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0001508
我刚才描述的,是细胞内部的一系列奇特过程,首次发现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在当时的生物学界引起了“一片目瞪口呆”。这就是细胞程序性死亡(或称细胞凋亡,apoptosis)的触发机制。细胞进入凋亡程序后,如同以精心编排的芭蕾舞动作自杀,上演着细胞版的“天鹅之死”④。它不会简单地分解成碎片,而是会从内部释放出一大群蛋白质刽子手:半胱天冬酶(caspase enzyme)。它们会把细胞中的DNA、RNA、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等大分子切成碎片。这些碎片会用小块的细胞膜包起来,形成一个个囊泡,再喂给周围的细胞。几个小时之内,这个细胞的一切存在都会消失,连一丁点历史痕迹都不会留下。整个过程干净利索,就像克格勃在莫斯科大剧院抹去某个人的存在。⑤
1700001509
1700001510
对多细胞生物来说,细胞凋亡完全合理。胚胎发育时期需要这样的过程来塑造组织,也需要它来清除和替换受损的细胞。真正令人惊讶的是线粒体在这个过程中的中心地位,尤其是最标准的呼吸蛋白——细胞色素c的关键作用。为什么细胞色素c从线粒体泄漏,会成为细胞的死亡信号呢?这个机制自从发现以来,变得越来越神秘。现在我们发现,这一整套事件,包括ATP水平下降、自由基泄漏、细胞色素c泄漏和膜电位崩解,是所有真核生物共有的信号。从植物细胞到酵母菌,面对这套信号的共同反应都是自杀。这出乎所有研究人员的意料。然而,从基本原理出发,考虑自然选择作用于两个基因组的话,这是不可避免的结果,而且可以预料它是所有复杂生物共有的特征。
1700001511
1700001512
如果线粒体基因和核基因不能协调工作,电子在配合不良的呼吸链上拥塞,生物物理过程的自然结果就是细胞凋亡。这个例子完美展现了自然选择如何雕琢一个必然发生的过程的:这是一种经由自然选择精雕细琢的天然趋势,最终演变成了复杂的基因机制;而在机制的深处,仍然埋藏着它的起源线索。大型复杂细胞若要生存,必须由两个基因组协调工作,否则呼吸作用就会出问题。如果它们配合不佳,细胞就会以凋亡的方式被消灭。这可以看作是一种功能性选择,剔除那些两个基因组不匹配的细胞。正如俄裔演化生物学家狄奥多西·杜布赞斯基(Theodosius Dobzhansky)的名言:“如果不从演化的角度来看,任何生物学现象都没有道理。”
1700001513
1700001514
这样我们有了一个机制,可以淘汰基因组搭配不良的细胞;搭配良好的细胞则会留存下来。很多代之后,结果正如我们所见:线粒体基因组和核基因组互相适应,一个基因组的序列变化会造成另一个基因组的补偿性序列变化。我们在上一章中讨论过,两种性别可以增加雌性生殖细胞之间的多态性。子代的卵子含有亲代线粒体种群的克隆,而不同的卵子放大了不同克隆的差异。有些线粒体克隆种群恰好可以与受精卵的细胞核良好配合,其他的则差一些。协调不够好的细胞都会通过细胞凋亡淘汰,配合运作良好的会存活下来。
1700001515
1700001516
在什么过程中存活呢?对多细胞生物来说,答案显然是发育。从一个受精卵(合子)开始,细胞会不断分裂,形成新的个体。这个过程会受到精密的调控。在发育过程中,意外凋亡的细胞会危及整个发育程序,可能导致胚胎发育失败,造成流产。这不一定是坏事。从自然选择的无情立场来看,与其投入过多的资源、让不够完美的发育完成,不如早点终止。如果任其发育到出生,新个体的核基因和线粒体基因无法兼容,可能导致线粒体疾病;病从胎来,结果就是早夭。另一方面,如果核基因和线粒体基因一出现不兼容的迹象就早早终止发育,生殖力当然会降低。如果不能发育到成熟的胚胎占的比例太高,后果就是生物的不育。子代的品质 vs. 亲代的生殖力,二者之间的利弊权衡是自然选择最核心的意义。何种程度的不兼容会启动细胞凋亡,而哪些情况可以容忍,二者之间的界定必须有精确的控制。
