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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373 奏折上的晚明 [:1706909872]
1706915374 奏折上的晚明 四十六、倒下一个拔起一串,内阁全面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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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377 ——江西道御史高捷疏言:“臣思发难以来,主忧臣辱,举国尽忧愤无计,龙锡独嬉游自如,未见画一奇谋,其皱眉疾首只在崇焕一人耳!龙锡此心何心哉?龙锡最黠、最悍,皇上以此诘问,必 齿抵赖,则臣请具一供証焉。崇焕之杀毛文龙也,龙锡密语、手书不一而足。即崇焕疏中亦有辅臣龙锡低徊私商之句,见在可劵也。夫文龙当斩,事关军机,崇焕入朝奏对,何不预请密旨?崇焕出海阅视,何不飞驰蜡封?而身处揆席,恭预密勿之。龙锡又何止闻私寓之低徊、不闻文华之商确也?总之,欲外示专制,内胁至尊,因以渐成款局。两人阴谋诡计,目 中安知有皇上乎?且臣又闻崇焕与罪枢王洽私书,言奴屡欲求款,庙堂之上,主张已有其人。又言:文龙倘能协心一意,自当无嫌无猜,否则遂其首至。且不欲知崇焕所欲文龙协者何心?一者何意耶?崇焕效提刀之力,龙锡发推辨之谋,应手而办,莫逆于心,宜乎?”(《崇祯长编》卷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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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379 钱龙锡是否与袁崇焕相勾结,和议和斩帅是否有参与,疑点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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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381 袁崇焕虽死,袁崇焕一案却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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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383 仅袁崇焕谋款斩帅一项,背后就蕴藏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真相,牵扯到许许多多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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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385 要知道,袁崇焕搞海禁,如果没有重要人物参与,其一人之力难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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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387 那么,袁崇焕斩帅,还有什么人一起参与?其幕后主谋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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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389 要不要杀毛文龙,袁崇焕本人曾说过:“臣昨年过都下时,九卿诸臣无不以此为虑,臣谓徐图之。辅臣钱龙锡为此一事低回过臣寓私商。臣曰:入其军斩其帅如古人作手,臣饶为也。”(《督师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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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391 由此一语,所有的矛头都直指钱龙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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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393 很多史料说,钱龙锡倒霉,是阉党余孽为构陷东林党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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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395 《国榷》就解释为:“初,逆璫一案,诸奸憾龙锡。欲借袁崇焕亦起一逆案以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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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397 之所以要搞臭搞倒钱龙锡,是因为崇祯二年三月崇祯帝钦定逆案,由大学士钱龙锡、韩鑛、李标等人确定涉案人员,阉党因此对钱龙锡怀恨在心,想借袁崇焕的案子对之进行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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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399 其实这样解释并不合乎逻辑,因为同样按照《国榷》所记,“逆案”之始,“大学士韩鑛端而厚。钱龙锡和而谦。不欲广搜树怨。仅列四五十人以请”,结果惹得崇祯很不高兴,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催促,要求扩大面积,最终还亲自动手,这才拟定了人选,定罪至二百五十八人。在这场运动中,钱龙锡和韩鑛听命而为,并不值得阉党余孽怀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又或者,在崇祯的大清洗活动中,还有没有阉党余孽的存在,还另有一说。之所以追究钱龙锡,实是他和谋杀毛文龙之事有脱不了的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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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401 最先向钱龙锡发飙的是江西道御史高捷。