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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诠释研究 4.以材料借代引申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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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引申以制成品的材料来代替成品,而形成词的引申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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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说文·石部》:“石,山石也。在丆之下;囗,象形。”制作乐器磬的材料是石头,故借“石”来代替“磬”。《虞夏书·尧典》:“予击石拊石。”《尚书今古文注疏》:“郑康成曰:‘石,磬也。’”[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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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说文·糸部》:“丝也。从糸,屯声。《论语》曰:今也纯,俭。”《说文解字注》:“孔安国曰:纯,丝也。‘纯’之本义也。故其字从系。”[33]席子的镶边用丝制成,故用“纯”来借代“镶边”。《周书·顾命》:“牖间,南向,敷重篾席,黼纯。”《尚书今古文注疏》:“《释名》云:缘谓之纯。”[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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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璋”,由制作酒器的一种“玉”借代引申为“酒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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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材料代替成品,可以用转喻的“容器—内容”的认知框架加以解释。一般情形下,容器比内容显著,当然,在特殊的情形下内容反而会比容器显著。当看到成品时,很容易会注意到制作所用的材料,这时材料作为成品的内容凸显出来,于是便用材料来借代成品,显而易见。譬如,“石”本来是制作乐器磬的材料,当人们看到磬时,注意到磬是用石所制成,作为材料的“石”凸显出来,便理所当然地用“石”来代指“磬”。用制成席子的镶边的“纯”来借代“镶边”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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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诠释研究 5.以体用借代引申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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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借事物的功用代替事物,一般由动词变成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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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广雅·释诂》:“治也。”《虞夏书·禹贡》:“岷嶓既艺。”“艺”指“治理”。借代引申为“治理的方法”,即“技艺”,《周书·金縢》:“多材多艺。”《尚书易解》:“材艺,谓技术。”[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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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尔雅·释诂》:“杀也。”《方言》《广雅》均同。《周书·君奭》:“咸刘厥敌。”《尚书易解》:“刘,杀也。”[36]《古书疑义举例五种》:“杀人之器谓之刘。”[37]是为使用器物之词用于器物之名,引申为“斧一类的兵器”,《周书·顾命》:“执刘。”《尚书易解》:“刘,钺属。钺,大斧。”[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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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借事物的本体代替事物的功用,一般由名词引申作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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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周书·牧誓》:“比尔干。”《尚书今古文注疏》:“干者,《释言》云:‘扞也。’《说文》作‘’,云:‘盾也。’‘盾,所以扞身蔽目。’”[39]盾有“保卫安全”的功用,“干”引申为动词“安”,具有使动用法,“使……安”。《周书·多士》:“尔乃尚宁干止。”《尚书正义》:“乃庶几安汝故事止居。”[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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麾,《玉篇》:“旌旗之属。”麾,原指用以指挥军队的旗帜。借代引申为“指挥”。《周书·牧誓》:“右秉白旄以麾。”《尚书易解》:“麾,指麾也。”[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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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体和事物的功用可以用抽象意义上的“容器—内容”的框架加以解释,事物的功用可以看成事物本体的内容,当事物的功用作为内容而凸显出来的时候,人们的思维自然会用事物的功用代替事物本身,这是比较常见的现象,如“刘”有“杀人”的功用,于是便用“刘”来借代“钺”一类的可以用来杀人的兵器;相反,当事物本身凸显出来时,人们就会用事物的本体转指事物的功用,这种情况不多,但也不排除存在的可能,如“麾”本来是指“用以指挥军队的旗帜”,它的功用就是“指挥”,于是“麾”借代引申为“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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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诠释研究 6.以因果借代引申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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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框架是一个个心理上的“完形结构”,“整体—部分”“容器—内容”都是这样,其构成素以及它们之间的联系在人们日常经验中反复地同现。因果关系也是一样,根据认知经验,有原因必然有结果,有结果也同样必然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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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用表示事物的原因代替事物的结果,借此引申词义,由原因引申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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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说文解字注》:“勤,劳也。慰其勤亦曰勤。”[42]“勤”含有“勤劳”“慰劳”的意义,二义彼此之间也有因果关系,因“勤劳”取得功绩,才被“慰劳”。“勤”之“勤劳”义见于《周书·大诰》:“尔知宁王若勤哉。”《尚书易解》:“勤,劳也。若勤,言如何勤劳也。”[43]“慰劳”义见于《周书·康诰》:“周公咸勤。”《尚书易解》:“勤,劳也。慰劳之也。”[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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愆,《尔雅·释言》:“过也。”《周书·牧誓》:“不愆于六步、七步。”《尚书易解》:“愆,过也,谓超过。”[45]此“过”,义为“超过”。“超过”便出现“过失”,其中含有深刻的哲理。《论语·先进》:“子曰:‘过犹不及。’”犯过失就要受责罚。《周书·文侯之命》:“造天丕愆。”《尚书易解》:“愆,《释言》:‘过也,此作动词,犹言责罚。’”[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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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原因借代结果的单音词数量较多,除以上几例外,还有“卜”“开”“引”“休”“灼”“败”“难”“逸”“辟”“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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