1700001517
1700001518
这些听起来都是干巴巴的理论。而且,兼容与否真的很重要吗?非常重要!至少某些实例显示了它的重要性,而这只是整个生物界的冰山一角。美国斯克里普斯海洋研究院(Scripps Marine Research Institute)的生物学家罗恩·伯顿(Ron Burton)提供了一个最好的例子。伯顿研究加利福尼亚虎斑猛水蚤(Tigriopus californicus,一种海洋桡足类动物)线粒体与核基因的不兼容性,已经超过十年。桡足类是小型甲壳动物,身长1~2毫米,几乎分布在所有的潮湿环境中。伯顿研究的这种水蚤,生活在南加州圣克鲁斯岛(Santa Cruz)的潮间水洼中。他让分布在岛两侧的两群水蚤进行杂交。这两群水蚤的栖息地尽管相隔只有几公里,数千年间却各自独立繁殖。伯顿和同事记录了水蚤杂交中的杂种衰退(hybrid breakdown)现象。有趣的是,两个种群杂交产生的第一代子代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但是,用第一代的杂种雌性与原来的亲本种群雄性回交,产生的后代却出现了严重的病态——用伯顿论文的标题来形容,就是处于“悲惨状态”。这种回交会产生各式各样的后果,但是平均而言,回交杂种后代都很不健康:它们的ATP合成降低了大约40%,反映在存活率、生殖力和发育时间上都显著(这里的发育时间指的是从出生到变态发育阶段所需的时间,取决于身体大小,因此也与生长速度有关)。
1700001519
1700001520
这一切的后代品质问题,都可以归咎于线粒体基因与核基因的不兼容性,用一个简单的办法可以解决:杂种雄性后代与母本的纯种雌性回交,产生的后代品质完全回到了正常状态。反向的实验,即用杂种雌性后代与父本雄性回交,就没有任何好效果,后代不但仍然出现病态,还越来越严重。这些实验结果很容易理解:子代的线粒体永远来自母亲,若要良好运作,与它配合的核基因需要与母亲的核基因尽量相似。但杂交的雄性来自基因差异很大的另一个种群,会让母系的线粒体基因与一套不太兼容的核基因搭配运作。杂交的第一代子代问题还不太严重,因为核基因中还有一半来自母亲,与线粒体配合良好。但是,杂种雌性回交产生的第二代子代身上有75%的核基因来自不匹配的种群,就出现了严重的品质衰退。而将雄性杂种与母本的纯种雌性回交,可以让核基因中来自母本的成分增加到62.5%,与线粒体基因的匹配程度得到提升,个体恢复健康。但是反向的杂交操作结果正好相反,母系的线粒体基因有87.5%与核基因不匹配,难怪它们会呈现悲惨的病态。
1700001521
1700001522
这就是杂种衰退。我们大多数人熟悉的概念是杂种优势(hybrid vigour):远系杂交产生基因优势,因为亲缘关系较远的个体更不容易在相同基因上出现相同突变,所以,继承自母亲和父亲的等位基因很可能是互补的,可以增进个体的品质。但是,杂种优势也仅止于此。如果真让不同种的生物交配,后代很可能无法存活或无法生育,这就属于杂种衰退。事实上,亲缘关系相近的不同物种之间的生殖隔离,远不如教科书中的理论描述得那样滴水不漏。野生状态下的相近物种通常会因为行为模式的差异而忽略彼此;但在圈养状态下经常可以成功交配。传统的物种定义是,如果两个种群交配后产生的后代不可育,则二者划分为不同物种。对于很多相近的物种来说,这其实并不正确。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不同的物种继续分化,确实会逐渐形成生殖隔离,最终,杂交产生的后代确实不可育。同一物种的不同种群必须各自独立繁殖很久(就像伯顿研究的水蚤那样),杂交时才会开始出现生殖隔离。在伯顿的例子中,杂种衰退完全可以归咎于线粒体基因组与核基因组的不兼容。而这种不兼容,是否造成了物种起源中更普遍的杂种衰退现象?
