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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膳箸中的木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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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首先是祭器,然后才是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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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双细长的筷子做足宗教和文化的功夫,并将其纳入到一个日常与非日常的仪式中去,这是日本筷子文化的最大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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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的观念中,树木中宿营着天神。而将宿营着天神的树木做成放入口中的筷子,岂不也将天神放入了口中?这到底是神圣之事、还是亵渎之事?这点恐怕日本人自己也说不清。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将宿营着天神的树木做成筷子,使日本人产生了敬畏之感和谢恩之情,所以,筷子对日本人来说,首先是祭器,然后才是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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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在迎接神灵的一连串的祭祀活动中,最为重要的一项就是向诸神供神馔的神人共食的仪礼。所谓神馔通俗地说就是食品,古代也叫“御食”。在供神馔的时候,首先供御箸。为什么要供御箸呢?原来拟人化的神要用御箸进食。这里引申出的重大意义就在于筷子作为祭器来崇拜了。筷子成了神与人之间沟通的一座桥,筷子将神灵传递到了人的身上。另外,日本人在动筷子前必恭敬地说“我领受了”,餐后放下筷子说“蒙赐盛馔”,这就是宗教话语,用来感谢天神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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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日本的筷子是由中国经朝鲜半岛传到日本的。日本人从什么时候开始使用筷子?现在已经无从查考了。但是,日本考古学者在奈良明日香村发现了板茸宫遗迹出土品,里面就有桧木制筷子。推定年代大约为大化改新时期的645年前后。筷长30~37厘米,直径0.5厘米,形状为全体较粗一端较细,后来在藤原宫古迹出土品中也发现了桧木筷。这表明日本人很早就认识到桧木的清洁感、开裂性、耐水性和木香的特色。而奈良县樱井市的箸墓古坟,传说建造于公元3世纪后半叶,那又比板茸宫遗迹推前了200多年。问题是箸墓与食用箸(筷子)之间有什么关联?现在还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推测的是墓主开始使用箸的可能性非常大。而墓主是谁呢?近来日本考古界倾向于定位于邪马台王国卑弥乎女王,但是《三国志》魏书东夷倭人传里,还有食饮用手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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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箸是通往生与死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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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汉字的古文字是箸。李白有诗云:“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现在我们的口语中已经不用了。但日语保留了这个汉字,发音为“はし”,与“桥”同音。这也绝非偶然,而是表征了日本人将“箸”视为食与口之间的桥,视为通往生与死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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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从出生到墓地,从筷子开始到筷子结束。也就是说筷子伴随日本人的生与死,筷子是日本人的“生命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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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新生婴儿满百日后,要举行一项仪式。在礼仪中要摆上一个可爱的小碗和一双用白木做的筷子,并向神灵供奉红豆饭及一条有头有尾的鲷鱼。祝愿婴孩早日长大成人,一生丰衣足食。而且还要到神社去参拜,这时神社会送给参拜者一双筷子叫“初食筷”,有了这双筷子,孩子一出生就会备受神灵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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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的一生,最后用筷子取末期的水而告别这个世界,末期的水,也叫死水。死者的子女用筷子的尖头系上脱脂棉球,沾水后湿润死者的双唇。期望死者能奇迹地复活过来。这个仪式,昭和天皇在临终之际也实施过。从这个意义上说,日本人是用沾着“死水”的筷子结束一生的。而在火葬的时候,日本人有拾遗骨的风习,这个时候也使用筷子。竹与木各一根,组成两双筷子,两人共拾遗骨往骨壶里放。这叫“箸(橋)渡し”。筷子也因此叫“骨箸”。由此而引申出日本人在日常生活中,使用异质的筷子是被禁忌的。两人同时夹同一菜肴也是被禁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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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用箸的禁忌何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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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对筷子的拘泥与讲究,还表现在用筷上设定了很多的禁忌。其中一个最大的禁忌就是筷子必须是横着放置。这与中国纵向放置的不同,原因在于日语中的“刺”的发音与“指”的发音相同,都是“さす”。如果将筷子竖着指向对方的话,就不吉利。除此之外日本人用箸还有很多禁忌。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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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箸——不停地吃菜。应该是菜与饭交替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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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箸——夹过来的菜不吃,又放回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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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箸——用筷子在菜上面移来移去,不知吃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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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箸——将筷子插进食物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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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箸——用筷子在菜或汤汁里不停地寻找自己喜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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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箸——拿着筷子的同时,拿着其他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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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箸——用筷子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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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箸——用嘴咬筷子的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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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箸——筷子的尖头不停地滴答汤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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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箸——用筷子敲击桌子碗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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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箸——将筷子插进饭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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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箸——拿着筷子盛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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