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0135053
特拉法尔加战役 第二十章 保障交通线
1700135054
1700135055
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决。但是，位置未能确定时的维尔纳夫给英国海军部造成的高度紧张着实是值得吸取的教训。很显然，现有的巡洋舰机制远不够周密、科学，无法满足皮特对欧洲海域实行有效监控的行动需要。在这场战役余下的阶段里，巴勒姆决心与纳尔逊协作，将他的巡洋舰组织成数道警戒线。目前，对于英国海军的情报搜集和贸易保护最为重要的部队是以科克港为基地的巡洋舰队，它的指挥官是德鲁里将军，但他的战略眼光却相当有限，以至于让海军部不断指出他的错误。巡洋舰的舰长们也是如此，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认为，独自出海执行任务就是享受“一次巡游”，还有机会赢得战功和赏金。这种自由散漫已然让人难以忍受，整个巡洋舰机制正迫切需要高强度的约束和重组。[1]
1700135056
1700135057
目前的局势对优化巡洋舰机制颇为有利。法军放弃入侵带来的压力缓解使得基思舰队中大量巡洋舰得以自由调动，同时更为便利的通信手段也开始大规模应用。而纳尔逊无疑与后者颇有关联。海军部秘书巴罗提到，在纳尔逊待在伦敦的最后一天，他正在海军部热切询问着新近改进的信号码（code of signals）的情况。巴罗写道：“我向他保证，尽管它们现在还没准备好，但他绝不会失望，我保证它们会在第二天早上出现在朴次茅斯。”即便如此，纳尔逊也没有放松。他再次检视了所有编码和词条，这是他在离开伦敦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为了送别纳尔逊，巴罗一直在海军部待到很晚。“我发誓，不等到邮差将信号送出，我就不离开办公室，邮包一定能在次日早晨送抵朴次茅斯。听了这话，他便来与我握手……他离开时显然比平时更为愉快。”
1700135058
1700135059
让纳尔逊如此焦急的东西正是霍姆·波帕姆爵士的最新发明。这是一本名为《远程视觉信号与航海词汇》（Telegraphic Signals or Marine Vocabulary）的信号语言系统簿，它将因为纳尔逊而名垂千古。此时的英国海军尚未全面接受这一发明，但在1803年战争爆发时，它已得到认可，被发放给一些战列舰使用。[2]很显然，基思的巡洋舰队也得到了这种信号簿，并由其发明者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在波帕姆的指挥下，这套信号显示出了极大的便利性，即便在无法派小艇传信的恶劣天气中依然可以使用，其价值无疑已得到证明。因此，在纳尔逊接受巴勒姆咨询时，他们决定立即给每艘军舰发放一份信号簿的复本。而这一决定似乎又与新的巡洋舰机制密切相关。
1700135060
1700135061
新的机制是基于巡洋舰链（cruiser lines）的现代概念，其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是由爱尔兰舰队在爱尔兰西南方的克利尔角（Cape Clear）到伊比利亚半岛东北方的菲尼斯特雷角之间部署的巡洋舰警戒线。这一命令是在布莱克伍德抵达伦敦的第二天下达的。此时，加德纳勋爵的病休已经结束，他正要去科克港接替德鲁里的指挥权。海军部让他派出巡航舰在克利尔角到菲尼斯特雷之间的连线上巡游，尽可能地与其他英国舰队保持直接联系，同时制止敌人的骚扰、保护己方贸易航线。如果他们与任何敌舰队相遇，他们就应当跟随敌人，直至确定其航向与目标，然后才能脱离敌人，并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他认为最能使这则情报发挥效用的舰队指挥官。[3]