1700001523
1700001524
我认为有可能。这当然只是众多机制之一,但是在很多物种之中,包括苍蝇、黄蜂、小麦、酵母甚至小鼠,都有这种“线粒体-核”(mi-tonuclear)衰退的现象。真核生物的两套基因组必须协调运作,这意味着物种分化(speciation)是真核生物不可避免的发展趋势。而且它的影响有时比其他机制更明显,原因就在于线粒体基因的演化速度。在桡足类动物的例子中,线粒体基因的演化速度比核基因快了50倍。而果蝇(Drosophila)的线粒体基因演化速度慢得多,只有核基因的两倍。因此,线粒体-核衰退的现象在桡足类动物中比果蝇严重得多。一定时间内,更快的变化速度会导致基因序列出现更多差异;所以当不同的种群杂交时,更有可能出现基因组不兼容的现象。
1700001525
1700001526
为什么动物的线粒体基因演化速度比核基因快得多,原因还不清楚。线粒体遗传学先驱道格·华莱士(Doug Wallace)认为,线粒体处于生物适应的最前线。线粒体基因的快速演变,让动物能够迅速适应食物和气候变化。这是适应的第一步,之后才是更缓慢的形态适应。我喜欢这个理论,虽然至今没有多少证据来支持或反对它。但如果华莱士是正确的,那么适应是通过不断推出新的线粒体基因序列供自然选择而实现的。这些变化除了帮助生物适应新环境,同时也揭开了物种分化的大幕。这符合生物学中一条奇特的老法则,由演化生物学的奠基人之一霍尔丹(J. B. S. Haldane)首先提出。对这条法则的最新诠释,揭示了线粒体-核的相互适应对于物种起源、对于我们自身的健康都有重大意义。
1700001527
1700001528
性别决定与霍尔丹法则
1700001529
1700001530
霍尔丹有很多独具慧眼、令人难忘的观点。1922年,他提出了下面这条著名的法则:
1700001531
1700001532
异种动物相互交配产生的杂种一代中,如果有一种性别缺失、稀少或者不育,那么这一性别就是杂合(heterozygous,也可称为异配heterogametic)性别。
1700001533
1700001534
如果他用的不是“杂合性别”这个艰涩的术语,而是直接说“雄性”,别人会更容易理解,但普适性会差一些。哺乳动物中的雄性是杂合的(或称异形配子),即它们有两种不同的性染色体:一条X和一条Y染色体。雌性有两条X染色体,所以它们的性染色体是纯合的(homozygous),或称同形配子(homogametic)。鸟类和某些昆虫的情况正好相反。它们的雌性反而是异形配子,有W和Z两种染色体;雄性则是同形配子,有两条Z染色体。假设有两个亲缘关系很近的物种,雄性与雌性杂交,生下了可以存活的后代。但仔细考察这些杂种后代会发现,要么所有的后代只有雄性或雌性一种性别;要么虽然两种性别都有,但是其中一种不育或残废。霍尔丹法则指出,这个缺少或者有缺陷的性别,在哺乳类中是雄性,在鸟类中是雌性。自1922年以来,科学家搜集到了多达数百个符合霍尔丹法则的物种,广泛分布在很多动物门中。例外情况非常少,在生物学这个充满例外的领域中格外引人注目。
1700001535
1700001536
霍尔丹法则有很多言之成理的解释,但没有一种可以解释所有情况,所以没有一种能够令人完全信服。比如,一种解释认为,性选择对雄性的影响更大,因为雄性必须彼此竞争以吸引雌性的注意力(准确地说,与雌性相比,雄性之间的生殖成功率存在更大的方差,使雄性性征更加突出,性选择的作用更强);因此不同动物杂交时,雄性更容易受到杂种衰退的影响。这个解释的问题在于,它无法解释为什么雄鸟反而比雌鸟更不容易受到杂种衰退的影响。
