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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字军的宗教狂热和圣伯纳德的倡导作为(1091—1153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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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炽热情绪是自然发生的显而易见的事件,它带来全新的希望、未经考验的危险,以及符合那个时代的精神。但是欧洲坚持到底的毅力的确值得我们同情和钦佩:没有从状况不变和处于逆境的经验中获得宝贵的教训,每次失败以后还是再接再厉产生同样的信心,连续6个世代一头向敞开在前面的悬崖冲下去,不管这些人处于何种情况,都要用绝望的冒险,占有或光复离家2000英里外的那块墓石,来赌他们在公众和私人方面的运道。克莱蒙宗教会议以后2个世纪的时间里,每年的春季和夏季都会产生一股新的迁徙活动,朝圣的武士要去保卫圣地。但是7次重大的军备活动或称十字军东征,是为一些正在逼近或最近发生的灾难所激发。这些国家之所以采取行动,是出于教皇的权威和国王的榜样。等到神圣的雄辩家登高一呼,燃起宗教的狂热情绪,理性的解说寂静无声。在这些人当中,伯纳德[113]这位僧侣或圣徒或许居有最崇高的地位。大约在第一次占领耶路撒冷前8年,他出生在勃艮第一个贵族家庭中,23岁时献身于斯托的修道院,然后带着原始教会的炽热情绪接受圣职任命。过了2年,他带领这座修道院三分之一的修士,前往香槟的克莱尔沃山谷[114],一直到去世都在自己创建的社区中,安于修道院院长这个谦卑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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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理性和明智的时代,为了废除精神上的英雄人物所获得的荣誉,以过度自由和善恶不分的方式加以否认和排斥。那些最卑贱的人物运用心灵的力量来凸显自己的不同凡响,至少比信徒和门徒更为优越。在迷信的族群之中,他们得到的奖赏有很多人在争夺。然而无论是语言、文字还是行动,伯纳德始终高高在上,俯视他的对手和竞争者。他的著作绝不缺少机智和雄辩,似乎还保留着许多与圣人的身份相协调的理性和仁慈。他在世俗生活中只分得七分之一的私人继承产业。克莱尔沃的院长基于守贫和苦修的誓言,弃除尘世的诱惑,拒绝教会的职位,成为欧洲发布神谕的代言人,以及160座修道院的创立者。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发出使徒的谴责,让君主和教皇为之胆战心惊,法兰西、英格兰和米兰对于教会的分裂问题,都咨询和遵从他的意见和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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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诺森三世用感恩之心报答对他亏欠的情分,他的继承人尤金尼乌斯三世是圣者伯纳德的朋友和门生。在第二次十字军东征的文告中,他就像上帝的传教士和先知那样光芒四射,呼吁全国人民要去保卫圣墓。他在韦泽雷的议会上当着国王的面发表演说,路易七世和贵族从他的手里接过十字架。克莱尔沃修院院长专程前去说服康拉德皇帝,这样一个冷漠的民族听不懂他说的话,但还是被他那充满狂暴热情的声调和姿态所感动。他的行程从君士坦斯到科隆,凭着口若悬河的辩才和虔诚炽热的信心,引起极大的反响。伯纳德赞誉自己减少了欧洲的人口,很肯定地表示有很多市镇和城堡已经空无人烟,在留下的人员当中,一个男子要安慰7个寡妇寂寞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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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从的宗教狂热分子要推举他为主将,但是隐士彼得的下场他很清楚。虽然他保证十字军人员会蒙受神的恩惠,但为审慎起见他还是婉拒了军事指挥的职位,因为无论胜败都会玷污他的声誉。