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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03 清史讲义 [:1706882020]
1706884204 第一节 世宗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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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07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甲午戌刻,圣祖崩于畅春园,帝亲为更衣讫,当夜即奉还大内,安于乾清宫。翌日以次,未即位已下谕称朕。翌日即十四日乙未,戌刻始大殓。既殓,第一命令即允禩、允祥、马齐、隆科多四人总理事务,第二谕即命抚远大将军奔丧来京,第三谕即封允禩、允祥为亲王,允礽子弘晳为郡王。急用隆科多,以报其拥立之功;急召允,以防其在边掌兵之患;急封允禩,以平其鹬蚌相争为渔翁得利之气,固非有为允礽报怨之意明也。《清史稿·允禩传》于雍正初插入数语云:“皇太子允礽之废也,允禩谋继立,世宗深憾之。允禩亦知世宗憾之深也,居常怏怏。”以此领起下文渐渐得罪。此实望文生义,未将《大义觉迷录》等书世宗谕旨细意寻绎,盖雍正间之戮辱诸弟,与康熙间夺嫡案,事不相关,余已别有考。今专述世宗图治之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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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09 世宗即位,在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辛丑。十二月初七日戊午,停止直省将军、督抚、提镇等官贡献方物。十三日甲子,诏直省仓库亏空,限三年补足,逾限治罪,此事《史稿·食货志》言:“圣祖在位六十年,政事务为宽大,不肖官吏,恒恃包荒,任意亏欠,上官亦曲相容隐,勒限追补,视为故事。世宗在储宫时,即深悉其弊,即位后,谕户部、工部:嗣后奏销钱粮米石,物价工料,必详查核实,造册具奏。以少作多,以贱作贵,数目不符,核估不实者,治罪。并令各督抚严行稽查所属亏空钱粮,限三年补足,毋得借端掩饰,苛派民间。限满不完,从重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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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11 《史稿》志文,意在表明世宗初吏治、财政整饬之状,然缴绕不明,忽言补足亏空,忽言核实奏销,殊难了解。检《东华录》则系同日两谕,各为一事,一谕户部,一谕户、工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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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13 谕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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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15 自古惟正之供,所以储军国之需。当治平无事之日,必使仓库充足,斯可有备无患。近日道府州县,亏空钱粮者正复不少,揆厥所由,或系上司勒索,或系自己侵渔,岂皆因公挪用?皇考好生如天,不忍即置典刑,故伊等每恃宽容,毫无畏惧,恣意亏空,动辄盈千累万。督抚明知其弊,曲相容隐,及至万难掩饰,往往改侵欺为挪移。勒限追补,视为故事,而全完者绝少。迁延数载,但存追比虚名,究竟全无著落。新任之人,上司逼受前任交盘,彼既畏大吏之势,虽有亏空,不得不受,又因以启效尤之心,遂借此挟制上司,不得不为之隐讳,任意侵蚀,展转相因,亏空愈甚。一旦地方或有急需,不能支应,关系匪浅。朕深悉此弊,本应即行彻底清查,重加惩治,但念已成积习,姑从宽典。除陕西省外,陕、甘邻青海,时为军务省分。限以三年,各省督抚,将所属钱粮,严行稽查,凡有亏空,无论已经参出、未经参出,三年内务期如数补足,毋得派累民间,毋得借端遮饰。限满不完,定行从重治罪。三年补足之后,再有亏空,决不宽贷。至于署印之官,始而百计钻营,既而视如传舍,于前任亏空,视作泛常,接受交盘,复转授新任。嗣后如察出此等情弊,必将委署之上司与署印之员,一并严加治罪。尔部可即传知各省督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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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17 谕户、工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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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19 财者利用之源,古帝足国裕民,务必制节谨度。