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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05 海洋与权力:一部新文明史 [:1700138873]
1700141306 海洋与权力:一部新文明史 第六章海洋国家与海外帝国:一个角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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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08 SEA STATES AND OVERSEAS EMPIRES:A PROBLEM OF PERSPECT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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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13 航标与象征:约翰·伯恩哈德·菲舍尔·冯·埃拉赫画的《罗得斯巨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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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15 与海洋有密切联系或是拥有海外帝国并不能使一个国家成为海权。有些国家太小,只能成为海洋国家,不能奢望成为大国,而另一些大陆国家则只把海外领土视为对其核心关注的有益补充。虽然海洋国家具备海权身份的大部分特征,但它们太小,不可能成为大国,而大陆国家想要获得海洋帝国的话,根本无须改变其文化或是成为一个海权。若要完善海权的定义,并且说明国际环境的变化怎样影响着各国采纳和发展海洋身份的能力,古代的罗得斯、近代早期的热那亚和葡萄牙帝国提供了极好的例证。罗得斯和热那亚找到了独特的方式来开发海洋,增加他们的财富和安全,同时又不会对大国造成威胁。相比之下,葡萄牙和西班牙经常因为占有广大海外帝国而被视为海权,但它们其实无意成为海洋国家,更不用说成为海权了。伊比利亚帝国延续了几个世纪,但其文化核心仍然不受海洋的影响。君主专制、罗马教会、对土地的野心、贵族特权、垄断性的经济模式,再加上对航海者、海洋和新思想的持续蔑视,使它们一直深深扎根于大陆。在一个短时期内,伊比利亚人在海上的统治地位没有受到任何挑战,他们让热那亚和荷兰的承包商来管理、运输和资助自己的贸易。当竞争者出现,威胁到他们对海洋的控制时,他们就退回陆地上进行防御,并且跟海权和海洋国家结盟,以保护自己的商业活动。他们的殖民地逐渐演变成新的国家,由军国主义、威权政治、罗马教会和农民赋税糅合而成的文化同样主宰着这些新国家,它们的母国就是因为这种文化而陷入停滞的。伊比利亚海洋帝国的根基始终都是“收复失地运动”(Reconquista),以及罗马式的权力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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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17 虽然雅典和迦太基从海洋国家演变成了海权大国,激起了大陆竞争对手的敌意,但其他海洋国家会通过承认自己的弱点和抑制野心来回避这种命运。这些海洋国家保留了海权模式的核心要素,它们依赖商业、舰队以及由商业精英主导的相对包容的寡头集团,同时避免与陆地大国起冲突。它们采取了克制、让步和建立联盟的现实政治手段,它们的主要武装力量是巡洋舰队而非战斗舰队,以此用来保护它们的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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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19 罗得斯是古代众多海洋国家之一,它是个面积小、国力弱、对自身状况有着清楚认知的贸易城市。在多德卡尼斯群岛(Dodecanese Islands)中,它是最大的一个岛屿,位于小亚细亚海岸附近,正好可以控制南边的埃及和腓尼基与北边的达达尼尔海峡和爱琴海之间的贸易路线。岛民们虽然讲希腊语,但却是波斯帝国的臣民,在萨拉米斯为薛西斯而战,直到雅典把他们从波斯的统治之下解放出来。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岛上的寡头们眼看着波斯又要控制这座岛了,赶忙投靠了斯巴达。公元前409年至公元前408年,该岛的结构发生了变化,三个小型贸易港口将它们的资源汇聚起来,把经济和政治权力转移到了罗得斯北端一个新的港口城市里。[1]在经历过一些内部纷争之后,此举为罗得斯创造了一个更为牢固的海洋身份。海洋国家的文化带来了经济资源,让罗得斯人建造了希腊世界里给人印象最为深刻的防御工事,把它那当时最先进的港口设施围在当中。它的共和政制被广泛地认为是古典世界里最优秀的政制之一,这种政制使寡头政治和民粹主义不至于走向极端,为发展海上贸易提供了必要的稳定。通过分享贸易利益,社会和谐得以加强,国家向贫困人口发放食物,富有的公民也常常斥巨资举行宗教仪式。