1700001537
1700001538
另一个困难在于,霍尔丹法则广泛适用,似乎超出了性染色体能够解释的范围,在更宽广的演化视野中,只通过性染色体解释演化现象显得有些狭隘。许多爬行动物与两栖动物根本不含性染色体,而是通过环境温度来决定性别。在比较温暖的环境中孵化的卵会发育成雄性;在比较寒冷的环境中孵化的卵会发育成雌性——偶尔也会倒过来。性别显然是动物基础而重要的特征,但不同的物种决定性别的机制五花八门,令人困惑。寄生虫、染色体数量、荷尔蒙、环境因素、压力、种群密度,甚至线粒体,都可能决定动物的性别。即使在性别完全不由性染色体决定的情况下,两种性别之一还是会因为杂交而衰退。这意味着,还有更深刻的机制在发挥作用。决定性别的具体机制如此多样,而两种性别的发育又如此一致,这也意味着性别决定(即雄性发育或雌性发育的过程)应该有一个非常根本的共同基础,不同基因的作用只是表层的细节点缀而已。
1700001539
1700001540
一个可能的共同基础是代谢率。其实早在古希腊,人们就认识到男性比女性更“热”,即所谓的“暖男假说”(hot male hypothesis)。人类或小鼠等哺乳动物两性之间最早出现的差异是生长速度,雄性胚胎比雌性胚胎长得快一点。在受孕后几小时内,这种差异就可以用尺测量出来(千万不要在家中操作这个实验)。人类Y染色体上的SRY基因控制着男性发育,它会启动一些生长因子,加快男性胚胎的生长速度。这些生长因子本身并不属于特定的性别,通常在男女体内都有活性,只不过在男性体内的活性较高。能够提高这些生长因子活性的突变,就能诱发性别转换,让本来没有Y染色体(或SRY基因)的雌性胚胎发育成雄性。相反,降低生长因子活性的突变会有反向的效果,会让Y染色体功能正常的雄性胚胎发育成雌性。这些现象表明,至少在哺乳动物中,生长速度才是性别发育背后真正的推动力。基因只是控制速度的缰绳,在演化中可以被轻易替换。某个控制生长速度的基因可以换成另一个,功能完全不变。
1700001541
1700001542
雄性生长速度较快的概念,很符合两栖和爬行动物性别由环境温度决定的事实。二者之间的联系在于,生物的代谢率部分取决于温度。在一定范围内,爬行动物的体温每增加10℃(比如通过它们最喜欢的“活动”:晒太阳),代谢率会增加大约两倍,因此会长得比较快。这些动物的卵在较高温度下孵化时发育成雄性,虽然并不总是这样(其中有各种微妙的原因),但是性别与生长速度之间的关系(无论是由基因还是温度控制)比其他任何机制更加根深蒂固。在不同阶段,不同的基因似乎是靠偶然机遇掌握了发育控制权,通过调整生长速度来控制性别发育。这就是为什么男人并不需要害怕Y染色体灭绝,因为它的功能会被其他因素取代,可能是其他染色体上的某个基因,它仍然会通过设定雄性发育所需的更高代谢率来实现控制。或许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哺乳动物的睾丸会长在体外这么脆弱的位置:调整合适的温度是我们非常基础的生理需要,比阴囊的位置优先得多。
1700001543
1700001544
这些观念对我启发很大。实际上,生物学家厄休拉·密特沃克(Ursula Mittwoch)提出性别由代谢率决定的假说已经有几十年了。密特沃克是我在伦敦大学学院的同事,虽然已是90岁高龄,但仍然十分活跃,不断发表重要的论文。她的论文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可能是因为在分子生物学和基因测序的时代,测量那些“不够精密”的参数,比如生长速度、胚胎尺寸、生殖腺DNA和蛋白质含量,显得有些过时。现在,我们已经进入了表观遗传学(epigenetics,研究是什么因素在调控基因的表达)的新时代,她的理论会引起更大反响,我也希望她的理论能在生物学发展史中获得应有的地位。⑥
