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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教会的圣母小昆仲会藏匿了一些犹太儿童、逃跑的法国与阿尔萨斯裔党卫军士兵,以及逃跑的法国和比利时战俘。德国国防军于12月19日逮捕了他们,但所有被他们保护的人都得到了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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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德国占领匈牙利那天起,诗人瓦尔瑙伊·热尼和诺贝尔奖得主、生化学家圣捷尔吉·阿尔伯特就开始组织抵抗活动,其成员有多瑙河警卫队的几名军官和金牛工厂的经理。霍尔蒂停火事件之后,圣捷尔吉躲进瑞典大使馆,他的组织在费伦茨山一个山洞里建立了基地。12月初,德军突袭了这个山洞,逮捕了该组织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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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牙利共产党有两个互相竞争的派系,一个由德梅尼·帕尔领导,另一个则追随莫斯科的路线。自1944年9月起,这两个派系都组织了一些小规模的抵抗群体。听从莫斯科的那派共产党人躲在匈牙利大道的一所公寓和法兰西路的一个地下室里,熬过了围城。奥采尔·捷尔吉为他们提供补给,此人在卡达尔[123]时代成了很活跃的文化政治家。这一派系的军事委员会包括帕尔菲-厄斯特赖歇尔·捷尔吉、费赫尔·拉约什和绍约姆·拉斯洛,由卡达尔·亚诺什担任联络官。[124]他们的任务是组织、武装和领导“希尔小组”、“劳茨伊小组”、“毛罗特小组”和其他“行动队”。在切佩尔,他们不得不和另一派系的德梅尼以及社会民主党人合作,建立了一个十三人委员会[125]来协调抵抗活动,阻止工厂被拆除,破坏军工生产,包括所谓的“萨拉希爆米花”火箭的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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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佩尔的共产党抵抗组织最重要的行动是阻止了该地的平民疏散。[126]12月4日,招贴出现在街头,要求平民在24小时之内离开。这招致了平民的愤怒,几千人聚集在市政厅前,自发举行了反对德国人和箭十字党的示威,砸碎了市政厅的窗户。匈军士兵和警察也许诺为示威群众提供支持。箭十字党民兵到达之后,遭到平民的石块攻击,两名党徒遭到当地妇女殴打,不得不逃走。反对疏散的情绪如此高涨,有些服从命令的人也遭到示威者的攻击,他们的财物被乱抛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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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5日,当地的公证人和他的助手加入了抗议,宣布:“他们是对的,我们一步也不走。”[127]箭十字党人将他们逮捕,示威者要求释放这两人时,党徒又逮捕了人群中的八名工人。四名武装的共产党人袭击了箭十字党党部,放出了被逮捕的人。共产党人科尔莫什·拉斯洛打死了三个箭十字党党徒,自己也被枪杀。示威者随后又从市政厅走到皮奥茨广场,一个骑摩托车的德国兵向他们开枪,打死了一名妇女,进一步激怒了群众。[128]12月6日,匈军士兵开始把武器分给群众,疏散就告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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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斯圣洛伦茨的疏散也因为群众反对而失败。这里有个代表团呼吁政府撤销疏散的命令。而且由于缺少部队,疏散本来就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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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采石场区,基什·卡罗伊和霍瓦特·伊什特万·P.在11月建立了一个四十多人的共产党抵抗组织。他们从弗朗茨城车站偷到一车的武器、炸药和制服,利用这些东西组成了一个KISKA单位。其中有人穿着箭十字党制服,打死了该地区的箭十字党头目、绰号“兄弟”的乔尔达什·亚诺什,以及其他两名党委领导人。基什·卡罗伊等人的武装活动很多,最重要的是炸毁了拉科什凯莱斯图尔的箭十字党党部,以及和施托拉尔的组织一起保卫莱格拉迪印刷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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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表现突出的共产党抵抗组织在新佩斯活动,由弗尔代什·拉斯洛领导。他们最有名的行动是保住了12月31日被箭十字党布雷的新佩斯水塔,以及于1月9日袭击箭十字党在新佩斯的党部,营救了48名政治犯,然后炸毁了党部。在后一次行动中,12名抵抗战士穿着箭十字党秘密警察的制服进入党部,要求带走犯人以进行“处决”,然后在走向多瑙河的路上把这些人放了。随后他们返回党部,交给党徒一个用14公斤苦味酸做成的定时炸弹,骗他们说这是黄金。这个诡计被发现时,已有28名箭十字党民兵被炸死。[129]新佩斯的共产党抵抗组织共开展了53次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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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党游击队还发动了多次炸弹袭击。