此同时,拥护改革的工人委员会也自发涌现。1955年,纳吉的政策受到了来自共产党强硬派的反对,他被赶下台。但影响深远的改革运动此时已在匈牙利扎下了根。知识分子和学生举行会议,讨论实现自由化的可能途径。1956年10月23日,新总理的挑衅性反应激发了5万人示威。抗议者砸碎了一座斯大林的雕像。警方在人群试图袭击一家广播电台时开火。被派去击溃示威的匈牙利军队拒绝开火,在一些情况下,他们甚至加入了抗议共产主义的活动。当天晚上,匈牙利共产党领导人请求苏联的援助,但也将纳吉任命为总理,希望可以结束示威游行。在匈牙利可以收听的西方广播暗示外界的帮助可能即将到来,加强了民众的决心。纳吉任命了新的联合政府,其中包括自由派共产党人。他开始与苏联政府谈判,但他明确表示,他打算在他的政府中增加几个非共产党人,结束一党制。此外,他呼吁匈牙利退出《华沙条约》,并要求苏联军队从他的国家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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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苏联政府来说,匈牙利的倒戈是不可想象的,因为它可能会引发在其他东欧国家的类似运动,甚至动摇苏联的加盟共和国。11月4日,纳吉宣布,匈牙利将退出《华沙条约》。在法国、英国和美国政府都在忙于苏伊士运河危机之时,苏联政府派出坦克和士兵进入布达佩斯和匈牙利其他主要城市粉碎抵抗力量。纳吉以及大约2400名其他人员被审判和处决,这个数字其实也许还要多得多。从1956年至1961年,近40万人被判犯有政治罪。超过20万匈牙利人逃往西欧和美国。有些人曾希望斯大林的死可能带来东欧变革并结束冷战,但苏联的干预让他们的希望落空。亚诺什·卡达尔(1912—1989)成为匈牙利的新领导人,并得到苏联军队的支持。长远来看,卡达尔巧妙地放开了共产党政权,同时注意避免对他的政策进行任何意识形态上的正当化而不必要地与苏联对抗。如果共产党的利益没有受到威胁,他就放宽政府控制。匈牙利的“土豆烧牛肉式共产主义”包括以市场为导向的分权改革和对创业和营利的某种程度的容忍。其结果是,这个国家的生活水平比当时共产主义世界的其他地区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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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于处理匈牙利问题的苏联人无法对波兰采取有效行动。无论如何,哥穆尔卡一直小心翼翼、不给苏联人采取军事行动的任何借口。他逐渐撤销一些相对宽松的政策,包括容忍艺术和政治上的自由表达,并让那些在1956年涌现的工人委员会也处于党的控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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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斯拉夫,尽管该国坚决独立于苏联,但公开的政治抗议依旧不被容忍。战后南斯拉夫的杰出创始人之一、黑山知识分子米洛万·吉拉斯(1911—1995)在1954年被开除党籍,原因是他在自己的著作《新阶级——对共产主义制度的分析》(1961)中称,拥有特权的党内官员已经成为一个统治性的社会等级,他们与普通老百姓极少有共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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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间,波兰的自由主义风潮和1956年的匈牙利革命威胁到了赫鲁晓夫在苏联的权威。斯大林主义者声称,应该将这些归咎于赫鲁晓夫1956年在苏共二十大对斯大林的攻击。并且,苏联帮助稳定东欧附庸国政治,反而破坏了国内经济发展。但与此同时,西方列强未能代表匈牙利进行干预,因为它们担心会与苏联发生核战争。对苏联来说,欧洲被划分为由美国和苏联主导的势力范围似乎已正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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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美的紧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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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鲁晓夫促成了冷战的轻微解冻。这位苏联领导人声称:两个意识形态不同的世界有可能“和平共处”。1955年,赫鲁晓夫在日内瓦与美国总统德怀特·艾森豪威尔(1890—1969)会晤,这是两个大国之间的第一次“峰会”。在次年的苏共二十大上,赫鲁晓夫反对斯大林的论点,即共产主义国家和资本主义国家将不可避免地走向战争。苏联的外交政策变得不那么有争议,并且多少更为灵活。这位苏联领导人放眼第三世界寻找盟友,拉拢印度、埃及和叙利亚,以及一些较小的国家,通过提供技术和物资援助赢得了它们的友谊。苏联执行这些外交政策的目的是让这些国家摆脱美国的直接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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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苏联及其东欧盟国签订了《华沙条约》,以反击北约(1),《华沙条约》旨在抵御攻击,并为其成员国提供类似于北约成员国的担保。它使苏联与其附庸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或战后立即签署的单个共同防御条约正式化并国际化,并为苏联在波兰、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和东德驻军提供了一个新的合理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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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苏联对匈牙利的武装干涉使东西欧的相互猜疑增强。而苏联军事科学的迅速发展进一步增强了与西欧竞争的能力。苏美两国有关减少各自的核能力的双边谈判于1955年失败,1958年再次失败。1957年,苏联在开发出洲际弹道导弹(ICBM)之后,发射了第一颗卫星斯普特尼克。太空探索从此成为冷战的一部分。美国赢得了登月竞赛的胜利,美国宇航员1969年7月在月球表面登陆,数百万人从电视上看到该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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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5月,苏联击落了在苏联上空拍摄谍照的美国U-2飞机。苏联要求美国就侵犯苏联领空进行道歉,但没有收到道歉,此后赫鲁晓夫拒绝参加日内瓦峰会,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中苏关系正在迅速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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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的紧张局势于是再次集中在德国。1958年,脾气暴躁的赫鲁晓夫威胁要将整个柏林的管理移交给东德当局,但他在面对同盟国不妥协的态度时让步了。在此期间,大量东德人流向西欧(2),他们大多数来到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外流的人中包括许多医生和对东德至关重要的、其他方面训练有素的专家。不过在1950年至1964年间,约有50万西德人搬到了东德,有些人是为了逃离在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对共产党人的迫害,而另一些人只是想与家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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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8月17日,柏林人一觉醒来,发现东德工人在修筑城墙,将柏林的东西部隔开。以往可以让人从东部逃到西部的底楼窗户也被围封。通往西柏林的电话线路被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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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柏林墙成为了冷战的一个象征。美国总统约翰·F.肯尼迪在那年夏末访问了柏林,他看了柏林墙,并在一次演讲中宣称,他也是一个“柏林人”(3)。东德的做法是野蛮的,不过后来还是放宽了控制,允许两边的德国人探亲。守卫检查汽车行李箱,甚至汽车底部,以寻找藏起来试图逃跑的乘客。西欧游客爬上楼梯,能看见在另一边的东德卫兵从带刺铁丝网后面的瞭望塔盯着他们。尽管如此,人们还是试图逃跑,有许多人成功了;他们狂奔过无人地带,不畏枪林弹雨,游过河流,乘坐小型飞机或自制的气球飞到西德,挖隧道,或藏在卡车和轿车里。有些人没有成功:数百人在企图逃跑时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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