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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581 2.“松丹”。所谓的“松丹”,就是能够通晓自己家族历史和每代祖宗姓名及亲属称谓的人,同时也是主持各种祭祀和葬礼的祭师。在苗族民间,祭师同时又是歌师,凡是能主持祭祀活动的祭师往往要有几天几夜都“唱不翻头的歌”。因此,他们是长角苗重要的文化传人。松丹一般是从小培养,每一个家族都会选几个记性好又聪明的少年来学习,首先要背祖先的名字,要学会怎么祭祖,怎么主持葬礼,怎么唱酒令歌、开路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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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583 3.“布通”。在长角苗人的观念中,没有什么比葬礼更大的事情,如果一位老人死去,12个寨子的每户人家基本都会有人来参加,长角苗12个寨子4000多人,一个葬礼人多时可以达到2000人。在这么大的仪式中必须要有一个能全面主持的人,这个人用苗语来说叫“布通”。当“布通”的人很重要,他必须要懂得12个寨子的规矩,以及不同的亲属关系,还必须会表达,会唱歌。葬礼中的每一个仪式基本都是用歌来表达的,当主人将丧事委派给“布通”时,“布通”要用歌来表示承诺。当不同家族的客人来吊孝时,“布通”要会用歌声来迎接客人。当客人们在寨子里住下后,“布通”要代表主人,挨家挨户地去看这些客人。这种看不是普通的看,必须要熟悉客人的身份以及其与主人家的关系,还要以唱歌的形式来对话。同时还要接受死者家族不同支系客人的刁难,这种刁难是以对歌的形式来进行的。实际上所谓的会唱歌,就是通晓本民族的文化,而这正是“布通”必须具备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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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585 4.“弥拉”。在少数民族地区考察,巫术总是最重要的研究对象之一,而弥拉就是当地的巫师,是当地重要的能通灵的人。在长角苗人的文化中,鬼是非常重要的概念,人生病了是因为有鬼在作祟,人运气不好或遇上了什么意外,也是因为遇到了鬼。而且在他们的生活中无时不在与祖先沟通,在日常生活中发生的许多事情,都与这些看不见的祖先及鬼魂有关系,但人不能直接与这些祖先及鬼魂沟通和打交道,这一切都有赖于弥拉。因此,弥拉就成为他们生活中的重要人物,一切有关祖先和鬼魂方面的知识,都是来自弥拉,一切解释不了的神秘事物,包括所做的梦的征兆,都要靠弥拉来解释。而弥拉与祖先和鬼魂打交道的最重要的方式就是唱歌和念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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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587 在这样的社区中,艺术同文化的各个层面,紧密相连,社区中的人们不仅是农民、艺术家、手艺人,还是活动在不同文化层面的拥有不同权力的文化人。如果说,“文化”是指一种认知系统,即一系列被纳入相互联结的有较高度秩序的网络结构中的关于自然、人和社会的价值体系,这些价值体系既是描述性的,又是规范性的话,那么艺术是属于描述性的价值体系,而道德则是属于规范性的价值体系,同时规范性的价值体系要靠描述性的价值体系来解释和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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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589 这些价值体系是在社会群体的历史经历中形成的,而作为一种社会遗产,是社会行动者通过各种社会传导过程获得的,而不是由个人的经历构成的。社会的价值观被编成集体的而非个人的符号。因此,这些价值观存在于社会群体的集体表征中,而这种表征又往往是通过艺术来表达的。歌、散文诗及咒语就是其中最重要的表征方式。在这里我们所看到的,在长角苗文化的精神层面和制度层面中的文化人基本都是男性,他们是群体文化中主导者,这些人都是用歌来表达他们集体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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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591 在研究中,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群体的文化,但在具体考察的过程中,我们所面对的是众多不同的有灵魂有性格的个体,是他们的表述,他们的歌唱甚至表演、示范和制作让我们逐步完整地理解了他们的文化图式和他们个人在这文化图式中的位置。同时那些擅长唱歌的人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嗓音好,而是因为他们都是寨子里有地位、有某种权力的人。如果我们仅仅把他们理解成寨子里会唱歌的艺人,那么我们就没有读懂他们的文化,这是在考察时要切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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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593 (二)音乐演奏与歌唱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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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595 长角苗人唱歌是有场所和有场合的,大都是在一些人生仪礼活动及节日庆典活动中举行。