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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弘光纪事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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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甫毕，复想到章太炎为《明遗民录》所作序中的钩沉，觉得有些话题意犹未尽，而添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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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氏首先指出，遗民思想源于孔子，然后点出个中缘由：“彼孔子者，殷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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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时，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有一二士（即伯夷、叔齐）焉，义不食周粟，武王不得而臣，而孔子心仪之矣，何也？彼文王者，西夷人也。孔子著《春秋》，严夷夏之辨，有能攘夷狄者，孔子予之。[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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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既是有趣的知识，也提醒人们“遗民”话语具有历史的属性，是随历史一起发展演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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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孔子起，到明末清初以至现代，遗民心态及现象一直与中国知识阶层相伴，成为一种特殊文化资源，意蕴繁驳，头绪多端。兹信手拈来数点：一、文化归属感；二、忠义、自洁等操守；三、狷介人格；四、不合作立场或对现实之拒绝及怀疑；五、历史观；六、抱残守缺的美学态度……凡此，皆关乎中国知识分子文化及伦理之独有根基，而与西方知识分子碍然有别。且举一例，当代史学巨子陈寅恪，毕生所著，以一部演述明遗民的《柳如是别传》作结，意味便极深长。总之注意和了解遗民现象，对回视、认识中国知识分子传统，实有见微知著之效——在全球化的现时代，或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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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爱新觉罗·胤禛《大义觉迷录》，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第三十六辑，文海出版社影印本，1966，第47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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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曹树基《中国人口史》第五卷清时期，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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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曹树基《中国人口史》第五卷清时期，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第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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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秦佩珩《明代米价考》，《明清社会经济史论稿》，中州古籍出版社，1984，第199—2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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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秦佩珩《清代铜钱的铸造、行使问题考释》，《明清社会经济史论稿》，中州古籍出版社，1984，第193—19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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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王宏志《洪承畴传》，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第409—4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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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清国史馆编《贰臣传》卷三，清代传记丛刊影印本，台北明文书局，1986，第1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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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清实录》第二十一册高宗实录（一三），中华书局影印，1986，第693—69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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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爱新觉罗·胤禛《大义觉迷录》，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第三十六辑，文海出版社影印本，1966，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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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计六奇《明季南略》，中华书局，1984，第204页。以下相关引文同出此不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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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计六奇《明季南略》，中华书局，1984，第277—2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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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韩菼《江阴城守纪》，《中国野史集成》第三十三册，巴蜀书社，1992，第1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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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爱新觉罗·胤禛《大义觉迷录》，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第三十六辑，文海出版社影印本，1966，第245—2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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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孙静庵《明遗民录》，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第37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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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抱阳生《甲申朝事小纪》，书目文献出版社，1987，第8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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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徐鼒《小腆纪年附考》，中华书局，2006，第37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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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计六奇《明季南略》，中华书局，1984，第2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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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王鸿绪《明史稿》，《夏内史集》附录，商务印书馆，民国二十八年（1939），第8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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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侯玄涵《吏部夏瑗公传》，《夏完淳集笺校》附录一，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第5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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