10月6日,“毛罗特”小组炸毁了匈牙利前右翼总理根伯什·久洛的雕像。11月22日,“希尔”小组炸毁了大都会旅馆,一些德军高级军官在这里下榻。12月2日,“希尔”小组炸毁了市剧院入口的柱子,箭十字党原定在此举行党的大会。12月3日,剧院入口的瓦砾被清除了,但当日,“毛罗特”小组的成员向聚集在那里的人群投掷了两枚丙酮炸弹。通过这次极为精彩的行动,共产党人阻止了箭十字党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大规模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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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希尔”小组的多位成员被捕,只有奇利克·加博尔在12月底逃了出来。他立即重新组织抵抗活动。很讽刺的是,他于1月13日被红军逮捕,一同被捕的还有魏因贝格尔·德热,他绰号“希尔”,后来消失在古拉格。[130]“解放者”对所有人都极其不信任。第一波红军通过之后,红军军官有了更多时间,经常把抵抗战士连同其他人一起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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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青团的活跃分子图尔恰尼·拉约什领导的“萨格瓦里”(Ságvári)组织遭遇了类似的命运。他们“借来”了需要的制服、文件和办公用品,在德国民族联盟组织撤走之后占据了后者的办公大楼,自称“第101机械化化学营参谋部”。他们以此为伪装发动了多次武装行动。最终他们被红军俘虏,不过在共产党的干预下从格德勒战俘营被释放了。[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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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1月2日,箭十字党逮捕了共产党红色旅的14名成员。在王宫的秘密警察驻地,他们遭到严刑拷打。受折磨最严重的要数布劳恩·埃娃。和她一起被关押的犯人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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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审讯的时候,听到隔壁传来可怕的惨叫和喘息声。审讯我的宪兵倒还算文明。他注意到我在听隔壁的惨叫,就告诉我,他们在“搞”布劳恩·埃娃。他说,他们将木头插进了她的下身。审讯结束之后,我被带着通过那间屋子,看到布劳恩·埃娃躺在地上,半裸着身子哭泣。[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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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下旬,很多犯人在王宫一个露台上被匈军宪兵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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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人的抵抗活动主要是为了救人。匈牙利犹太复国主义领袖和布达佩斯犹太人营救委员会主席科莫利·奥托在1943年曾同“匈牙利阵线”联系。在德国占领匈牙利之前,他还帮助过临近几个国家的犹太人逃往匈牙利或罗马尼亚。1944年9月,国际红十字会在布达佩斯的代表弗里德里希·伯恩任命科莫利为红十字会A处的处长,负责国际事务。实际上该处是犹太复国主义者的掩护,其中一个部门直接参与抵抗运动。箭十字党政变之后,科莫利签发了几百份安全通行证,有的是真的,有的是伪造的。他还把粮食运到隔离区。1945年1月1日,两名匈牙利军官拜访了他的办公室(享有治外法权),请他“把事情谈清楚”。科莫利随他们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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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德军占领匈牙利开始,犹太人抵抗组织发放了成千上万份伪造的身份证、安全通行证、护照、注册证明及军火工人的豁免证明。20世纪30年代,由西拉吉·艾尔诺建立的犹太复国主义激进派“青年近卫军”组织也开展了武装抵抗。在六七次行动中,他们身穿箭十字党制服开展营救活动,或者杀死箭十字党党徒。12月24日和26日两天,他们用伪造的文件分别从玛格丽特大道的监狱救出30名和137名被关押者,其中就有诺恩·捷尔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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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采尔·捷尔吉是个改信基督教的犹太裔演员,还是共产党员,在犹太复国主义抵抗组织担任联络官。他的任务是从犹太复国主义者手中接收金钱、武器和食物,转交给共产党。他的上级是彼得·加博尔,后来的匈牙利共产党秘密警察头目,以及多纳特·捷尔吉。霍尔蒂停火事件之后,奥采尔留起小胡子作为伪装。关于他的逃遁,各方说法不一:“人们记得,奥采尔穿的不是宪兵制服,就是盖世太保制服、德军军官制服或军礼服,抑或是迷彩服。