然而等到重大的灾难事件发生以后,克莱尔沃的院长受到异口同声的指责,说他是一个伪先知,为公众和个人带来悲伤和不幸。他的敌人欣喜若狂,而朋友感到羞愧,他提出道歉的时机过于迟缓,用语无法令人满意。他认为服从教皇的指示并没有过错,详述天意的神秘道路难以测知,把不幸归咎于朝圣者自己的罪孽,同时很谦逊地暗示他的传道得到预兆和奇迹的认可。要是事实的确如此,那么他的论点就是决定性因素。虔诚的门徒在法兰西和日耳曼的群众大会中提出诉求,列举在一天之内为此事而发生的20到30件奇迹。这些特异的奇闻就目前来说,只要走出克莱尔沃地区就没有人会相信,但是对盲者、跛子和病人来说,超自然的治疗是神所赐予的恩惠,我们不可能分得很清楚,这到底是出于意外、幻觉、欺骗还是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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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伊斯兰的反击与土耳其人征服埃及的行动(1127—1169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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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宰万物的神明总是逃不过立场不同的信徒的大声抱怨。同样一件事的结局在欧洲看来是解救而大加赞扬,而亚洲则认为是灾难,不仅悲痛还要加以指责。耶路撒冷失陷以后,流亡的叙利亚人到处散布惊恐和忧惧;巴格达感觉受到了羞辱而悲伤万分;大马士革的宗教法官扎因丁为了表示悲愤,当着哈里发的面撕扯自己的胡须;整个国务会议听到这件凄惨的事故,如丧考妣。但是信徒领袖能做的也只有痛哭流涕而已,他们都是土耳其人手里的傀儡,阿拔斯王朝到末期曾经恢复若干临时的权势,但是他们没有开疆辟土的野心,能够统治巴格达和邻近行省就已感到满足。真正的藩王是塞尔柱的苏丹,他们无法避免亚洲王朝的自然法则,那就是英勇的崛起、事功的建立、内部的倾轧、堕落的后裔和衰亡的结局这个永不止息的循环。他们现在的精神和权力,已经无法用来捍卫神圣的宗教。在波斯遥远的边区,桑吉尔是宗族最后一位英雄人物[115],基督徒对他的名声和军队感到陌生。当苏丹深陷后宫的温柔乡中,他把虔诚的宗教任务交付给奴隶来执行,这些奴隶的土耳其名称叫作阿塔贝克,有点像拜占庭的大公,也可以称之为“尚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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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坎萨是位骁勇的土耳其人,曾经得到马立克沙王的赏识,获得殊荣可以站在宝座的右边。他在随着国君逝世而引起的内战中,丢了自己的头颅和阿勒颇的统治权。原来在他手下任职的埃米尔仍旧追随他的儿子曾吉,他们这支部队第一次作战是在安条克击败法兰克人。曾吉为哈里发和苏丹效命,在30次战役中建立起军事方面的声誉。他是唯一能为先知的宗教受到羞辱而进行报复的勇士,因而被授予摩提尔总督的职位。他没有让公众失望,在围攻25天以后终于攻占埃德萨,越过幼发拉底河光复被法兰克人所征服的地区。[116]摩提尔和阿勒颇的独立统治者接着降服了库德斯坦那些黩武好战的部落,他的士兵受到教导要把营地视为仅有的国土,相信以曾吉慷慨的个性,会赏给他们丰厚的报酬,何况他有很高的警觉心,保护留在后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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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吉的儿子努尔丁率领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逐渐将伊斯兰信徒的势力统合起来,将大马士革王国纳入阿勒颇,对叙利亚的基督徒发起长期的战争,终于获得胜利。他将统治区域扩大至从底格里斯河到尼罗河的广大区域,阿拔斯王朝用皇室的各种头衔和特权酬庸忠诚的服务。就是拉丁人也被逼得承认,这位所向无敌的对手无论是智慧还是勇气,公正还是虔诚,全都高人一等。