朕初即位,每恐府库金钱中饱于胥吏之侵蚀。以后凡户、工二部,一应奏销钱粮米石,物价工料,必须详查核实,开造清册具奏,毋得虚开浮估。倘有以少作多,以贱作贵,数目不敷,核估不实者,事觉将堂司官从重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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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21 世宗承圣祖宽大之后,综核名实,一清积弊,亦未尝立予惩治,自能洞见外省情伪,此政治一大刷新,应特叙列。而牵混不清,史官可谓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矣。此等处皆《史稿》之应纠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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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23 雍正元年元旦,颁谕旨训饬督抚提镇,文吏至守令,武将至参游,凡十一道。每谕文各千言内外,各就其职掌而申儆之。国家设官,久而忘其应循之职,与者擅为恩私,受者冒其禄利,奔竞无耻,用心皆在职掌之外。世宗在未即大位以前,必先有此提纲挈领之知识。百官职掌,近六百年来,皆自明太祖定之,后来因事损益而已。持以为督责之柄,则可以为君;奉以为率由之准,则可以为臣。世宗则知其故矣。然各谕空文太多,尚不如明祖之切实颁为格式,要其意则已蕲向乎是,文繁不具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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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25 世宗于申儆各官,以吏治、民生为首,嗣是有谕各部院及科道、翰林院各衙门,领侍卫内大臣、八旗大臣等,逐事申儆,皆尽情伪。雍正一朝,《朱批奏折》、《上谕八旗》、《上谕内阁》皆刻成巨帙,其未刻者不知凡几,而已选刻者不下数十万言,自古勤政之君,未有及世宗者。谕旨批答,皆非臣下所能代,曲折尽意,皆出亲裁。有照例阁臣票拟者,略一含糊,辄被诘问。试举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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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27 雍正元年七月戊子,谕内阁:“前因年羹尧奏称:赵之坛情愿捐银一万两,往布隆吉尔地方筑城效力。朕念赵之坛系功臣之后,良栋之孙。若伊才具不胜知府之任,道员事简易办,捐银叙用,似属可行;若赵之坛才克胜任,即留知府用。见今赵弘燮亏空库银三四十万两,交与赵之坛料理,又何必另外捐银?况年羹尧启奏:筑城已有张连登、王之枢等可以竣事。今复遣往效力议叙,似又开一捐例,断不可行。若布隆吉尔筑城,张连登等所捐之赀,不克完工,令年羹尧密折具奏,再将情愿效力者发往,此朕从前谕旨也。尔等票签,全不符合,将朕紧要语句,俱行遗漏。尔等俱系圣祖仁皇帝委任大臣,圣祖仁皇帝天纵生知,兼之临御日久,诸事精熟,尔等舛错之处,全赖圣祖仁皇帝改正,所以不至误事。今朕临御之初,内借大学士,外借督抚提镇,理应诸事勤慎,尽心协办。如前日本上脱落一字,事虽甚小,然不得谓小事便可轻忽。本章用心细阅,自无错误。又如前日蔡珽所奏之事,即系年羹尧奏过之事,尔等又票该部议奏,朕疑其或有异同,照签批发,及观部议,仍是一事,何至玩忽如此?朕若亦如尔等玩忽,督抚本章,概批依议,用人一途,听之九卿随意保举,岂不省事?但尔等可以负朕,朕何忍负我皇考之深恩乎?况朕于尔等陈奏,虚心采纳,并未有偏执之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尔等若能指摘朕过,朕心甚喜。改过是天下第一等善事,有何系吝?以钳结为老成,以退诿为谨慎,非朕所望于尔等之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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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29 世宗初政,精核如此,久而不衰,雍正朝事,又是一种气象。虽多所责难,并不轻于戮辱,亦未视朝士皆出其下,予智自雄,较之高宗,尚为远胜。至其刻深惨毒,惟对继统一事,有所讦发,或有意居功要挟之人,天资自非长厚,然正极力爱名。至其英明勤奋,实为人所难及,从初政可以概其十三年全量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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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31 清史讲义 [:1706882021]