有人看到他坐在一辆大型黑色汽车或者吉普车里。他不断用德语大喊,发号施令,装作不会讲匈牙利语(但其实他根本不会说德语)。”[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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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有成千上万的逃亡者躲在首都,很多军队、宪兵和警察的军官也向他们提供了帮助。例如,丁斯特尔·安德拉什上校穿着军礼服,戴着全副勋章,在家中接待了一群搜寻他所藏匿的犹太人的箭十字党党徒,并把他们打发走了。宪兵探长保拉迪·伊什特万参加了对瓦伦贝格本人的保护,阻止了多次针对犹太人的行动。甚至在国家保安警察总长海因·彼得的随员中,也有人蓄意破坏“最终解决”。[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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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由于时间紧迫、反犹宣传盛行,以及匈牙利中产阶级缺乏团结,始终未能形成协调一致的运动来阻止反犹法规的执行。有些人努力唤起公众的关注,但没有成功。例如,在政府规定犹太人必须佩戴黄色大卫星之后,拜特伦·伊什特万伯爵夫人试图说服基督徒妇女在衣服上佩戴一片黄叶以示支持犹太人,她被捕了。[136]铝土矿公司的经理特泰特莱尼·帕尔因为藏匿逃亡者而被处决,他那怀孕的妻子及两个小女儿也被杀害。当时到处都是招贴画,宣称如果藏匿犹太人,当场格杀勿论。箭十字党民兵也到处把这个威胁付诸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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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10月初,美军战略情报局(OSS)将匈牙利裔美国人科瓦奇·帕尔中尉派往匈牙利,组织抵抗运动并搜集军事情报。他以亚诺西·贝拉的“旋律”(Dallam)组织(有20名成员)为基础,接触了“匈牙利阵线”和其他几个抵抗组织,但于12月5日被捕。另有46人被捕,大多在1945年1月15日与2月11日之间被箭十字党秘密警察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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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军也向匈牙利空投了秘密特工。其中22名匈牙利裔加拿大人为此接受了特殊训练,但只有一人在被匈牙利警察逮捕后逃脱并来到布达佩斯。在那里,第2驻军医院的抵抗组织把他藏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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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抗组织建立了多个KISKA营。主要是第3至第8区以及第13和第14区的营参加了武装行动。最重要的是第13区第1营,营长是吉多福尔维·拉约什中尉。该营于10月18日成立,1月初解散时有1200名成员,虽然很多成员只在纸面上存在。这群人和其他抵抗组织互相协作,发放伪造的证件,攻击箭十字党民兵,并阻止了斐迪南大桥和几座工厂被摧毁。他们计划向红军打开防线,但1月8日,该营大多数成员被箭十字党安全部队逮捕。吉多福尔维和几个同伴躲了起来,几天后死亡,可能是在试图阻止德军炸毁伊丽莎白大桥时被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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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9月,匈牙利最大的大学生联谊会的四名成员——代塞乌菲·奥莱尔、布伦昌·亚诺什、塞奇·亚诺什和维齐扬·安托尔建立了一个国民卫队营,后来改为KISKA营。这群大学生除了伪造证件之外,还参加了营救行动和武装抵抗。合围完成时,他们已经偷了5节火车皮的粮食和军用物资(1万套军服、2万枚手榴弹、3门带弹药的高射炮、5000双军靴和其他装备)。在红军到来前,他们把这些物资丢进了多瑙河。红军第一批士兵出现时,他们几乎全都投向红军,但大多数人最后被关入战俘营。[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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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多·伊姆雷和毛焦里·安德烈领导了一个457人的组织,以匈牙利出版公司为掩护,主要从事文件伪造工作,他们制造的假证件甚至也提供给德国兵。12月29日,由于叛徒出卖,该组织有71人被捕,在韦塞莱尼街52号的学校院子里同另外30名抵抗战士一起被枪决。这是规模最大的一次对抵抗战士的集体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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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伦奇·约瑟夫(后来的报业大亨)自德军占领匈牙利以来组织了多次反战行动。1944年10月15日,为了给他的86名抵抗战士提供合法身份,他建立了第7区第2 KISKA连。他参加武装行动,藏匿逃亡者。骠骑兵上尉戈比·埃德制作了伪造的豁免表格,由他的女儿、演员戈比·希尔达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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