神圣的武士无论是一生的言行还是为政之道,都以恢复最早几位哈里发的宗教狂热和简朴生活为己任。他的宫殿抛弃黄金和丝绸,统治的疆域之内禁止饮用酒类,税收很审慎地被用于公共事务,俭省的家用靠战利品合法的配额来维持,还能购买一处私人的产业。受到宠爱的妃子为妇女用品的花费太大而哭穷,国王回答道:“哎呀!真主在上!我不过是穆斯林的司库而已,不能把他们的财产转让给你。不过我在霍姆斯拥有3间店铺,你可以拿去,这些是我唯一可以送给你的东西。”他的审判室让权贵感到悚惧,贫民获得庇护。苏丹过世几年以后,一位受到委屈的臣民在大马士革的街道上大叫道:“啊!努尔丁!努尔丁!你在哪里?可怜可怜我们吧!请从坟墓里出来保护我们!”担心亡故国君的名字会引起骚动,一个在世的暴君感到羞惭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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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蒂玛王朝统治的叙利亚被土耳其人和法兰克人运用武力夺走,就埃及的状况而论,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权势和影响力的式微。然而他们是先知的后裔和继承人,仍旧受到尊敬,在开罗的皇宫维持着天颜难近的习性,轻易不会让臣民或外人窥探或亵渎。拉丁使臣[117],叙述他们接受引见的情景,要经过一段很长的幽暗走道,接着是阳光闪耀的柱廊,啁啾的鸟鸣和潺潺的流泉,四周的景色是一片生机盎然,贵重的摆设和稀有的动物更显得宫廷富丽雄伟,皇家的宝藏展现的只是少数,其余的品项比想象中的还要多。一列很长的大门敞开,由黑人士兵和内廷宦官担任警卫。觐见厅的内殿用帘幕遮掩,首相在前面引导使臣进入大厅,将弯刀解下,趴俯在地面跪拜3次,帘幕这时才拉开,让他们看到信徒领袖,他向宝座前的第一个军奴表示他的愉悦,这个军奴却是他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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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丹已经篡夺了埃及最高的行政权力,任何想掌握权势的敌对竞争者都要靠武力来夺取,最为杰出或实力最强者列入“皇家武班”。[118]达冈姆和绍威尔两个党派轮流将对方逐出首都和国土,弱势的一方会乞求大马士革的苏丹或耶路撒冷的国王,给予带来危险后果的保护。无论是伊斯兰的苏丹还是基督徒的国王,就法蒂玛王朝而言都是教派和国君不共戴天的仇敌。土耳其人凭着武力和宗教使埃及无法抗衡;法兰克人可以从加沙直抵尼罗河,进军极为便利。同时基督徒的疆域占据了中间的位置,迫使努尔丁的部队要绕过阿拉伯的边缘地区,路途不仅变得更加漫长而且环境极为恶劣,他们不得不忍受沙漠的焦渴和辛劳,暴露在焚风的吹袭之中。土耳其君王在暗中保持宗教狂热和勃勃野心,渴望用阿拔斯王朝的名义统治埃及,帮助恳求他出兵的绍威尔派复位,只是第一次远征行动冠冕堂皇的借口。整个任务交付给谢拉古埃米尔才获得成功,他是一位英勇而又资深的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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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冈姆派被推翻并且遭到屠杀,走运的对手掌权以后,出于忘恩负义或猜忌嫉妒的心态,再不然就是忧虑未来的状况,很快邀请耶路撒冷国王进军,从傲慢的恩主手里解救埃及。谢拉古的兵力面对联军居于劣势,只能放弃尚未成熟的征服行动,撤离佩鲁西乌姆是让他安全退却的条件。土耳其人排成单列,在敌人面前通过,他们的将领走在最后,手拿战斧,充满警觉性地向四周观望。一名法兰克人竟敢问他:如果不是怕受到攻击,为什么走在最后面?大无畏的埃米尔回答道:“你们是有权发起攻击,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的士兵要是不能将一个不信真主的人送进地狱,那他就不能进入天堂。”