1706884232 第二节 雍正朝特定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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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34 雍正朝有两种创制,遂为一代所遵行:一曰并地丁,停编审。二曰定火耗,加养廉。今分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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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36 一、地丁。古者布缕、粟米、力役三征,征一缓二。唐时租、庸、调犹沿之,至改两税而其目并矣。明行一条鞭,所并之目尤多。要其总数不重于什一,即为常赋之法。但一切负担可并,庶人往役之义,则自清以前未改也。编审人丁,计丁征费,以充百役。一条鞭虽已并古者丁、盐在内,然丁仍有役,盐亦有课,故论者以为重复赋民。然总额苟不至病民,民亦安之。清承明旧,尽免明末之加派,已庆更生。圣祖康熙五十一年谕曰:“海宇承平日久,户口日增,地未加广,应以现在丁册,定为常额。自后所生人丁,不征收钱粮,编审时止将实数查明造报。”廷议:“五十年以后,谓之盛世滋生人丁,永不加赋,仍五岁一编审。”户部议:“缺额人丁,以本户新添者抵补;不足,以亲戚丁多者补之;又不足,以同甲粮多之丁补之。”原圣祖之意,以承平久而户口增,续续滋生,所能享国土之生产,只有此数,而丁赋则随滋生而加,故限年截止,以为人丁定额,新生者不复纳赋。此亦穷思极想,务欲惠及人民之意。然立法不彻底,人丁不盛之家,既不享其惠;且若丁少于前,反需向亲戚同甲之家商求补额,岂不反成周折?不有通变,此美意终将废阁。会圣祖崩,世宗即位,雍正元年九月,直隶巡抚李维钧奏:“请将丁银摊入田粮。”部议:“应如所请,于雍正二年为始,造册征收。”得旨:“九卿、詹事、科道会同确议具奏。”九卿旋议覆:“应令该抚确查各州县田土,因地制宜,作何摊入田亩之处,分别定例,庶使无地穷民免输纳丁银之苦,有地穷民无加纳丁银之累。”得旨:“九卿不据理详议,依违瞻顾,皆由迎合上意起见,即如本内‘有地穷民’一语,既称有地,何谓穷民?不与有米饿莩之语相似乎?朕于诸事,本无成见,有何迎合之处。所发会议事件,原欲与众共商,当理即朕意。朕不自以为是,所议允当,朕即不从,不妨面折廷诤,再三执奏,即不显言,亦可密折敷陈。圣祖良法美政,布在方策,朕与尔等,期共相黾勉,以臻至治。原本发还九卿,著仍照户部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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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38 以上为九月戊戌谕,原文极长,且勉且责,愧励交至。兹节其成事实之语。夫圣祖有此美意,世宗必不欲废阁之,欲符“地有定限,丁亦有定额”之意。惟有丁随地起一法,李维钧奏之,部议从之,以其为古所未有之制,再令盈廷会议,以示郑重。九卿则六部、都察院及通政、大理之总名,加以詹事、科道,是为会议。乃以预议者多,反疑上意或与户部原议未合,遂作此延宕支节之词,设或允行,即废阁之变相耳。其实世宗自有主宰,仍照户部议行,何其简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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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40 惟丁随地起以后,丁额与赋税无关,编审自可不必,即行编审,亦属具文,乃一定之理。故后来论者,谓清之户口无确数,实摊丁于地之为弊。动称四万万,究竟标准何在?亦不过据二百年来某一年之随意册报耳。户口无确数,一切无从统计,则意在利民而反以病国,可以见定法之不易,然此非世宗本意也。初虽丁摊于地,编审之法未改。停止不审,始于雍正四年行直隶总督李绂《改编审行保甲一疏》,略云:“编审五年一举,虽意在清户口,不如保甲更为详密,既可稽察游民,且不必另查户口。请自后严饬编排,人丁自十六岁以上,无许一名遗漏,岁底造册,布政司汇齐,另造总册进呈。册内止开里户、人丁实数,免列花户,则册籍不烦,而丁数大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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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42 清户口之数,与编审相关者,从《食货志》考之。明季丧乱之后,至顺治十八年,会计天下民数:千有九百二十万三千二百三十三口。较之四万万之数,盖二十分之一而不足也。康熙五十年为据定丁额之年,是年得二千四百六十二万二千三百二十四口,亦不足四万万之十七分之一。其后丁数仍由编审移补,较定额时稍有增加,其余滋生人丁则日多。停编审以后,则无所谓定额与滋生,人口激增,民无顾忌,直至道光二十九年,有四万一千二百九十八万六千六百四十九口。此即近世中国人口四万万之说所由来也。咸、同军兴,人口自减,亦每无全国册报。至光绪元年,有三万二千二百六十五万五千七百八十一口。三十三年厘定官制,有民政部,以调查户口为职掌。旋谕直省造报民数,务须确查实数,以为庶政根本。宣统元年,复颁行填造户口格式,令先查户口数,限明年十月报齐;续查口数,限宣统四年十月报齐。至三年十月,据京师内外城、顺天府、各直省、各旗营、各驻防、各蒙旗所报除新疆、湖北、广东、广西各省,江宁、青州、西安、凉州、伊犁、贵州、西宁各驻防,泰宁镇、热河各蒙旗,川、滇边务均未册报到部外凡正户五千四百六十六万八千有四,附户千四百五十七万八千三百七十,共六千九百二十四万六千三百七十四户。