1700135062
1700135063
此时，立即可供派遣的只有3艘巡航舰，但海军部已经让康沃利斯在菲尼斯特雷的警戒线终点始终保有1艘巡洋舰，而另外10艘位于西部海域的巡洋舰也全都能在必要时提供增援。尽管如此，这些军舰的数量仍远远不足以组成现代意义上的巡洋舰链。[4]这最多只能算是一道巡逻线，通过对巡洋舰的合理部署来尽量有效地覆盖某处海面。
1700135064
1700135065
在菲尼斯特雷之后，警戒线还要一直延伸至圣文森特角，这也正是康沃利斯和纳尔逊的防区交接点。这一延展无疑是出自纳尔逊本人的建议。他在抵达伦敦不久后就得到巴勒姆召见，下面这封信简略地记录了他的观点：
1700135066
1700135067
阿尔比马尔（Albemarle），1805年8月29日：
1700135068
1700135069
尊敬的大臣——出于极高的敬重，我冒昧地遵照您的意愿来陈述我的观点。我认为，我们有必要接连不断地部署一系列快速轻帆船与巡航舰，从而保护我方贸易，摧毁敌人在葡萄牙海岸——从奥特格尔角到圣奥比斯（St.Ubes）[5]——活动的大量私掠船。它们大多是藏身于巴约讷群岛（Bayonne Islands）和柏灵群岛（Burlings）[6]的小船。我方的这些舰艇不仅能防止私掠船的侵袭，还能用这种方式监视任何穿过其航线的敌舰队。一艘隶属于地中海舰队的巡航舰会始终待在圣文森特角附近，这样一来，情报就能迅速传达，我认为敌人将无法再次逃离我们的视野。我很愉快地从汤普森先生（Mr.Thompson）那里听说，大人您正在考虑将巡航舰尽可能地从菲尼斯特雷延伸至爱尔兰。这将有效地保护我们的贸易，并从各个方向极大地扰乱敌军。——尊敬的大臣，我永远是您最忠实的仆从。
1700135070
1700135071
1700135072
1700135073
纳尔逊&布龙泰（Bronté）[7]
1700135074
1700135075
纳尔逊的观点得到了采纳，海军部为此专门派出4艘巡洋舰。它们的指挥官是洛布舰长（Captain Lobb），他是波帕姆在布洛涅港外的得力助手——而波帕姆本人此时正高挂着宽三角旗，统领着贝尔德的护航船队。[8]洛布所部是英国最先派出的舰队。9月3日，海军部下令让洛布接收足够数量的新式信号簿，并在次日签发了行动指令。洛布应当在圣文森特角与菲尼斯特雷之间保持持续通信，使敌舰队的相关情报能够迅速送达乌桑特、费罗尔与加迪斯的舰队指挥官，“或者你所熟悉的任何其他巡洋舰警戒线”。如果他无法与其他警戒线取得联系，得到情报的舰只就应尽可能地直接驶向其中一位舰队指挥官，而洛布则应小心地与里斯本保持持续通信。[9]
1700135076
1700135077
与这封命令一道送来的还有波帕姆信号簿的复本，其封皮上还有另一封信，内容是解释海军部长官为何认为新信号有利于海上通信。洛布留下了其中一份，将其他复本分发给下属舰长。9月9日，海军部下令将50份复本发往“胜利”号，还有一封发给纳尔逊的类似的信。同一天，科克港的德鲁里也收到了25份复本；两天之后，又有50份复本被发往康沃利斯舰队。[10]
1700135078
1700135079
新近成立的巡洋舰警戒线同时也开始使用新式信号码，这使英国海军具备了更加科学的情报与贸易保护机制，无疑具有显著的进步性。考虑到阿勒芒舰队仍在逃窜当中，这更是时势所需。那支大胆的舰队正活动于大型船队航线的终点地区，那同时也正是与地中海舰队保持联系的关键海域，英国因此面临着严峻的威胁。在英军能够确定他的位置并采取应对措施之前，整个局势的持续紧张必定无法得到缓解。因此，为了全面了解这场战役，我们有必要去追踪这些扰乱要素的变动以及英军为此做出的努力。