它与同时代的雅典之间的相似之处并非巧合,罗得斯是当时最为国际化的城市之一,拥有引人注目的公共和私人建筑,还有令人印象深刻的艺术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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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21 海军保护这个岛屿及其转口贸易,它有出色的航海技术,又正好处在利凡特和爱琴海之间航线的中心位置,这使它可以通过转口贸易来获取资金以进口粮食和造船用的木材。罗得斯塑造了这一地区的商业,并控制着至关重要的埃及谷物贸易,海军船坞被严密地把守着,建造和驾驶军舰的都是罗得斯人。大多数男性公民有海军经验,很多人从事贸易。地位显赫的罗得斯人以当过普通水手为荣,但曾在陆军中服过役却不被看作值得夸耀的事情。部署在大陆领地上的陆军基本上都是雇佣兵,除非他们的城市遭到围攻,否则没有几个罗得斯人会愿意放弃贸易去服兵役。舰队司令——被称为nauarch——既有指挥海军的权力,又是高级政务官,还拥有缔结条约的权力。海军集中力量打击海盗,罗得斯的海洋法得到了广泛的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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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23 亚历山大大帝于公元前323年去世后,他的帝国分裂为三个相互竞争的大陆帝国:马其顿、塞琉古和埃及。这个小而富裕的岛国得到了独立的机会,它悄悄地赶走马其顿驻军,停止支付贡赋,并专注贸易。这种“自由”与后来热那亚和荷兰的政治模式惊人地相似,罗得斯成了银行业与金融业的中心,一个国际商业中心,这是希腊经济活动的一个重要特征。垄断埃及谷物的罗得斯在一个以粮食为主要商品的贸易网络中处于核心地位,这个网络横跨包括尼罗河、黑海和第勒尼安海在内的整个希腊语世界,从本都一直延伸到迦太基。为了向本都运输谷物,罗得斯不得不密切关注黑海贸易的瓶颈达达尼尔海峡。能够控制古代世界中最重要的大宗贸易意味着它采取了积极的行动,这使这座岛屿富裕起来,但也使它变得更为脆弱,任何对主粮贸易的威胁都可能破坏它的经济,使商人破产,动摇其政治体系。罗得斯太小,无法与大国竞争,只能依靠外交手段和大国之间的相互敌视来维持它的贸易。这个岛屿对希腊贸易体系是如此重要,以至于当它在公元前228年被地震摧毁时,所有大国都向它伸出了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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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25 罗得斯越来越富有,它以金钱来获取战略优势,用现金、武器和物资支援盟友,并收买敌对国家。在一个以大规模陆地战争为主导的时代,罗得斯的财富具有重要的战略杠杆作用,它用钱来维持力量平衡和保护经济活动。与海盗的战争是“毫不松懈的”,而作为罗得斯财富之钥的埃及,在任何战略考量中都占据特殊地位。[2]只要希腊化世界一直保持平衡,罗得斯就会安全、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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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27 罗得斯极力避免缔结有约束力的同盟,尽管托勒密埃及作为它最重要的贸易伙伴得到了它的另眼相看。然而,罗得斯对雄心勃勃的大国来说是一个有吸引力的目标,它们急于控制地区贸易并确保其海军的统治地位。公元前315年,马其顿统治者“独眼”安提柯(Antigonus‘the One Eyed’)需要一支海军来攻击埃及,他强迫罗得斯人为他提供部分船只。公元前306年,不知饱足的安提柯又派遣他的儿子“征服城市者”德米特里(Demetrius ‘the besieger’)大举进攻罗得斯。由于有罗得斯海军、坚固的城墙和埃及的援助,这次进攻被打退了。不过,在这场战争中,马其顿保护了遍布希腊世界的罗得斯商人,并与罗得斯达成了妥协性和约,这表明安提柯希望与岛民们保持良好关系。为了纪念这次胜利,罗得斯人卖掉了德米特里制造的那些壮观的攻城器械,用这笔钱建造了“巨像”,这是一座高达100英尺的太阳神赫里阿斯(Hēlios)的青铜像,它既是一份引人注目的财富声明,又是一座宏伟的导航灯塔。[3]只要亚历山大的继承者们还在争夺他的遗产,罗得斯就能一直保持独立和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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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29 当马其顿国王腓力五世利用埃及陷入衰落的机会,破坏了希腊化世界的稳定时,这种有利的局面结束了。罗得斯不顾一切地想要恢复平衡,并控制被马其顿鼓动起来的海盗活动,它把目光转向了罗马,希望它能制衡马其顿。罗马抓住这个机会,强迫腓力接受粗暴的、实际上是不合法的条件。通过小心翼翼地几面下注,罗得斯人在没有做出任何约束性承诺的情况下成为罗马的朋友。正如波利比乌斯所言,尽管与罗马合作了140年,但罗得斯从未与之结盟。“他们不想让任何统治者或国王觉得无法得到他们的援助或与之结盟,他们不希望与任何人捆绑在一起,也不希望与任何人订立誓言和条约,而是希望不受阻碍地从任何人、所有人那里获取利益。”