在袁崇焕下狱的当日,他就直上奏疏,主控钱龙锡为斩帅之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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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403 他说:“袁崇焕胆敢无视国法,私自处杀毛文龙,其实从头到尾都是钱龙锡的密语手书所指使,袁崇焕自己的奏疏中就有‘辅臣龙锡低徊私商’之句可查。须知,就算毛文龙当斩,事关国家军事机构,袁崇焕入朝奏对,为什么不可以预先申请密旨?袁崇焕要出海阅视,为什么不飞驰蜡封告知朝廷?他手执重兵,与钱龙锡之间又何止于私寓之低徊?究其居心,不过是想外示专制,内胁至尊,以成款局。其两人阴谋诡计,眼里哪里还有皇上的位置!臣又听说袁崇焕与兵部尚书王洽互通书信,多次谈到和议的具体实施方案,袁崇焕称,朝廷之上,自有人做主,毛文龙倘能协心一言,自当无嫌无猜。不知袁崇焕想要毛文龙所协何心?一言又是什么意思?毛文龙之死,当是袁崇焕劾提刀之力,钱龙锡发推辨之谋,应手而办,莫逆于心。”(原文详见《崇祯长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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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405 为此,钱龙锡分别在十二月十七日、十八日上疏自辩,称:“臣在崇祯元年七月之前与袁崇焕素未谋面,袁崇焕出任督师是在元年四月,臣入阁是在六月,互不来往,从不相涉。袁崇焕于七月入平台,臣与次辅李标等四人遥见袁崇焕相貌不扬,私下均断言此人难胜任大事,召对过程中,他又以五年复辽自许,臣私下请教其实施方针,回答说是从东江做起,毛文龙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除之亦不难。言语出自袁崇焕之口,不过一时对答之词,臣并未深究。臣询问其复辽方针之意,实是一片为国之公心,而袁崇焕突诛毛文龙,揭报(指《蓟辽督师袁崇焕题本》)传到阁部,臣与首辅韩鑛、次辅李标一起阅读,发现其上面有‘龙锡低徊一语’,臣本欲专门写一封奏疏辩明此事,转念当时臣之应答本无心,而毛文龙之功罪举朝共知,首辅已拟诏书稳定东江军心,臣若写这样一封奏疏岂不是与圣意相混却又横生枝节?所以才坦然置之不理。”(原文详见《崇祯长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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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407 又说“毛文龙原本不能牵制敌人,‘毛文龙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除之亦不难’之句,是袁崇焕对臣所说,并非臣对语之袁崇焕,这一点,圣鉴如日月,无须多辨。高捷指控臣与袁崇焕商谋款局,以博封荫妻子,真正可笑。附和款局,即斧钺随之而来,还谈什么封荫妻子?高捷又诬蔑臣,说臣最毒之处莫过于逢人就说‘皇上不与我辈商量,今已大悔,快鼓动大家保救崇焕’等等。袁崇焕身任督师不能立功,罪有应得;将士久为皇上蓄养,因听信讹传而相惊溃乱,就应该好生安抚;前因后果,清清楚楚,皇上何悔之有?臣向何人说过皇上有悔之类的话?臣向人传此话必有所传之人,高捷听于传闻必有听闻之人,何不一一指出, 以方便殿前对质?至于其诬陷臣为袁崇焕申请开市卖粮,臣为之布置打点,更加是痴人说梦,毫无凭据!”(《崇祯长编》卷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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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409 看见钱龙锡所说均头头是道,崇祯因此没有过多追究,对钱龙锡的奏疏“慰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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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411 但钱龙锡终究心虚,于十二月二十三日致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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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413 而随着对袁崇焕的审判结束,钱龙锡有无幕后主谋之事,又被提到了案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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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415 崇祯三年八月,山东御史史范疏参钱龙锡,称其主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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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417 于是,八月十八日,崇祯再次在平台召对群臣,鉴于案情重大,参与评判的官员有吏部尚书王永光、户部尚书毕自严、礼部尚书李腾芳、兵部尚书梁廷栋、刑部尚书胡应台、工部尚书曹珙及都察院官员等六十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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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419 在长达八个多月的调查审判中,各类证据均已搜集齐备,通过与会人员的再三研究,于九月初三日给出了如下判定结果:主款与斩帅两事均是袁崇焕自作主张,而钱龙锡身为辅弼大臣,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揭发袁崇焕的奸状,罪无可逃。(详见《崇祯长编》)于是抓了钱龙锡。而从钱龙锡身上,又牵引出另外一人——钱龙锡的同乡陈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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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915421 陈继儒,字仲醇,号眉公、麋公,为饮誉当时的一代书画大家,其书法有苏轼、米芾之风,笔法萧散秀雅。擅长墨梅、山水,画意率性自然,妍态萧疏。与三吴名士多有来往,性情高傲,顾宪成曾想招其入东林书院讲学,婉拒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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