在考察时我们不能光顾着记录歌词,还必须记录唱歌的场合及唱歌的人。如在招待客人时有迎客歌、敬酒歌、对歌、送客歌等等。在“跳坡”“走寨”“晒月亮”等男女青年谈情说爱的活动中,青年们唱山歌、吹芦笙、吹三眼箫或吹木叶;在“说媒”的那天晚上,在女方家必有酒席,其间必唱酒令歌,男方和女方以媒人为首对唱,唱的是“酒令歌”,对唱酒令歌时,双方还得比试喝酒,谁喝得多,唱酒令歌又不错乱,谁的本事能耐就大,(就)受人赞赏。[34]在婚礼中,唢呐曲、酒令歌等是基本的内容;长角苗人崇拜祖先,所以葬礼是其参加人数最多、耗资最大、耗时最长的一种仪式,而且在这一仪式中的音乐与歌曲也是最多的,从音乐来讲有芦笙曲、唢呐曲、神鼓曲,从吟唱的歌来讲有棍棍歌、孝歌、酒令歌、引路歌、献饭歌、会客歌、收魂歌等;孩子生下来取名或受了惊吓,还要唱叫魂歌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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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597 总之通过考察,我们看到的长角苗人的歌曲是其文化中非常重要的部分,因此当我们去记录和整理时,一定不能脱离其具体的文化空间,不然,我们就很难真正地去理解其内在的含义。例如,在考察期间,我们一共全程参加过三个葬礼,每一个都有一个多星期,我们不仅是尽可能地记录了整个葬礼仪式的全部过程,还尽可能地录制和翻译了每一个仪式中的歌。最让我们感动的是他们在葬礼上吟诵的开路歌,这首歌很长,要唱一个多小时,将其翻译出来大约有5000多字。与其说是歌,还不如说是一首叙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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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599 唱开路歌的时间是在死者逝去的第一个晚上,地点是在死者的灵柩前,唱歌的松丹坐在死者棺木的头上的一个凳子上,在他的前面放了一个簸箕,簸箕里放了两个罐子。一个罐子里装了一只煮熟的鸡,在旁边还放着一只生的鸡。还有一个罐子里放着米酒,里面还放了一把勺,旁边还有三只碗。另外还有三个松丹坐在旁边,唱歌的松丹首先站起来,死者的儿子跪在唱歌的松丹面前,他则拉着孩子的手唱了起来。在房间里坐了许多的男性,而女性则全部围在棺木的四周,大家静静地听着,房间里安静得连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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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601 歌的语言很美,很具文学性,在歌中我们看到了长角苗人的生死观,在苗族人的观念中每一人死去后都将回归到他的祖灵身边,和他死去的祖先们生活在一起。在举行葬礼时要举行“开路”仪式,在这个仪式上人们要将死者的灵魂从其死亡之地送到其祖灵的存在之地,在这送行的过程中松丹要为其唱开路歌。开路歌以活着的人们劝慰死者,为死者送行开始。然后是死者从他的死亡的家中开始出发,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回顾父母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告别父母种过的田地,又回到死亡之地,然后再次从这里出发,一直走到祖辈们居住过的故乡,然后又从这里一直走到阎王殿,过了阎王殿就是祖灵们居住的地方,来到这里如果是“三限”的家族,那么他家族中三代祖宗里最高辈分的那位女祖宗会来拉他,那位辈分最高的男祖宗则会来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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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603 这首歌让人感到生命很美丽,死亡也很美丽,世俗的一切值得人留恋,但死亡是人生的必经之路,因此,歌里面说:“死人不能回头,也不能回去;死人不应该思念兄弟子孙,也不应该思念姐妹;死人不应该思念自己的妻子,也不应该思念自己的爹娘。天地万物都是这样,你应该安心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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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605 在唱开路歌时,我们看到,人们是那样的凝神,那样的专注,那样的轻轻地哭泣,默默地流泪。那是一种感动,一种思念,一种撕心裂肺的无奈,一种必然要去的离别。这种和亲人告别的方式,在人们的心中有一种缠绵之情,难合之情,但又是一种宽慰,一种遥遥的目送。他们对待死亡的态度,多了一种情感,多了一种诗意与想象。