在他的报告中提到资源的富足、土著的柔弱、政治的混乱,使努尔丁重新燃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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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格达的哈里发赞誉他那虔诚的企图,谢拉古率领1.2万名土耳其人和1.1万名阿拉伯人,第二次对埃及发起突击行动,然而要对抗法兰克人和萨拉森人的联军,他的兵力仍嫌不足。不过,从他一连串的作为,像是率部渡过尼罗河;向蒂巴伊斯退却;巴贝因会战[119]主宰战场的部队调动;亚历山大里亚的奇袭作战;在埃及的平原和山谷,从北回归线到海洋这片广大的疆域,实施的行军和反向行军等,我的看法是,他把用兵之道发挥到了最高的境界。卓越的指挥加上部队的英勇更是如虎添翼,在作战行动的前夕,一位马穆鲁克大声叫道:“要是我们不能从基督徒的手里夺回埃及,为什么不放弃苏丹给我们的职位和报酬,退休后像农夫那样辛勤耕作,或是与后宫的妇女一起纺纱?”虽然谢拉古在战场上竭尽所能[120],他的侄儿萨拉丁在亚历山大里亚坚守到底[121],第二次入侵行动还是以签订有利条约和撤退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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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丁保存实力,等待更适当的时机发起第三次行动。耶路撒冷国王阿玛里克的野心和贪婪,很快给了努尔丁出兵的机会,因为阿玛里克始终服膺一种错误的原则,那就是“对上帝之敌无诚信可言”。医院骑士的盟主要履行宗教的军事职责,鼓励他继续进军,君士坦丁堡的皇帝答应提供一支舰队,配合叙利亚的军队采取共同的行动。不讲信义的基督徒并不满足于劫掠和津贴,他们抱着热烈的期望要征服埃及。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穆斯林对于大马士革的苏丹有如大旱之望云霓,首相身处四面受敌的险境,只有屈从于举国一致的意愿。努尔丁似乎受到优厚条件的引诱,可以享有王国每年三分之一的岁入。法兰克人出现在开罗的城门前,但是郊区的古老城市在军队接近时起火燃烧,一场狡诈的谈判使他们受到欺骗,而且希腊人的船只无法越过尼罗河的障碍。法兰克人在充满敌意的国度保持审慎的态度,不愿与土耳其人作战。阿毛里只能退回巴勒斯坦,他的行动丧失公正的立场,也没有达成目标,只给他带来耻辱和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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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拉古完成了解救的工作以后,被授予地位崇高的袍服,很快他的袍服就沾染上了绍威尔派的鲜血。土耳其的埃米尔不辞辛劳,暂时担任首相的职务,但外来者的征服行动加速了法蒂玛王朝的灭亡。只要苏丹的信差带来一句话,立即完成刀不出鞘的改朝换代。哈里发的罢黜完全是因为本身的懦弱和首相的暴虐,当先知的后裔和继承人接受拉丁使臣很粗鲁的握手时,就是他们的臣民也感到脸红;当他呈送后宫妇女的头发时,臣民不禁流泪,这是悲伤和忧惧的象征,好引起大马士革苏丹对他的同情。努尔丁的命令和法学家的宣判,阿布伯克尔、欧玛尔和奥斯曼的圣名要用庄严的仪式予以恢复,公共的祈祷要承认巴格达的穆斯萨迪是真正的教徒领袖,阿里之子的绿色制服改成阿拔斯王朝的黑色。法蒂玛王朝最后一位哈里发阿德泽德只活了10天,在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前逝世也是一种福分。他留下的财富可以保证士兵的忠诚,平息信徒的不满。在后继发生的各种变革中,埃及再也没有背离穆斯林的正统教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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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萨拉丁的人品德行、统治风格和建立帝国(1171—1193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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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底格里斯河的多山国度为库德人[122]的游牧部落所占有,这个民族坚毅、强壮、野蛮、不受任何约束、爱好抢劫掠夺、听从部族统治。