[4]这句话清楚地说明了海权和海洋国家是如何看待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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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31 正如人们所料,罗得斯迫切希望第二次罗马—马其顿战争早日结束,以保护它在大陆上的领土,还有更重要的,结束由腓力鼓动起来的海盗活动,这是腓力所做的战争努力的重要一环。罗得斯人希望这个地区仍然由一群国家组成,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其中发挥足够的影响力,以保护商业并抵制腓力和帕加马国王阿塔罗斯(Attalus)的野心。他们参与战争的首要目标是保护“亚洲所有市场和港口的自由”。岛民并不想损害马其顿,只想恢复往日的力量平衡,只要有这种平衡,亚历山大帝国的继承者们就无法对他们的贸易施加限制性、大陆化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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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33 在罗马进行的以大规模陆地作战为主的战争中,罗得斯贡献甚微,只执行了几次海洋控制任务和小规模登陆。它把力量集中在对腓力的克里特“盟友”进行反海盗作战上,因此,只对海军进行了部分动员。罗马和帕加马在海上不需要多少援助,而罗得斯的陆军士兵数量很少,大陆强国并不怎么信任自利的海洋国家所提供的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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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35 当罗马与塞琉古开战时,罗得斯巧妙地攫取了更多的大陆港口。尽管罗得斯的战略作用有限,但它拥有了更多的领土,并控制了基克拉迪群岛,只有被罗马人积极利用起来的提洛岛除外。埃及的持续衰弱意味着昔日希腊化世界里三强并立的局面已经被罗马和塞琉古所主导的两极体系取代了,如果这两个大陆大国为了领土开战,岛民可以保持中立,但前提是它们不会损害罗得斯的贸易。然而,“如果有一方彻底打垮了另一方,地中海东部会再度落入单一国家的控制之下”。到那时“罗得斯可能会发现,它在外交上又一次无路可走了”。[5]对罗得斯来说,不幸的是,在缺乏第三方力量制衡这两个“大国”的情况下,它们极有可能走向殊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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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37 当塞琉古的安条克三世入侵希腊而罗马进行反击时,罗得斯保持中立,直到罗马舰队抵达提洛岛,此时塞琉古的军队已经被击败了。这个时候,罗得斯人还以为,从来没有在东方停留的罗马只会惩罚安条克,然后撤军。公元前191年到公元前190年,罗得斯精强的海军分别在锡德(Side)和迈昂尼苏斯(Myonessus)取得了两场重大胜利。在第一场战役中,他们打败了汉尼拔的腓尼基舰队,在第二场战役中,他们把罗马人从自己的无能中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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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39 在塞琉古战败并被解除武装后,罗得斯和帕加马就所占领港口的控制权争吵不休。罗马实施了一个聪明的折中方案:它把小亚细亚沿岸和邻近的海域交给罗得斯,但把达达尼尔海峡交给帕加马,从而让它控制了罗得斯在黑海的谷物贸易。现在罗马已经成了地中海地区的超级大国,“罗得斯在东方的独立和强大全靠罗马特许。如果元老院改变态度,罗得斯将会没有任何强大的盟友”。[6]海洋国家罗得斯的存在取决于一个大陆霸权帝国的心血来潮,这个帝国既不关心海洋问题,也不重视其独特的技术。虽然它与帕加马之间的争议仍然处在罗马的关注之下,罗得斯还是采取行动打破了帕加马对达达尼尔海峡的封锁,但这也破坏了它与帕加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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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41 当罗得斯的军舰护送马其顿国王珀尔修斯(Perseus)从塞琉古王国迎娶新娘前来完婚时,这条如履薄冰的道路终于告一段落,此举是罗得斯对这两个希腊化君主国释放的善意,马其顿则以造船用的木材和黄金作为回报。罗马被触怒了,它开始支持吕基亚(Lycia)地区的独立运动,这个省份本是它最近授予罗得斯的。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公众意见打乱了罗得斯在外交上的正常算计。罗得斯民众对罗马人的傲慢深感不满,同时又对“希腊同胞”抱有同情之心,因此,他们支持珀尔修斯,珀尔修斯带着敬意与他们结交,而罗马人既无礼又专横。罗得斯的领袖们明白,在与罗马的战争中珀尔修斯将会失败,他们不想受牵连,然而民粹主义煽动者却在竭力推动亲马其顿的政治议程。最终,双方力量不相上下,罗得斯没有往珀尔修斯这座火坑里跳,但也没有向罗马提供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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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43 像以往一样,在第三次罗马—马其顿战争中,罗得斯的外交政策将会受到经济利益的左右。