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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5694 米开朗琪罗《圣家族》,约1504-1507年,木板蛋彩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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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5696 在达·芬奇、米开朗琪罗的时代,在洛伦佐·德·美第奇和弗朗西斯科·德拉·罗韦雷的时代,绘画已从纯粹的复制过渡到美的创造,高级的文化扩展了人们的思路,丰富了思想。伴着古文学的复兴,又出现了民族文学,已成气候的异教精神远远超过粗糙凌乱的希腊精神。这些在威尼斯比别处多延续了半个世纪,那里就像一片从野蛮中脱离出来的绿洲。这座独立的城邦在教皇面前保持着宽容,在西班牙人面前保持着爱国,在土耳其人面前保持着好斗的习俗。但是后来一连串的灾难和入侵,使愿望的活力遭受了打击。当君主的专制、教会的迫害、学院派的迂腐规划削弱了天生的创造力;当习俗罩上了礼数,精神蒙上了感伤;当画家从朴实的工匠变成油头粉面的绅士;当满是学徒的店铺变成了学院;当艺术家们不再自由恣意,把诙谐意趣塑成各式菜肴在聚餐中表现,而学会了溜须拍马和客套,还懂得显示自我重要,变成了礼数规则的卫道士、各种教门和大人物面前的无聊献媚者时,那么,绘画到了柯勒乔时期,就变得衰弱无力,到了米开朗琪罗的后继者们的手中,就变得使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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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5701 艾尔·格列柯,《拉奥孔》,约1610年,画布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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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5703 从这种准确而紧密的关联可以看出,伟大的艺术与环境是同时的,而非偶然的结合,也非一群伟大的人物意外地集体涌现,或者某种无法预料的个体独创力的偶然迸发。环境本身的促成、发展、成熟、腐化、瓦解,与艺术的这一过程同时。环境的苏醒带来或者带走艺术,恰如气温的高低决定露水的形成与否,好似阳光的强弱决定植物的青翠或者枯黄。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类似的习俗,而且是那一类中更完美的习俗,在古希腊尚武的小城邦中、在贵族的竞技场上,曾产生类似的,甚至是更加完美的艺术。还是那一类习俗之中的未尽完美者,在西班牙、佛兰德斯,甚至是法国也产生了类似的艺术——尽管由于种族的变迁和民族气质的差异使艺术有所变化,或者偏离。因此,我们可以肯定地说,要想同样的艺术在世界的舞台上再度出现,除非岁月的车轮退回到有那样一种环境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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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5708 艺术哲学 [:1700014972]
1700015709 艺术哲学 第二篇 尼德兰的艺术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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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5717 艺术哲学 [:1700014973]
1700015718 艺术哲学 第一章 尼德兰艺术出现的综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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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5720 在过去的三年中,我给你们分析了意大利绘画史。今年,我要讲讲尼德兰(注:16世纪前指莱茵河、马斯河、斯凯尔特河下游及北海沿岸一带,相当于现今荷兰、比利时、卢森堡及法国东北部)绘画史。对现代文明一直起决定作用并仍在起作用的有两大民族:一个是拉丁人或者拉丁化的民族,包括意大利人、法国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另一个是日耳曼民族,包括比利时人、荷兰人、德国人、丹麦人、瑞典人、挪威人、英国人、苏格兰人、美国人。在拉丁民族中,意大利人无疑是最优秀的艺术家。日耳曼民族中,佛兰德斯人和荷兰人则是无可争议的最好。因而,研究两大民族的艺术史,就是在两个最伟大而又最相反的代表身上研究近代艺术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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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5725 杨·凡·艾克,《阿尔诺菲尼夫妇》,1434年,木板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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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5727 作品是如此的广博、如此的丰富,历经了大约四百年的绘画,涌现了无数的艺术杰作,所有的作品都带着某种共同的、源远流长的特征的烙印,那是民族的作品,是与民族生活紧密相连的艺术,深深植根于本民族的性格之中。这是经过了长期而深厚的孕育开出的花朵,是生命力的发育始终与后天结构和原始机能保持一致才可长成的植株。根据我们的方法,先要探究那部分最初的、固有的历史,以便说明外部的、终极的历史。我先来分析种子,即分析种族及其基本的、抹杀不掉的,在一切环境、一切形势下都能够保持的性格;然后再研究植株,即研究民族本身的、原始的性格在历史和环境的变迁中是如何扩张和收缩的;最后研究花朵,也就是研究艺术,特别是绘画,这是各种因素发展得来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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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5729 艺术哲学 [:1700014974]
1700015730 第一节 日耳曼族和拉丁族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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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5732 住在尼德兰的人大多属于5世纪入侵罗马帝国的民族,那时他们第一次要求在拉丁族旁边有个安身之所。在某些地区,如高卢、西班牙、意大利,他们不过带来一些头领,在原有居民中添了些人口。而在其他地区,如英格兰、荷兰,他们打击、赶走原来的土著,取而代之。时至今日,那些土地的占据者血统依然纯正,或者几乎纯正。在整个中世纪,尼德兰都被称作下日耳曼,比利时和荷兰的语言算是德语中的方言,在全尼德兰地区是通行的土话,除却瓦隆地区在讲一种糟透了的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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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5734 让我们来考察一下整个日耳曼族的共同点以及与拉丁民族的区别。身体方面,他们有着更白皙、更细嫩的肌肤;总体上讲,他们是蓝眼睛,而且常常是细瓷上的淡蓝色调,越靠近北方,颜色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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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5739 彼德·保罗·鲁本斯,《巴尔塔扎·热尔比耶爵士之妻德博拉·基普和她的孩子们》,约1629-1640年,画布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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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5741 在荷兰,经常可以见到有些呆滞的眼睛。他们的头发呈亚麻般的浅黄色,小孩子的头发近乎白色,古罗马人起先还奇怪日耳曼的儿童怎会个个白发苍苍的。面部是动人的红色,在年轻姑娘脸上尤显细嫩,而小伙子的脸就似涂上了一层朱砂,有时甚至在老年人中间也能见到这种面色。然而,在劳苦阶层和老龄者当中,可以见到面部苍白者和色若甘蓝者,在荷兰则像奶酪颜色,那种发了霉的奶酪。他们身材通常高大、厚实,但显得粗笨、不雅。五官的线条也同样粗糙,在荷兰人脸上可见赘余的肌肉、突出的颧骨、夸张的下颌。总之,他们缺少可供雕塑的优雅和细腻。像图卢兹人和波尔多人那么标致的五官,在罗马、佛罗伦萨及周边随处可见的神采飞扬、英俊潇洒的面庞,在尼德兰却极其罕见,而多数是一张张线条夸张的脸孔,看似胡乱拼凑在一起的形体和色调,奇形怪状的赘肉,简直就像一幅幅天然的漫画。若把他们作为艺术品,那么活生生的形体只能证明,那必定出自比他们怪异笨拙的手更离奇、更疲弱的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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