类似的姓名、位置和习俗,好像与希腊人提到的卡杜齐亚人没有多大差别。[123]他们过去坚持古老的自由权利,反对居鲁士的继承人,直到现在仍然保持这种传统,抗拒土耳其政府。贫穷和野心激励他们从事佣兵这个行业,父亲和叔父的服务为萨拉丁伟大的统治奠定基础。[124]乔布的儿子只是普通的库德人,阿谀者推论他的家谱来自阿拉伯的哈里发,萨拉丁听到以后不禁微笑。[125]努尔丁强迫这位态度很勉强的年轻人追随他的叔父谢拉古前往埃及,殊不知这让他的家族很快走向灭亡之路。萨拉丁在亚历山大里亚的防卫作战建立军事的声誉,要是我们相信拉丁人的说法,他恳求一位基督徒的将领让他获得骑士的身份,照理讲这是亵渎神圣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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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拉古过世以后,萨拉丁因为是年轻而且实力最弱的埃米尔,才被授予大首相的职位。他请他的父亲前来开罗游历,并且听从他父亲的劝告,那就是凭着自己的才能超越同僚的权势,与军队建立紧密的关系,他们只为自己和萨拉丁的利益卖命。当努尔丁在世的时候,这些野心勃勃的库德人是最谦卑的奴隶。谨慎的阿乌布在国务会议上平息了极为不满的怨言,他大声发出誓言,只要苏丹一声令下,他会亲自给他的儿子戴上脚镣手铐送到宝座的前面。他在私下特别提到:“你在仇敌参加的会议中,说话务必要审慎。但是我们现在的状况已超过畏惧或听命的程度,努尔丁的威胁连蔗糖的贡金都要不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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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丁适时的死亡,解除了双方可厌和后果难料的冲突。他留下一个11岁的儿子,暂时托付给大马士革的埃米尔。埃及新的领主用哈里发和各种头衔[126]来锦上添花,试图让他的篡权在人民的眼里看来是神圣的举动。萨拉丁很快就不满足于仅仅据有埃及,他掠夺耶路撒冷的基督徒,抢走统治大马士革、阿勒颇和迪亚尔贝克尔的阿塔贝克的职位和财产。麦加和麦地那承认他是尘世的保护者,他的兄弟征服遥远的也门地区,那里是阿拉伯的乐土。等到他过世的时候,帝国从阿非利加的的黎波里扩展到底格里斯河,从印度洋延伸到亚美尼亚的山地。要判断他的性格和人品,仅是听到谴责他叛逆作乱和忘恩负义,就会在我们的内心产生很大的冲击,因为法律和忠诚的原则与经验已深深烙印在我们的心上。但他的野心多多少少可以归诸以下几点:亚洲的变革[127]消除合法继承的概念;诸如阿塔贝克最近发生的案例;他尊敬而且礼遇恩主的儿子;仁慈和慷慨的行为及于他的旁系亲属;他们的颟顸无能以及他所建立的功勋;哈里发的认可是所有合法权力的唯一来源等。除此以外,最重要的是人民的意愿和利益,他施政的首要目标就是给全民带来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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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具备英雄和圣徒的性质,是对萨拉丁和他的保护人的最大赞许,努尔丁和萨拉丁都在伊斯兰的圣人之列。对圣战的不断沉思默想,使得他们的生命和行动呈现和散发出真诚而冷静的特质。年轻的萨拉丁迷恋醇酒美女,但是他有远大的抱负和积极进取的精神,为着权力和声誉更为严肃的虚名,能够很快弃绝欢乐的诱惑:萨拉丁的长袍是粗糙的毛织品,清水是唯一的饮料,虽然他和阿拉伯的先知一样禁绝酒类,但是个人的守贞要更胜一筹。他在信仰的虔诚和戒律的实行两方面,都是一个严格遵守教规的伊斯兰教徒。他甚至为保卫信仰的事业而无法前往麦加朝圣感到懊恼,但是在规定的时刻,每天五次都与他的教友一起祈祷,对于无心之失而遗漏的斋戒一定非常审慎地补足。他会在迫近的两军之间骑在马背上阅读《古兰经》,不管是否装模作样,可以被人引用作为虔诚和英勇的证据。[128]他仅仅阅读萨菲教派迷信的经典,并且亲自垂询加以鼓励。他对诗人抱着藐视的态度,但是他们不会受到迫害。