因为他与自己的祖宗相连,在那里生命是有归宿的,是连绵不断的,人不是孤独的,他被溶化在一个巨大的集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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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607 在这里我们还看到了艺术的另一个功能,将同一文化的每一个个体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不仅是活着的人,还包括那些死去的人,这似乎成为一个社会群体团结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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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609 人类学家费边认为,许多实际的(而不是理论的)文化知识可以通过表演得以阐述清楚。另外,表演似乎更足以描述人们实现其文化价值的途径和民族志研究者创造该文化的知识方法。那么表演民族志既符合文化知识的本质,也符合关于文化知识的知识的本质[35]。因此,我们理解他们的文化知识,包括我们用自己的文字来建构他们的文化知识,都离不开对他们的仪式表演及歌唱表演的现场纪录。这种现场的纪录,不仅仅使我们关注到其歌曲演唱的场合及文化空间,还关注其演唱方式及演唱时与观众的互动,因为这不仅是当地人阐述自己文化知识的一种方式,也是他们获得和传播自己族群的文化知识的一种方式。因此,我们通过这样的考察,不仅是获得了有关他们文化知识的内容,还观看到了他们获得和传播这些文化知识的具体场景。同时还进一步地理解了艺术在文化中的意义与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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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611 在考察中,笔者认为,如果我们真的想完整地了解长角苗的所有文化和历史,我们就必须做两件事,那就是努力读解苗族人衣服上的纹饰和他们所唱的歌。在长角苗的所有的歌里,酒令歌是最长、也是最难唱的歌,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唱酒令歌就是用歌来摆故事,这些故事一辈人一辈人的唱,一辈人一辈人的摆。就是通过这样的唱和摆,长角苗人记住了自己的历史,记住了自己的文化,记住了自己祖先们所做的种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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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613 长角苗没有自己的文字,有关这一族群的文化和历史的记录非常少,即使这里已经成为国家关注的生态博物馆,但由于缺少专业的研究工作者,因此,研究与记录的工作并没有跟上。在这样的情况下,记录和整理长角苗人的歌就非常重要,它透给了许多我们现在已无法知道的信息。如长角苗的山歌多是情歌,从这些情歌中我们可以看到当地人的婚姻状况,表面上看这里的婚姻很自由,但从歌词上来看,实际上也未必自由。小坝田的杨正学老人为我们唱道:“三月包谷长得很茁壮,妹妹就在婆家做吃又做穿,哥哥来到妹妹没话讲,黎明妹妹送哥到路口,哭得像牛叫。你怎么才能把这一辈子过完呀。”这里的哥哥和妹妹可能是结婚前的情人,妹妹并没有嫁给自己的情人,而是嫁给了另外的人,所以她很痛苦。他唱的另一首:“我的妹妹呀,你从早到晚都去干活,但你的婆婆说你是在去找情哥,然后你对她说你没有那么坏的良心,但你婆婆不听,于是你梳完头之后抱着公鸡去找人解决纠纷。妹妹啊。”在这一首里我们看到了当地的习俗,请人解决纠纷时要抱一只公鸡,可能是送给那说话算数的老人的。他唱的还有一首是:“老虎过河尾巴摆,别人有伴别去逗,你没有伴我们可以随便谈,如果你有丈夫就别和我谈,让你的丈夫心疼。我的妹啊。”据当地人说,这里的苗族人婚前比较随便,大家自由谈恋爱,但结婚后还是很守贞操,很少有婚外恋,这首歌也证实了这一点,结了婚的女子,男性一般不找。但也有反抗婚姻的人,如这首:“水桶箍三道,只有一个底。你有你的丈夫,我有我的妻子。只有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你离开你的丈夫,我把我的妻子休掉。我们就一起生活啦。我的妹妹啊。”还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婚姻伙伴的歌;“竹子好编箩,背箩有一个好的底。两年前我所喜欢的人很多,但父母却不同意,两年后,我虽然说服了他们,但是我以前喜欢过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家。我不知道去找谁来和我过这一辈子呀!”“三月花开得正旺,七月果实串串红。你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也不跟我说,让我在思念你的时候就像那画眉一样,在那森林里哭好多天都找不到自己的伴。现在人人都有伴,人人都有家,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流浪,我想我这辈子就这样完啦!”这些都是情歌,很短,也没有故事情节,但酒令歌就有故事情节,而且也比较长,透给我们的信息量也更多。如陇戛寨熊国武唱了两首酒令歌,在第一首歌里,一位叫谷在的姑娘和一位叫路仔的小伙子谈恋爱。歌里形容谷在漂亮得像花蜘蛛,路仔帅得像箐鸡,当地讲的箐鸡就是孔雀,说明这里以前还有过孔雀,但现在却从未见过了。还有“谷在特别漂亮,路仔站在门边背着刀箭守着谷在”。路仔背着刀箭,这是一副猎人的打扮,现在寨子里的男性早就不背刀箭了,他们是地道的农民。歌里唱道:“谷在爬到山上看到一棵春樟树长在崖上,根部要九人合抱。顶部偏向日落的方向。根部是谷在吃午餐的地方,顶部的影子是路仔吹芦笙的地点。”在这里我们看到了我们一直听到当地人讲的九个人都抱不拢的大树,还看到了年轻人的生活场景,姑娘在树底下吃饭,小伙子在旁边吹芦笙。