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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29 [1月27日]新建了一家妇产医院。……招贴书写员请向党组织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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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31 [2月5日]虽然有这么多苦难、牺牲和考验,但生活是美丽的。兄弟,如果你感到沮丧,请想一想萨拉希·费伦茨的话:“耶稣没有受难就不会复活。”今天是布达佩斯的耶稣受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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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33 [2月7日]随着盖勒特浴场的水被抽进供水网,以及供水网络的修复,霍尔蒂·米克洛什路的供水又恢复正常了。……在布达佩斯围城中出现了一种新女性:她们的脸上没有口红和扑粉,只有煤烟和石灰尘。这是着火房屋的煤烟和倒塌墙壁的石灰尘,但这胜过一切化妆品,因为这见证了她们的英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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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35 [2月9日]副总理瑟勒西·耶诺通过《布达团结报》向首都人民发表讲话。街区领导人请务必立即向市议会缴纳房租。国家公务员可以在同一地点领取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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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37 今天我们简直无法想象,这些报纸提到的种种活动在持续的炮击和空袭中居然能够进行。当时80%的房屋遭到程度不一的毁坏,当局却要求上缴房产税,这简直荒诞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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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39 奥尔毛伊·贝拉是最后一批飞离布达佩斯的人之一。以下是他看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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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41 街道空无一人,商店都关了门,人们躲在没有暖气的地下室里。没有煤气,只有佩斯的几个地方才有电。外行搞的爆破往往使得水管好几天都不能工作。从1月1日起,市民每人每天领取50克面包。12月31日,所有马匹都被屠宰了。即使对食物进行系统性的收集和分发,也只能维持10到14天。医院也没有暖气。甚至手术室也没有足够燃料。市民蒙受的苦难令人难以想象。[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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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43 医院的情况最糟糕。成千上万受伤的平民和军人躺在议会大楼、军事历史博物馆、国家印刷厂以及城堡区的地下室。市民奈伊·克拉劳伊的兄弟久尔考在取水时被弹片击中,她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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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45 在顶层楼梯上,我们实在受不了那高温和恶臭。这也难怪,因为通往地下室的两层楼梯上,担架上都是死人。……地板上两边都躺着病人,只有中间有条狭窄的通道。我喘不过气来。我们走到久尔考床前时还没认出他来。我们居然认不出他来!和其他所有病人一样,他全身赤裸地躺在那儿,躺在可怕的高温中。他9天没有洗过一次身子。往往要等几个小时,他才能得到一小杯汤或蔬菜。……没人管事。很多病人是活活饿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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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47 公共防空洞的内层……在围城的第二周被德军征用,作为“军医院”。和这家“军医院”相比,山洞里的病房的那种可怕景象也算得上文明和卫生了。这里有电灯,但别的东西什么也没有。昏暗的走廊向四面分叉。人们挤在一起,肮脏和悲惨得难以形容。在裸露的岩面之下、黑色泥土之上,残缺的人体,往往少了一只手臂或一条腿,因为受伤而畸形,几乎是一层一层摞在临时的简易床上。这些床是用木板、门板和担架做的。……另外,到处都是虱子。[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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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49 圣诞节之后,一些失去母亲的婴儿被留在了一家医院的产科病房。由于缺少母乳和其他营养品,他们无法得到喂养。在绝望中,护士们把这些婴儿紧紧抱在胸前,这样他们在死前至少能享受一下人体的温暖舒适。过了一段时间,护士们发现自己能产出母乳,这些婴儿就这样得救了。[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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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51 一连几周,平民眼睁睁地看着双方军队的残杀和城市的毁灭,却无力干预。1月2日,红军的一枚燃烧弹点燃了议会大楼的屋顶,熔化的铅皮屋顶燃起的蓝绿色火焰,显得十分诡异。德军和匈军弹药堆的爆炸造成了巨大破坏:1月13日,克洛蒂尔德街一座六层大楼被毁;1月15日,罗瑟米尔街上德军使用的一座建筑被毁;1月22日,玛格丽特大道的摄政王大楼也被炸毁。[58]光是这几起灾难就导致约1200人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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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53 很多市民被迫看着自己的全部财产被毁。1月14日与15日之间,加尔文广场一座豪华公寓的地下室里,红军一个排与德军发生交火。很多平民被双方军队当作人体盾牌,在战斗中丧生。红军撤退,德军带着火焰喷射器猛追。