所有亵渎的学识都会引起他的反感,一位哲学家发出异想天开的言论,被他下令逮捕,处以绞刑。地位最低贱的请愿人都可以进入他的接待室,向他或他的大臣提出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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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对于一个王国,萨拉丁才会偏离公平的原则。塞尔柱和曾基的后裔为了巴结讨好,前来扶他的马镫和给他抚平衣服时,他对于这种低贱的服务只能表示友善和耐心。他的慷慨真是毫无止境,围攻亚克时他将1.2万匹马分配给部队。他逝世的时候金库里只有47枚硬币和1枚金币。然而在军政府的统治之下,他减少了贡金的征收,富裕的市民可以享受勤劳的成果,不必感到畏惧也不会带来危险。皇家兴建的医院、学院和清真寺,给埃及、叙利亚和阿拉伯带来最美丽的装饰,开罗用一道城墙和要塞来加强防务。他所进行的工程都是为着公众之用,[129]苏丹从未为自己盖花园或宫殿以享受个人的奢侈生活。在一个宗教狂热的时代,他自己就是个狂热的信徒,萨拉丁真正的德行博得基督徒的尊敬。日耳曼的皇帝以他的友谊为荣,希腊的皇帝恳求与他结盟,征服耶路撒冷让他的名声在东部和西部得以传播和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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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王国之所以能够获得短暂的生存,全靠土耳其人和萨拉森人的争执和双方的芥蒂。法蒂玛王朝的哈里发和大马士革的苏丹都极其卑劣,为了当前和个人利益,牺牲宗教的原则都在所不计。但是一位英雄人物现在将埃及、叙利亚和阿拉伯的权势团结起来,顺应自然和命运的发展,用武力对抗基督徒。耶路撒冷现在面临最大的威胁却毫无准备,内部状况不仅虚弱不堪而且一无是处。最早的两位鲍德温分别是戈弗雷的弟弟和表弟,他们的权杖经由女性的世系传给梅丽森达,她是第二位鲍德温的女儿,她的丈夫是安茹伯爵富尔克,经由前面一次婚姻,富尔克成为英国金雀花王朝的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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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两个儿子鲍德温三世和阿毛里,为了对付不信上帝的敌人,发起了一场极为艰辛而成功的战争。阿毛里的儿子鲍德温四世患有麻风,这种病在十字军当中很普遍,使得他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被剥夺了正常的机能。他的姐姐西比拉自然成为他的继承人,后来将王位传给她的儿子,也就是鲍德温五世。等到这个小孩很可疑地去世以后,她就立第二任丈夫吕西尼昂的盖伊为国王,他是一位很英俊的世家子弟,但是他的名声很差,连自己的兄弟杰福里听说后都大声叫道:“他们能立他为王,就能让我成为神!”这个选择普遍受到指责,实力最强的诸侯的黎波里伯爵雷蒙,被剥夺继承权和摄政的地位,对于国王,心中存着难以平息的恨意,同时对于苏丹所承诺的诱惑,还是抱着引以为荣和问心无愧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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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就是圣城的护卫者:一个麻风患者、一个黄口小儿、一个柔弱妇女、一个纨绔懦夫、一个变节分子。然而他们还有机会拖延12年,在于获得欧洲的支援和协助、军事组织和骑士团的英勇,以及主要敌人在遥远的边界或宫廷的内部发生变故。终于,在一条充满敌意的战线压迫和包围之下,每个方面都处于崩溃的边缘,法兰克人竟然违反了休战协定,他们的生存就靠着它的保护。沙蒂永的雷吉纳德是一名战士,吉星高照之下夺得沙漠边缘的一座堡垒,他从这个位置抢劫商队,口出狂言侮辱穆罕默德,威胁到麦加和麦地那两座城市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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