1700135080
1700135081
正如我们所知，令人棘手的阿勒芒舰队由120炮战列舰“雄壮”号、4艘74炮双甲板战列舰、3艘巡航舰与2艘轻帆船组成。他们在费罗尔一无所获，随后便按照维尔纳夫在比戈留下的消息驶向布列塔尼南方的庞马尔克集结点。他在8月30日破晓时分抵达了那里。康沃利斯也正在监视着这片重要的海域，他麾下的“墨兰波斯”号巡航舰与2艘轻帆船正在这里巡航。阿勒芒追击了他们整整一天未获成功，“墨兰波斯”号逃往康沃利斯处报信，2艘轻帆船则继续监视敌军。第二天，阿勒芒继续展开追击，2艘轻帆船通过丢弃火炮和物资才勉强逃离。次日，康沃利斯从“墨兰波斯”号得到了消息。他采取的行动与西方舰队传统职责的内在精神完全一致。正如我们所知，这个职责就是为了种种使命而保障英吉利海峡入口的安全，封锁布雷斯特也只是达成这一目标的部分手段。在本土舰队的通常部署中，一支小型战列舰队往往会待在爱尔兰南部海岸，隶属于科克港的爱尔兰舰队或作为西方舰队的分遣舰队。但由于法国、西班牙与荷兰结盟导致的英国海军资源紧缺，这支舰队业已被吸纳入西方舰队，转而被康沃利斯派去封锁比斯开湾。到目前为止，英军的布阵足以防止敌方战列舰队侵扰由巡洋舰实际控制的海峡入口，但阿勒芒的出现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极大地威胁到英军的制海权。
1700135082
1700135083
波帕姆所护送的贝尔德远征船队恰在此时从科克港起航，与他们一道出海的还有大量驶向东印度或西印度的商船。波帕姆的兵力仅有2艘64炮战列舰、1艘50炮战舰和几艘巡洋舰，如果他们与阿勒芒舰队相遇，一场惨重的灾难恐怕难以避免。[11]没有直接证据能说明康沃利斯是否了解此时事态的急迫性，但他显然已从其他方面得到了预警。仅仅一周之前，他所收到的海军部机密快件就已经提到雷尼尔的宝贵船队即将抵达，如果有任何迹象表明敌舰队似乎以它为目标，他就应采取措施特别保障其安全。[12]不仅如此，从背风群岛驶来的第一支商船队也即将抵达。由于密歇希与维尔纳夫之前对西印度群岛常规航线的扰乱，这支船队的规模非同寻常的巨大，至少包括200艘航船。我们在第十一章末尾曾介绍，科克伦与海军部在7月中旬同时做出了向本土派回战列舰的决定。为了保护这支船队中的巨大财富，他亲自坐镇于“光辉”号指挥护航——它是科林伍德派给纳尔逊、又被科克伦派回本土的2艘快速74炮战列舰之一。[13]最后，从英国驶向里斯本和波尔图的商船队也正准备起航。
1700135084
1700135085
这一局势使得巴勒姆再次陷入严重焦虑。他原本认为，敌人的下一步行动将是解散其主力舰队，然后“让分舰队杀入大海”，猎杀商船——正如我们所知，拿破仑在得知克雷格远征军的消息之前的确曾这样打算。[14]因此，巴勒姆通知加德纳，让他在手中保有一支尽可能强大的重型巡洋舰队。这不仅是为了反制敌方巡洋舰，同时也是为了保护驶向本土的商船队，并在必要时保护英国的西部沿海。基于保护贸易线末端的传统信条，他继续写道：“通过这种方式，商船队就能够在最需要的时刻得到强有力的增援。”[15]
1700135086
1700135087