凡口数:男一万三千九百六十六万二千四百一十,女九千九百九十三万三千二百有八,共二万三千九百五十九万四千六百六十八口。时湖北已起事月余,两广为革命起源,大吏累次遇刺,边远则功令之遵奉逾期,驻防亦然,合计当亦未足四万万。是为清最末一次调查户口较确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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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44 花户之名,以田为主。田之多少,户各不同,而均之于里甲一甲中之户,田多者自充一户,少者合数户为户,尤少者附于甲尾。插花相间,故名花户。后来俗称户为花户,似非本旨。康熙元年,户科给事中柯耸疏请均田均役,中有云:“查一县田额若干,应审里长若干,每里十甲,每甲该田若干,田多者独充一名,田少者串充一名,其最零星者,附于甲尾,名曰花户,此定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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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46 当编审停止之时,颇整顿保甲,如果保甲法不弛,户口何至无可稽考。但闭关之世,盈虚消长,皆在国内,听民自生自息,官吏以不扰民为上理,乡民出入相友,奸盗本不易收容。数十年前,余粮栖亩,不知设守,携赀夜行,不畏路劫。惟城市人多杂处,则人家自谨门户,官亦有事稽查。命、盗重情,地方官勒限参处,满四参离任,以此维整治安。虽有保甲,不甚严密。通商以后,各国有统计,而我国独无,根本在户口不了。乃知编审之废,在地丁并征,因咎康、雍之失计。其实因赋役而编审,则隐匿者必多。康、雍户口,较之嘉、道时只一二十分之一,所编审者亦非真相,不如厉行保甲之有实际。特自治之事,当假手于愿治之民人,古未深明此理,遂无彻底综核之法。康、雍之不欲扰民,自是当时善政,不必异世而转作不恕之词也。丁银摊入地亩,以直隶李维钧奏请为始,每地赋一两,摊入丁银二钱七厘。嗣后各直省一体仿行,于地赋一两,福建摊丁银五分二厘七毫至三钱一分二厘不等;山东摊一钱一分五厘;河南摊一分一厘七毫至二钱七厘不等;甘肃河东摊一钱五分九厘三毫,河西摊一分六毫;江西摊一钱五厘六毫;广西摊一钱三分六厘;湖北摊一钱二分九厘六毫;江苏、安徽亩摊一厘一毫至二分二厘九毫不等;湖南地粮一石征一毫至八钱六分一厘不等。自后丁徭与地赋合而为一,民纳地丁之外,别无徭役矣。惟奉天、贵州以户籍未定,仍地丁分征。又山西阳曲等四十二州县,亦另编丁银。察其轻重之故,盖赋重之地,摊丁较轻,因重赋所加,每亩担银数钱,虽每两加数分,已为一两亩地所担之加款;至赋轻之地,数十亩而后担银一两,加至二三钱,在一亩所加实更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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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48 二、养廉。自古官只有俸,而俸恒不足以给用,不能无取盈之计。明俸尤薄,官吏取盈之道,自必于赋额加以浮收,公然认为官吏俸薄,此为应得之调剂。清初命其名曰火耗。火耗者,本色折银,畸零散碎,经火镕销成锭,不无折耗,稍取于正额之外,以补折耗之数,重者每两数钱,轻者钱余。行之既久,州县重敛于民,上司苛索州县,一遇公事,加派私征,名色既多,又不止于重耗而已。清承明季加派之后,国库严禁加派,而地方不免私征,其端既开,遂无限制。康熙季年,陕西督抚以亏空无法填补,奏请以旧有火耗之名加征少许,专为填亏空之用。此火耗明入奏案之由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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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50 《东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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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84252 康熙六十一年九月戊子,谕扈从大学士、尚书、侍郎、学士等:“据陕西巡抚噶什图奏称‘陕西亏空甚多,若止于参革官员名下追补,究竟不能速完。查秦省州县火耗,每两有加二三钱者,有加四五钱者。臣与督臣商议,量留本官用度外,其余俱捐补合省亏空,如此则亏空即可全完’等语。朕谓此事太有关系,断不可行。定例私派之罪甚重。火耗一项,特以州县官用度不敷,故于正项之外,量加些微,原是私事。朕曾谕陈瑸云:‘加一火耗,似尚可宽容。’陈瑸奏云:‘此乃圣恩宽大,但不可明谕许其加添。’朕思其言深为有理。今陕西参出亏空甚多,不得已而为此举,彼虽密奏,朕若批发,竟视为奏准之事,加派之名,朕岂受乎?特谕尔等满、汉诸臣共知之。”越六日甲午,又谕扈从大臣等:“总督年羹尧将亏空钱粮各官奏参革职,其亏空钱粮,至今不能赔补。今又因办理军需,陕西巡抚噶什图、总督年羹尧会商,将民间火耗加增垫补等情奏请。第民间火耗,止可议减,岂可加增?朕在位六十一年,从未加征民间火耗,今安可照伊等所奏加增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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