战争中断了谷物贸易,迫使罗得斯乞求罗马准许他们进入西西里市场。随着经济损失的加剧,罗得斯向罗马和出征希腊的罗马军队派去了调停者,但当调停者抵达时,珀尔修斯已经在皮德纳(Pydna)被彻底击败了,罗马人以轻蔑的态度接待了这些使者。罗得斯人不顾一切地想要讨好罗马,一个暗示就让他们屠杀了亲马其顿的派系。在罗马,野心勃勃的元老们想要更多的战利品,他们要求开战。这个提议没有被采纳,但之后几年,元老院一直在施压,不论岛民如何恳求,都不允许罗得斯成为罗马的盟友。经历了一个世纪的中立和超然之后,罗得斯已经别无选择:它要么成为罗马的卫星国,要么被摧毁。罗得斯的中立依赖地区权力的平衡,而不是它自身的力量:“使这种中立得以实现的那个世界最终在皮德纳战场上消逝了。”它成了罗马的被保护国。[7]一旦罗马于公元前146年摧毁迦太基和科林斯,建立起普世君主国,罗得斯就没有其他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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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45 罗马对提洛岛进行了开发,使之成为罗得斯的商业竞争对手,并收回了以前授予它的大陆领地,然而,这些明显带有敌意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不过是拥有绝对权力者的漫不经心之举。本都国王米特拉达梯(Mithridates)在整个希腊世界中发起对意大利商人的大屠杀时,罗得斯为他们提供了庇护。由于其经济模式和有限的规模,罗得斯对罗马的力量深有体会,它是罗马最忠实的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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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47 实际上,罗得斯被轻易地放过了,因为这个海洋国家太小,不足以构成威胁。公元前164年,罗马同意与它联盟,它没有被占领或掠夺,它被允许保留谷物贸易和一支庞大的商船队,并且在地区事务中享有一定程度的自由。在一个罗马普世君主国稳步将整个地中海世界纳入其版图的时代,为了保持经济繁荣,罗得斯选择了臣服。这个决定是理性的,对一个由商人、银行家和中间商管理的岛国来说,这是唯一的选择。罗马治下的和平比战争更有利于商业,战争总是会让海盗活动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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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49 尽管罗得斯的历史实际上在公元前164年就结束了,但它在名义上又独立了两个世纪:罗马帝国的规模太庞大,待在其首都的人完全注意不到边境上的一个小小定居点。只有在对付克里特海盗时,罗得斯参与了庞培那姗姗来迟的行动。公元44年,这座岛屿被归入亚洲行省的管辖之下,只是简单地维持着贸易。自公元前2世纪以来,贸易一直在下降,但这座城市仍然很富裕,其哲学和艺术对求学者和游客来说极有吸引力,是一座活生生的希腊文化博物馆。也许,罗得斯最伟大的艺术作品——雕塑《拉奥孔》(Laocoön)——体现出了文化的冲突、神的审判和繁荣的海洋国家走向毁灭,这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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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51 就所有海洋国家而言,在帝国统治和民族国家时代,罗得斯的命运——被并入一个罗马行省——很具有代表性。在同质化的大陆文化模式中,阿马尔菲(Amalfi)、热那亚,甚至是威尼斯都将失去它们的自由和身份,这些模式憎恨、害怕海洋国家、海洋贸易商及其包容性的政治体系。罗得斯的经历将会在其他海洋国家身上重复上演。没有几个海洋国家能摆脱这样的桎梏,做到了这一点的就会成为真正的海权,而当海权的力量衰退时,它们又会做出跟罗得斯一样的选择。退让和顺从总比毁灭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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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141353 1653年,热那亚共和国议会提议,四个海权共和国——威尼斯、联省、英格兰和热那亚应该结为同盟。[8]尽管这个提议没有得到回应,因为当时英国和联省正处于战争状态,但它表明,寡头共和政治与海洋国家之间是有联系的。共和国即受法律约束的公共政府,它不一定是民主国家。孟德斯鸠(Montesquieu)认为共和国可以由贵族或寡头来统治,这种模式适用于所有真正的海权。他承认英国在1688年成为一个“共和国”,当时政治权力从国王手里转移到议会手里,使君主沦为世袭的虚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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