但如果敌人有可能派出重型舰队，这些措施就有所不足了。在缺乏战列舰支援时，巡航舰也难以发挥其作用。只要本土舰队的主力战舰一直待在布雷斯特港外，它们就无法为控制海峡北侧的巡洋舰提供支援。在这种情况下，英军只能以某种形式按传统部署重组爱尔兰舰队，或者让西方舰队吸纳的那支舰队恢复原状。因此，即便要冒着种种风险，英军也必须分兵。早在8月27日，巴勒姆就已经指示康沃利斯，只要他得到了足以使他继续保有18艘战列舰的增援兵力，他就应当派出4～5艘战列舰去锡利群岛西偏南100里格处接应商船队。[16]但后续的增援兵力迟迟无法派出，原因在于船员人手的极度紧缺——这个问题直到商船队归航才有所缓解。然而，当康沃利斯从“墨兰波斯”号得知阿勒芒出现的消息之时，他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基于对其舰队职能的认识，他认为贸易线所受到的威胁应优先于巴勒姆命令中的具体字眼。正如巴勒姆最近告诉他的那样，他的舰队是一切必要的攻势行动的原动力；基于一精神，他决定立即派出分遣舰队，尽管这将使英军控御布雷斯特舰队的兵力在增援到来之前低于18艘战列舰的底线。
1700135088
1700135089
仍在康沃利斯麾下的斯特林将军被选中担任这支分舰队的指挥官，交给他的兵力仅仅等同于阿勒芒——这是基于另一条海军法则：在与敌方同等兵力对峙时，一支舰队往往无法对贸易线造成严重破坏。[17]然而，授予他的行动指令尽管在当时情境中十分正确，结果却很不走运。阿勒芒在庞马尔克的露面让康沃利斯决定不将分舰队直接派往巴勒姆指定的位置，因为那个位置所应对的是与目前的直接袭击有所不同的局面。
1700135090
1700135091
然而，正如我们所知，事实上是错误的消息导致阿勒芒在那里出现。此时的拿破仑几乎已毫不遏制自己对维尔纳夫失误的暴怒：“维尔纳夫将军在最后一刻搞砸了一切，当他驶出比戈时，他给阿勒芒舰长留下的命令是前往布雷斯特，但他告诉你的意图却是前往加迪斯。这完全就是叛国。这使阿勒芒的舰队陷入了极大的危险，他一定会在大海上再巡游好几个月……维尔纳夫是一个我们必须加以惩治的混蛋。”[18]但是，康沃利斯并不知道这些错综复杂的缘由，他只能将阿勒芒那莫名其妙的位置理解为他要去洛里昂或罗什福尔装载补给，因此决定立即将分舰队派往那里。授予斯特林的指令要求其首先去侦察这两处港口，如果敌军在港内便加以封锁。如果确定敌人并未驶入，斯特林就应“立即前往北方保护驶向本土的商船队，护送其进入海峡”。[19]
1700135092
1700135093
斯特林在8月31日离开了主力舰队，他沿着布列塔尼海岸一路航行，并在9月1日侦察了洛里昂港。他并未试图展开舰队，但这或许不是他的过错，因为没人能想象到阿勒芒距离康沃利斯会是如此之近。由于从未料到敌人会如此接近，斯特林从贴近海岸的一侧与阿勒芒擦肩而过。他在洛里昂一无所获，接着又顶着不利的微风驶过贝尔岛和莫尔比昂（Morbihan）海岸，希望去罗什福尔寻找敌军。然而，涌起的海潮和微弱的风势严重地阻挠着他的行动。他在距离阿勒芒不到50英里的海滩外徘徊了长达一周时间，但敌对的双方却都没有得到对方的音信。[20]
1700135094
1700135095
在这段时间里，勇敢的法军准将一直在距离庞马尔克15里格处巡航，试图寻找维尔纳夫的消息。9月5日，一位葡萄牙船长告诉阿勒芒，他最近看到联合舰队朝着费罗尔西北方航行，并在菲尼斯特雷附近海域看到了考尔德的舰队。很显然，维尔纳夫已经发现自己无法北上，被迫退回加迪斯。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待在这处集结点不仅无济于事，甚至还会陷入更大的危险。更糟糕的是，第二天，他发现一艘曾被逐退的英军轻帆船再一次跟上了法军，阿勒芒就此决定立即向南方撤退。他的撤退正当其时。两天后，斯特林从中立国船只处确认敌舰队并不在罗什福尔，他立即升起全帆，赶往锡利群岛之外的巡航位置，而他途经之处恰恰是阿勒芒刚刚撤离的阵位。[21]
1700135096
1700135097