第二天红军终于占领这座大楼时,它的大理石正立面之后的一切都被烧毁了。[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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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55 1月30日,驻在瓦弗克街一座公寓楼的匈军宪兵和德军部队察觉到一群红军占领了附近一所学校然后从那里继续前进。在随后的交火中,一名德国士兵用冲锋枪打死了4名平民,而红军一直坚守在楼里,直到2月2日德军用火焰喷射器烧毁了整栋大楼,红军才撤出。这座烧毁的大楼一直在德军手中,直到围城结束。幸存的居民此前藏在附近楼房的地下室里,损失了全部财产。[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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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57 在前线附近的一个地区,十五岁的德谢厄·拉斯洛把悲剧的进程一小时一小时地记在日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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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59 2月7日。……前线推进到这里了。他们在上层的两面阳台安装机枪。他们还想在我的房间安装一门速射炮。我在大厅和其中一个德国兵谈话,这时门前一枚地雷发生了爆炸,这个德国兵倒了下去。弹片把他的手指齐齐地切断了。这可怜的家伙在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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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61 他们把花园里的木柴搬来,在窗户前建起壁垒。他们还把家具堆到窗户前。他们在一个房间搭建屏障时,我就在另一个房间把它们都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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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63 2月8日。……伤员数不胜数。对面的房子里有俄国狙击手。谁要是走到窗前,俄国人就会向他开枪。……瓦格纳[一名被强征入伍的德裔列兵]受了重伤。就在两个小时之前,他笑着承认,是他毁了整栋房子,因为他本可以把马牵到隔壁的空地下室去。夜间发生了激烈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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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65 2月9日。……早上8点半。我站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旁。不久之前来了17个德国兵,负责保卫这座房子,其中有一个出生于英国的党卫军士兵。他们5个人站在我旁边。我们没说话。他们很紧张,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手都在发抖。他们装上冲锋枪弹匣。其中一人是飞行员,他的飞机被击落了,现在他加入了守军。他的腰上挂着一支很大的信号手枪。……有两个大兵请求我们允许他们穿上平民服装。在上层倒还可以,但是在地下室这里,我们不许他们换平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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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67 2月10日。……10点5分,他们在给一个被手榴弹炸伤的德国兵包扎。他大腿上和手上都是伤。我看了看伤口。我已经不怕看到血了。弹片打掉了他的指甲,一直露出骨头来,可以清楚地看见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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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69 5点半,他们在地下室坐下来。他们不愿谈判。现在必须不间断地看守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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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71 6点钟,他们索要1公斤土豆,我们没办法拒绝他们。一个德国伤兵告诉我,伤员会像狗一样被丢弃,没人照看他们。一个叫施莱伯尔·亚诺什的人前段时间受伤,现在还不能走路。他说,他得躲着德国兵,因为俄国人来的时候他是跑不掉的,所以德国兵可能会打死他。昨夜受伤的那人……没吃晚饭,因为其他士兵没给他东西吃,还说他们自己也是一天才能吃一顿饭。我父亲多次请求他们,他们才给了他几勺豌豆汤。我父亲担心,苏联人来的时候,这个伤兵会被自己的战友打死。伤兵的状况极为糟糕。房子里已经杀了6匹马。还有6匹马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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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73 2月10日。……10点差一刻。一个大兵从起居室窗子往外望,砰的一声,头部中弹(好奇心害死猫)。我爬过起居室地板(我可不想暴露自己),无意中手碰到了飞溅出的血淋淋的脑浆。吃中饭时我才想起没洗手,但仍然冷静地继续吃饭。现在洗手是件奢侈的事情。……他们正在从地下室楼梯开枪。这就是我想象中的战争。但现在我已经对战争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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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75 迫击炮火很猛烈。看门人的公寓里已经有四具尸体了。地下室里有时因为石灰尘飞扬,什么都看不见。吊灯会晃荡很久。灰泥墙壁上的斑点会折射光线。一片死寂。然后又是机枪声和地雷爆炸声。今天我们没生火,因为烟囱被打坏了,烟会被堵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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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64877 克里斯蒂娜教堂已经被苏联红军占领了,50号房子也被占领了。我从最后一扇窗户向街上望去。已经看得见俄国人的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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