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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宝中的日本精神 第五章《徒然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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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省、明察与无常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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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然草》[1]中收集了244篇短文。各篇短文展示的主题多种多样，表达的意见、感怀和思想跨越了很大的宽度，显示出很大的变化。有时甚至前后矛盾、意见相反。目前还不清楚作者吉田兼好为什么要书写并留给世人这些句子。不知从何时起，它已被归类为随笔文章。一般来说，《徒然草》被认为是日本文学史上的经典文章，与《枕草子》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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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句与思考交相进行，来去自如，具有这种笔法的，没有比得上《徒然草》的了。本书在必要时以引文的方式加入其现代文翻译，以此来展示该书作者自由阔达的精神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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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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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优秀的男子，若不解风情，就如同没有杯底的玉杯，好看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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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些人，为了风流之事，早出晚归，既担心父母的训诫，又惧怕世俗的非难，整日心思不宁。结果多是不能和恋人长相厮守，最终落得常常孤枕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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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女子的态度，能贏得其好感并保持分寸，不一味沉迷于女色，就恰到好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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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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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常念来世，平居不远佛道，是最令我心思神往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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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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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不幸而一蹶不振，就轻率地决定剃度出家，这种做法，在我看来，实在不可取。还不如闭关谢客，自生自灭。显基中纳言曾说：“愿以无罪之身，遥想于流放之地赏明月。”实在发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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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波日本古典文学大系”《方丈记 徒然草》，第92—93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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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段体现出浓烈的“好色”意味，这是王朝品味的体现。《徒然草》是跨越了镰仓末期到室町初期的作品，之前的王朝时代已经过去200多年了，但以京都为中心的王朝品味却依然深深地扎根于此时代，兼好受此美感意识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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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时代已不再适合这种“好色”倾向。无论是武士世界还是佛法世界，都不接受把人类的喜怒哀乐之情——特别是男女欢好之情——的本质直接吐露出来。在这样的时代里，强烈肯定“好色”倾向的兼好，需要反省并弄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不但需要给自己，也需要给他人一个解释。被王朝品味深深吸引并肯定王朝品味的兼好，站在与时代相对的立场上，他需要用大脑仔细思考和鉴别，也需要有足够的思想力量来承受必要的内省和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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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好色”倾向的男人，会为他的爱心旌摇荡。有时候进展顺利，但也经常行不通。在独寝的床上，他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独自熬到天明也是常有的事。但是，只要他是“好色”之人，这种不如意就是不可避免的。他不仅不去避免，而且以这种不如意为乐，深深体会那种思恋之苦，才是真正的“好色”。甚至可以说，“好色”而不耽溺于恋情，被女人认为是行家里手，才是理想的“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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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对“好色”倾向的内省和明察，而内省和明察还不止于此。这一点我们在后文还会提到。此处只读第三段的寥寥数语，就能感受到兼好那冷静客观的笔调。第三段最后有“沉迷于女色”的句子，与其说是呈现出了问题，倒不如说是兼好不耽于自身思考的一种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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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三段的倾向于“好色”，笔锋忽转，到第四段开始展现出对后代的关心和对佛道的兴趣，体现出一种不受一己之身的思想束缚的轻盈感。而且从这里开始，文章又悄悄“转身”，到了第五段，开始展现遇到不幸时可以避免与人发生冲突、一个人安静生活的主张，而不认可性急地带着羞耻和悲伤剃度出家的做法。这种轻松的节奏正是《徒然草》的生命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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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让我们稍微跳过几个段落，来到第十五段及后面的几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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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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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去到什么样的地方，哪怕只是短暂的旅行，都会让人感到心清目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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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转转，会发现到处都是前所未见的景象和新鲜的事物。如果正好遇到回京的人，就托他带封信回去。其中写道：“有几件事，方便的时候不要忘记办啊。”这种感觉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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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中，会觉得世间万物都变得有趣起来。就连当地人携带的器具，看起来也别具特色。才艺卓越和容貌出众的人，此时看来更是觉得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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