阿勒芒又一次惊险地逃过一劫。全速航行的斯特林离他的猎物越来越远，一周后，他终于抵达英吉利海峡入口处，在那里发现了帕克舰长的巡航舰“亚马孙”号。在康沃利斯得知阿勒芒消息的一天之前，它被派来在海峡以西巡航。[22]帕克已在此待了两个星期，竭尽所能地保护着牙买加商船队中那些刚刚驶入海峡的落后成员。在遇到斯特林的两天之前，他刚刚从一位有名的法国船长手中俘获了一艘崭新的24炮私掠船“拉巴斯亲王”号（Principe de la Paz），但他并未发现阿勒芒的踪迹。[23]尽管如此，斯特林仍选择继续坚守这一阵位。他已获悉牙买加船队的安全抵达，但并未听到雷尼尔的东印度船队的任何消息，尽管其在斯特林离开法国海岸时已安全抵达了唐斯锚地。就在他驻守期间，9月19日，斯特林惊喜地发现了一支陌生的舰队。这似乎正是他苦苦寻找的对手，于是下令准备战斗并开始追击。但他最终发现，这支陌生舰队其实是纳尔逊与他的4艘僚舰，他们正顶着西南风努力朝加迪斯驶去。纳尔逊告诉斯特林，海峡方向并没有阿勒芒的音信，但雷尼尔已经安全归航。就在两支舰队尚未分离时，巡航舰“十年”号从南方驶来，带来了比克顿将军因病离舰的消息，但它同样也没有听到阿勒芒的音信。纳尔逊因此决定继续他的航程，斯特林则决定不再坚守，转而与康沃利斯重新会合。[24]
1700135098
1700135099
没有哪个决定会比这一个更不走运，但事实已经发生。就在这一天，大胆的阿勒芒正在他们以西不足45里格处巡弋。我们并不是要将这个不幸的行动归咎于决策错误，但面对这所有的事实，我们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在康沃利斯可敬地统领着他的舰队期间，这支法军对他来说的确是触手可及。在商船队尚未全部归航、阿勒芒位置仍旧不明的情况下，他或许应当在斯特林归队时再次令其返航。但必须记住的是，当时的形势委实不容易。冈托姆突围而出去加迪斯与维尔纳夫会合的可能性依然存在，任何对布雷斯特封锁兵力的削弱都应尽量避免——除非具有更为重要的战略意义。而在海军部看来，阿勒芒肯定已经回到了港口里。在尚未得知雷尼尔安全抵达时，他们就已经通知了康沃利斯，让他自行决定是否有必要执行之前让他派出分舰队的那道命令。[25]基于修改后的指令，康沃利斯决定维持现状。
1700135100
1700135101
那么，阿勒芒又是如何行驶到他现在的位置上的呢？他的行程的确具有某种魔力。正如前文所说，在庞马尔克奇迹般地逃离斯特林之后，他便朝着加迪斯——也就是考尔德舰队——的方向驶去。直至此时，他似乎还不准备归航，但一件幸运的意外却让他逃离了危险。这一次，阿勒芒既勇敢又谨慎的性格为他自己赢得了奖励。当他行驶到葡萄牙海岸时，他确切地得知，维尔纳夫就在加迪斯。他扬起了能够升起的每一张帆，但并未直接驶向那处港口。9月11日，当他驶过圣文森特角时，他选择继续向南行驶，抵达与直布罗陀海峡相同的纬度。在这里，他肯定能从其他船只处打探到加迪斯周边的局势。就在这一天，一艘英国双桅帆船错把阿勒芒当成了日夜期盼的纳尔逊，向法国舰队热情地迎了上来。[26]它自然成了法军的战利品，阿勒芒则从俘虏口中得知，加迪斯正遭到26艘战列舰封锁，卡塔赫纳港外还有5艘战列舰。他的处境由此变得极端困难，想要强行突破封锁显然已不可能。一阵有利的天气或许能让他逃走，但如果撤退失败，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就很可能会被沿着海岸赶往这里的纳尔逊切断退路。他由此意识到，自己与维尔纳夫会合的大胆尝试已经失败。他决定逃向大西洋，重新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
上一页 ]
[ :1.700135052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