同时透过这些歌,我们不仅知道了他们过去是生活在茂密的大森林里,还了解到了他们曾经有过狩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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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615 还有一首酒令歌,唱的也是爱情故事,在这首歌里我们不仅看到了男女之情,还看到了当地人加工蓝靛的场景,这种场景在生活中我们一次没见过,也许已经消失了。歌中唱道:“鸟儿落在树枝上,妹妹正在做染缸。鸟儿正好飞在天空上,妹妹看了扛着镐刀去干活。染缸好,颜色会变蓝,水泡会变绿(蓝靛放进去之后,如果做得好,一般会有稍微发绿色的泡,如果不成功,那个泡会有点灰)。伤了妹妹的心。妹妹抓起麻秆去搅和染缸的水,水泡融化伤了妹妹的心,也伤了哥哥的肝。然后妹妹就送哥哥到了草坪上。看到云雀飞上天,伤了妹妹的心。妹妹又回了自己的家里。”它让我们了解了当地是如何加工蓝靛的,歌里面蕴含了许多当地人的知识,当地人的手工技术。还有一首歌里的一句话:“妹妹戴的是花槁木,哥哥戴的是梨木。”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这里女性的传统装束,她们头上戴的是用花槁木做成的角,据老人们说,以前这里的男性也戴角,我们没见过。但在这歌里却告诉我们,以前这里的男性确实是戴角的,而且戴的还是用梨木做成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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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617 还有长角苗人在葬礼上唱的开路歌,不仅向我们透露出了长角苗人的生死观,还形象地描述了他们生存的活动空间,比如在这首歌里死去的人会经过很多的地方,到达祖灵们居住的地方。为了搞清楚这支苗族人的迁徙历史,同时对这支苗族人的活动空间有一个更完整的认识,笔者对死者的行走路线做了一个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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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619 离开床—到土灶—到堂屋—到大门—煤灰堆—到森林—平寨—龙场—毛栗坡—艾绒—龙场—平寨—仓边—梭戛—坷垃寨—干河—鸡场—茅草坪—平坝—小龙场—姆来场—下吾罗—北夫乜(苗语,意为河水源头上)—一刀瓤(苗语,意为半山腰)—老窝(隶属贵州省腊雍地区的张维镇,到老窝这个地方,带着孩子的妇女要在这里给孩子喂奶;中年以上的男子经过这里,要歇下来抽烟;青年男女经过这里,要打扮才走)——敏扎—蒙扎—犒惹(阎王殿的大门)——补得底(苗语,意为阎王殿)——阴间的扎办扎哈(苗语,意为花盛开的地方)——甘子岛甘边波(苗语,意为山高冰雪大的地方)——敏斗(苗语,意为小垭口)—年斗(苗语,意为大垭口——可以看到三个寨子,最上面的一个寨子,是瓦房和平房,那是彝族或者汉族人居住的;中间的寨子,是茅草房,这是死者的祖先祭祖的地方;最下面的寨子,也是苗族人居住的)——水井(死者祖先居住的地方,松丹要在这里将死者交给他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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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621 梳理出来以后,我们发现死者走过了许多的寨子,走到在阳世间要走的最后一个寨子——老窝,死者停了下来,整个的仪式要停下来休息,好让死者在这里抽烟或打扮,因为接下来他就要告别人间到阴曹地府了。那么老窝是什么地方呢?长角苗人告诉我们,那个寨子在纳雍地区的张维乡,死者的家族是从那里迁来的。而张维乡离这里只有50多公里。(如图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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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626 图14 清代至民国末年导都人群迁徙的假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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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20628 他们不仅是作为肉体的人的活动范围很小,就是死后灵魂的活动范围也很小。我们想,这与他们记忆历史的方式很有关系,一般长角苗人记忆家族历史的方式是,“三限”家族记忆的是死去的三辈祖先,超过三辈的就不再记忆;“五限”家族记忆的是死去的五辈祖先,超过五辈的就不再记忆。这种记忆方式也是受他们没有文字所限,因为人的大脑总是有限,在这里我们也深深地感到了,如果没有文字和其他的空间符号,知识和历史包括经验难以积累。因此,长角苗人在这里记得最清楚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他们三代或五代以前祖辈们生活过的地方,而其他更遥远的地方,概念就模糊了。在这里我们了解到了他们在人世间的活动范围,在这样的活动范围里,他们所能看到的景物,也就只有大山、村寨、树林、水塘(这里的河流较少)、耕牛、农田等等。他们的宗教是祖先崇拜式的,只有祖先和阎王还有鬼的概念,没有神的概念,所以也没有天堂的概念,在他们的空间概念中,只有俗界与冥界。(如图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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