1700001545
1700001546
但这一切与霍尔丹法则有什么关系呢?不育和无法存活都代表着某种功能缺陷。缺陷严重到一定程度,器官和生物个体就失灵了。功能的限制取决于两个简单的衡量标准:完成任务(比如制造精子)所需的代谢量,以及能够获取的代谢供应。如果能量供给低于能量需求,器官和个体都会死亡。在基因网络的精密世界里,这些标准显得直白粗暴;但正因为这样,它们非常重要。如果你把一个塑料袋套在自己头上,那就切断了代谢能量供应,低于你的需求。一分多钟后,你的身体功能就会从大脑开始停止。大脑和心脏的能量需求很高,所以它们会最先死亡;皮肤和小肠细胞的能量需求较低,所以可能会挺很久。你体内残存的氧气足以支撑它们的代谢需求,长达几小时甚至几天。如果考虑组成我们身体的全部细胞,死亡并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个连续的过程。我们是一大团细胞,它们不会同时死亡。通常,能量需求最高的细胞会最先发生能量短缺而死亡。
1700001547
1700001548
这正是线粒体疾病的问题所在。大部分线粒体疾病都会导致神经肌肉退化,影响大脑和骨骼肌,因为它们的代谢率高。其中,视力往往最容易受影响,因为视网膜和视神经细胞的代谢率是全身所有细胞中最高的。莱伯氏(Leber’s)遗传性视神经萎缩症(线粒体疾病的一种)就会直接影响视神经,导致失明。线粒体疾病的症状表现很难概括,因为它们的严重程度与很多因素有关,比如突变的种类、数量,以及在不同组织中的分布情况。但无论这些因素具体如何,线粒体疾病总是会影响代谢需求最高的组织。
1700001549
1700001550
假设两个细胞有相同的线粒体,数量也一样,生产ATP的能力相仿。但如果两个细胞的代谢需求不同,那么结果也会不同(图33)。假设第一个细胞的代谢需求较低,那么它完全能满足需求,制造的ATP还供过于求,可以充分完成任务。再假设第二个细胞的代谢需求高得多,甚至超过线粒体生产ATP的最大能力。细胞开足马力满足需求,它的所有生理活动都用来配合这种高能状态。电子涌入呼吸链,但呼吸链的通量太低,电子进入比离开更快。于是氧化还原中心变成高还原态,与氧气反应产生自由基。自由基氧化附近的膜脂质,造成细胞色素c释放。接下去膜电位崩解,细胞凋亡。这仍是一种功能性自然选择,虽然是在组织层面发挥作用。无法满足代谢需求的细胞被淘汰,留下满足需求的细胞。
1700001551
1700001552
1700001553
1700001554
1700001555
图33 细胞的命运取决于满足能量需求的能力
1700001556
1700001557
图中的两个细胞拥有同等能力的线粒体群,但面对的需求不同。小图A中的细胞能量需求适中(需求用箭头粗细表示);线粒体无须紧绷到高度还原的状态(用浅灰色表示低还原态)就能轻松满足需求。小图B中的细胞起初的能量需求也不大,但后来需求大增。进入线粒体的电子也相应增加,但线粒体的工作能力不堪负荷,呼吸蛋白复合体变成了高还原态(用深色表示)。除非线粒体能很快提升能力,要不然后果将是通过凋亡程序死亡(如图32所示)。
[
上一页 ]
[ :1.700001508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