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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160 1 敦煌莫高窟第一三零窟都督夫人礼佛图中的夫人形象(史敦宇、金洵瑨。敦煌壁画复原精品集[M].兰州:甘肃人民美术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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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165 2 《宫乐图》中脑后插梳仕女,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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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167 盛唐后期,开始流行在鬓上前侧插小梳,如敦煌莫高窟第一三零窟都督夫人礼佛图中的几位夫人,前鬓左右插戴数枚小梳,逐渐往装饰化发展。中唐时,发髻变大,插梳的空间也随之扩展,不仅在髻座单插一只大梳,有时甚至开始成排成行地插大小梳篦,脑后也会插戴若干,前举安阳中唐墓壁画以及台北故宫博物院《宫乐图》都描绘了各种插梳方法。在文宗朝的禁令里,就有关于“梳钗篦”的部分,文宗甚至还曾煞有介事地遣内官到公主府上挨个宣旨,让公主们不得插满头的梳钗。“命中使于汉阳公主及诸公主第宣旨:‘今后每遇对日,不得广插钗梳。’”可见当时自上而下满头插钗梳之风有多么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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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169 此时作为装饰的梳篦,不管是材质还是形态、工艺都比单纯的梳理工具精致复杂得多。装饰部分集中在梳背,造型有基本的方形、梯形、箕形、圆弧形以及发展而出的三出云头形等,《杂集时用要字·花钗部》中有“钿掌、月掌”,“掌”即指梳背似掌的部分,又叫“梳掌”,“月掌”则是形容半月形的梳背。材质上金、银、玉、象牙、犀角、水晶、玳瑁均有,由于材料贵重,多用组合式构成,即作为装饰重点的梳背使用昂贵华美的材料,插入发中的梳齿多用木、骨等材质。甘肃武威南营青嘴湾唐墓出土的嵌螺钿绿松石花果纹骨梳,骨质梳齿细密,梳背为细长圆弧形骨质,两面以绿松石、螺钿镶嵌出联珠、石榴、桃、梅花、蜂蝶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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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171 不同材质对应的工艺也各不相同。最常见的金银梳背多用錾刻、掐丝、焊珠、锤揲,如西安何家村窖藏出土的一件金梳背,掐丝做成缠枝花果形,花果内填以金粟珠;或和花簪钗一样使用镂空技法,河南三门峡唐墓所出的一件银鎏金双凤纹梳背,以镂空球路纹为底,中有双凤,边缘也做出镂空花饰。用花钿装饰而成的梳背被称为“钿掌”,也是常见的装饰法,白居易诗中有“钿头云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梳掌金筐蹙”,温庭筠也曾写过“宝梳金钿筐”。陕西西安雁塔区三兆镇村、韩森寨均曾出土弧形钿掌,在金粟地上盘出花鸟钿筐,但镶嵌物均已脱落。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有一对造型、题材相似的梳背,但花纹上下相反,可知原来的插戴方向不同。“镂玉梳斜云鬓腻”(唐李洵《浣溪沙其二》),玉石类梳背则通常采用浮雕,也可以胶粘钿花,即“玉梳钿朵香胶解”(唐元稹《六年春遣怀八首》)。唐段公路《北户录》的“通犀”一节记载了犀角梳背的做法:“以铁夹夹定,药水煮而拍之,胶为一体,制为梳掌,多作禽鱼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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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176 河南省安阳市唐赵逸公墓壁画中化血晕妆、画八字眉的仕女,髻上成排插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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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181 1 出土于江苏省扬州市三元路的金梳篦(徐良玉,李久海,张容生。扬州发现一批唐代金首饰[J].文物,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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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186 2 唐代金背玉梳。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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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191 中国妆容之美 [:1700332863]
1700334192 中国妆容之美 晚唐、五代:西州狂花与素雅汉妆的两极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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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194 │公元835年—公元96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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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196 安史之乱后,大唐帝国风雨飘摇,陷入藩镇割据的困境,再也没有当年的雄风。曾经富庶的河西走廊常年为吐蕃人和回鹘人控制。吐蕃统治时代,为了达到长期统治的目的,强行实施蕃化政策,中断了丝绸之路,致使经济凋零、社会动荡,妇女的妆饰也逐渐失去了盛唐时期的富丽与华美。而每逢藩镇威胁到帝国统治之时,大唐就不得不向回鹘求救,支付大量金钱获得回鹘的保护,这使得回鹘榨取了大唐大量的财富,盛极一时。这其间,趁吐蕃统治集团内讧之际,敦煌世族子弟张议潮乘机率众起义,收复了河西十一州的大部分地区,并归顺唐王朝。唐王朝为了嘉奖张议潮,遂在敦煌设立河西归义军,从此,敦煌进入归义军与回鹘政权的交替统治时期。为了统治的需要,归义军家族开始了与回鹘和于阗王室世代政治联姻的历史,直至公元11世纪初被沙洲回鹘彻底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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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198 归义军统治时期,随着与中原王朝的密切联系与农业经济的恢复,敦煌一度“人物风华,一同内地”,而由于晚唐王朝自顾不暇,对归义军政权也无力钳制,因此敦煌壁画中归义军节度使女眷在服饰装扮上时常会出现逾制的现象,呈现出一种末世狂花的跋扈之态。敦煌壁画中满面花子、花钗满头、珠光宝气、彩锦绕身的女供养人形象便集中出现在归义军家族的墓葬中,呈现出一种浓郁的西州胡汉杂居地区的女性妆饰特色,也是西州文明与盛唐妆饰相融合的一种展现。晚唐张议潮使沙洲政权回归唐朝后不久,贵族女性的妆容中已出现了“满面花子”的现象;之后唐末节度使索勋与张承奉所建的莫高窟第一三八窟中也出现了花钗翟衣与满面行花靥的郡君太夫人形象;随后曹议金家族与回鹘和于阗王室世代联姻,敦煌壁画中所显示的回鹘天公主和于阗曹氏王后的妆容风格更是繁复艳丽之致,其豪族阵势远非盛唐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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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203 晚唐妆容复原:蛾眉、花钿、面靥、斜红,头上着花钗、插梳、金凤冠。模特:大乐乐;梳妆:迦陵千叶;考证:陈诗宇;摄影:吴西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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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205 而此时中原腹地的政治则分崩离析,财政日渐匮乏。于是,在妆饰文化上便出现了河西与中原腹地的两极分化。一边是绮丽繁复的西州狂花,一边则是日渐淡雅的汉妆回归。在创作于晚唐和五代中原地区内地画作,如《簪花仕女图》《韩熙载夜宴图》等仕女画像中,女性的妆容越来越趋向于清新淡雅,大有回归素朴之势,与同时期敦煌供养人的妆容风格迥然不同,明显属于两个文化体系,一个是斑斓胡风,一个则是素雅汉妆,而后者则成了后世中国妆容的主流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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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207 满面花子贴纵横与洗尽铅华归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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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209 在脸上点贴装饰、图案之风出现得很早,先秦到魏晋的考古图像中便有发现。初唐、盛唐面饰之风依然盛行,但如前所述,大多仅在酒窝、额头、两颊处做少量装饰,称作靥、花钿、斜红,以额上花钿样式最为繁复。中唐以后,面饰花子之风愈演愈烈,在晚唐五代人的笔记中常有“帖五色花子”的记载。时人甚至把各种花样颜色的花子、花钿、花靥贴得满脸都是,形成欧阳炯描述的“满面纵横花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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