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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91404 在《南史》中载,梁“朱及诸子,自潮沟列宅至青溪,其中台池玩好,每暇日与宾客游焉”,也说明了这一事实。同时我们注意到,两处都用“池、台”二字表示园林,也可说明以台为园林中心的汉代以前的传统为南朝所延续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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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91406 二 唐代园林之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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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91408 唐、宋为我国文化之极盛时期,照理说,园林之发展必然出现一种蓬勃的现象。但是很遗憾的是,唐宋六百年间,除了极少数的语焉不详的记述外,没有留下多少资料可供我们分析研究。尤其是宫廷园林,除了宋徽宗“艮岳”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有系统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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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91410 自文献上看来,唐代建国之后,李渊与李世民都有建造离宫、苑囿的行动。尤其是唐太宗,盛年成大业,与秦皇汉武何异?按照帝王之习性,必然是好苑囿之建设的。但他究竟是一位“明君”,有一群耿直的大臣在身边不时劝诫,所以有关他建离宫的记载,表现了左右为难之感:一方面不断地出现建离宫别馆的念头,一方面又要顾忌大臣的谏诤,心中也确实觉得劳民伤财,不利于国祚。这种心理我们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唐代隋,隋祚甚短,乃亡在炀帝奢侈的生活上。殷鉴不远,他能不随时怀有警惕之心?不但如此。《唐书》的作者怀有把史书作为后代君王教科书的心情,所以不免把他们所不赞成的事迹略而不提。唐太宗为帝王的表率,建造宫苑,正史上不载,实乃史家隐恶扬善的意思,至于其宫苑建置,更是不可能提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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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91415 ·游春图(局部) 传隋 展子虔 表现建筑与自然的关系较谦逊的一面,与驾凌自然的上林苑气势不同,为中国文人道家传统的一种环境观。建筑在山坳中,与风水说渐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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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91420 ·敦煌428窟 北周壁画 早期绘画中之山水,为俯视式,山峰罗列,分划为若干空间,山以尖三角为象征,小于树木、人物,隐约开后世山水庭园之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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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91422 举例说,唐高祖李渊于武德八年建太和宫。这宫在长安南五十里之太和谷内,为李渊狩猎之处,所以是宫园的性质。到太宗贞观十年废除了。然而后来年事渐长又动念头重修。群臣上言请修,可以供他避暑。他接受了,就命将作大匠阎立德负责。为了不太破费,把顺阳王的府第拆了,取用其木材砖瓦,据说“包山为苑,自裁木至设幄,九日毕工”。九日能完成的离宫,应该不费民力,十分简陋了,可是它包含的建筑很多,又有朝殿(翠微殿),又有寝宫(含风殿)。正门向北,名云霞门。又有皇太子专用之别宫,“连延里余”。还有喜安殿、玉华宫、晖和殿等,可以想象门观相对,廊庑相接,规模实在不小。九天能完成吗?不可能的。不过后人为唐太宗掩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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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91430 ·敦煌45窟 盛唐壁画 盛唐之画中山水,仍为俯视式,山水蜿蜒,甚为生动,虽建筑与人物仍大于山水,然已极富后世园林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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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91435 ·敦煌112窟 中唐壁画 经变故事中有山川之描写,已具有明代山水画之抽象品质。视点甚高,山势之变化富戏剧性,承续盛唐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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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91437 据记载,他确实有“意在清凉、务从俭约”的意思,所以除了正殿以外,余均用草葺。他怕士庶批评,写了一篇长文,说明自己为国征战,身心俱疲,有必要觅地休养,“养性全生,不独在私在己;怡神祈寿,良以为国为人”。在园林建设上,“绝丹青之工,假林泉之势”,与汉代的未央、甘泉是大不相同的。虽然他这样说,宋代《册府元龟》上的记载,仍认为花了不少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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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91439 他实际上很喜欢“丹青之工”。据《玉海》所载,贞观二十二年起紫微殿十三间,“文甓重基,高敞宏壮,帝见之甚悦”。在正史之外记载的,他是喜欢建离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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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91444 ·敦煌112窟 中唐壁画 净土变故事中之宫室,高台建筑对称相连,与日本平等院凤凰堂相类,为唐代宫廷式园林建筑之标准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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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91446 其实唐太宗贞观五年就设置了九成宫。此宫因其碑为习字的帖,为国人所熟知,然而《唐书》“本纪”不载。此宫为太宗早年与大臣宴游之所,本隋仁寿宫,是隋文帝晚年的离宫,应当是铺张的,可惜没有详尽的记录。唐宫廷园林比较有资料可查的,是贞观八年为退休的高祖所建的大明宫。在那个时候,仍有汉代的习惯,“宫”这个字常是宫园的代词,是宫殿与园林的复合体。大明宫因地势较高,设置也比较完备,自唐高宗以后,帝王就在这里办公了,近些年,大陆的学者对大明宫的发掘与复原做了些功夫,情形更明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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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91448 大明宫分为三朝,外朝以含元殿为正殿,中朝以宣政殿为正殿,内朝以紫辰殿为正殿。内朝是非正式的朝堂,可说是以园林为主的。当时的盛况,今天已不容易复原,但我们知道,内朝的中央是太液池,地势颇有起伏,因其基地为龙首山支陇落脉的地方。因此环湖可能为丘陵,因就势营园。据文献(《西京记》),西南角的金銮殿是在山丘上,山丘向太液池之坡为金銮坡。《唐六典》上说含元殿的位置在龙首山的东趾,因此可以推想龙首原的两个支脚围着太液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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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291450 我们虽无法知道布置的详情,但自《唐六典》所载的内朝宫殿的名称,可以知道汉代宫殿的若干传统仍保留着。其殿名中的“凝霜”、“承欢”、“仙居”、“拾翠”、“碧羽”、“蓬莱”、“三清”等等,都有很浓厚的神仙意味,而且太液池中的蓬莱山亦颇合于六朝以来的传统。据史载,唐太宗是于五十岁的壮年,吃长生不老药中毒致死的。所以可以推想大明宫后朝的布置,具有浓厚的神仙园林的色彩。唐武宗也曾建造望仙台于后宫。可知《太真外传》之类的传说,在唐代是有其发生的背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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